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逼出來的,這是生物學至理,無需多說。
但人的臭毛病卻都是別人慣出來的。
就像此時的吳曉怡,在高君殷勤的侍奉下,真的把自己當成西宮皇太后了,頤指氣使的還拽上詞了。
高君又給她端來了一盤瓜子,還有各類乾鮮果品,過年嘛,韓晶晶家裡準備了好多。
雖然韓晶晶不忍心看着高君忙碌,本想起身幫忙,可這倒黴的吳曉怡早就拿捏住了韓晶晶的脈門,隨口就解釋起了節目中一道化學題,並且她的解法比那專家說的還要簡便。
韓晶晶是真心喜歡化學,立刻就被吳曉怡的答案吸引了,至於高君這種,空調加被窩,暖氣加裸睡的化學白癡,不予理會。
高君也不在乎,在置辦好一切之後,兩宮皇太后就讓他跪安了。
作爲一個有風度的男人,自然不會當着女士的面抽菸,他叼着煙來到陽臺,吹着冷風抽着煙,就是避免吳曉怡懷疑,自己不在場,兩個女人又聊得如火如荼,一會口乾舌燥必然要喝水的,到那時……
高君得意的笑着,扭動的腰胯開始熱身了。
聽女人聊天絕對是煎熬,在馬路上經常見到倆女人偶然碰面,然後就站在馬路邊上嘰嘰喳喳的,張家長李家短,能聊半天,也不喝水也不累。
高君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的祈禱。
本以爲那科學節目結束,她們也就沒話題了,誰想到倆人又看起了晚會,正好是個描寫戀愛相親的小品節目,主要諷刺的是當今社會某些地區的高價彩禮聘禮等問題,笑中帶淚呀。
吳曉怡這倒黴娘們自然而然的問起了韓晶晶和高君的情況,韓晶晶真心以爲她是婆家來的小姨,以爲是在試探自己的口風,所以韓老師立刻小心應對了起來。
高君在秦海市一口氣拿下兩套帶下躍層和小院落的住房,連岳父岳母都安置了,這時候再談什麼彩禮就沒意義了。
不過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畢竟這是臉面問題,當着孃家小姨的面,韓晶晶並沒有明說,而是反問:“我們南北方習俗不同,不知道小姨你們那邊彩禮都給多少?”
“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但我之前有幾個同學結婚,好像訂婚的時候給八萬,結婚前正式過彩禮給十六萬,然後男方買的新房,新房,全新裝修……”
高君在陽臺聽着恨的直咬牙,這他孃的是婆家人嘛,怎麼上來自己先擡價啊。
不過她說得這種情況確實真實存在,有些孃家人,純粹就是賣閨女,獅子大開口,也不管對方什麼情況,是否能承受,反正我這兒就是一口價,不行就拉倒。
越是貧困落後的地方,類似的情況越是明顯,而且愈演愈烈,價格越要越高,逼得某些地方衙門甚至準備立法,規定彩禮超過多少屬於敲詐勒索。
古時候生女兒被稱爲賠錢貨,因爲那時候講究嫁夫從夫,妻以夫爲綱的三綱五常,道德禮法上約束很強,所以通常女兒出嫁都會哭,這個俗稱,離娘淚,因爲一旦出嫁,如果婆家不允許是不允許回孃家的,有些閨女嫁出去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而且那時候女人沒有名字,只有姓氏,嫁過去前面還要冠夫姓,生兒育女,洗衣做飯,伺候公婆就是舊時代女人的命運,所以彩禮多一些,條件苛刻一些,讓人可以理解。
但他孃的現在不一樣了,總有人說,我家辛苦養了二十幾年的閨女,花了多少錢,廢了多少心血,宛如一盆鮮花,結果被你們連花盆都端走了。
這話說的就不負責任,就像韓晶晶家人,孃家就在隔壁,大多數女人結婚後,也是三天兩頭回孃家,有些甚至每天都去一趟孃家,甚至還要帶着丈夫去孃家幹些髒活累活。
所以這哪是被人連花盆都端走了,分明是往家裡招了個花匠。
這種情況下,又要高額彩禮,又要房子車子,那就明顯是紅着眼睛的利益驅使了。
可悲可嘆現在的男人反而成了賠錢貨了。
更讓人鬱悶的是,結個婚,孃家什麼都要新的,新房新車新裝修,結果取回來的新娘子不是新的!
吳曉怡缺心眼似得一個勁的瞎擡價,韓晶晶反倒蒙了,這高君家裡是要給多少彩禮?他愛我到底有多深?
高君躲在廚房偷眼看着,吳曉怡這娘們叨叨叨的說個沒完,嘴巴就像個噴壺,但就是不喝水,太氣人了。
而且韓晶晶和她越來越投機,估計是因爲吳曉怡吃裡扒外拔高了彩禮的金額的緣故,而且晚會的節目也確實精彩,引人入勝。
比如剛纔的小品,讓她們也探討其了彩禮問題,現在的歌曲,更讓她們跟着一起唱了起來,接下來舞蹈節目,兩人竟然也下場跟着一起扭動,沒想到吳曉怡的腰身這麼柔軟,韓晶晶的姿態是那麼的優美。
勁歌熱舞過後,兩人興致高昂,滿頭大汗,總算熬到了口乾舌燥的時候了,結果這倆娘們居然不喝茶,而是嚷着要喝酒。
冰箱裡還有四瓶啤酒,高君飛快的竄過去,一口氣全打開,咕咚咕咚就開喝,等吳曉怡過來拿酒的時候,他都想吐了。
看着嘴裡插着三個酒瓶子的高君,吳曉怡頓時皺起了眉頭。
一看她這表情,高君立刻拿下酒瓶子,柔聲道:“比起世間所有的恐懼,我更害怕你皺眉。”
哎呀……吳曉怡心裡咯噔一下,好像被人輕輕撓了一把,難怪韓晶晶這樣老實甚至有些古板的姑娘,會對他死心塌地,這傢伙撩起妹來真是犀利呀。
而這正是吳曉怡想要的,就是想要他像喜歡上自己一樣,時時刻刻捧着,哄着,討好自己。
現在看來,這傢伙領會得很好。
只是韓晶晶還在等着呢,吳曉怡也不敢太過分,白了高君一眼轉身出門了,邊走邊喊:“酒沒了,咱們以茶代酒,天長地久吧!”
吳曉怡這明顯是飄了,得意忘形啊,一聽她要喝茶,高君頓時來了精神。
高君雙手把着門,偷偷探出頭,感覺就像小寡婦在等情郎,眼巴巴的巴望着,親眼看着吳曉怡端起茶杯和韓晶晶碰杯之後,大大的喝了一口。
“哈!”高君大喜,立刻邁步而出。
雖然藥量很小,但這可是特工專用的,綽號‘三步倒’,瞬間能將人麻翻。
他大踏步走出來,一步兩步三步望着天……
“你當着電視幹什麼,快滾開,我們要看小鮮肉!”吳曉怡用力的朝他揮着手,大聲呵斥。
高君吃驚的又開始邁步,一步兩步三步,就像看到星星連城了貪吃蛇,可吳曉怡仍然興奮異常,晚會中小鮮肉等着,興奮中的小娘們竟然還把手塞進口中吹起了流氓哨,好像在看演唱會一般。
韓晶晶的情緒也被她帶動起來了,徹底進入到了過年狂歡的狀態中。
高君就坐在一旁看着,吳曉怡上躥下跳的,就像剛從五指山脫困的孫猴子,沒有一點要被麻醉的感覺,反而比剛纔還精神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放置時間長了,藥力失效了?
茶杯還在桌上,雖然被吳曉怡喝了一大口,但還剩下一口的樣子,這是速溶的藥物,不存在沉澱,所以高君不信邪的拿起她的茶杯,咕咚一口灌下。
剛放下茶杯,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被巨錘擊中了一般,昏沉沉的,不受控制的栽倒在了沙發上。
這不可能啊!
自己經受過特殊且殘酷的訓練,尤其是在抗麻醉和催眠方面,絕對遠超常人。
可是這杯茶,自己已經控制了藥量,而且被吳曉怡喝去了大半,爲什麼她沒事兒,自己去要暈了呢?
躺在沙發上,努力的睜大眼睛,卻仍然覺得眼皮重逾千斤,隱約看到吳曉怡和韓晶晶圍過來,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當高君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白天了,只是天色灰濛濛的,還飄着雪花。
飛雪迎春,在這新春佳節之際,更顯得美麗而寓意非凡。
高君坐起身,揉着還有些發脹的額頭,看了看掛鐘,自己都不敢相信,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努力會想着昨晚的事兒,自己給吳曉怡下了蒙汗藥,結果小娘們沒事兒,自己不信邪的嚐了一口當場就掛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聲響,只聽韓晶晶的聲音傳來:“你小心點,你慢一點,往裡一點,往外一點,往上一點,往下一點……”
高君聞聲大驚,這是在幹什麼?難道吳曉怡反殺逆襲,把老子麻翻了,是要對韓晶晶圖謀不軌嗎?只是一晚上,倆人就……
高君一躍而起,猛然推開門,心情複雜的看去。
門口兩個女人也被他嚇了一跳,吳曉怡更是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原來倆人正在門口貼春聯,難怪還有上一點,下一點的動作,裡裡外外還行,上上下下這麼高難度的動作高君都做不出來。
“你醒了,昨天連着喝了兩頓酒,是不是喝多了,突然就睡着了,跟昏死過去一樣,嚇死我了。”韓晶晶見到他立刻走過來,關切的看了看,發現沒有異常才放心:“先喝點粥暖暖胃,今天可不許再喝酒了。”
高君根本沒聽她說什麼,而是吃驚的看着吳曉怡,這娘們臉色紅潤,笑意盈盈,看着比平時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