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開着重型卡車狂飆了一路,而吳曉怡逃避現實般的睡了一路,直到入關時,他們的大卡車被高速交警攔下,並以超載的違法行爲,扣留了機動車,責令司機消除違法狀態,也就是卸貨。
吳曉怡首當其衝的被卸掉了,走的悄聲無息,連高君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消失的,這也許是對她最安全的辦法,對他們倆來說,也許這樣的告別也是最好的。
高君總算能鬆口氣了,看來朝廷對吳曉怡的重視程度,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重,就看這次撤退所動用的人力物力就知道,很可能是最高層直接下的命令。
人類之所以在不斷進化,從遠古時代與野獸爭地盤,搶食物,從茹毛飲血,刀耕火種,到現在成爲萬靈之長,唯一的因素就是科技的進步。
而且在這條路上,人類從未止步,爲了索取和滿足更高的需求,不斷的去突破和進步,目光已經看向了海洋,天空,甚至是宇宙。
但人類始終沒有忘記就是對自身的探索,無數科學已經證實,我們自身擁有極大的潛力沒有被開發出來,比如大腦,就有上帝的禁區一說,說的是我們的大腦正常運作時,只有百分之十的細胞在工作,即便是那些科學天才,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總之有超過百分之七十多的細胞出於休眠狀態。
而僅僅是這百分之十,就讓我們有了今天的成就,若是那些休眠的細胞全部被激活,我們很可能就會像氪星球的人,遇到黃色太陽一樣,爆發出超人的能量。
而這個持續進化的過程,需要吳曉怡這樣專業的,天才的科學家們去探索,去開發,如今有些國家,甚至是明爭暗鬥的敵國已經走到了前面,所以我朝一定也會不遺餘力的跟進。
只是吳曉怡就這麼走了,這讓高君覺得多少有些失落,一路下來患難與共,生死相隨,就算是一起南遷的大雁,一起逆流而上的鮭魚都能建立起感情,更何況是人。
而且吳曉怡這一走,將會想我朝無數從事絕密技術研發的科研人員一樣,將會徹底消失在世界上,就像高君自己對父母也是這麼說的,連家人都要保密。
總之想要再相見恐怕很難了。
所以高君覺得有些失落,甚至有些心酸,這感覺就像小時候七八歲時,放假的時候,偶爾會有親戚家的小朋友,堂弟啊,表妹之類的來家裡玩,而那個年紀的孩子通常是最自私,領地意識最強的時候,任憑家長如何說,都不會將自己的玩具給小朋友玩。
總之相處的過程中,總是對這個外來的小夥伴充滿厭惡和警惕,可當小夥伴要離開的時候,心裡又充滿了酸澀和不捨,長大後想想甚至還會後悔,早知道當時把玩具給他玩,對他好一點啊。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的感覺吧。
高君現在就有點這樣的感覺,不過沒關係,千里難尋是女友,女友多了路好走。
想要治癒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情感轉移,失戀了,再找下一個就是了。
高君再次坐上了火車,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了,終於可以真正的放鬆了,剛纔還在爲吳曉怡的離開覺得有些失落,但坐上舒適高速的快速列車,坐在餐車裡吃着牛肉飯,喝着啤酒的他,情緒又發生了轉變。
此時的他感覺自己更像一個剛剛離婚的男人,多年的婚姻,生活的壓力,潑辣又市儈的妻子,都壓得他喘不過氣,最後他決定放棄了,徹底捨棄了婚姻,離開了那個帶給他無盡壓力的女人。
離婚初期,會覺得輕鬆,暢快,無憂無慮,好像以前的煩惱全都沒有了。
但吃完飯,喝了酒,重新回到車廂,自己孤單單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蕩蕩的車廂,又感受到了無邊的寂寞。
特別是當他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乘務員偷偷打情罵俏的時候,更感覺到了女人的重要性。
離婚初期覺得是解脫,時間稍長一點,多年婚姻生活養成的習慣就會顯現出來,還是有個人陪伴的好。
那麼解決的方式還是和失戀一樣,找個下家就好了。
高君掏出了手機,想要打給張嬌,可是掏出手機一看,通話記錄中竟然赫然出現了‘吳曉怡’三個字。
高君有個習慣,那就是電話薄利沒有存儲任何電話,絕不會有姓名的現實,這是防止自己的手機被敵人利用,信息被獲取。
所以,吳曉怡這個電話號碼,顯然是這妞自己存進去的,除夕夜那天曾經把電話借給她打電話給家人拜年,應該是那時候存的。
這又是前女友和前妻的感覺,關係結束了,但從前的點點滴滴卻總會突然浮現,她的電話號碼,她的照片,她蓋過的被子,她沒用完也沒拿走的洗髮水……
高君無奈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沒和吳曉怡發生點什麼,不知不覺竟然給自己留下了這麼大的遺憾。
是什麼時候養成的,見妞就上的好習慣的呢?
高君得意一笑,與張嬌取得了聯繫。
高速列車很快在省城車站停靠了,高君瀟灑的走出站臺,過年期間車站人很少,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廣場花壇邊坐着的張嬌。
看到此時的張嬌,頓時讓處於剛剛失戀,或者剛剛離婚狀態的高君眼前一亮。
自從和張嬌滾過牀單之後,這個男人婆也越發有女人味了,頭髮比之前留了長了一些,但自己的風格還是沒變。
黑色的皮衣,淺灰色的牛仔褲,外加一雙短靴,翹着二郎腿坐在花壇邊,顯得帥氣逼人。
張嬌本身就是假小子,男人婆的性格,有喜歡這樣重性的打扮,但那如玉的容顏,獨特的氣質,讓她雖然缺少幾分柔美,卻比尋常女人多了幾分俊逸與帥氣,和那些齒白脣紅的小鮮肉有一拼。
張嬌側着頭朝這邊看來,聚精會神的樣子,但又好像沒有看高君。
高君好奇的走過去也沒說話,而是坐在他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原來她看的是一對剛從出站口出來的年輕男女,女人在前挎着包拉着行李箱,男人空手走在後面。
只聽張嬌說:“我最近在學着觀察,練習我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在這紅塵百態中學習,受益匪淺啊。
比如你看眼前這一對男女,他們雖然一前一後在走,但從特徵來看,他們應該是一對情侶,而且剛剛吵了架,所以女生面部肌肉緊繃,表情中帶着怒氣,而且步履飛快,明顯是‘不理你,討厭你’的在賭氣。
男生的表情也中帶着明顯的憤怒,所以他的腳步相對較慢,並沒有直接追上來,說明他的心裡在猶豫,好像受夠了女生的任性和刁蠻,心裡猶豫着想要放棄,一走了之。
但他仍然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說明他心裡又不甘心,不是捨不得,而是因爲憤怒想要宣泄,想要繼續和女孩講自己的‘道理’。
可女孩根本不給他機會,快步疾走,心裡想的是,我就是這麼任性,你就應該哄着我。
所以女生很堅決,男生卻處在放棄和據理力爭的矛盾之中,當然也有些不捨。”
高君擡眼看了看,笑道:“從兩人當前的狀態和表情來看,你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不過在我看來,也許不是這麼回事兒。”
“你又來給我挑毛病是嗎?”張嬌白了他一眼,道:“別用老眼光看人,這一個多月我和多位資深老警官學習了很多,自我提高了不少,不再需要你幫襯了。”
“是嗎?”高君看了看她,笑道:“不過這一個多月來,你的變化還真不小,是冬天爲了禦寒穿得多,還是真的長大了?”
張嬌一愣,順着高君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頓時優秀又怒。
她說的是自己偵查能力上的提高,高君這混蛋說得則說胸前挺的高……
“你個臭流氓總是小看我,不服咱們就打個賭,我就賭這倆人是在吵架的情侶,而且我看那男生已經忍不住了,怒氣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很快就會追上去主動認錯討好,然後倆人和好如初。”
“我首先聲明一點,我從來沒有小看過你,因爲你確實不小。”高君一本正經的說:“再說這對男女,他們絕對不是情侶,所以我願意和你賭,至於賭約嘛,如果我贏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熱情的歡迎式擁抱,然後再來個小別勝新婚般的熱吻。”
“一言爲定!”張嬌從來不是矯情的人,兩人當即一拍即合。
而很快他們這場賭局也分出了勝負。
兩人從出站口就這樣一前一後,一快一慢的走過站前廣場,剛到停車場位置,瞬間有七八個出租司機跑了過來,直接將女孩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詢問她去哪,需不需要用車,而這也是我朝各大火車站常見的一幕。
與此同時,女生身後那個始終不緊不慢跟隨的男生,忽然加快腳步迅速上前,直接貼在了女生身側。
女生突然被圍住之後,造成了一瞬間的停滯,她的右側掛着包,右手又拽着行李箱,很是繁重,所以左手連連不耐煩的揮擺,示意自己不需要出租車,並加快了腳步突圍。
而就在這時,那個快步跟過來的男生迅速貼在了她的右側,好像護着他突圍似得,還輕輕推開了一名出租司機,可當他們離開司機的包圍圈之後……
高君和張嬌眼睜睜的看着這個男生,飛快的從女生挎包中抽出了一部手機,並迅速的藏進了自己的袖子中,一個急轉彎快速的向另外一側走去。
張嬌看到這一幕,又狠狠的瞪了高君一眼,大罵道:“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