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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很簡單,但是要做到懂一個人卻很難,許太平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很懂夏瑾萱了,但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他把夏瑾萱想的太簡單太簡單了,他這輩子很少會如此簡單的去想一個人,他總是把人往復雜了想,唯獨犯了一次錯,就在夏瑾萱的身上。
謊言最難騙過的就是愛你的人,因爲他知道你的一切喜好,知道你說話的方式,所以只要你說話不對勁他就能夠聽的出來,而謊言最容易騙過的人也是愛你的人,因爲他寧願相信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許太平騙了夏瑾萱,而夏瑾萱又騙了許太平,兩個互相相愛着的人都用欺騙的方式讓他們的感情竟然就這樣鬼使神差的重新復活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蹟。
許太平坐在夏瑾萱的旁邊,被窩已經很暖和了,外頭並不冷,蓋着被子甚至於會覺得有些熱,但是許太平還是蓋上了被子。
來到這樣一個地方,坐的是私人的飛機,路上安排接待的人是一個夏江臨時起意找到的人,所以許太平堅信眼下這裡是安全的。
“承認你是騙了我麼?”夏瑾萱跟許太平一樣將身子靠在牀板上,一邊低頭擺弄着手指頭一邊問道。
“我不承認。”許太平說道。
“可是不承認不代表你沒騙我。”夏瑾萱說道。
“不承認就不代表我騙了你。”許太平說完,看了一眼夏瑾萱,說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你真的太聰明瞭。”
“外婆以前也說我聰明,說我是披着公主外衣的魔女,說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事情,我不信,但是後來我發現,我周圍的人都很笨,所以我纔信了,也包括你。”夏瑾萱說道。
“你砸表的時候很傷心。”許太平說道。
“因爲不傷心的話不足以達到你的目的。”夏瑾萱說道。
“可那不是你媽送給你的表麼?”許太平問道。
“正因爲是我媽送的,所以誰都以爲我不敢摔,我摔了,就證明對你真的死心了。”夏瑾萱說道。
“你厲害。”許太平由衷的讚歎道,“我這輩子很少服誰,但是你是一個。”
“可我還是很難過。”夏瑾萱將膝蓋蜷縮起來,抱着自己的膝蓋說道,“你親了她,真的親了,哪怕只是逢場作戲,外婆也走了,我現在最愛的人只剩下 了兩個,一個是爸爸,一個是你,但是爸爸很忙,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我能夠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許太平張開手,摟住夏瑾萱的肩膀,說道,“抽菸麼?”
“爲什麼要抽?”夏瑾萱問道。
“因爲只有抽菸的時候才能忘卻很多的煩惱。”許太平說道。
“那給我一根。”夏瑾萱說道。
許太平給夏瑾萱點了一根菸,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
青煙寥寥,許太平沉默許久後說道,“就算明知道你會傷心,有時候我也必須表現出你不喜歡的那副模樣。”
“爲了保護我麼?”夏瑾萱問道。
“嗯。”許太平這次如實的回答了,因爲他知道夏瑾萱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那什麼時候才能無所顧忌?”夏瑾萱問道。
“等我真的變成一個普通人的時候,等我成了你爸繼承人的時候。”許太平說道。
“你也有野心?”夏瑾萱問道。
“我的野心就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夠跟你在一起。”許太平說道。
“那我等你。”夏瑾萱側過身子,將耳朵貼在許太平的胸口,說道,“不管等到什麼時候,我都等你。”
“其實今天我做了一件我不知道是錯還是對的事。”許太平說道。
“什麼事?”夏瑾萱問道。
“我把一件不該說的事情說了出去。如果那件事情不說出去,很快我就可以用一個新的身份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說出去了。”許太平惆悵的說道。
“和我爸有關?”夏瑾萱何等聰明,一語就問到了關鍵。
許太平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什麼事情?”夏瑾萱緊張的看着許太平問道。
“宋虎賁在做些不該做的事情,是你爸爸的禁忌,私自攬活。”許太平沉默許久後,說道,“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知道他在這麼幹,他有着運輸渠道,只要賽車下船,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被販運到東南亞各個國家和南美。而我知道,你爸並不喜歡手下人不聽話,現在宋虎賁只是在私下做,可當有一天利益矇蔽了他的眼睛,我覺得他會做出對你爸不利的事情。而你爸出事的話,對於我而言,是好事。”
“你把這事跟我爸說了麼?”夏瑾萱問道。
“沒有。”許太平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讓關荷要多注意一下宋虎賁,她說你父親跟宋虎賁是幾十年的老友,關係非同尋常,我就沒有多說了。”
“我相信虎賁叔叔一定不會做對不起我爸的事情的。”夏瑾萱堅定的說道,“有好幾次,我爸面臨着生死考驗的時候,都是虎賁叔叔把我爸救了出來,我爸甚至說過,只要虎賁叔叔願意,他可以把江源的地盤給虎賁叔叔,或許虎賁叔叔真的在做這些事,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不會對我爸出手的。”
“既然如此,那就當我沒說吧。”許太平搖了搖頭,他見識過太多因爲利益而翻臉的所有鐵桿戰友,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是沒有絕對的友誼的,只不過別人不信,許太平是不會多嘴去說的,今天許太平覺得自己犯了大錯就是把這事兒告訴給了關荷,以關荷的心思,就算不信他許太平,也必然會多個心眼。
許太平剛纔說過,他如果成爲了一個真正的普通人,或者說是夏江的繼承者,那他擁有夏瑾萱就是理所當然,夏瑾萱的追求者慎於他的身份在那,也會斷了念想,他自然可以跟夏瑾萱安穩的過下去,可夏江現在正值壯年,許太平要上位的一個唯一方法就是,夏江死。
許太平雖然冷血無情,但是倒不至於會爲了夏瑾萱去把她老子給弄死,可他完全可以坐視宋虎賁將來貪慾變大最終對夏江出手,到時候有心算無心,夏江必然會受到重創,甚至於可能死去。
這是一個絕好的計劃,以以前的許太平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提醒關荷的,但是,今天看到夏瑾萱那憔悴的面容,許太平實在無法想象夏江的死會對夏瑾萱造成怎樣巨大的衝擊,所以他最終放棄了原則,放棄了他一貫的行事手段,給關荷提了個醒。
因爲夏瑾萱,許太平在不斷的變化着,而未來的許太平會變成什麼樣子,這一點就連許太平自己,也無法知曉,他曾是一匹孤狼,而今身邊有了牽掛,他不得不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和狡詐,因爲只有這樣,那躲在他陰影裡的愛人,才能夠真正的安全。
孤狼曾經想過逃避,可是當有一天他發現他已經與她成爲一體的時候,他不再選擇逃避,他要用一種特屬於狼的方式來解決所有的一切問題。
這個方式就是,咬死所有敵人。
夏瑾萱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個叛逆少女,但是其實對父親看的非常的重,所以她儘管不相信宋虎賁會真的去害夏江,但是她還是給夏江打去了電話。
電話裡的夏江聽了夏瑾萱的話,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說了一聲我知道了,然後讓夏瑾萱注意安全,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或許在江湖之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夏江,早已經知曉了一切,或許他根本就不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不管怎麼樣,許太平都都覺得,這江源市的地下世界姓夏而是不姓宋,這一定是有其必然的原因的。
這一覺許太平和夏瑾萱相擁而眠,他們彼此都知道,能夠吐露心聲互訴衷腸的時間會越來越少,許太平必須找出那個藏在暗處的昆汀,並且將對方擊殺,他們或許才能夠真正沒有阻礙的在一起,在此之前,許太平爲了演好一個浪子的戲份,必須繼續徘徊在花叢之中。
第二天一覺醒來,夏瑾萱早早的就去找楊春婆,希望可以儘快的去將柳楊氏的骨灰下葬到老宅裡。
不過,今天的楊春婆卻是跟昨晚的楊春婆看起來完全不一樣,昨晚的楊春婆滿面笑容,完全就是一個慈祥的長輩,而此時的楊春婆看過去,臉上帶着一種市儈的笑容,讓人很難受。
“骨灰呢,我藏起來了,瑾萱啊,我爸,也就是你外婆的爸爸曾經說過,賣出去的女兒就不用回來了,我們家其實打一開始就沒想着能夠讓你外婆回我們老宅,但是凡事也有例外,我昨晚聽雷小米說,你們開來的那個車得一百多萬呢,沒想到我那姐姐去了外地竟然過上了這麼好的生活,我也沒其他要求,我這外孫雷永呢,在我們穆原這過了三十多年也沒混成個人樣出來,我就想着你們能夠帶他去大城市見見世面,讓他也當一下大城市的人,感受一下你們大城市人的生活,另外呢,我這兩個兒子,都這麼大了,也沒 能有自己的房子,既然你們家生活好,那就給我們點錢,讓我們建一幢新房子給我這兩個兒子住,只要你答應這兩件事情,我就把我姐的骨灰還給你!”楊春婆面色市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