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就請你發發慈悲,救救這些人吧。”老王看着心頭不忍,爲衆人求起情來。
“這些人怙惡不悛,陰德虧損,該受此懲罰,不過此災受過之後,血光之災就免了,對他們而言,也不是什麼壞事。”蘇晨暗暗用功德牌測了一下剛哥等幾個混混的功德數,點點頭,慢悠悠地說。
老王心中一喜,什麼功德他沒有聽清楚,但是蘇晨饒恕這幫人的意思,卻聽了出來,他點點頭,雙手虛按,大聲道:“大家不要吵,我師父大發慈悲,現在就給大家解除痛苦,但是大家記好我師父的樣子,以後再有人冒犯他,我老王就對他不客氣。”
到了這樣的地步,誰還敢說個“不”字,剛哥首先表態,道:“只要大師解除我等的痛苦,誰敢再跟大師囉嗦半個字,老子就將他剁成肉醬喂狗。”
他說得慷慨激昂,心中倒吸一口涼氣:“你這個師父這樣厲害,我要不是壽星老兒上吊嫌命長,怎麼敢再去惹他?你當我瘋了啊。”
其餘幾個混混懷着同樣的心思,都大聲表態不已,阿諛奉承有之,大表忠心有之,卑微謙辭有之,種種不一。
蘇晨微微一笑,也不願意拂了老王的一番好意,這些混混,他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只是老王這樣說,蘇晨反而不好怎麼說話了,只是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就幫你們醫治,不過診金可不能不要。”
老王嘿嘿一笑,蘇晨的這話也是他想說的,這些混混,平時爲非作歹,敲詐碰瓷,無所不爲,如今落到自己手中,不敲一番竹槓簡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剛哥被折磨了一整夜,別說要診金,就是把自己的老孃賣了,也毫不含糊,他點頭猶如小雞啄米,連連道:“沒問題,沒問題,多少錢都行。瘌頭三,你他媽倒是繳費去啊。”
此刻人人帶傷,如果只論外傷的話,倒是被郭仙打破腦袋的瘌頭三最重,但是剛哥等人被蘇晨刺了大穴,全部動彈不了,所受的折磨也最爲厲害,此刻人人動彈不了,只得叫瘌頭三跑腿。
瘌頭三慌忙應了一聲,走到剛哥面前,誠惶誠恐的躬身道:“剛哥。”
剛哥勉強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來,遞給瘌頭三並告知密碼,瘌頭三到前臺繳費去了,老王看着蘇晨一樂,意思是請蘇晨放心,這回饒不了他們。
蘇晨靜下心來,首先走到角落之中,一個模樣黑瘦的小混混面前,在他背上按摩了一陣,輕輕一撥,就將此人氣海穴之中的鐵籤拔了出來。
他剛剛拔出鐵籤,小混混頓時一陣輕鬆,好像身上移去了一座大山,又好像將一個仙人刺球,從小腹之中取了出來,渾身不但輕鬆自若,就連重傷之後的虛弱都沒有,不由得站了起來,活動手腳,看了一眼蘇晨,走過去扶住了剛哥,淡淡地道:“請幫我大哥醫治吧。”
蘇晨早看着這小子不對勁,氣海穴乃全身經脈凝聚之點,被刺中之後,不但全身癱軟無力,而且血氣紊亂,讓人感覺渾身又疼又癢,可以說這些人當中,除剛哥之外,就數這小子所吃的苦頭最大,但是他卻一聲不吭,硬氣之極,是以蘇晨才首先爲他醫治。
如今治好了傷,他一不稱謝,二不阿諛,首先便請求蘇晨爲大哥醫治,面對蘇晨這個恐怖的“惡魔”,神色冷淡,雖然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敵意,但是蘇晨也知道,這傢伙看自己不是很爽,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不介意再砍自己幾刀。
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小混混,也讓蘇晨有些欣賞,最起碼他骨頭硬,講義氣,這樣的人物混黑道,是一等一的人選。
蘇晨不露聲色,淡淡地道:“我說過醫治這幾個人,可沒說要醫治你大哥,你還是讓開吧。”
“什麼?”
剛哥頓時心中一涼,慘叫起來:“大師,菩薩爺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願意爲你做牛做馬,求求你放了我吧。”
蘇晨不作聲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走到另外一個小混混面前,開始爲他活動氣血,拔出鐵籤。
就在此時,又黑又瘦的小混混走到蘇晨面前,依舊是一副冷酷的樣子,道:“只要你放了我大哥,我燕黑三的命以後就是你的了,不然的話,還是請你再把鐵籤插進我肚子之中吧。”
蘇晨不由得提起了興趣,道:“哦,你還真夠義氣。”他淡淡地說:“不過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也不是你們老大的。”
燕黑三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忽然握着鋒利的鐵籤,重重往小腹之中一刺,悶哼了一聲,蹌踉後退,眼睛狠狠瞪着蘇晨道:“我的命是老大的,你不救他,也不用救我。”
燕黑三手法粗劣,蠻力往小腹之中一刺,頓時血如泉涌,他卻倔強的站着不倒,眼睛好像一把刀子,狠狠盯着蘇晨不放。
蘇晨嘆了口氣,上前扶住他,道:“何苦這樣,好,就衝你這份義氣,你們老大我救了。”
本來剛哥此人兇惡非常,又很是狡猾,蘇晨想把他拖一拖,狠狠折磨他一下,徹底制服這個大混混,方纔幫他拔出鐵籤,但是現在被這燕黑三一鬧,反而不好爲難他了。
“謝謝!我燕黑三欠了你一條命。”燕黑三一字一句地道,每個字都好像刻在刀子上一樣。
蘇晨擺擺手,走到剛哥面前,嘆口氣道:“有這樣的兄弟,是你的福氣。”說着爲他活動氣血,慢慢地將鐵籤拔了出來。
說也奇怪,鐵籤插在小混混的身上,老王伸手一碰,小混混便疼痛難忍,嚎叫不已,但是蘇晨伸手去拔,卻好像清風拂面,只有溫暖和舒適的感覺,這讓老王看得咋舌不已。
蘇晨既然做了老王的師父,銀針刺穴的功夫,自然也要教給老王,便讓老王在一邊,按照龍鬚的意思,傳授給老王。
老王知道師父沒有藏私,心中感激,恭恭敬敬捧了茶水,在一旁伺候,聽到妙處,不由得點頭不已,在他的面前,好像重開了一扇神奇的大門,讓他很是興奮。
“‘環跳穴’是腿上的一個樞紐,氣血流動到這裡,中轉之後,再流動向下,如果這裡被銀針刺中,完全堵塞了經脈,血氣就無法下流,一條腿自然就不能動彈了,時間一長,血氣鬱結,麻癢自然免不了,如果再不醫治的話,一條腿就會壞死,到時候非截肢不可。”
蘇晨一邊替小混混拔出鐵籤,一邊教導着老王,他把龍鬚那些晦澀的種種穴道理論融匯貫通之後,再用現代的白話文講解出來,否則的話,老王根本無法理解。
神乎其神的穴道理論在蘇晨的講解下,變得明白如話,老王頻頻點頭,聽到妙處,眉飛色舞,差點將蘇晨的茶杯碰翻了。
一邊治病,一邊給老王講解,不一會兒功夫,蘇晨就幫這二十多個小混混的鐵籤拔了出來,每個人都是一樣,沒有拔出鐵籤之前,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要斃命,但是鐵籤只要拔出來,立即就生龍活虎,精神抖擻。
這樣詭異的事情,不但幾個大漢驚得瞪目結舌,就連老王也嘖嘖稱歎,對蘇晨這個少年師父,簡直佩服到了骨子之中,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這樣神乎其神的本事是怎麼學到的。
老王深深知道,穴道的理論學懂簡單,但是要像蘇晨那種隨手一刺,深淺尺寸精確無比,絲毫不差,這種火候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的,一般人積一世之功也未必能達到他這樣的程度。
幾個混混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們被折磨了一晚上,此刻忽然變得安然無恙,這種感覺,不亞於從地獄忽然升到天堂,看向蘇晨的眼光,都變得敬畏之極,紛紛下定決心,這個傢伙是魔鬼,寧願被人砍三刀,也不能被他插一下了。
這些人當中,只有燕黑三的眼眸之中,沒有一絲感情,只是淡漠地看着這一切,那是一種漠視,對任何生命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內的漠視,蘇晨相信,他承諾欠了自己一條命,這傢伙就真的會爲自己拼掉性命。
這種人,纔是真正的江湖人,輕生死,重承諾。
已經治好了傷,各個大漢看着蘇晨膽顫心驚,早就想溜,剛哥勉強陪了個笑臉,向蘇晨和老王告辭,帶着一幫混混倉皇離去。
老王望着一大羣混混離去,笑嘻嘻地道:“這下浩然堂在昆江市,只怕沒有人敢惹了,算是打響了名頭,師父好厲害。”
蘇晨微微一笑,道:“做生意我不如你,但是這種事情我很擅長。以後這樣的生意可以多做做,只要有人不開眼的話。”他的眼眸之中露出針一般的寒氣來。
老王呵呵大笑,得意的對蘇晨道:“好讓師父得知,咱們這次賺了二十三萬,這全是師父的手工費,加上這個月的三十萬的分紅和師父的工資,一共是五十四萬,密碼是4個1,請師父點收。”他說着,遞過一張銀行卡來。
“什麼,我一個月賺了五十四萬?”蘇晨被這個數字嚇了一大跳,驚訝地看着老王,皺眉道:“有沒有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