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授符授旗,但老人沒有第一時間給出那金織蟒袍,而是,環視一圈。
“天晴了,走一走?”
楚楓點頭。
一前一後。
楚楓這才發現,這位老人背影稍稍佝僂,
忽然發現,這個開朝元老,確實老了。
“楚楓。”直到城門,老人沉默許久:“我決定將那第三件東西,交給你的時候,那幾個老傢伙大多都不同意。”
幾個老傢伙。
說的,自然是內院那些序列。
“但那蟒袍是我的,他們說了不算。”
老人轉頭,直視楚楓,聲音平靜:“那四爪蟒袍,見它如見我,穿上它,無論何時何地,都可暫召百萬兵馬。”
百萬!
老人說出口時,輕輕鬆鬆。
沒等楚楓問出疑惑,他嘴角一翹:“當年票選,徐海那老東西直接跑了,害的我欠他一個人情,欠了幾十年。”
“你是從他那裡出來的,如今這人情,也算是還了。”
說出這話時,太史澤徐徐吐出口氣。
終於放鬆。
一老一壯,忽然沒了話說。
老人這才注意到城門口,那九道香火,香火是幾天前點的,
顯然,在這之前,有人來樓蘭,祭奠了前些日子,破城時死去的同胞。
盯了許久,他面露微笑:“這江山,有賊子亂臣不假,但,好人常在,楚楓,你且記得分寸。”
楚楓默然。
這一次,他沒有點頭。
老人也不介意,猶豫許久後,將一枚玉牌取出:“再給你個東西。”
見到他手裡那一抹綠芒。
楚楓那聽到‘百萬兵馬’都尚且不改色的面容,終於動了。
玉牌刻字。
上書‘太史’。
這枚玉牌,無論是外觀還是模樣,竟然,與當初林音容給自己的那枚‘林’字玉牌,一模一樣!!
難不成,這位元老,來自......
“那林凌天雖說帶兵不能看,但終歸還是至尊家族的世子,我怕他氣急敗壞,會對你亂來。”
“要是日後至尊林家下場作亂,危及你性命,可出示這牌子,我太史隱門確實不比至尊林家,但至少還是有些威懾力。”
楚楓接牌,依舊沒從剛纔的驚訝恢復。
原來。
這位老人......同樣出自隱門?!
太史家!!
老人嘆了口氣,說了句題外話:“原來的林家世子另有其人,林凌天這個林家世子,其實,是篡位來的。”
說着說着,太史忽然不言。
不是不敢說,而是,怕知道多了,對楚楓一個塵世普通子弟,不好。
“走吧。”
南樓蘭處。
十幾名白甲。
目送那老人,乘車離去。
太史澤到底是沒想到,那位白衣白髮的後輩身上,其實也有同樣一枚玉牌。
林。
這位他看中的鎮北都督。
其實和他一樣,同樣出自隱門,且,出自隱門中的至尊皇族,他叫......林楓。
正是那位,林家被奪嫡的太子!!
蘇州。
袁紹正趴在自家水浴,享受着水流帶來的衝擊,面色放鬆。
最近緊張太久,倒不如放鬆一下。
聽到文丑火急火燎的聲音,他冷哼一聲:“聯繫上了?”
開始,
他吩咐文丑,以那狄耿在蘇州的家人相要挾,他袁紹就不信,還不能把他逼出來!
敢騙自己的錢,簡直活膩歪了。
果不其然。
電話接通。
袁紹一手捻起水果,放入嘴裡:“小子,後悔了沒?”
誰想,電話對面,狄耿有些慌張的聲音傳來:“袁大人,我已經退還您所有的錢,包括以前您僱我的訂金,也全部退了!嗯,對,我們之間,現在,今後,都沒任何關係。”
袁紹:“......什麼意思?”
電話對面,狄耿沉默小會兒,才道:“奉勸大人一句,別再調查楚楓。”
嘟嘟——
袁紹:“......?”
什麼意思?
這孫子,敢掛他電話?
還敢教訓他,讓他別調查楚楓??
他嘴角猛抽:“楚楓算什麼東西?一個百夫長,我袁紹一日佔着這三州,他楚狗,就永遠擡不起頭。”
撲通。
話沒說完,旁邊,副將文丑猛地跪下,盯着手機,額頭上盡是汗水:“大大大,大人,他受,受封了。”
“受封?”袁紹眼皮微擡,面露譏諷:“文堂恢復他神將將權了?說吧,封了個百夫長,還是千夫長?”
文丑呆呆望着他。
袁紹眉眼微擡:“難不成,陸將對他這麼慷慨,真封了千人給他?”
文丑連連搖頭。
終於沒臉讓袁紹繼續說下去,打斷道:“大人!”
“剛剛的消息,內院出面,楚楓授封鎮北軍總督,統北方將門武門,共計,四,四十萬!!”
撲通。
咕嚕咕嚕。
袁紹渾身一抖,滑倒在水浴中,一連喝了不知道多少自己的洗澡水。
那個他一腳可以踩死,隨意打壓的百夫長......
一朝成名,授封......
四,四十萬??
同樣。
高居中原東北的文堂內,陸沉爲首席,負手而立:“北歐王收到兩位皇子死訊,震怒不已,準備率北歐兵馬四十萬以上,壓中原邊境。”
“雪國那邊,也有大軍壓邊境,約莫着.....有三十餘萬。”
陸沉獰笑:“你們說罷,這次那楚楓旗下的紅眼狗,殺了北歐兩位皇子的事情,誰去上書?”
外軍壓境?
他們纔不關心,
如何能將楚楓給壓下,扶持戰神上位,文堂霸權,纔是首要。
“我去。”一人站起,咧笑:“爲了國土安寧,我必須上書,徹底將他貶爲平民。”
“不,我覺得,這事情不小,我等應該聯合上血書!一定能一舉拔除這個異己,不,拔除這個禍害我中原,讓這裡成爲亂世的賊子。”
幾名老狐狸,相視而笑。
叮咚。
一名文將,看了眼手機,隨後,眼睛瞪大:“不,不好了。”
啪。
陸沉皺眉:“曾將,開會時間,你在做什麼?玩手機?”
那名文將瞳孔猛縮:“不好了,不好了,楚楓,楚楓他授封了!”
“怎麼可能?”旁邊,一名老者眯眼:“我文堂都還沒決定呢,誰給他封?誰‘敢’給他封?”
鬨堂大笑。
那文將環視一圈,不見絲毫喜悅,反倒是恐懼。
“內院下場了。”
衆人:“......?”
聞言,整個文堂,笑聲忽然小了。
那文將繼續道:“內院親自封的。”
全場安靜。
“封的鎮北軍總督,率軍,四十萬。”文將語不驚人死不休,再次說出一句。
哐當,
首席的陸沉,本還算淡定,用手擦拭着新買的金絲眼鏡,可下一刻,便因爲用力,眼鏡再次粉碎。
“還送了一件‘金織蟒袍’,若有需要,隨時可調動兵馬......百萬。”
咚!
那名開始揚言‘血書彈劾’的文將,一屁股縮在地面,面無血色。
金織蟒袍。
召集百萬。
所有人,都明白這幾個字的含義。
那件敢稱‘蟒’的衣服,縱觀整個中原,目前,有且僅有一件,那是上峰,曾贈與內院那位序列‘一’,至高無上的權與功!
能送給楚楓......
那豈不是說明,下來替他站臺的,是那一尊元老???
枉他們開始,還想拿血書去彈劾。
這他嗎......怕是要拿命去彈?
身爲文堂首席的陸沉,只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猶記南樓蘭,那白髮對他說的話。
“我若想上去,你,壓得住?”
這一日,
楚神將封鎮北軍總督的消息,傳遍中原大地,傳遍四海。
而。
北歐王盛怒之下,準備壓境的四十萬,以及雪國三十萬,合計七十萬大軍......
聽到楚神將授封,率領的不再是五萬,而是四十萬後......無言許久。
而後,
兩國合計七十萬南征大隊,如人間蒸發,
一夜之間。
原地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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