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威天忽然感覺到,他再也無法再在這個拳場繼續待下去了,因爲此時此刻,在場之人已開始對他指指點點,甚至有不少已露出了鄙視和輕蔑的神情。
“姓聶的,這次算你狠,我威天大少認栽了!”
周威天緊咬着牙根,那怨毒憤怒的話語,便從他的齒縫之中一字字的迸發出來:“只不過我希望,等到我周家前來算賬的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說完這句話之後,周威天當即轉身,帶着滿腔憤怒和屈辱決然離開。
看着周威天那仍舊因不甘而顫抖的背影,聶楓忽然冷笑道:“不怕告訴你周威天,相比較這個拳場,我對帝都城北區的江湖霸主寶座更感興趣,有機會的話,小爺我不介意搶過來坐一坐的。”
周威天聞言全身更是一陣猛烈抖動,不過他也僅僅只是緊握着拳頭,不敢再多說一句,當即扭頭離開,另外拳場的上千名觀衆,也是隨着周威天的離開而迅速走人,很快原本熙熙攘攘的場面,就變得冷清安靜下來。
偌大的拳場,頓時就只剩下了聶楓與鐵塔等人,另外擂臺之上,還有一個像條死狗般趴着的王重,這傢伙果真如聶楓之前所說的那般,咬牙強忍着劇痛,一點點的從擂臺上爬下來。
包括在場的工作人員,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擂臺上那如螻蟻般爬動的王重,臉上不由露出中奇怪複雜的神色來。
白大卷忽然說道:“老大,王重這傢伙……”
聶楓突然擺手,道:“無需管他,留着他自生自滅吧!”
鐵塔卻是冷哼道:“這王重,脾氣向來火爆,昔日在江南拳壇,得罪過不少達官貴人,如今虎落平陽,想要保住性命,只怕是不容易了。”
對於這些話,王重像是完全聽不見似的,斷了的雙腳不能動彈,但他卻是用自己的雙手,一點點的往前挪移,終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高高的擂臺之下,爬了下來。
整個過程中,儘管短腿的劇痛洶涌襲來,但王重卻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他的雙目,更是宛如古井裡的水,竟沒有一絲的感情,然而有時候,沒有絲毫感情,往往卻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感情。
聶楓盯着這雙空洞的眼睛,心裡面忽然涌出一種悸動來,在這一刻,他忽然忍不住想要出手,趁此機會了解了這個王重,因爲對方的這雙眼睛,竟讓他看到了危險的氣息。
只是聶楓向來也有自己的原則,絕不殺毫無還手之力的廢物,所以他最終還是強忍了下來。
王重那雙空洞無物的眼睛,至始至終也沒有看聶楓一眼,只不過在他爬出門口的剎那,那雙茫然的瞳孔,竟猛地涌現出了一股滔天般的恨意來。
若是聶楓能夠看到王重這種表情的前後變化,說不定還真的會忍不住出手,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王重爬出拳場之後,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而也正是因爲聶楓一時的不忍出手,竟爲他今後留下來一個大勁敵,險些還讓得他命喪黃泉,畢竟南少林俗家弟子,在南方的江湖之中,說到底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衆人很快收回視線,鐵塔卻是忽然問道:“老大,如此這拳場,咱們……”
還未等他說完,聶楓卻已是搶聲說道:“拳場咱們自然收下,到手的東西,難道你還想讓出去?”
鐵塔搖搖頭,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周家那邊……”
“你是擔心,周威天會請出周家的力量前來報復?”聶楓反問道。
鐵塔點點頭,道:“老大,你剛來帝都,可能還沒有詳細瞭解帝都江湖上的勢力,正如周威天所說,周家在帝都城北區,絕對是說一不二的霸主!”
“可以想見的是,在帝都這等天子腳下,這種藏龍臥虎的地方,周家能夠在城北區佔據霸主地位,其家族勢力,絕對不容小覷,咱們現在就這麼幾個人,能夠和人家抗衡嗎?”
聶楓當即擺手,道:“同樣可以想見的是,周家在城北區最初開始打基業的時候,也同樣是從無到有,從弱到強,期間也肯定遇到過比他還要更加強大的對手,如果這樣就退縮不前,又如何能夠在江湖上成就一番大事業?”
白大卷與鐵塔倆人豁然震動,直到這個時候,他們這才稍稍看出來,原來聶楓的野心,竟然是要在帝都的江湖中闖下大基業。
倆人當即忍不住道:“老大,聽你話裡的意思,你難道,真想要當城北區的霸主?”
聶楓卻是再次擺手,咧嘴道:“誰說你們老大我要當城北區的霸主?”
倆人當即愣住,聽剛纔聶楓話裡的意思,難道不就是這樣的嘛,還未等倆人開口,聶楓卻是搶聲說道:“帝都城北區,對於你們老大我來說,只怕是,小了點啊。”
頓了頓,在白大卷與鐵塔倆人震驚之餘,聶楓卻又是再次笑着玩味道:“況且,你們老大我成天要忙着泡妞,每天日理萬機的,哪裡有空搭理這些玩意,所以日後這個城北區霸主寶座的位置,還是難爲你們,讓你們來做好了。”
聽到這裡,白大卷與鐵塔倆人,幾乎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儘管聶楓這番話說得很是含蓄,但是他們還是能夠隱約聽得出來,只怕光是一個城北區,還沒能入得了他的眼!
也是直到現在,倆人這才稍稍感覺到,聶楓的志向,竟然是如此的宏偉遠大,竟然連城北區的霸主,都不曾看在眼裡,在這一刻,倆人不由得熱血沸騰起來。
說起來他們都還只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大學生,對於帝都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他們同樣也是嚮往不已,要是能夠在這個江湖上闖蕩一番,闖出一些名堂來,那絕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還是白大卷比較快反應過來,這傢伙當即樂呵呵的道:“不管怎麼樣老大,以後我都跟定你混了,我胖子這個人,以後就是你的了,你叫我往東,胖子我絕對不會往西。”
聶楓不由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個死胖子,這麼胖,我叫你往東,你能跑得動嗎?”
白大卷就摸着頭,呵呵的笑起來,他當然知道聶楓這是在開玩笑,鐵塔見此,當即也是說道:“還有我大哥,今晚上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從今往後,我這個人,就是你的了,哪怕以後你要收回我這條命,我也絕無怨言!”
聶楓卻是擺手,道:“你們都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說這些客氣的話。”
頓了頓,聶楓再道:“現在已是深夜了,拳場這邊的是,以後有空再處理吧,咱們還是先趕回帝都大學,明天還要軍訓呢。”
聶楓於是簡單交代這裡的工作人員,讓他們暫時歇業幾天,便帶着白大卷幾人離開了拳場,期間因爲鐵塔手臂折斷的緣故,幾人又一同去了醫院,把鐵塔的手臂包紮治療好,接着這才趁夜趕回了帝都大學。
黑夜無星,整個帝都都沉靜在蒼茫的夜色中,後半夜突然間颳起了風,風勢漸猛,整片帝都的天空,都變成了月黑風高之夜,在這種陰暗黑色的籠罩下,同樣也在醞釀着一股股不爲人知的陰謀。
黎明前的時候,天空忽然狂風怒吼,下起了磅礴大雨,只不過在天亮之際,雨勢驟停,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卻又是一片晴天了。
昨晚聶楓等人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瘦猴這傢伙,竟然同樣不在寢室,而且徹夜未歸,對此聶楓自然多留了個心眼,他當然知道瘦猴這傢伙八成是連夜在找那塊神秘的上古青銅令牌了,畢竟他所在的那個組織,近來催得太緊。
不過聶楓倒也不必太着急,如今對於那塊青銅令牌,早已經引得各方勢力關注,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只怕整個帝都大學,都要掀起一層驚濤駭浪,到時候聶楓絕不可能聽不到風聲的,而那個時候,也正是出手搶奪的好時機。
另外軍訓的進程,也已開始進入尾聲了,因爲明天便是國慶兼中秋的假期,所以學校臨時決定,在放長假之前,提前結束軍訓。
對此部隊方面,倒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對於這些大學生來說,軍訓的最主要目的,只不過是讓他們體驗一下部隊生活,並不是要訓練出真正的士兵,因而對於訓練內容,倒是其次了。
因此當聶楓等人一大早趕到操場集合的時候,羅剛這個魔鬼教官,卻是忽然宣佈:“下面,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大家。”
頓了頓,羅剛繼續說道:“我知道,在軍訓的這些天來,你們之中的很多人,甚至全部人,都不喜歡我這個教官,你們甚至,還在私底下給我取了一個外號,叫什麼魔鬼教官!”
中文一班的同學站在下方聽着,不由得感覺到滿臉的茫然,他們一時間還並不知道,羅剛一大早上就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羅剛並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繼續道:“魔鬼教官,這個名字,聽起來確實挺嚇人的,相信軍訓的這段時間以來,我這個魔鬼教官,也早已把你們給嚇怕了,但是今天,我要告訴你們,軍訓,就快要結束了,今天,就是軍訓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