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車門把許清雅抱出來,夏半斤打電話報了警,原地守株待兔。此刻烈日中天,爲了不讓許清雅曬到太陽,夏半斤刻意背對着太陽,用自己的懷抱給她遮陰。
許清雅自長大後從來不讓人抱過,連女人都沒有,更何況是個男人,但她已經沒有掙扎的力氣。
不過嚇傻歸嚇傻,不代表她沒意識,看着那滿地的血鮮和屍體,她渾身陣陣發抖,再看看夏半斤那張臉,平靜得出奇,他連殺五個人,卻一點表情也沒有,就像是砍了幾株白菜,還有點兒津津有味的意思。
“你殺了這麼多人不怕坐牢嗎?”許清雅緊張兮兮地盯着他道。
夏半斤又是個招牌式的微笑,道:“坐牢是什麼感覺?我沒試過,要是可以體驗一下倒也不錯。”
許清雅的臉像潑了萬能膠一樣,哭笑不得。雖然說他跟公安局局長熟,但也不能殺人吧?
警車很快就趕到現場,拍完現場照片,又處理了幾具屍體,最後對夏半斤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夏半斤淡淡道:“對,是我殺的。”
那人怔了半晌,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土包子居然能殺了五個人,而且承認得如此乾脆?
等他反應這來,連忙取出手槍對準了夏半斤喝道:“雙手擺在頭上。”
夏半斤苦笑道:“我抱着人怎麼雙手擺在頭上?要不,你來抱她?”
那人瞥了一眼許清雅,更加的緊張起來,鬼知道這一男一女是不是一夥的。
許清雅急忙道:“把我的手機找來,剛纔被他們收走了,我給我律師打個電話……”
夏半斤朝她笑道:“不用了。”說完他右手上突然多了個證件,遞給那警察道:“這是我的身份證。”
他說是身份證,看起來卻是個本子,那警察半信半疑接過,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鄭重地敬了個禮,吱唔半天才想到個稱呼,道:“首長好,勞煩您大老遠來處理這種小案件真是辛苦您了。”
夏半斤漫不經心道:“你放心,這件案子有人會處理,不會令你爲難的,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不用那麼麻煩,把車給我就行了,回頭你自己去取吧。”
那警官當場傻眼:這樣比送你們回去要麻煩多了……
回到小別墅,許清雅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但心裡頭卻是疑問越來越多,夏半斤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神秘,他隨便出個本子,就讓警察都喊他首長。
許常青這一天氣得臉都綠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拋開所有事情親自趕過來,面對許清雅時滿臉都是愧疚感,道:“清雅,你沒事就好了,這次都怪我疏忽……”
“沒事,我都習慣了。”許清雅的回答不冷不熱,沒看到她剛纔的緊張和恐懼還以爲她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物。
許常青一番安慰後,將夏半斤拉到外面道:“那些人呢?”
夏半斤愣道:“哪些人?”
許常青道:“我想知道是誰敢在太歲的頭上動土。”
夏半斤道:“都死了。”
許常青表情一僵道:“有問出來是誰幹的嗎?”
“呃?我也疏忽了,忘了問。”夏半斤當然知道是誰派來的,只有那個古武界的神秘男人才能幹出這種事。他暗暗觀察着許常青的反應,卻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他絕對相信許常青一定心裡有數。
許常青只問了問事情的具體事情經過,也不追究結果,便帶着鍾管家揚長而去。
事後夏半斤思來想去,決定把房子裡裡外外全部安裝了針孔攝像頭,任何視角都不放過,而且這些工作他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行,不留任何蛛絲馬跡,免得又被兩個大小姐扣自己個“偷窺狂”的罪名。
然後他從廚房裡煎了一味中藥,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喂着許青雅,汪紫彤在旁邊看着他們就像一對活脫脫的小情人。
許清雅出神地看着夏半斤,說起來也奇妙,現在怎麼看他都不是個土包子,他很神秘。這份好奇心讓她暫時失去了味覺,看她喝的那碗中藥好像一點也不苦。
夏半斤暗暗鬆了一口氣,忖道:“終於又挽回她的好印象了?這碗藥沒有白喂。”
屋裡一片寂靜,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許清雅吞藥的“咕嚕”聲。
一反常例,這次先打破沉默的不是汪紫彤,而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許清雅,她忽然道:“你是不是經常殺人?”
夏半斤笑道:“胡說,我從來沒殺過人,畜生倒是宰過不少。”
他說的也算實話,特訓的時候,在原始森林、在傳說中環境最惡劣的蛇島,他前後一共呆了四年,沒有任何措施,隻身一人,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爬的,什麼樣的動物他都宰來吃過,那時候假如他死在荒郊野嶺,也沒有一個人會知道,說不定還會死無全屍。這種特訓,估計全世界只有他自己嘗試過,所以他活着回去之後,立馬就成爲了夏統手下的得力干將。
許清雅今天算是在鬼門關走過一趟,諸多感慨,道:“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這個問題讓夏半斤想到了這兩三天來的種種經歷,想到了她的忽冷忽熱,導致自己遲遲不方便下手幫她治療。因爲認識夏曼柔,所以夏半斤屁大的時候就知道了女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於是趁此機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清雅小姐,你這個問題,我要謹慎回答你。第一,從感情上來講,我們只認識了兩天,我不認爲會產生任何羈絆,哪怕只是感情;第二,從關係上來講,我們是僱住與受僱的關係,治好你的病,我拿着錢走人,大家互不拖欠,說不定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這兩個道理,你應該能聽得明白?”
咋聽他這麼一說,許清雅還以爲他自我感覺良好,把自己當王子了,一臉疑惑。
夏半斤又繼續道:“所以你根本就不必在意我是個什麼人,總而言之我不會傷害你,我說過,我不會讓我的病人受到任何委屈。只要你信得過我,你的腿,還是可以走路的。”
夏半斤說完便盯着她一雙美腿,又看了看她的眼睛,似在徵求她的意見。
許清雅聽了一陣激動,睜大一對秋水眸子道:“你說我的腿……還可以站起來?”
夏半斤面露爲難之色,道:“到了這時候我得向你說明一下你的情況了,你之所以身體會這麼虛弱,是因爲體內中了一種病毒,至於是什麼病毒我還不能告訴你,但是這種病毒並不能直接導致你雙腿癱瘓,我想,你這腿應該是別的原因導致的。由於你的情況太複雜,所以我必須先跟你做個全身檢查纔可以確定能否根治……”
汪紫彤這時坐不住了,跳起來打斷道:“喂喂,清雅,你可別上他的當,就他這模樣還會治病?他只是想佔你的便宜,你可是大家閨秀完壁之軀啊。”
要是換成以前,任何醫生說可以治好自己的腿,許清雅也絕對不會相信,但是這兩天夏半斤的表現實在太令她意外,她總覺得這個看似吊兒郎當的男人無所不能,幾乎沒有事情是他辦不到的。
再一琢磨夏半斤剛纔所說的每一句話,她確實有點動心,即使那什麼病毒治不好,在有生之年還能起來走走路也是件美好的事情。
見她在猶豫,猶豫就是說有可能接受,汪紫彤急得團團轉,夏半斤那些本事,她親眼見到的沒有許清雅多,再說第一次見面時她已經對夏半斤極其反感,絕不允許他對自己的閨蜜做出那種無恥的事情。
而對於許清雅來說,全身檢查也不是沒有做過,但之前都是由女醫生經手,現在卻是個男醫生,而且他看起來也的確不怎麼老實。
夏半斤懶洋洋地倚到沙發上,一副無所謂地說道:“反正腿不是我的,你可以自己慢慢考慮,等考慮好了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