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爲什麼會放過韋高山和韋流水兩人麼,那是因爲韋若寒。”韋伯流點了點頭,表示已經將韋志的話記在了心上,然後轉過頭來看着王天羽,緩緩地道。
“爲了大小姐。”王天羽心中一震,差一點站了起來,這個消息的震撼程度,使得心境已經達到了半步入微的王天羽也差一點心神失守。
“不錯,就是爲了韋若寒。”韋伯流點了點頭,又接着說了下去:“韋氏家族到我手上,已經有一千餘年的歷史,雖然經歷了無數的改朝換代,韋氏家族始終都屹立於昆都這片大地上,但是自我接掌韋氏家族以後,卻猛然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家族裡面的人才雕零,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
“從我接手韋氏家族那一刻起,家族的內耗,更加的嚴重,也更加讓人擔憂,如果家族裡面再沒有一個人出來主持大局,那麼也許百年以後,韋氏家族將不復存在。”
“不但我看到了這樣的結果,大長老也看到了,而正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韋高山和韋流水對付我的事情,在知道她已經身死以後,我就想要不顧一切的幫她報仇,但大長老卻阻止了我。”
“那個時候,我萬分不解,爲什麼一向支持我疼愛我的大長老竟然會做出如此的決定呢,所以,我和大長老爭辯着,甚至想要揹着大長老將韋高山和韋流水置於死地,但是大長老的一席話,卻讓我改變了主意。”
“他跟我說,韋氏家族想要再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就要破而後立,現在韋高山和韋流水做出瞭如此人神共憤的事情,那自然是要死的,但是在死之前,我也要將他當成一塊磨刀石,讓這塊磨刀石將你的刀鋒磨得更快更鋒利,從而好讓你帶領韋氏家族走得更遠。”
“磨刀石。”王天羽反反覆覆的念着這三個字,只是在看向韋心時,眼中卻多了一絲什麼,毫門大族的明爭暗鬥,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韋心卻能說出磨刀石這幾個字,明顯眼光高人一等,也許,這正是帶領韋家長盛的不二法門吧。
“可惜的是,我的想法很好,但是卻忘記了人心這兩個字,伯流因爲如玉的死,竟然自暴自棄,根本提不起和韋高山以及韋流水斗的興致來,從此,韋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也曾經想過,如果伯流就此沉悶的話,是不是從韋高山和韋流水兩個人之中,選擇一個出來,作爲韋家的下一任家主。”這卻是韋心接過了韋伯流的話。
韋伯流猛的擡起了頭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韋心,顯然,他並不知道韋心竟然抱着這樣的打算。
“伯流,你也不要這樣的看着我,作爲家族的掌舵人,我這也是無奈的選擇,你沉悶不起,我們韋家卻不能要一個默默無聞的家主,韋高山和韋流水兩人,雖然才知不如你,但是卻殺伐果斷,心機靈巧,如果真的讓他們接替了你的位置,對家族也不一定是件壞事。”韋心自然知道韋伯流在想着什麼,所以嘆息了一聲解釋着。
只是在說到後面的時候,韋心的表情卻激昂了起來:“爲了韋氏家族,我能自動從家主的位置上退下來,我能眼睜睜的看着如玉死在韋高山和韋流水的手裡,難道,我就不能爲了韋家的發展壯大,再犧牲你一個麼。”
似乎將心中的鬱悶發泄出來了一些,韋心的聲音又緩和了下來:“但是,我卻發現,這兩個人雖然優點很多,但是缺點卻也同樣的明顯,比如說他們的陰狠,他們的小氣,他們爲了自己甚至不惜犧牲家族利益等等,所以,我猶豫了。”
“究竟是選擇你還是選擇他們兄弟兩人,對我來說是個難題。”韋心苦笑了一聲,“所以,我努力的在你們的面前保持着一種平衡,想要再觀察觀察以後再做決斷,伯流,你還記得有一次你外出遭遇暗殺的事情吧,如果不是我讓人出手,你怕已經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那一次竟然是你救了我,還有我在海上遇險那一次,是不是也是你暗中出手,還有……”韋伯流再一次擡起了頭來,看着大長老,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震驚。
“不錯,你們三個人雖然在家族之中都是絕才驚豔的人物,在你們那一輩之中再也無人能出其右,但是如果你死了,那韋高山和韋流水就會一家獨大,而這,也正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我纔會在暗中制衡兩人,要不然,你以爲憑着你這些年來的表現,還能存活於這個世界上麼。”
“這件事情,就這樣擺了下來,足足十年,足足十年,我都沒有做出決定。”說到這裡,韋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彷彿想要將心中的鬱悶全都吐出來一樣:“但讓我欣慰的是,這十年時間裡,我們韋家雖然並沒有什麼建樹,但是這樣的狀態也保持了十年,這其中,自然也是因爲我的權衡之策了。”
“只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面,我才發現,原來伯流的沉悶,只不過是在暗中積蓄力量而已,尤其是在我感覺到伯流已經達到了化實中階以後,我突然間覺得,也許韋家的大業,就要着落在了伯流的手裡了。”
“因爲如玉的身死,再加上大長老你不讓我報仇讓我產生的怨念,使得我只能自己暗中佈置下這一切,如果不是五年前你找我開誠佈公的談了一次,我還一直以爲,大長老你是站在韋高山那一邊的,只可惜的是,我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竟然讓若寒受了十年的罪。”韋伯流嘆息了一聲,神色之間似乎有着無限的悔恨。
“當時我就想着,韋若寒雖然只有十五歲,但是所表現出來的堅忍和心智,已經有了隱隱獨擋一面的潛質,所以,我和韋伯流一起,安排了對韋若寒的考覈,而這一切,自然是揹着韋若寒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