雖然不知道嚴怡濤在哪兒,但是有句話說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嚴怡濤家裡家大業大的,要找他們還真不是一件難事。
嚴氏集團在平江市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了,以前寧才誠不知道,但是自從跟嚴怡濤結上仇之後,便特地留意了嚴氏集團的信息。剛瞭解的時候,嚴氏集團的信息確實讓他有些心驚,不光在平江,就是在全省,嚴氏集團也是排得上號的大集團,集團的所有股份都掌握在嚴氏家族的手中,集團的創始人和掌舵人就是嚴怡濤的父親嚴良興。
嚴良興的父親給他起這名字的時候或許是爲了提醒他做人要有良心,可是目前看來,寧才誠覺得他們那一家人跟良心二字真的一點關係都扯不上,叫嚴黑心還差不多。
嚴氏集團的總部設在平江市市區西端,那是一棟十多層的大廈。
寧才誠在離大廈五百米的地方下了車,他並沒打算大模大樣地殺上門去,那樣沒有多大意義,而且硬闖的話還會落下口實,不如偷偷摸摸上去查探一番。因此,離得遠點上車更合適一些。
寧才誠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隱去了自己的身形,便向嚴氏集團總部摸了過去。
大廈底層有各個樓層的指引牌,照着指引牌,寧才誠沒花什麼功夫就來到了第九層,嚴良興的辦公室就在這一層的905室,暗含着九五之尊的意思,這也是不少老總或者政府部門的一把手比較喜歡的門牌號。
巧的是,寧才誠到的時候。嚴良興正在辦公室打電話,那是一個和嚴怡濤長得非常相似的中年男子。寧才誠估摸着,等嚴怡濤到了那個年紀的話。應該也會長成這樣,但前提是嚴怡濤能活到那個時候。
寧才誠這次真的動了殺心,如果最後證實了章夢婷是被嚴怡濤綁去的,那寧才誠會毫不猶豫地將嚴怡濤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上一次,嚴怡濤找人綁架了施詩,已經觸及到了寧才誠的逆鱗了,由於種種顧慮,寧才誠沒有對其下手,如果他不識好歹的話。只能怪其自尋死路了。
嚴良興並不知道他的辦公室裡此時多了一個人出來,他正在跟平江市的一把手通電話。
“彭書記,你放心,那片地的拆遷工作一定會按時完成的,絕對沒有問題!”
寧才誠心中一動,嚴良興口中所說的彭書記,莫非就是平江市委書記彭新國?如果嚴良興在跟彭新國通電話的話,或許能聽到一些隱秘的事情。
“是嗎?我怎麼聽說拆遷不是很順利呢?昨天好像還出了點事情呢!”電話那頭傳來了彭新國質疑的聲音來,寧才誠的耳力何等之好。對方的話一絲不漏地傳入了他的耳朵。
“彭書記你也聽說了啊,不過是一些小插曲而已,只是公安局那裡似乎有些變數啊!”嚴良興早就料到彭新國會提起昨天強拆的事情,那麼大的事情。公安局長都親自出馬了,作爲市裡一把手的彭新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嚴良興正等着彭新國提起這事來,昨天羅軍的突然出現。雖然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將嚴怡濤解救了出來,但警察的出現對他來說是一件十分意外且非常麻煩的一件事。光是糾結黑社會分子暴力強拆的罪名就夠他喝一壺的,幸好有彭新國壓着。這事情最終也就賠了點錢,不了了之,但是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嚴良興不希望回頭再遇上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必須跟彭新國好好溝通一下這個問題。
公安局是國家的暴力機構,在地方上的職權非常大,一般來說,公安局長都是市委書記比較信賴的人,但羅軍是個例外,原來彭新國屬意的局長人選正是傅光波,但是省廳強勢介入,省政法委書記招呼都打到了彭新國處,彭新國也不好不賣面子,只好同意了羅軍的任職。
本來,彭新國雖然與羅軍之間有一定的隔閡,但羅軍爲人低調,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和衝突,羅軍對他彭新國也比較尊重,所以,雙方相安無事,羅軍在這個位置上也一干兩年多。可昨天傅光波剛找彭新國訴完苦,羅軍就整了這麼一出出來,着實令彭新國惱怒不已。他相信,羅軍一定知道自己與嚴家相交甚好,既然知道,那在做這件事情之前就應當好好掂量掂量,至少也應該打個電話請示自己一下,就這麼冒冒然衝過去,彭新國認爲,羅軍很顯然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羅軍當然沒有想那麼多,他完全是從工作和職責的角度來考慮的,而彭新國做了多年的市委書記,習慣了別人對他的尊重和奉承,理所當然的認爲遇到這樣的情況,羅軍就應該向他請示彙報,而忘了那僅僅只是一個公安局長本職工作的一部分。
嚴良興一提這個話,彭新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彭新國經過了這個事情,又受到了傅光波一定的影響,就在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讓這羅軍挪挪地方了,將位子讓給他更信任的傅光波,這樣他用起來也更如臂使指一些,只是這話他不會跟嚴良興說,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再好,也只是建立在利益上的,並不是說兩人真的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所謂的真心朋友,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我這裡還有點事,暫時先這樣吧,拆遷的事情要抓緊。”彭新國直接回避了嚴良興的問題,隨便交代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嚴良興也不以爲忤,他知道彭新國的性子,知道對方已經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指望對方當即表示什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反正對方只要知道了自己的意思就可以了。
當然,他們倆之間打啞謎,寧才誠並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見嚴良興坐着想了一會兒,又撥打起電話來。
“小濤啊!拆遷的事情你要抓緊一些,實在不行,可以適當放寬一些條件,關鍵是儘快把這個事情解決!”
“爸!沒事的,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嚴怡濤信誓旦旦地說道。
聽到兒子的話,嚴良興不禁皺了皺眉,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聰明是聰明,但是喜歡用一些旁門左道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做事還是不夠大氣,處理一些小事情或許沒什麼問題,碰到大事的話,那些手段就有些難登大雅之堂了,而且還非常容易惹出麻煩來。就比如昨天的強拆,事先嚴怡濤並沒有跟他講,出了事情纔想到向自己求援,搞得非常被動,差點惹出大問題來,後來好不容易壓了下去,現在嚴怡濤又那麼自信地跟他說話,頓時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嚴良興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兒子,於是便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濤,這次的項目十分重要,你彭伯伯高度重視的,千萬不能出差錯,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我們,凡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一着錯,滿盤皆輸啊!”
“爸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次的拆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不知爲什麼,嚴良興越是聽到嚴怡濤說的那麼確定,心裡就越是不踏實,只得再次強調道:“千萬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安全第一啊!”
兩人的對話,寧才誠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他明白,估計嚴良興並不知道嚴怡濤目前的情況,在這裡再聽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於是便轉身從辦公室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