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電話那頭的袁軍同樣沉默了許久,隨後袁軍用異常嚴肅而深沉的聲音說道,“念慈,這個機會幾年纔有一次,而等下一次來的時候,不一定就會落到你的身上的,對於你這樣的年輕人來說,這樣的機會之難得,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的清楚的。”
“頭兒,我想的很清楚了,如果這兩天案子能破,那我就去,如果破不了,那我就不去。”蘇念慈說道。
“你真是胡鬧!”袁軍陡然提升了他的音量,就如同是一個長輩在教訓晚輩一樣說道,“這次的進修班,你需要準備多少東西?進修班開班第一天就是針對職業技能的考試,你如果不用這兩天來準備,你怎麼通過這次進修班的考試?如果連考試都通不過,那你還怎麼參
加進修?你是打算給我們江源市警局丟人麼?”
“案子沒破之前,我哪也不去。”蘇念慈異常堅定的說道。
“你怎麼就這麼軸呢?這個案子又不是離了你就破不了,我答應你,我親自來督辦這個案子,那個張北山,我親自帶人去搜捕,你給我安心的去學習,這麼樣?”袁軍說道。
“我最信得過的人,是我自己,我也想靠自己的努力,給許太平洗刷冤屈。”蘇念慈說道。
“蘇念慈,我再最後一次鄭重的告訴你,這一次進修班,你去得去,不去,也得給我去,從現在開始,許太平的案子你不要再管了,我會讓任何人幫你,也不會給你任何人差遣,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複習你在警校學到的那些東西,然後去進修班考試!”袁軍大聲的說完,
隨後一把將電話給掛了。
蘇念慈把手機給收了起來,看向窗外。
車子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去,路上,一盞盞的路燈在她的面前晃過,留下一道道暗黃色的光影。
蘇念慈忽然發現,這樣的景緻很好看。
路燈跟長長的公路,就如同是畫出來的一樣。
難怪許太平會一直盯着窗外看,原來是因爲窗外的景緻很好,而不是因爲她不好看。
江源市看守所。
許太平已經拍過了照片,並且洗過澡,進行過了身體的檢查。
他的衣物什麼的都已經存放了起來,監獄給他發了一套灰色的囚服。
許太平坐過牢,不過那是在國外,那一次他接了一單刺殺司德摩監獄裡頭一個重刑犯的任務,司德摩監獄是世界上排名前十的監獄,位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許太平廢了不少的功夫才混進了監獄裡,最終成功的擊殺了重刑犯後,飄然離去。
所以,對於監獄,許太平並不陌生。
換好了衣服,許太平被人帶去了自己的牢房。
殺人犯是重刑犯,每一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牢房。
許太平的牢房位於監牢區的中央位置,走過一條長長的走道,經過好些個重刑犯的牢房後,許太平來到了自己的牢房門口。
牢房是密封的,只有一扇鐵門,鐵門上有一個小小的腦袋大小的窗口。
獄警將門打開,隨後把許太平推進了牢房裡,而後再將門給關上。
許太平環顧了一下自己的牢房,靠牆的位置有一張牀,牀的旁邊是一堵水泥牆,水泥牆的另外一頭是一個馬桶。
除此之外,這個牢房裡再無其他東西。
在牢房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個通風口,大概半個腦袋大小。
月光透過那個通風口照進牢房裡,在正前方的門板上形成了一個好看的銀色的光影。
許太平走到牀邊,然後直接躺了下去。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會在這裡待上好幾天的時間,至於具體多少天,那並不取決於張北山什麼時候被抓,而是取決於張北山什麼時候招供。
對於蘇念慈或者夏瑾萱來說,似乎抓到張北山就能夠證明許太平是無罪的,但是許太平並不覺得如此。
抓到張北山,那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如何讓張北山開口,這是最大的一個問題。
殺人是要掉腦袋的,如果換做許太平是張北山,那他是打死了也不會承認他殺了人,如果張北山一直不承認,耗到檢察院的一二審都過了,那對於許太平來說,這件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眼下的坐牢,對於許太平來說差不多跟旅行差不多,是一點麻煩都沒有的,只有到了案子的公訴期,那纔算有點麻煩,至於再之後的審判之類的,許太平並不覺得自己會被審判,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許太平有的是辦法離開這裡。
當然,那就意味着許太平必須再換一個身份去別的地方生活了,這對於眼下的許太平來說,還是又點難受的,畢竟,他對眼下的生活很滿意。
躺在牀上,許太平並沒有想太多的事情,他看了一會兒天花板之後,就慢慢的睡了過去。
對於江源市來說,今天晚上註定了是一個不眠夜。
不知道多少人在忙着搜捕張北山,明面上有警察佈置的 追捕網,暗地裡還有江湖人士在追捕。
張北山獨自一人,就如同是老鼠一樣倉皇逃竄。
下海市。
王爺的辦公室裡頭。
王爺拿着電話,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張北山憤怒的咆哮聲:“王爺,這次的事情,還不是因爲你提的建議?現在我落難了,只不過要你的人幫我從江源市跑路,連這一點點的事情,你都不肯幫我?”
“北山啊,不是我不想幫你,主要是因爲你太愚蠢了,不值得我幫你。”王爺笑着說道,“這麼小的一件事情你都辦不妥,你有什麼理由讓我幫你?現在你知道嗎,江源市警局,還有江源市的江湖,都在抓你,你知道你值多少錢麼?我告訴你,五百萬!已經有人開價五
百萬要你,你說,如果這時候我去幫你,把自己給搭進去這麼辦?”
“但是我們不是盟友麼?!”張北山問道。
“盟友?你在開玩笑麼?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盟友?”王爺用誇張的語調說道。
“王爺,你特麼的要放棄我了?”張北山咬牙問道。
“人貴有自知之明。之前的你,多少還有點用處,所以,我不介意你當我的一條狗,現在的你,就如同是喪家之犬一樣,沒有任何的價值,那憑什麼我還要留着你呢?張北山,我可以給你個建議,趕緊去找警察保護,這樣至少你還可以少受點苦,要是被夏瑾萱的手下抓
到,那你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至少咱們的警察,是不會刑訊逼供的,你說是麼?”王爺笑道。
“嗎的,王爺,別讓我活着從這裡離開,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的感謝你今天對我做的這些的!”張北山憤怒的叫道。
王爺笑了笑,直接將電話按掉。
“喪家之犬,也好意思讓我幫忙,難不成要老子把自己搭進去麼?”王爺不屑的笑了笑,將手機扔到了桌子上。
江源市,凌晨五點半。
天色還沒有發亮。
清晨的街道上,並沒有什麼人,除了環衛工之外,最多的就是晨練的人了。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一輛黑色的豐田,快速的在馬路上前行着,而在他的身後,是一輛輛的轎車。
這一場追逐戰,已經持續了十幾分鍾。
雙方從江源市的最北邊,追到了這裡。
張北山坐在豐田車的駕駛座上,臉上帶着血跡。
他不是夏江,沒有夏江那麼大的能量,在拋棄自己的手下之後,他只能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到處躲避,可是,再怎麼躲避,他也無法躲過那些無處不在的江湖人士。
就在十幾分鍾前,張北山被人找到了。
他拼死搶到了這輛車,然後就開始了亡命逃竄。
張北山看了一眼後視鏡。
追他的車足足有七八輛之多,要不是之前他玩過一段時間的賽車,估計也逃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可是,再怎麼逃,他也逃不出這江源市,要知道,整個江源市對外的路口,都已經被警察封鎖了。
張北山就如同是甕中之鱉一樣,不管跑到哪裡,都逃不過被抓的命運。
“混蛋,難道真的要我死麼?!王爺那個王八蛋,用到我的時候稱兄道弟,用不到我的時候,竟然連幫我跑路都不願意!”張北山咬牙切齒的想道。
就在這時,張北山忽然想起來之前王爺跟他說的話。
張北山的眼睛陡然一亮,隨即猛地一打方向盤,朝着警局的方向急速的駛去。
江源市警察局。
“蘇指導,剛得到下面的消息,疑似搭乘有張北山的車輛,正在宣文區與他人進行追逐!”一個警察敲開蘇念慈的辦公室門,小聲的說道。
“真的?”蘇念慈激動的站起身問道,她已經被剝奪了指揮抓捕張北山的權力,但是她並沒有回家,而是選擇繼續留在警察局裡,爲的就是能夠第一時間接收到信息。
“是的,目前袁處已經着人前往進行攔截,不過,我剛纔看了一下車子的前進軌跡,似乎這輛車,正在往咱們市局這邊過來!”警察說道。
“我去指揮室看看!”蘇念慈說着,趕緊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