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把子?
歃血爲盟纔對。
這是一個攻守同盟。
友情交情與利益將二十四人牢牢捆綁,實際上與張凌峰的太子黨大同小異,相比之下,這些人更重情重義。
今晚也象徵楊晨正式躋身京城一線紈絝圈子,草根出身的他,一隻腳剛剛踏入四九城,起點就高的嚇人。
草根的逆襲。
這是這些年楊晨對自己的評價。
而在旁人眼中,這哪裡是逆襲,分明是逆天。
“遠處的鐘聲迴盪在雨裡,我們在屋檐底下牽手聽....”膩着魏子文穿吊帶衫超短裙的性感女孩,聲情並茂獻歌。
楊晨正和吳傑勾肩搭背,講述遠赴巴基斯坦營救吳蕊時的各種兇險細節,旁邊一羣公子哥凝神聽着。
女孩突兀歌聲,打斷楊晨。
這首歌,楊晨太熟悉,可謂刻骨銘心。
“嗨,你別唱了。”田力以爲女孩的歌聲影響楊晨興致,出言呵斥女孩,楊晨忙說挺好聽,喜歡這歌,繼續唱吧。
女孩見楊晨不似作假,繼續唱,幹這行,必須善於察言觀色,她判斷出在這幫男人裡,楊晨說話很有分量。
楊晨端起酒杯,默默喝酒,聽歌,回首往事。
每個人都有值得記一輩子的人或事,難忘的初戀,不捨得丟棄的玩具,最好的玩伴同學,哪怕幾十年後人各一方、物是人非,這些美好回憶每每浮現腦海,心窩子總會盪漾莫名情愫。
鐵打的營盤鐵血的人生讓楊晨學會無情、冷血、爲生存不擇手段,但骨子裡重情重義的他,又怎能淡忘人生路上最美好的一段歲月。
女孩的歌聲揪扯着楊晨內心柔弱處,點燃一支菸,狠狠抽幾口,菸草燃燒的味道似乎越來越苦澀,楊晨忍不住咳嗽幾聲,輕彈菸灰的瞬間,眸子里布滿哀傷。
“楊子,想什麼呢?”吳傑察覺好兄弟的異樣,小聲詢問。
“我那個高中時的初戀,就喜歡唱這首歌。”楊晨吐着煙霧,淡淡一笑,笑容中隱含傷感與無奈。
吳傑笑道:“你那初戀我知道,我記得清清楚楚,新兵連那會兒,你丫經常拿出她照片向我們炫耀,現在她幹嘛呢?”
“楊子,說說什麼個情況。”魏子文發現這裡邊肯定有故事,倍兒好奇地貼過來,靜待下文。
“死了....”
楊晨語調低沉,說完,狠狠吸菸。
周圍一幫老爺們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吳傑多少知道楊晨與李楠的事兒,喝口酒,凝視楊晨,道:“人死了,我同情,但有些女人不值得留戀。”
“我留戀的是那段歲月。”
楊晨說完,將煙擰滅在菸灰缸裡,端起酒,與衆人乾杯,如他所說,對李楠,早已無愛,只是唏噓感嘆最純真的戀情以悲劇落幕。
“幹!”
二十多個豪氣迸發的男人乾杯。
折騰到凌晨二三點,陪酒女換了兩撥,不然都得醉成爛泥,散夥的時候,七八個漂亮陪酒妹子被帶出來。
魏子文暗示楊晨也挑一個,吳傑跟着起鬨,搖搖晃晃嚷嚷:“我啥也沒看見、沒聽見,楊子你隨意,我替你保守秘密,不會告訴小妹,咱們男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與家裡的無關。”
老戰友醉了。
仍保持清醒的楊晨爲自己酒量得意一下下,婉拒魏子文的好意,折騰這麼多天,只想好好休息。
彼此道別,各奔東西。
楊晨打車回明珠大酒店,天邊已有一絲亮色,渾身酒氣的他一進房間,脫個精光,鑽入浴室洗了熱水澡,暈暈乎乎走進沒開燈的臥室,以餓虎撲食的醜陋姿態撲倒牀上,撲倒之後發現出事兒了,身下壓着一個香噴噴熱乎乎的軀體,雖然身下人穿着衣服,但仍真切感受到令男人心旌搖動的溫潤。
楊晨腦子嗡一聲,醉意全無,尚未明白怎麼回事兒,身下人驚呼,旋即一股巨大力道掀翻他身子,睡在他牀上的人掙扎躍起。
啪....開關響了,燈亮了,楊晨懵了。
吳蕊緊貼牆壁,面紅耳赤,衣衫不整。
“你....你....”吳蕊結結巴巴說兩個你字,見楊晨一絲不掛,倉惶逃離房間,這可是北京城的天之驕女頭一回如此狼狽。
楊晨愣神好一會兒,搞不懂丫頭唱的是哪一齣,深更半夜,悶聲不響窩在大男人牀上,這明擺誘人犯罪,剋制力差的雄性牲口沒準就裝糊塗,霸王硬上弓了,躺在殘留幽香的大牀上,想到吳傑酒後失言說吳家老太爺要讓他與吳蕊訂婚,心亂如麻。
訂婚。
楊晨覺得離自己很遙遠。
冷不丁降臨,真有些不知所措。
房間外,吳蕊靠着房門,呼呼喘氣,摸摸自己的臉,溫度高的燙手,腦海裡全是那佈滿疤痕的陽剛身軀,揮之不去,回想剛纔一幕,被充滿男人陽剛氣息的身子壓住,除了驚慌,心有餘悸,內心深處竟產生一絲無法壓抑的快感。
本來她從哥哥吳傑那得知楊晨住這兒,忍不住趕過來,用點小手段,進入楊晨房間,想等楊晨回來,表達滿肚子的歉意與內疚,結果睡着,搞出這事兒,尷尬難堪之餘更多的是心慌和羞赧。
她慢慢閉眼,嘆息道:“楊晨呀楊晨,你就是我命中的剋星,大剋星。”
一夜無眠。
楊晨凌晨四點多躺下,早上五點半又爬起來,懷着忐忑心情穿衣洗漱,按部就班去健身房鍛鍊身體,尋思今天該如何面對吳蕊。
昨夜親密接觸,只差負距離交流的兩人最終在餐廳碰面,吳蕊到底是久經京城這個底蘊深厚的圈子薰陶,言談舉止滴水不漏,好似昨夜什麼事兒沒發生,倒是楊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笑了笑,矇頭吃早餐。
“嗯...昨晚的事兒....”吳蕊沉吟,矇頭吃東西的楊晨心尖狂顫,立馬豎起耳朵,吳蕊雙手捧着牛奶杯,緩緩道:“你打算怎麼負責?”
“咳!咳!咳!”
楊晨差點被糯米糕噎死。
“爺爺今天應該會見你,你做好準備。”吳蕊剜一眼楊晨,起身離開,想表達內疚歉意的她,卻稀裡糊塗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