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一又一次碰釘子,一遍又一遍聽葉鳳儀替女兒說分手,心裡肯定不好受,有血有肉有感情,難免如此。
不過這牲口心性屬實強大,沒心灰意冷,更未惱羞成怒,這些是稚嫩小男人受挫後的跌份兒表現,不屬於他這樣的爺們。
根源在哪?
楊晨碰釘子後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千方百計尋找答案,最終獲悉,氣罐車爆炸使納蘭彤彤毀容。
這....貌似是小妮子同他分手的導火索。
豁然開朗的他,不禁心疼小妮子,決定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談,偏偏小妮子不給他機會,無論他怎麼說,都沒用。
葉鳳儀其實不想爲難楊晨,不想女兒和楊晨這孩子全痛苦,可女兒以死相逼,做母親的能有什麼辦法。
只能女兒怎麼說,她怎麼做。
倫敦比北京氣溫低一些,淅淅瀝瀝的小雨,夾雜溼溼的寒意,衣着單薄的楊晨渾然未覺撐着傘,再次來醫院碰運氣,醫院的醫生護士幾乎全認識他了,個別女護士醫生甚至主動朝他點頭或微笑。
他客氣迴應,卻面無表情,來到409病房外,輕輕敲門,沒人迴應,稍微用力再敲,還是沒人迴應,他尋思該不該強行進入的節骨眼,照顧過納蘭彤彤的護士恰好經過,忙說:“先生,不要敲了,住這兒的女孩今天上午跟着她媽媽走了。”
“走了?”楊晨愕然,滿心期待化爲悲涼失落。
“確實走了,還給你留下一封信,讓我轉交你,你稍等,我去去就來。”金髮女護士說完,匆匆離開。
楊晨閉眼,搖頭嘆息,摸索褲兜,掏出煙盒,揉捏幾下,拔煙想抽,去而復返的護士指了指他手中的煙,歉意一笑。
“對不起,對不起。”楊晨把香菸裝回煙盒,揣入褲兜,心情極度煩亂時,他習慣性想抽支菸,接過女護士遞到面前的信封,說聲謝謝,迅速拆開,確實是小妮子的親筆信,寥寥幾行字。
決絕的表達一個意思:我們已經不適合在一起,就此別過!
楊晨雙手捏着信,緩緩坐在走廊靠牆的長椅上,反覆看着,心頭五味雜陳,特不是滋味,明知小妮子堅持分手的原因特殊,可還是按捺不住一陣陣催淚的心酸,他長吁口氣,緩解這壓抑感,收好這封信,開始打小妮子電話,大段大段發信息,沒有迴應,打葉鳳儀電話,同樣打不通,
他皺眉想了想,起身往外走。
隨後,宏海集團總部,納蘭家在倫敦的莊園,但凡納蘭彤彤可能出現的地方,他找個遍,沒找着人。
納蘭彤彤彷彿人間蒸發。
淅淅瀝瀝的小雨仍下個不停。
行人匆匆的泰晤士河邊,不去撐傘的楊晨,任由雨滴落在身上,打溼頭髮臉頰,幽深眸子凝望河上的標誌性建築,倫敦塔橋。
“彤彤,無論如何我會找到你,你永遠是我的女人。”楊晨喃喃自語,濛濛雨霧掩不住他堅毅俊臉顯露的憂鬱。
他如雕塑矗立雨中,直至傍晚雨過天晴,才叼着煙離開,雨水洗禮過的俊臉,沒有沮喪,只有永不言敗的執着、深沉。
夏威夷。
心情苦悶的不只楊晨,還有唐俊生這隻幕後黑手,最初將宏海股價砸的一瀉千里,俗話說良好開端是成功的一半。
開局不錯。
可就在他志在必得時,突然冒出無數買單,不但止住宏海三家上市公司股價狂瀉,竟還使股價穩步回升。
宏海黔驢技窮,絕沒這實力,安插宏海內部的眼線也一再向他確認,宏海彈盡糧絕,已被逼到聽天由命的份兒。
這又是誰.....唐俊生揣測對方來頭的同時,鬥志昂揚,指揮他的團隊,展開一場沒有硝煙的搏鬥,你來我往,斗的不亦樂乎。
唐俊生的心情隨着這場廝殺不斷變化,先自信滿滿,繼而吃驚,到現在他滿心驚駭,對方的團隊運作極其老辣,最重要的是,錢多,砸不完似的。
針鋒相對的唐俊生用光儲備籌碼後,不得不以對方買單的高價吸納股票,再低價砸盤,不停的逆向操作,數十個操盤賬戶上的二十億美金,流水般劇減。
這是他的心血,心如刀割那麼疼,卻不能停,這場搏殺到現在,不只比拼財力、操盤經驗,還比拼意志。
先生怯意,握着優勢敗退,類似例子,數不勝數。
敢於行險的唐俊生多次憑藉堅定意志力挑翻強大對手,然而這次他察覺到不妙,對方似乎鐵了心拼到底。
“派人追蹤他們的賬戶,找到他們,我要知道對手是誰!”唐俊生雙手叉腰,臉色陰沉低吼,有點氣急敗壞。
各司其職的十幾個男女神情凝重,其中一人回頭對唐俊生道:“老闆,再這麼耗下去,我們手頭的資金撐不過三天。”
唐俊生眯眼,咬了咬牙,快步轉身走出地下室,撥通一個電話“老大出岔子了,有人介入,我手頭的二十億快砸光了,對方應該大有來頭,是繼續,還是收手,得由老大你決定了。”
“砸進去那麼多錢怎麼能輕易認輸,錢不是問題,不要擔心,做好你該做的。”電話那頭的人不緊不慢,一點不急。
唐俊生點頭說好。
萬里之外,帝都四大會所之一的華夏會,幽靜庭院內,張凌峰掛斷電話,徘徊幾步,喊來大管家。
這位大管家便是京城牛鬼蛇神們爭相高攀的何坤,坤爺。
“給國投集團的秦文打電話,說我找他有事兒。”張凌峰高高在上,國投集團一把手,似乎僅是他呼來喝去的小跟班。
晚飯時,日理萬機的秦文如約而至,作爲張系可有可無的一員,他可不敢放張系太子爺的鴿子。
古香古色的雅間,大圓桌擺滿精緻菜餚,卻只有張凌峰秦文兩個人,張凌峰開門見山道:“我想做點事兒,能不能給我挪兌點錢。”
“張少需要多少?”秦文下意識問
“五十億....”張凌峰淡淡一笑,秦文尚未反應過來,這位張系太子爺又慢悠悠補充倆字“美元。”
五十億美元。
秦文大驚失色,這不是向他個人借錢,而是逼他挪用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