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嚇了一跳,肥婆奶奶,真倒了血黴了,正在發愁的事情,轉眼間就擺在眼前。
他速度極快,但是哪能和風神子的御空飛行相比,眼睜睜看着風神子自空落下,慢慢靠近。
只見他灰頭塵臉,披頭散髮,臉上亂七八糟劃了好幾條血痕,咬牙切齒,神情猙獰之極,那還有一絲得道高人的模樣,簡直就像一頭瘋狂的獅子,向蘇晨撲過來。
蘇晨心中大嘆倒黴,自己先前把此老壓在山下,這下落在他的手上,真不知這老道會如何折磨自己。
正在此時,風神子已經撲到眼前,他在蘇晨手中接連吃了大虧,此刻怒不可遏,再不忌憚妖皇宮,手中一晃,已執了一柄長劍。
這柄長劍甚是奇怪,劍鋒如水,若隱若現,變幻無方,恰似透明的一般,唰的一聲,長劍劍尖直刺蘇晨喉頭。
蘇晨嚇了一跳,他修爲大減,心有餘而力不足,風神子一劍刺來,竟然手足無措,眼睜睜的引頸就戮。
就在此時,忽然衣領一緊,蘇晨的身子向後就退,剛剛躲過風神子奪命的一劍,他的咽喉上纏了一道長藤,勒得舌頭都長伸出來,一口氣堵塞在胸間,憋得滿臉紫漲。
長藤鬆開,蘇晨好容易長長呼了一口氣,轉身一看,原來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女,只見她眉橫春山,眼波盈盈,面容嬌媚美麗,櫻脣杏眼,宮裝長裙,一痕淡綠抹胸,隱隱約約露出裡邊瑩白的肌膚來,心中不由得一動。
那少女嫣然一笑,碎玉般的貝齒輕輕一咬嫩紅的嘴脣,嗔道:“你這頭蠢豬,他要殺你,你就讓他殺啊?”
蘇晨尷尬地一笑,摸摸被勒紅的脖子,笑道:“我想試試他那柄劍利不利。”說着看了少女一眼。
少女撲哧一笑,擂了他肩膀一拳,道:“傻瓜,那有拿自己脖子去試劍的,你當“風劍”是削西瓜的啊,你沒事吧?”
蘇晨笑道:“我沒事,有事的是老雜毛。”
少女這時才注意到風神子滿頭滿臉皆是灰塵傷痕血跡,不禁愕然。看樣子蘇晨不過是個小小練氣士,也不知道這無賴小子如何將道學高深的風神子弄到如此悽慘田地。
少女格格嬌笑,風神子陰森森的道:“小子,你只怪你命苦。”
他說着,雙手成團,徐徐向外一翻,空中頓時風聲大作,如嘶如吼,風神子頭頂上升起一股白光,白光中劍影重重,實不知有多少柄氣劍在裡面衝突縱橫。
少女花容失色,驚道:“風化萬劍”
說實話,這一手什麼“風化萬劍”看在蘇晨的眼中,就好像小兒科一般,要是換在平時,隨便一招王八拳,便可以破去,如果蘇晨願意的話,甚至可以將風神子轟殺成渣,可是現在…
這時風聲更是尖利刺耳,少女臉色發白,它看了蘇晨一眼,臉微微一紅,一咬嘴脣,蓮步輕移,擋在他的面前。
蘇晨心中忐忑,他不知風神子在搞什麼鬼,但看女孩的神情,知道那老道白光之中的小劍一旦放出,威力無窮,自己兩人,只怕是非死即傷。
他看着少女略顯瘦弱的身影攔在自己面前,心中一陣感動,心中暗暗想道:這次來到妖界,居然遇到了一個紅顏知己,真是幸福死個人。”
他心中想着,一張雙臂,把少女攔在身後,喝道:“牛鼻子,放馬過來,你家大爺不怕你。”
少女小臉漲紅,猶如一朵怒開的玫瑰花,手中亮出一柄長劍,青光閃爍,一咬牙道:“傻瓜,一起上。”
她當先撲了出去,手中長劍揮舞,變成一團青色光暈,映着秀氣的長裙,煞是好看。
風神子依然雙手合抱,大袖飄飄,在長劍攻勢中瀟灑進退,女孩攻勢雖厲,卻奈何不了他。
風神子人在閃避,雙手卻一分一分向外翻開,隨着手勢的變化,風聲更緊,白光中小劍熠熠生輝,漸成實質。
蘇晨束手無策,只在一旁空着急,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道:“小美女,刺他的手,別讓他把手掌張開。”
他說着,大喝一聲,也撲了出去,拳腳如風,倒也有模有樣。
這時,女孩也看出了這風神子“風劍”的破綻,劍光如雪,盡往他的雙手招呼,奈何風神子進退如電,快得不可思議,兩人的招式盡皆落空。
鬥到急處,四面八方全是風神子灰撲撲的身影,只聽場中少女哎呦一聲,聲音痛楚,顯然受了傷。
蘇晨心中一緊,攻勢加緊,那風神子也不知在搞什麼鬼,依然雙手合抱,一分一分慢慢向外分開,可就是這樣,紅衣少女被他借力打力,仍然受了傷。
但見風神子臉色凝重,額上大汗淋漓,顯然施此功法,費盡真元,可越是這樣,威力只怕更大,想到這裡,蘇晨心中更是驚惶,對自己莫名其妙喪失了神通,倍加痛恨。
他頃刻間腦袋中計出無數,可沒有一條是管用的,忽然大叫一聲,對着風神子大叫道:“牛鼻子,你好好打,老子不奉陪了,老子要去噓噓。”
他說完,轉身就跑,輕飄飄的飛縱而起,向前奔去,自己初到妖界,就和這個死牛鼻子動了手,沒有必要和他死磕,至少不用連累斜刺裡殺出來的小美女。
人家都是英雄救美女,但是現在卻成了美女救英雄,這已經夠慚愧了,要是俠肝義膽的小美女再有什麼損傷的話,這份人情沒有辦法還。
就在此時,身後尖利的嘯聲響起,他百忙中回頭一看,頓時大驚,只見千千萬萬只青幽幽的小劍,密密麻麻的佈滿整個天空,萬劍齊奔,向自己這邊衝殺過來。
風神子在後面,驅羊似的跟着衝過來,那個女孩子已經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但沒有血跡,顯然只是受制於人。
蘇晨哎呀一聲大叫,旋風似的向前便奔,他雖然靈力低微,但是肉身強悍,腳程甚是迅速,此刻逃命起來,快逾奔馬,但風神子的飛劍如活物一般,緊緊的跟在後面,偶爾幾次,飛劍追上蘇晨,差點割了他的腦袋。
蘇晨那敢回頭,拼命向前奔去,身後嘶嘶聲響,也不知道有多少柄劍在後索命,蘇晨奔了一陣,竟然不覺疲倦,只覺一股暖烘烘的氣息走遍全身,迸發出無窮的力量,當下越奔越快。
風神子在後緊緊追趕,見蘇晨身上散發出來的精元之氣漸漸濃厚,好像無窮無盡一般,暗暗心驚:“這小子一個時辰之內,修爲好像增了不少,要是按照速度,三天之內,只怕他要倒過來追殺自己。”
他哪裡知道,蘇晨現在展露出來的實力,只是滄海一慄而已,隨着一場場的生死搏殺,蘇晨的實力,在慢慢甦醒。
如此這般,蘇晨跑了一天一夜,巫決突飛猛進,體內的精元之氣,在慢慢恢復,只是時日還短,料想恢復到小巫境界,還需要幾日,而恢復到大巫境界,則需要更長的時間。
到了最後,蘇晨完全沒有理會風神子的追殺了,他一味狂奔,希望能儘早恢復自己的修爲。
偶爾回頭,總見那飛劍還在空中緊緊追趕,這般下去,不知是何了局。
周圍景物漸漸變化,開始芳草遍地,林木繁茂,慢慢的林木稀少,處處是流沙,生機缺少,越往西越是荒涼。
第三日,他奔到一處山頂,極目望去,遠遠的,天底下矗立着一座高峰,直插雲霄,上與天齊,巍峨險峻。
更奇怪的是這座山顏色怪異,一邊碧綠長青,一面卻是赤紅一片,猶如大瓢鮮血潑就,不知是何道理,聽得飛劍嘶嘶聲響挨近,當下也不願意去想,腳下加勁,向那邊奔去。
風神子在後面大聲吼叫,道:“臭小子,你不要命了麼,那座山去不得,那座山是太阿山,山魈魔怪聚集,他們會生吞了你的。”
接連幾天的趕路,風神子也是疲倦不堪,他一邊氣喘吁吁的趕路,一邊又要提氣跟蘇晨說話,辛苦之極。
蘇晨嘻嘻一笑,自他見到風神子一天起,這老道士就一直囂張跋扈,絕少見他如此着急,語義中聽得他對那座太阿山甚是忌憚。
蘇晨聽得心中大樂,看來這樣大可甩掉這該死的風神子,心中篤定,加速直向太阿山奔去。
其實他現在的修爲漸漸深厚,雖然不見得能打敗,但是風神子也不見得就能刷殺死他,但是蘇晨不想和風神子進行無謂的爭鬥,早些恢復修爲,纔是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他奔得一陣,耳邊忽然聽不見風神子的聲音,轉頭一看,原來那老小子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來那太阿峰當真是妖魔衆多,連風神子這樣道術高深的修道之士也不敢妄闖。
蘇晨自小就膽大包天。別人越是不敢做的事情,他做起來就越是加倍的興高采烈,更何況他現在一回頭,只怕立即就遇到那風神子的狙殺,心中雖然小小疑懼,仍然不停腳步,鼓起勇氣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