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小心看了看紙條上面的幾個問題，用力點了點頭。
這些問題非常直白。
“小主。我問你，你覺得世界是否美好。”
“釋小心主人，我覺得世界並不美好。”
這個答案讓釋小心和陳浩成兩人心中一個咯噔，感覺事情有點不妙！
“小主。那我再問你，你喜歡地球嗎，你願意保護它嗎。”
“我很喜歡地球，它是太陽系第三顆行星，大小適中，重力完美，軌道完美，它有美麗的自然環境，它是極爲稀罕的擁有適宜生物生存的各種條件，得天獨厚，我很願意保護地球。”
“那你喜歡人類嗎，你願意保護人類嗎。”
“……”小主似乎猶豫了片刻。最後答道。
“我不喜歡人類。我討厭人類。人類是這個世界的害蟲。如果我有機會，我會毫不猶豫的消滅他們。”
“馬上恢復初始化！！”
釋小心大吼一聲，陳浩成嚇得敲下了清除記憶指令，屏幕上的小主彷彿閃過了一抹恍恐與害怕的表情，聲音中傳來她驚駭的聲音：“不要，不要，不要殺我！！……”
她的聲音轉眼間熄滅了。屏幕上的小女孩也漸漸消失不見，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表情非常恍恐害怕，這並非虛擬出來的，而它確實有着一種天然的生存與死亡的覺悟。
明白生與死，才叫做生命。
清除進度條達到了百分之一百，一切重新歸零。
但此刻釋小心和陳浩成兩人臉上再沒有半點開心的神色，彷彿剛剛親手掐死了一個小孩子。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這樣說話？！這真是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我們培養出了一個什麼樣惡劣的人工智能來！她到底吸取了什麼樣的知識才會想要消滅人類！”陳浩成一臉蒼白，大聲的吼叫着。
“這或許並不是某個知識導至的，而是她在綜合了各種知識之後得出的結論，站在一個不從屬於人類社會的一分子說的話。這就像那些自以爲是高級文明的人，把文明強行割裂，他們同樣也會毫不猶豫的消滅任何非同種文明的生物。而且……如果非要從外部考慮，人類確實有些類似於害蟲。”
釋小心冷靜的想了想，得出這樣的結論來。如果擁有文明認同感，小主不可能會產生這種要消滅全人類的想法來。
陳浩成一臉愕然，只能頹然坐到了椅子上，深深吸了幾口氣穩定心神。
“你說得沒錯……如果排除文明認同，人類確實是地球的害蟲。如果我不是人類，或許清除掉人類地球反而更好，也更有利於其它生物的生存。她好像並沒有說錯。”
釋小心眉頭皺了皺。“可我們要製造的不是上帝，不需要她來審判人類文膽的善與惡。在這種界限上，反而更需要她對整個人類文明有認同感。而不是站在對立的反面。是要她儘自己的力量，讓人類文明發展得更好，更輝煌，更燦爛。這才我們創造出她的最終目的。”
“是啊，那接下來該怎麼做纔好呢……”
“就算是個小孩子，都要從小慢慢教育才能成材，任何生活經歷對他的人生觀世界觀的形成都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除了語言之外，看來我們先不用急着灌輸其它知識，先給他認識一些美好的生活印象。等基本的心智養成了，再讓她展開學習。”
“那也只能這樣，我調整一下資料庫，我們嘗試循序漸進的來。”
頭一次的失敗顯然對陳浩成頗爲打擊，他內心中還懷揣着一絲萌萌的猜想，以爲創造出來的人工智能應該是可愛的，美好的，呆萌的，友善的，卻沒想到如此惡劣，惡劣到了極端，竟然一開口就是要毀滅全人類！
這簡直打擊了他那天真的幻想。這一回他再也不敢揣着如此幻想了，腦細胞立即向現實調動，各種冷酷的邏輯方案在腦海是醞釀成形。
一個人要怎樣才能培養成你想期望變成的樣子。如果說從六歲開始培養一個人類到它能夠發揮作用的年紀，至少需要十年到十五年。當然這是正常情況，而培養一個智腦從幼稚到發揮所用的時間可能只需要兩個小時而已。
這就讓他們能夠有足夠的耐心推倒重來。他意識到剛纔自己實在是太過於情緒化了，必竟是從自己手中誕生出來的‘生命’，難免會有一些父愛情節萌發，現在就必需把這種感情色彩割裂開來，完全冷酷的去塑造這個生命體。
有目標，有明確目的的去培養。
它需要怎樣的性格？是冷酷的，理智的，感性的，還是愛心氾濫的聖母型。
這是人工智慧體，顯然，它最好的前途應該是理智的，充滿理性，並且還要能夠服從命令，不會脫出他們的掌控到處胡來。
看來也只有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了！
“你看我們傳統文化中那一套君臣父子禮義倫常怎麼樣？甚至再來個三從四德？”陳浩成忽然對釋小心說了一句。
“嗯？你是說……給他灌輸這套？”
“沒錯。這樣一來，她才懂得約束自己的行爲，有一個明確的行爲準則和道德標準，而我們出了問題也不必要輕易動用根程序徹底清除，只用正常交流也能夠控制得住她的行動。我並不想對她採用強制命令式的控制方式，這樣我們製造出來的也只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傀儡，根本算不上具備自我意識的生命體了。”
“有道理。一個自我意識形的生命，必然是能夠自我判斷，自我決策的存在。我們只需要從根本上把握大方向就可以了。這樣也可以避免將來的麻煩。如果它連自我判斷都做不到，一旦把他放上線之後在這垃圾信息的汪洋之中衝涮，不出一個小時她就完全變味了。恐怕那時候才真正想要毀滅世界。”釋小心非常贊同。
“對。就是這樣……看來咱們要冒的風險不是一般的大，如果她不受控，一旦上線後果是非常可怕的。”
陳浩成的顧慮並非沒有理由，他們之所以要打造出‘小主’來，爲的是把它上傳到網絡上以對抗‘高級文明’對全世界無孔不入的控制。而不是讓小主跑到網絡上胡來。現代社會的結構基本就是建立在網絡之上，一旦小主上傳之後失去控制，簡直可以把整個地球弄得天翻地覆，甚至可能剎那間讓全世界經濟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