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雲海驟停。
這一刻，楚楓眼前，金色影子中，一名長衫，負手而立。
渾然如天成。
而，一身浩然正氣，呼吸間，引動天地變色。
楚楓從其身上，感受到一陣陣，熟悉的氣息。
他知道。
這是九御一脈。
上代九御！
“您是......蒲聖前輩？”楚楓深吸口氣。
金色身影的男子，面含笑意，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吾是蒲聖，但不是前輩，吾只是個無用書生而已。”
正當，楚楓以爲這是上代九御謙遜之詞時，
那男人，輕輕搖頭：“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是誰？”
楚楓沉默許久。
“人皇？”
男人不做聲色。
“林家世子？”
“九御後人？”
連續三道回答，然而，依舊是男人若有所思的神情。
“前輩，是我答錯了，確實不懂......”楚楓雙手抱拳：“請前輩賜教。”
“不，”那一臉瀟灑氣的書生，微笑着搖頭：“你沒錯，這問題，我不知道正確答案。”
“來，坐。”
當書生微微擡手。
楚楓忽然覺得自己騰雲駕霧，再次出現時，已經在那大唐城的頂端。
俯瞰衆生，如雲雲螻蟻。
“怎麼樣？看出來什麼了？”
楚楓低頭。
依舊是大唐城。
他能看出，這座大唐城，其實本尊，依舊是那贗品平原城。
“晚輩能看出來，這些，都是假的。”
許久後，楚楓得出一個答案。
男人依舊沉默不語，只不過，再不是若有所思，而是露出笑容。
沒等楚楓露出喜色，他搖搖頭：“恭喜你，這次答錯了。”
“這大唐城，是真的。”
“是我複製大唐氣運，一磚一瓦，在此地搭建而成。”
“我說它是平原，它就是平原，我說它是長安，他就是長安。”
楚楓瞳孔猛地一縮。
丹田翻江倒海。
這句話，彷彿，在哪聽過！！
陡然，回想起伏羲山門下，那一席自稱‘九兒’的河靈！
九兒說出過，幾近相似的話語。
那日，小女孩模樣的稚嫩河靈，揹着手：‘這條河在這裡很久啦，曾經有人說它是河，也有人說它是江。’
‘照我看吶，你說它是河，它就是河，你說它是江，它就是江。’
“前輩，那伏羲山下的河靈，莫非是受您所託，救了我一次......”
“九兒？”
書生難得眉毛微擡，隨後哈哈大笑：“實不相瞞，它當初也救了我一次，唔，照她的話說，這叫分散投資，降低風險。”
楚楓一愣。
隨後，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連蒲聖都需要它救？
那自己當初，還口口聲聲，助那丫頭化龍？
該死，難怪當初自己，說助她化龍時，小九隻是笑了笑......
原來，是真的沒當一回事兒啊。
蒲聖微笑，看出楚楓心思，忽的搖頭：“你別妄自菲薄，路還很長。”
“怎麼樣，這大唐城，悟出來沒有？”
楚楓低頭，看着那既像長安，又像平原的城市。
瞪眼許久，微微拽拳。
“晚輩知曉，您這是想讓我習得第五御，真假御。”
“可晚輩，學不出來！”
楚楓有足夠自信，
足足二十餘年。
自己的天賦。堪稱會當凌絕頂，一路上，順風順水，打遍天下也無敵手。
他從不懷疑自己的學習能力。
可......
二十年來的人生，第一次自我懷疑。
爲何，這第五御，就是悟不出來？
“哈哈，”
誰想，那書生不傷反喜：“你學不了才正常，說明我絕對沒找錯人。”
楚楓眉頭稍稍一皺。
這前輩......
言談之間，讓他都有些跟不上節奏？
“孩子，學不了，就懶得去學，御真假，無非就是將這世間看得明明白白，透透徹徹。”
“實在學不了，跳過就行。”
說話之際。
男人單手輕輕點了點雲朵，那朵白雲，四散開來。
“好了，我也要走了，在這之前，教教你那百二秦關，三千越甲......”
“前輩，等等！”
楚楓忽然叫停。
他深吸口氣，直視男人：“前輩可知，有一隻狐狸，還在找這長安城，還在找您？？”
那老女人。
雖說，平日裡不少與他拌嘴。
可，該爲她發聲的時候，楚楓絕對不會不言。
聞言，書生面目微微一凝，整個人的身形，也稍顯不穩。
“小子，你想不想學了？”
剛纔的那一絲溫和，已經變淡少許：“剛纔的事情，不許再提，你以後若是見到她，也不準提在這見過我。”
說着，
一絲絲浩然之氣釋放，朝着楚楓撲面而來。
威壓。
從內而外，冉冉而起。
只是剛剛接觸，楚楓便只覺得一陣暈眩，險些從風中摔倒。
“來，我只演示一遍，你好好看着......”
“前輩！”
楚楓死死咬牙，強烈威壓之下，硬是張口：“朱雀的事情，我得替她問個明白。”
前方。
長衫男子，頭一回地，微微皺眉。
這一次，像是真的怒了。
無盡壓力，讓楚楓瞬間，彎腿九十度，堪堪撐在那雲層之上，以免雙腿跪地。
“沒聽見我的話？”蒲聖聲音淡然，一股浩蕩之意，飄散在天地間：“後人，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閉上嘴，好好看！”
正當他轉身擡手。
手上動作，稍稍一頓。
眼前，楚楓歪歪扭扭，頂着極限的壓力，緩緩起身時，身上衣服率先爆開。
而後，便是皮肉。
“前輩。”
楚楓說話都顯得有些困難，此時，開口之際，一個不穩，甚至將舌頭咬出鮮血。
“......我楚楓，從來沒上過學，讀的書比你也少很多。”
“但我知道。”
說話之際，他終於挺直腰桿。
剎那，身上鮮血無不噴飛。
“您既然當初對她許諾，此生不負她，是個男人，就應該做到！”
“你可知，她已經等你幾百年？”
眼前。
長衫男人，終究變得面無表情。
一絲絲冷光，從眸中綻放。
“你不想做九御，本聖成全你。”
正當他擡手之際。
轟！
一席赤紅色冷芒，從山下慕芊芊體內，陡然升騰而起！
帶着嘶嘯，猛地，落入楚楓身體。
正是，當初朱雀在慕芊芊體內留下的，壓龍氣！！
點點紅芒籠罩全身，楚楓雙目赤紅，死死咬牙：“前輩有所不知，您那一式三千越甲，我已經悟透！！”
轟！
霎時，
整個大唐城，無數英靈騰起。
漫天的英靈甲冑，
藉着那道朱雀的壓龍氣，朝着蒲聖，席捲而去！
“我雖沒悟透第五御，御真假，但......我懷疑，您，是假的蒲聖！”
“楚楓斗膽，請前輩赴死！”
轟！
轟然席捲。
蒲聖也驚愕：“變，變數？怎麼出現了變數？？”
轟隆。
卻見，那男人的身軀，忽然，變得愈發透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失。
“你，你竟敢......”
楚楓擡手，將那壓龍氣，歸還在山頭佇立不動的芊芊後，這才轉身，
一雙金瞳，瞪着眼前蒲聖。
“哈哈哈，”然而，下一刻，那緩緩消失的蒲聖，忽然露出笑容：“真以爲你能殺本聖啊，吾早就死了，留在這裡的，只是一道殘魂，按照事先設定好的，說出幾句固定的話而已。”
“後生，多讀點書。”
帶着柔和微笑，蒲聖緩緩消失。
天地，再次恢復如常。
楚楓呆立許久。
陡然瞪大眼。
不好！
表面看起來，確實是他贏了。
但仔細一想，
如果那真的是蒲聖......
自己頭破血流，忙活一大陣子，到最後......什麼好處都沒撈到，甚至，都沒幫朱雀問到原因？？
他孃的，
上代九御蒲聖，難不成，是不想對他說實話，故意消失的？？
這就有點......坑啊。
謝謝大大‘18755596xx1’（好像是手機號，劃去了兩個數字，免得大大信息泄露）小心心打賞和1張推薦票。。
唔，謝謝大大‘你乾的叫人事’評論。
不想負你們。
但......又差了十二章，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補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