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電話裡傳來的是一箇中年女子的聲音,“郭副總在裡面已經呆了十幾分鍾了。”
“好的。我知道了。”
齊大根掛斷電話,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了幾趟,然後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走出了辦公室。
幾分鐘後,齊大根推開了財務總管的辦公室的門。
財務總管辦公室內,立式空調在不停地運轉。
“大根?”齊紅娟放下手中的筆,招呼道。
“我剛纔接到電話,說建設把其他彙報無限期延長,將郭海根叫去了他辦公室。”齊大根急急地道。
“啊?難道江良康倒向了橫弋檢察院,我們已經徹底漏了?”齊紅娟大吃一驚。
“不清楚。可惡的是那個小吳,我打了幾個電話,他不接也不回。而這個時候我又不好讓我在檢察院的關係出面打探情況。”齊大根的皺紋深得可怕。
“小吳會這麼不靠譜嗎?你沒囑咐他一有情況就向你反饋嗎?”
“我還能不囑咐?他媽我都威脅他說要把他卸八塊喂野狗,如果這件事他辦不好。”
“那就不急。大根,不急,”齊紅娟搞不清楚是在安慰齊大根還是在安慰自己,“說不定這個時候看守所裡忙,小吳沒時間接電話。”
“可萬一真的江良康倒向了檢察院,建設對所有情況都已知情,怎麼是好?”
“那就不能怪我太無情!”齊紅娟眼睛張得大大的,整張臉完全變形。
“可這麼一來,晶森會大亂的。”
“晶森亂還可以治,我們的命只有一條!”
“我懂了。要不,我再去一個電話。”
“好。”
齊大根從提包裡拿出另一個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你媽的小吳,你也知道接電話!”齊大根徑直髮飆。
齊大根因爲暴怒而使得他腦門兩側的青筋暴露出來,像極了兩條蚯蚓。
“齊老總,這不能怪我啊,我已經忙了七八個小時了,拉屎的時間都沒有,搞得現在動不動放屁。”電話裡傳來獄警的聲音。
“拉屎的時間沒有,你也得給我接電話!”
“我把手機調靜音了。齊老總,這個時候整個看守所都亂糟糟的,檢察院的人來了,法醫也來了。我不方便和您通話啊。”
“出了什麼事嗎?”
“江良康死了。”
“江良康死了?他怎麼死的?”齊大根驚問道。
“自殺。這下您就高枕無憂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您不會再送我去喂野狗了吧?”
“還真有你的。”齊大根欣慰道。
“我沒時間與您多說,掛了。”
“好。”齊大根收起手機。
“這麼說,老李急急的把郭海根叫去是因爲他提前瞭解到江良康自殺了。”齊紅娟放下心來。
齊大根點頭道:“應該是。真他媽虛驚一場。江良康做出了他最明智的選擇。”
“是啊。江良康不是傻子,自會做出這種選擇。大根,這麼一來,老李的調查就無法繼續了。等我們找機會把那個護士做了,老李和他的孽子就永遠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齊紅娟很放鬆地道。
“不錯。江良康死了,我們又可以睡一段時間的安穩覺了。”
……
大概在下午四點鐘左右,江良康在看守所自殺身亡的消息傳到了陽江刑偵大隊。
其實,袁永峰在上午就獲悉了這個消息。
是一個在橫弋刑偵大隊的、袁永峰曾經的同事打電話告知他的。這個同事很清楚袁永峰與江良康之間的過節,江良康自殺,自然要在第一時間與袁永峰分享。
張雨桐走進袁永峰辦公室。
“袁隊,您聽說了嗎,江良康在看守所自殺了。”
“我也是剛剛聽說,正想打電話叫你過來分析分析,不想你就過來了。”袁永峰道。
張雨桐端了一張塑料凳在袁永峰對面坐下來,“袁隊怎麼看這個問題?單單私藏槍支,江良康犯不着自殺啊。”
“估計是橫弋檢察院借這個機會挖江良康其他方面的問題。像江良康這種唯利是圖的人問題肯定很多。”
“我也是這麼想,可這麼一來,”張雨桐壓低了聲音道,“橫弋婦幼保健院那個王醫生車禍案就真的只是車禍案,而不是像您說的是謀殺案了。進而曹正軒的出生之謎也很難解開了。”
“你現在還關心曹正軒的出生嗎?”袁永峰問道。
“袁隊,這是兩碼事。”張雨桐的臉微微的紅了。
“你有這個態度非常好,”袁永峰讚道,“我們做公安的要的就是這種態度,丁是丁,卯是卯,是非分明。”
“我這是向您學的。袁隊,如果齊大根,齊紅娟不再動曹正軒,而曹正軒又絕不會主動去認李建設這個親生父親,別說曹正軒的出生之謎,就是您心裡的結一輩子也解不開了。”
“我心裡的結解不解開並不重要,反正江良康已經死了。我不可能再去和一個死人對質。重要的是曹正軒的出生之謎,涉及他親生母親的死,涉及那個女醫生,若是解不開就很遺憾了。齊大根和齊紅娟作惡一輩子卻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曹正軒的親生父親李建設也會一輩子被矇在鼓裡,想想我都覺得憋氣。”
“袁隊您還是這麼充滿正義感,真讓我敬佩。”張雨桐對袁永峰的敬意又深了一層,“袁隊,按說,齊紅娟還會對曹正軒下手。”
“這種可能性非常大,只是齊紅娟這麼狡猾,鬼知道她會在什麼時候動手呢?她是個很謹慎的女人。一旦害了曹正軒,我們公安卻又撈不到任何證據,那就更遺憾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她可以做到天衣無縫!”張雨桐神情嚴肅地道。
“雨桐,你這麼關心曹正軒,爲什麼還要殘忍地離開他呢?”袁永峰忽然問道。
“袁隊。”張雨桐怔住,雙眼當即紅了。
“你看我又說到你的痛處了。”
“我知道是您關心我。以後有機會我會向您解釋的。”張雨桐哽咽道。
“不能說就不說。原本你和曹正軒結婚,齊大根他們要迫害曹正軒,你多少起到一點保護曹正軒的作用,至少會時刻提醒曹正軒要防備。你們的婚事取消,曹正軒的危險性就增大了。”
“我也是考慮這一點,就想拜託袁隊多提醒曹正軒。曹正軒太忙,往往會疏忽這一點。”
“我會的。”
……
這個晚上,齊紅娟破天荒將自己睡的被子搬到了李建設牀上,第一次早早地上牀,與李建設並排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