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咋咋呼呼走了。
楊晨冷笑一下,這種小角色見太多,沒半點踩的興趣,他返身進入花店,石頭陳詩詩仍尷尬相對。
“詩詩,我這兄弟直腸子,要是話說的不中聽,你甭往心裡去,如果覺得我這兄弟人還行,給他次機會,互相瞭解後,你認爲他不是你的菜,直接拒絕,有我在,他不敢糾纏你。”楊晨幫石頭圓場。
陳詩詩深吸口氣,撇頭去瞧男友李克傑,李克傑察覺不妙,臉拉的老長,一個勁兒衝她使眼色,這小子見石頭看過來,慌忙低頭,摳手指,先前那倆混混嚇得他心慌意亂,更沒膽子與石頭對視。
楊晨一眼看破玄機,凝視陳詩詩,語重心長道:“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你男友,即使你不選擇我兄弟,也應該和他儘快分手,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陳詩詩沉默,面前英俊而陌生的男人這話說到她心坎裡,是啊,她馬上二十五週歲,耽擱不起。
幾個閨蜜也不止一次這麼說,只是她曾經對男友心存幻想,現在看來,八年的戀情真的瀕臨盡頭。
楊晨見陳詩詩顯露情緒波動,乘熱打鐵道:“晚上我們有個聚會,咱們一塊坐坐,我們一大羣朋友,都帶着老婆或女友,就我兄弟光棍一條...有點那個...你覺得呢?”
陳思思猶豫。
“我兄弟是好人是壞人,你倆認識快一年,想必你多少有點感覺,我呢....也是正派人。”楊晨說着話亮出隨身攜帶的軍官證。
這張有殺人執照意味的裝逼利器,卻被楊晨當做幫發小泡妞的工具,陳詩詩仔細留意幾眼。
看一個人怎麼樣,得看他身邊的朋友。
“我女友是省電視臺的沈月,一會兒你可以見到她。”楊晨貌似沒頭沒尾的話,對陳詩詩而言,無異於重磅炸彈。
“好...好吧...”陳詩詩終於下了決心,石頭欣喜若狂,凝望楊晨,無比感激,如果今天他自己來表白,絕不會這麼順利。
陳詩詩做打烊前的準備工作,石頭跟着忙活,李克傑悶聲不響走了,直至店裡三人出來,陳詩詩鎖好店門,走向石頭的路虎車,這小子又現身。
“陳詩詩,你...如果你今天和他們玩,我...我媽肯定不會同意你和我結婚。”李克傑鼓起勇氣喊。
陳詩詩笑了,眼中有淚。
之所以答應楊晨的邀請,更多是出於對男友極度不滿和深深失望,此時此刻只要他挺身而出,拉住她,像爺們似的捍衛愛情,她多半會心軟,會繼續期待他的改變,結果,他卻要挾她。
是啊,她曾經非常想跟男友結婚,奈何男友父母一直推三阻四,嫌她沒正經工作,嫌她父母是工薪階層,嫌她家庭條件一般,半年前才鬆口。
“你們一家子全是公務員,我高攀不起,從現在起,你我再沒任何關係。”陳詩詩撂下句話,彎腰鑽入石頭的路虎越野車。
兩輛越野車匯入車流,漸行漸遠。
李克傑呆呆凝望,手足無措,兩輛車脫離視野,他漸漸回過神,給他那個在質監局上班的媽打電話,哽咽道:“媽,陳詩詩要和我分手。”
晚高峰這點,路很堵。
牧馬人走走停停,楊晨頗爲無奈地開音樂,消磨時間,想到陳詩詩和石頭,他想笑之餘不禁唏噓。
倒不是感慨陳詩詩的移情別戀。
換做任何有腦子的女孩,都不會同那懦弱自私的小男人浪費時間精力,這就是現實,優勝劣汰。
別怪女人太無情。
要怪就怪自己沒本事。
路虎車內,石頭緊張激動,這是從未有過的狀況,並不靦腆的他,此刻甚至不知該說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現實很絕情?”失神凝望路邊建築物的陳詩詩沒頭沒腦問石頭,打破車內沉悶氛圍。
“沒,沒有,真沒有,楊子說過,我們男人比女人更無情更現實。”石頭不分場合引用楊晨的話。
陳詩詩不置可否地笑了,岔開話題,聊別的,三言兩語後,車內的氣氛不再尷尬,不再壓抑。
“其實,我不算好人,我是道上混的。”石頭思量許久,道出真實情況,既然想跟身邊女人發展下去,就得誠實,容不得一絲欺騙。
一個謊言。
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
石頭不覺得自己有騙人一輩子的能耐。
“哦....”陳詩詩很淡定,沒厭惡,沒害怕,認識石頭快一年,對石頭說的這個情況,多多少少有心理準備。
混,也是種生活。
混到開着兩百萬的豪車,想必混的風生水起。
兩輛車走走停停,終於趕到省電視臺,沈月已等候多時,戴着口罩,只露眉眼的沈月令車內的陳詩詩由衷讚歎比電視上漂亮。
沈月一溜小跑,美滋滋鑽入楊晨的牧馬人,有個剛纔在沈月面前徘徊好久想要電話號碼的青年瞧沈月離開,悵然所失,說不出多麼遺憾,這傢伙沒認出沈月,但從身材眉眼斷定是個大美女。
晚上吃飯的地兒,定在明珠酒店的小宴會廳,以洪四海爲首的一幫社會大哥拉家帶口趕來。
老婆孩子齊上陣。
這幫大哥們不像往日威風凜凜霸氣外露,當老婆孩子的面,極力扮演好丈夫好爸爸,以至於陳詩詩隨石頭進入宴會廳,根本想不到這一個個頗具成功人士氣質的熟男,是西京市井小民畏之如虎狼的生猛存在。
“我爲大家介紹一下,這位陳詩詩小姐,是石頭....”楊晨沉吟,說女友不行,說未來老婆更不行,忽然想到一個詞,笑着宣佈:“是石頭心目中的女神。”
衆人轟然大笑。
陳詩詩臉微紅,羞赧淺笑。
一羣珠光寶氣的漂亮女人圍上來,對陳詩詩讚不絕口,陳詩詩禮貌迴應,暗暗驚訝,面前的女人們,不論年齡大小,都姿色出衆,雍容華貴,忍不住想石頭這圈子到底是怎樣的圈子。
華麗宴會廳。
氣場十足的男人,豪門貴婦般的女人。
陳詩詩彷彿置身名利場,恍惚中又覺得自己像走入王子城堡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