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直直地看着張雨桐,在他看來,張雨桐一口喝掉三分之一杯黃酒的樣兒實在太美了。
張雨桐打了個酒嗝,同時晃了晃身子:“這一口三分之一就這麼太難受了,我沒法想像一口一杯是什麼感覺。”
“一口一杯也是這種感覺啊。”男子二話不說端起杯子便喝。
“我說了你不用喝一杯的。”張雨桐急道。
男子一口喝乾杯中酒,而後將杯子高高舉起,極其自豪地道:“我可是一滴都沒有剩餘。”
“你這麼喝會醉的。”
“不會。我現在是感覺越來越好了。”
“真的嗎?那我再給你加酒?”張雨桐試探性地問道。
“當然要加啊。”
“想不到鍾華你的酒量這麼好,”張雨桐將男子的酒杯倒滿,“這正驗證了一句古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是。我餘鍾華在刑偵雖然只是一個後勤組的幹事,但能力還是有的。警花大美女,我就不理解我們單位爲什麼總是有人看不起我。我不知道他們哪來的優越感。我餘鍾華哪一點不如他們了?”男子的眼神有點迷離。
“不就那幾個人嘛。你幹嘛介意?每個單位都有這種人的。”張雨桐附和道。
“我不能不介意啊。我後勤組的一個幹事,是沒有什麼職權,但也不能瞧不起我啊。整個大隊的鑰匙都我掌管着,他媽沒了我,行嗎?”
“那當然不行。我記得有一次我辦公室的鑰匙忘了帶,還是找你拿備用鑰匙替我開門呢。否則,我就進不了辦公室。”
“這一點小事你還記得啊,警花大美女?”男子很是感動地道。
“你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很多人都會記住你。”
“雨桐,請原諒我的冒昧這麼稱呼你,你能這麼看我,我再苦再累都覺得值了。來,這一杯我敬你。”男子重又端起酒杯。
“你我年齡相仿,叫名字有什麼關係?慢點喝,我們慢點喝。”張雨桐勸道。
“我敬你,你可以隨意。”男子哧溜一聲,把滿滿的一杯黃酒再次喝乾。
“那我也喝三分之一。”張雨桐端起杯子就喝。
“我說了你可以隨意的。”男子站起身來,伸手欲阻止張雨桐,卻不知爲何,身子一滑溜,整個人趴在了餐桌上。餐桌無法撐住他的身體,便又往地下滑。
“鍾華,餘鍾華!”張雨桐叫道。
男子滑倒在地上,瞬間沒有了知覺。
張雨桐趕忙將座椅搬開,俯身輕輕地推動男子,見男子沒有一點反應,便將男子腰間的一串鑰匙取了下來放進自己的提包。
“你這個人啊,我讓你不要喝這麼急,你又不聽。這下可怎麼好?”
張雨桐在包廂裡躊躇了幾秒鐘這才走出小包廂去找夜宵店的店主。
“你是說餘警官嗎?”店主是一個體重近兩百斤的大胖子,“他一個不喝酒的人能喝五六杯黃酒?”
“兩瓶庫藏十年,我喝了不到兩杯,瓶子裡還剩一杯。”張雨桐道。
“那絕對有五六杯了。那他能不倒嗎?不過沒關係,他一個單身漢,就住我家店的樓上。等我忙好了,我送他上樓。”
“可他現在躺在包廂裡的地上。”
“我店裡有一個休息間。我讓人扶他去我的休息間。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店裡太忙了,沒時間立即送他上樓。”店主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那就麻煩您了。你把我們的帳算一下,我把單結了。”張雨桐掏出錢包來結賬。
……
刑偵大隊。袁永峰在辦公室看看時間到了十一點了,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袁隊。”
“你現在在值班室還是在你辦公室?”袁永峰語氣嚴厲地問道。
“我,我在辦公室。”
“你不會在辦公室玩電腦吧?我不是讓小宋囑咐你今晚要格外注意點嗎?那個關在禁閉室的是一個持槍殺人嫌疑犯,很有可能還是有案底的重刑犯。你還真分不清楚輕重。”
“對不起袁隊。”
“你現在陪我一起去禁閉室看看。”
“袁隊您還在刑偵啊?”
“這麼一個重要的案子,我不放心啊。”
“是是。那我在後樓入口處等您。”
掛了電話,袁永峰嘴角掛着一絲笑意走出辦公室。幾分鐘後袁永峰與一個年輕的幹警會和然後一起去禁閉室。
禁閉室在後樓一樓最西面,是一個只有十五平米的房間,靠西面那一堵牆上開了一個一平米的小窗子。窗子外裝了防盜窗。
幹警將燈打開。袁永峰看見那欲刺殺曹正軒的青年被銬在一根立柱上。強烈的光線令其睜不開眼睛。
“袁隊您看,這個人軟不拉幾的一點精神都沒有,您完全可以放心。”幹警道。
“小邱啊,事情的變化是料不到的。謹慎一點好。”
“這個我知道。”
袁永峰走到青年旁邊,伸手托住青年的下巴,道:“我說年輕人,爲了少受罪,你勸你還是有什麼說什麼。只要你供出你幕後操縱者,我讓曹正軒來給你解除枷鎖。否則你整天都會這樣,死不死活不活的。”
青年抿着嘴,只是輕慢的斜了袁永峰一眼。
“這種日子你熬一天可以,熬兩天可以,你熬得住十天半個月嗎?什麼聲音?”袁永峰忽然轉頭望向禁閉室的小窗戶。
青年被嚇了一跳。
幹警也警覺起來,“袁隊?”
“我感覺外面好像有腳步聲。你去過道上看看。”袁永峰吩咐道。
“好叻。”幹警立即快速走出禁閉室。
這時袁永峰拍了拍青年的臉,然後貼在青年耳旁輕聲道:“我跟你說兩句話,一是等幹警進來你提出要喝水,二是齊大根齊總打了我電話,他讓我給你創造機會。他說你知道怎麼做。”
青年詫異的看着袁永峰。
“你記住了?”
青年緩緩點頭。
也就這時,幹警走了進來,“袁隊,沒有人。”
“是嗎?那估計是風吧。是我聽錯了。”袁永峰轉頭衝青年道,“年輕人,你可要想好了。”
“警官,我說了我沒什麼招供的。還有,我幾個小時一滴水都沒有喝,我就是想招供也說不出話來呀。”青年沙啞着嗓子道。
“只要你招供,水還沒得你喝嗎?小邱,你去整點水來。拿瓶礦泉水來就行。”袁永峰吩咐道。
“媽的,這大冬天的你讓我喝礦泉水?”青年罵道。
“你小子給我低調點,”袁永峰在青年頭上來了一下,“有礦泉水給你喝就不錯了。小邱,快去快回。”
“我這就去拿。”幹警再次離開禁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