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公安局長的方本晨比一般的人的敏感度要高很多。九指供出拐騙孟思妍的目的僅僅是將孟思妍“藏”起來藏幾天，方本晨就預感到這其中有特別的目的。
接到袁永峰的彙報，說和豁子的聯繫人很可能是郭福元的葉傳兵，方本晨心裡是一陣小激動。
這說明他的預感是正確的。
所以，方本晨第一時間和孟光明電話聯繫上了。
“孟書記，那個李樹根，也就是外號豁子的中年人被抓到了。”
“是嗎？老方你神速啊。怎麼樣，有收穫嗎？”孟光明在電話裡問道。
“根據豁子的供述，目標基本上確定爲郭縣長的貼身秘書葉傳兵。”方本晨的聲音裡透着喜悅。
“好啊，還真被你料中了。郭福元啊郭福元，你這就不能怪我不客氣了。”
“我要向書記請示的是，動還是不動，如果動，什麼時候動？”
“能不動嗎？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難道還把頭伸出去讓他剁？你親自把葉傳兵接到你公安局去，立即審訊，爭取今晚把材料做出來，我明天就讓人送華安紀檢去。”
“是！”
有了縣委書記的指示，方本晨哪裡還有什麼顧慮？先和葉傳兵聯繫上之後，他就開車去把葉傳兵帶到了公安局。
而爲了儘可能地封鎖消息，方本晨親自審訊，陪審的只有袁永峰和張雨桐。
“葉傳兵，你好大的膽子，這種事情你都敢做！”方本晨盯着葉傳兵，心裡頭爲葉傳兵惋惜——這個可憐的年輕人仕途從此沒有了晴天。
“既然豁子被你們抓住了，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方本晨親自帶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葉傳兵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漏了，但是他非常淡定，“我承認這兩個人是我聯繫的。”
“那又是誰指派你這麼做的？”
“沒有誰。就我自己。”葉傳兵的雙腿很自然的左右小幅度的晃動。
“你騙誰？”方本晨爆喝。
“葉秘書，”袁永峰插話道，“這種小孩子聽了都不會相信的話就別說了。你沒有理由去動孟書記的女兒的。”
“誰說我沒有理由？沒有理由我去動孟書記的女兒，我不找死嗎？”葉傳兵懟道。
“真是可笑，你一個秘書，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動孟書記的女兒，腦子進水了嗎？”
“可能還是不可能，那都是你們的揣測。反正我已承認，人是我叫的。”
自此之後，葉傳兵再也沒有露出什麼重要信息來，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話，方本晨和袁永峰便都明白，必然是有人做了吩咐，那個人要事情就到葉傳兵這裡止。
也就是說，葉傳兵做替罪羊是做定了的，只要事情敗露。而葉傳兵也心甘情願做替罪羊。
那麼，再往下審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爲此三個人沒有再耗時間審訊，而是抓緊時間做資料向孟光明彙報。
三個人也都明白，到了這種程度，葉傳兵漏與不漏上面的主，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葉傳兵的身份已經漏了，因爲葉傳兵的身份足以說明一切。
……
方本晨親自去帶走葉傳兵，這個消息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傳到縣長郭福元的耳朵裡。
郭福元有多大的震撼自不用言語。郭福元腦海裡閃現的詞就兩個——前功盡棄、功虧一簣。
“翁主任，”郭福元打通翁大有的手機，“我非常對不住您，方本晨把小葉帶走了。”
“這麼說還是晚了一步？”翁大有在電話裡問道。
“是。或者說是他們的動作太快了。這麼一來，翁有財降職就在所難免，您的侄孫翁建碩也會有麻煩。”
“那也沒辦法。關廠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也習以爲常了。反而是我對不住你，福元，這回你是非要離開陽江不可了。”
“翁主任，您怎麼說這種話？我到哪裡不都承蒙您照顧嗎？反正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那好。事情既然漏了，孟光明就不會輕易罷休，上面的紀檢必然會下來查這件事，最後的責任雖不會到你頭上，但還是會追責，所以我才說你非要離開陽江不可。福元啊，我會動用我的關係讓你去一個比較好的地方的。”
“謝謝翁主任。”
……
曹正軒查看各個部門爲超市轉型準備的材料時突然想到爲資金缺口的事要和劉天生的妻子付芹聯繫，爲的是瞭解貸款的程序，以及通過付芹的關係可以貸款多少。
從財務部收集的信息來看，各個高層與員工的入股資金不超過150萬，而目前社會性投資不到30萬，也就說兩項資金加起來不到200萬，而要在南門新區建一個規模比較大的濟生超市（二部）至少300萬，這麼一來，就意味着單單籌備濟生超市二部就資金缺口120萬；如果同時考慮蔬菜專業合作社的組建，那資金缺口就在300多萬以上了。
所以，必須通過貸款來解決資金缺口。而陽江各大銀行，什麼工行，農行，信用社，曹正軒目前熟悉的只有劉天生的妻子——付芹
曹正軒便先給劉天生去電話。劉天生回話說，付芹不在家，又在單位加班，曹正軒聽了心裡就咯噔一下。
“那二哥在家幹嘛？”曹正軒問道。
“看電視，等你二嫂回家。”劉天生電話裡的聲音聽上去都是充滿了幸福感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那不如到我公司來喝喝茶。孫大哥今晚也沒有晚自習，我把他一起約過來。”曹正軒提出建議。
“好啊，不過不能超過十點鐘。我必須搶在你二嫂回家之前到家。”劉天生道。
“可以。”
十分鐘左右的樣子孫大偉與劉天生一齊進了濟生商貿公司臨時辦公點。
“好你個正軒，這才幾天功夫，”孫大偉進辦公室之後便四周看個遍，“就成立了商貿公司，還有一個這麼像樣的辦公點？”
“大哥見笑了，”曹正軒招呼兩個人入座，“這都是臨時的。將來會建專門的辦公樓，到那個時候纔算有點規模。”
“難道你這還是小打小鬧？”
“大哥，”曹正軒笑道，“在小縣城，在大家眼裡，濟生已經很不錯了，可你要去大城市看一下沃爾瑪，家樂福，麥德龍，就知道我們在小孩子玩家家。”
“大偉，正軒很有野心的，”劉天生道，“你知道嗎？正軒打算在南門新區建濟生超市二部，單單先前投入資金就300萬。”
“300萬，這什麼概念？”孫大偉驚得眼睛睜得比銅鑼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