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君和韓老師打情罵俏的時候,那個‘工人師傅’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估計是聽懂了高君的話,受不了這份肉麻了。
談戀愛的意義就是如此,就是一個讓男女雙方相互瞭解,相互包容,甚至是相互改變的過程。
都是獨生子女,都是被當做公主與王子一樣長大的,都有自己的小脾氣和小性格,所以才需要戀愛的過程去了解和適應。
中間會因此有矛盾,有爭吵,吵着鬧着打着也就瞭解了,一方學會讓步,一方學會包容,慢慢再做出改變。
就像韓晶晶,生活中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但高君的個性有些隨意,甚至是懶散,所以韓晶晶總是逼着他洗漱,不洗腳更是別想上老孃的牀。
而高君,非常喜歡吃香菜,任何菜都喜歡有點香菜借味,但韓晶晶卻從小到大都不吃香菜,說是討厭那股味道,但現在,只要下廚做菜,基本都會放香菜,她自己也坦然的跟着吃。
這就是戀愛後,兩人都想一生一世在一起而必須做出的改變,往後餘生,小事兒你做主,大事兒我說的算。
所以現在韓晶晶要求高君要節儉,高君要求韓晶晶要學會享受生活,這並不矛盾,而且幾乎家家戶戶都如此,老婆鼓勵着爺們出去掙錢,爺們拿錢回來扔給女人拿去花。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教育我了,以後做飯多做點你愛吃的,不就行了嗎。”韓晶晶頭大的說:“不過裝修這種事兒,咱家你可以做主,我爸媽那邊,還是等他們來了再商量吧。”
高君點點頭,看着窗外那夥人悄聲無息的走了,還特殊開着三輪車來的,很形象很逼真,他也鬆了口氣,只要把那些毒品弄走,不影響到韓晶晶一家人,其他的都不算事兒。
但爲了防止意外,高君還是說:“最近這段時間還是住那個老房子吧,畢竟剛裝修完,需要散散味,等春天后檢測完甲醛含量,以及隔壁裝修好,咱們兩家一起搬進來。”
“兩家?”韓晶晶敏銳的抓到了重點。
“關上門是兩家,打開門就是一家。”高君連忙糾正道。
韓晶晶甩給他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其實內心還是認可的,別的姑娘遠嫁,以爲嫁給了愛情,但很多都是嫁給了背井離鄉,遠離親友的苦日子。
而她卻做到了帶着父母一起嫁,就像高君說的,結婚就是成家了,這是一個新家,老公老婆纔是一家人,但是,這是在關起門之後,夫妻倆鑽被窩,他們是一家人。
但是打開門,對門就是父母的家,那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這估計是每個姑娘的夢想,嫁給能幫你實現夢想,給你幸福的男人,纔是嫁給了愛情。
“行吧,暫時就這麼定了,改水改電鋪瓷磚刮大白的活,還給剛纔那夥人幹,會與其他的等我爸媽來再決定。”韓晶晶妥協道:“既然這新房住不了,咱撬開點窗戶縫透氣,咱就走吧,你不是說會賺錢,也要會花錢嘛,我請你下館子去。”
“這話說的太對了,會賺錢,也要會花錢,這樣賺錢纔有意義,不能給金錢做奴隸。”高君滿意的說:“咱們去哪家吃啊?”
韓晶晶看了看時間,道:“我下午還有課,別去太遠,咱乾脆去我們學院門口,有一家新開的牛肉麪館,高湯非常地道。”
高君險些沒一個跟頭栽倒,無奈的說:“卯個大勁,敢情就吃完牛肉麪啊?”
“可以多給你加十塊錢牛肉。”韓晶晶認真的說。
高君苦笑着點頭道:“你可要努力啊,以後一定要生兒子。”
“爲什麼?”韓晶晶不解的問。
“因爲你這種活法,能攢出一座江山來,得有兒子繼承啊。”高君無奈的說。
韓晶晶掐了他一把,轉身出門了,高君連忙拉住她的小手,道:“這就走了?反正現在也沒事兒,房間也檢查了沒有隱患,不如我們把之前未完成的事兒做完?”
看着高君眉飛色舞的樣子,韓晶晶臉色一紅,道:“餓了,沒心情。”
“不想要兒子繼承江山社稷了?”高君忽悠道。
“不行,房子還沒有整體清潔,而且這裡也沒有洗漱用具,太不衛生了。”韓晶晶非常果斷的拒絕了,這是她一貫堅持的原則。
而高君也是故意這麼說的,其實他現在還處於萎靡狀態,但總不能喝韓晶晶說吧,所以乾脆來一招‘以進爲退’,他心裡知道韓晶晶一定不會同意的,這樣也保持了他高大光輝強硬的形象。
坐在車上,韓晶晶又建議道:“既然你不願意吃牛肉麪,那就去你們學院門口吧,聽學生們說,你們那裡有個餃子館,做的也非常好,就像除夕夜媽媽包的餃子一樣,我一直想去嚐嚐。”
“不去!”高君如詐屍一般說道:“千萬不能去啊,那就是一家黑點,食材爛,味道差,價格貴,老闆還是個臭流氓,經常調戲去用餐的學生,有時候甚至連老師都不放過,還是遠離的好。”
“不會吧,我聽說口碑很好啊。”韓晶晶質疑道。
“耳聽爲虛,而且有不少人幫她做虛假宣傳,聽說老闆和學校某個大人物有非同尋常的關係。”高君一臉曖昧的說。
一聽這話韓晶晶頓時撇嘴了,她是最講究用實力和努力說話的人,最討厭就是託關係走後門之輩,當即道:“那算了吧,還是去吃食堂吧。”
高君暗暗鬆了口氣,送韓晶晶會理工院,兩人一起從食堂吃了飯,因爲下午還有實驗課,所以她要提前去準備實驗用具,所以吃了飯就走了,臨行前囑咐高君晚上查夜值班的時候多穿點,晚上溫度太低。
沒有什麼情真意切,沒有什麼柔情似水,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發自內心,也是最實際的關懷,仍高君頓時覺得滿滿的幸福。
這樣的生活可以說是最理想,甚至是最美妙的,兩口子都是大學老師,薪水高,福利好,作爲教師還有相當高的社會地位,最主要上班一起來,下班一起走,還有寒暑假。
上學期他就有了這樣的感覺,這個學期開始,感覺更加強烈了,要是能真的過上這樣的日子就好了。
可能是因爲之前丟了危險化學品的原因,所以理工院通往其他學院的側門都被封閉,高君無奈只能從正門走,要回外語院要繞一個圈,正好飯後百步走。
繞回來,經過住宅區,還沒靠近就聽到鑼鼓喧天的聲音,尋聲過去一看,原來是有人去世了,在設靈堂擺祭,還特意請來了鑼鼓隊,絲絃鑼鼓,喧鬧聲聲。
而現在這樣的白事鑼鼓隊也在與時俱進,引進了電子琴配合,不只是鑼鼓喇叭了,音樂更是從之前單純的悲傷曲調而變得多元化,還加入了很多流行歌曲的元素,這聲音一響,頓時引來了周圍不少老頭老太太,還以爲廣場舞要開始了呢。
一部分人國人一貫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還有一個技能就是,把什麼事兒都能當成熱鬧看。
不過高君可沒這興趣看人家設靈堂,若不是苗慧是今天的司儀主持人,他早就走了。
靈堂已經搭好,金童玉女分列靈堂兩側,百寶箱聚寶盆就門口,一頭用金色的紙紮成的紙牛在外,代表着死者是一名女性,在黃泉路上,男人騎馬,女人騎牛。
各界來弔唁的親屬也都在苗慧的主持下,磕頭,鞠躬,上香,家屬還禮,一切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不管是白事的主持,還是紅事的司儀都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工作,說白了就是伺候人的工作。
結婚大喜的日子,作爲主持人要總攬全局,要負責帶動氣氛,時刻保持活躍與喜氣,各種的規矩,結婚的典故,雙方的特點,當地的習俗等等,另外就是說辭,吉祥話,喜慶話,吉利話,差一點都不行。
白事就更別說了,各界親友都是懷中萬分悲痛的心情,規矩,習俗就更多了,作爲司儀的態度,語氣,表情都有非常嚴格的要求,差一點家屬可能都不會滿意。
所以高君最討厭就是這種和人打交道,尤其是伺候人的活,這個錢不好賺啊。
比如現在,苗慧也看到了他,許久未見了,必然會有些小激動,但正在工作中,不能表露出絲毫的個人情緒,也要和家屬一樣,懷着悲痛的心情,操辦着一切。
高君點上根菸在一旁看着,一根菸之後,苗慧走了過來,現場基本料理明白了,剩下就是交給鼓樂隊開始表演,這些人也真是賣力氣,越來越多的人都被吸引過來了。
還有歌手也開始下場演唱,因爲逝者是一位老夫人,所以一首《母親》,唱的所有家屬潸然淚下,永別的悲傷情緒瞬間爆發,圍觀羣衆也是聞者傷心,心酸難耐。
而高君和苗慧湊在一起,明顯不需要悲傷,高君反而開玩笑道:“你這一襲黑衣,白色的蕾絲手套,還有這憂傷楚楚的表情,越發的像是東瀛大片裡的未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