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慌了,“連勍,你不能……這藥很難煉製,只此一瓶,你若是毀了它,那太皇太后便只有一死了!”
她這話不假。
適才她聽他家主子言。
太皇太后或是情緒激動,一口氣沒上來,血液倒涌進腦門,若不是急時壓住在她腦中逆流的血液,她怕是早就……沒了!
而這瓶護住心脈的藥,是她親眼看着他家主子煉製三天三夜方成的藥物,若是被他狠心捏碎,即便他家主子能力通天,怕是也迴天無力啊。
死?!
連勍雙眼一暗,臉上劃過一抹猶豫。
正是此刻,喜兒卻奔着手臂不要,硬是反轉了身子,一把搶下他手中的藥瓶。
她的手便繞背在身後,骨頭又是一陣撕裂聲,她疼得磨牙,眼睫微微溼了溼,她卻護寶似的將藥瓶攥緊在手中,大喘着氣盯着他。
“連勍,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想太皇太后死嗎?!”
連勍反是不在乎她問的問題,而是直直盯着她泛白的臉頰以及眼神兒中潛藏的不拘,心頭微抖,他竟是不受控制鬆了手。
喜兒雙眼一眨,看了他一眼,拖着受傷的手臂小跑而去。
看着她急促離開的背影。
連勍心下一陣恍惚。
突地,他呼吸便粗急了起來,胸膛急劇起伏,俊臉漲紅,汗珠大滴大滴往下掉。
他往後退了一步,嘭的一下撞到了殿門上。
喜兒聽到身後的響聲,還是停了步子往後看了一眼,見他像是受了重擊的摸樣。
眉頭微微皺了皺,盯了眼手中的藥物,咬脣狠心轉身離開。
連勍臉頰暗紅,虎目閃過驚疑,四肢五骸內的血液熱得發泡,一個勁兒的往他某處匯去。
他這才驚覺,可是已無力思考,他舔了舔發乾的脣瓣,一邊難耐的扯着身上的衣袍,一邊往朝暉殿對立而坐的夕霞殿而去。
腳步踉蹌,意識瀕臨崩潰。
夕霞殿內一片漆黑。
他不喜歡光,殿內每到夜晚便安靜得如同鬼府。
他黑亮的雙瞳迸出條條紅血,他只覺得熱,該死的熱!
他摸黑撞進房間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被他大大撩開,露出古銅色的健實胸膛。
他喘着粗氣靠在房門上,短短的時間內,他的脣瓣已是乾裂一片。
可是一雙瞳仁兒在此刻卻是異常璨亮,如鷙伏在暗夜裡的野獸。
第一時間,他察覺到了殿內有有異於他的氣息的另一種氣息。
淺淺的,細細的,卻又是香軟的。
連勍小腹更是一熱,熱得快要爆炸了。
本着雄性的本能,他很快捕捉到那抹氣息的所在。
白色的紗帳在從窗柩處灑進來的微光下輕輕浮動着,女子嬌美的容顏在此刻顯得異常奪目。
連勍雙目巨縮了圈兒,呼吸灼熱得好似能在空中噴出一團火來。
他微秉着呼吸緩緩走了過去。
虎目是血紅的密絲。
可怖的痕絲好似也將他的瞳仁兒分崩離析,裂成一塊一塊可怕的形狀。
他猛地撐開白帳,徹底暴露出榻上人兒的樣貌。
眼底的炙熱的水汽讓他看不清那一張臉,卻被她露在薄薄的蠶絲被外的白希肩頭和若隱若現的嫩美所吸引。
心中有頭猛獸在叫囂,在沸騰,就要破籠而出。
連勍一隻手不覺伸了過去,沒有猶豫一把扯開她身上的束縛,幾乎立刻的,他眼中飛快破碎,猩紅炸出。
她白希的酮·體簡直要命的好看。
被欲·望完全佔據思緒的連勍遵從心中渴望,猛地撲了過去,沒有吻她的脣,埋首在她光潔的脖子肆虐。
大手不受控制的在她滑膩的身體上游弋,下手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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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薄柳之感覺心口被什麼東西重重壓着,呼吸被阻隔,讓她極爲不舒服。
擰着眉頭緩緩睜開了眼。
入目的白紗讓她微微恍惚。
眼皮一跳,她倏地睜大眼,壓着呼吸轉過頭。
首先闖入眼簾的是那一抹醜陋的疤痕。
心肝噗噗跳着,薄柳之心微微涼了。
臉上是一片驚駭之色。
整個身子也隨之抖了起來。
她艱難的垂了頭,當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肩頭,以及沒有任何遮擋的胸脯上橫着的一條健碩手臂時,她倒抽一口涼氣,臉色慘白似鬼。
她努力想想起點什麼。
可是她拼了命也想不起任何。
心裡抱了絲僥倖。
她哆哆嗦嗦的拿開他的手臂,牽開被角看了下去。
身上除了一些某人之前留下的青紫痕跡以外,竟多了一些新的咬痕。
而且,她……yi絲不gua!
她慌得捂住了嘴,貝齒死死咬住下脣。
身體像是被人強行摁入冰涼的湖底,凍得她渾身發抖。
絕望一瞬覆上眼簾。
她整個人如做錯事的孩子,顫抖着身子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想找東西遮住自己這副骯髒的身子。
可是除了身上的被褥以外,她找不到她的衣服。
慌、亂、無措、恥辱,讓她終於忍不住低低戚叫了一聲。
她抱着頭,又死死扣住雙手,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涼涼的,鑽入她身體每一個部位。
連勍聽到聲音睜開眼的一瞬便看見她一臉重創的神色。
虎目閃現茫然。
昨晚的如潮的記憶洶涌而來。
他記得那逍魂的滋味……
可是,他卻不知道,竟是她……
臉頰短暫的驚愕以後,他慢條斯理的從牀上坐了起來,盯着她胡亂晃動的雙眼,以及無助的樣子,或許是因爲與她共度了一夜,他心頭一軟,探臂便要抱過她。
“不要碰我……”薄柳之淒厲的大叫,眼淚如決堤的洪水,眼底是深沉的紅血和絕望,以及對自己的厭棄。
她拼命咬着脣,貝齒染上血沫,她卻絲毫不在意。
她太陽穴兩邊的青筋難受的跳動着,她死死抓緊胸口的被褥,沉沉閉上眼,眼淚順着她蒼白的兩腮滑下,她嘶啞着聲音緩慢得似乎快要岔過氣去,“求你,給我一套衣服……”
她要離開,這地方太骯髒了,她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需要將混亂的意識理清。
她還要洗一洗,洗一洗……
連勍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掀脣道,“你不用擔心,本王會對你負責的,你只要離開……”
“求求你,我要……衣服……”薄柳之擡頭看他,淚水沒入她慘白的脣瓣,清水一樣的雙翦寫滿了痛苦。
連勍張了張嘴,好半會兒才道,“好!”
他大大咧咧的起了身,渾身光裸。
薄柳之臉又是一白,抓揪住被褥的手幾乎戳出一個洞來,眼底紅紅的,好似永遠不會散去一般,垂了頭。
連勍穿戴整齊之後,偏頭看向她,見她瑟縮的摸樣,心房被敲了一下,突然便有一抹對不住她之感。
眉頭簇緊,開口正準備說話。
不想一道纖柔的嗓音突地從門口傳了進來。
“連……”
連勍和薄柳之同時一驚。
薄柳之緩緩抱住身子,目光一眨不眨盯着房門口。
連勍低咒一聲,便要出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房門被人從外猛力推了開。
溫昕嵐便從門口飄然走了進來,臉上有溫柔的笑。
可是當看到榻上的薄柳之時。
她眼瞳猛地一縮,嘴角的笑意一下滯了滯,脣瓣顫動,看了眼連勍,“連,你,你們……”
連勍眯眸,盯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那雙美麗的瞳仁兒裡似乎還閃過一抹受傷。
他皺緊眉峰,沒有出聲。
可一雙虎目卻斟酌思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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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昕嵐手裡拿着衣裳,轉身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連勍,關上了門,緩緩走向薄柳之。
嘴角勾了絲諷笑,“薄柳之,你究竟要什麼?你得到了聿的全部寵愛還不夠,還要去勾·引連……真賤!”
她最後兩個字吐得極重,伴隨着她話落的是她將手中的衣物丟給她!
薄柳之看着被褥上的衣裳,擡頭微腫的雙眸盯着她,那雙眼睛,空洞,漆黑,不見一絲人氣。
溫昕嵐眯了眯眼,“事到如今,我也不難爲你。你現在即已和連發生關係,你便離開聿,安心和連在一起,今日之事,我便守口如瓶,絕不告訴聿。”
薄柳之胃裡絞疼,疼得她腸子打結,她卻忍着,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幹脣緩緩開闔,啞如垂暮的老者,“是你對不對?”
“……”溫昕嵐嘴角一冷,“是我什麼?薄柳之,自作孽不可活!你這幅骯髒的身子不知被多少男人用過……先是祁暮景,而後是聿,現在還多了一個連勍,也許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男人被你狐媚勾了去。這樣的你……根本配不上他!”
她這個“他”,她自然知道指誰……
薄柳之心裡越是悲痛,她卻反而笑了起來,冷冷盯着溫昕嵐,“溫昕嵐,你說得對,我不配……可是,你以爲沒了我,拓跋聿就會愛上你嗎?”
脣瓣顫抖,字字誅狠,“我薄柳之發誓,最後陪在他身邊的,即便不是我,也絕對不會是你溫昕嵐!”
雖然她沒有承認是她所爲,可絕對跟她脫不了干係!
溫昕嵐被她的樣子震了一秒,而後心中一惱,冷笑,“是嗎?那要看看聿是要你這樣一個勾·引他同父異母兄弟的女人,還是要我……而至少,我的身子是乾淨的!”
薄柳之臉頰褪去所有血色,十指蜷縮,指尖沒入掌心,能聞皮肉割破的茲茲聲。
溫昕嵐這才滿意,轉身走了出去。
連勍看着她走出來,臉頰蹦出慘狠,攫住她的胳膊帶着她撞入隔壁一間房,將她死死壓在牆壁上,虎目帶了一絲狠勁兒,“溫昕嵐,是你乾的?!”
溫昕嵐臉色微滯,隨後懵懂的擡頭,眼中露出幾分羸弱,弱聲道,“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連勍冷哼,一隻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臉頰驀地湊近,氣濁的呼吸噴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溫昕嵐,你敢說你昨晚沒有在我酒裡做手腳?!”
溫昕嵐臉上閃過震驚,而後便是一臉受傷的看着她,眼淚說來就來,“連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我怎麼可能給你的酒水裡做手腳,你昨晚一直在我身邊,我做手腳的話,你會沒有發現嗎?”
“其他人是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可你溫昕嵐敢。你明知我對你沒有戒備,所以你在酒水裡做了什麼我纔會一點沒察覺。”
“呵呵……”溫昕嵐冷笑,眼淚落了滿臉,“連勍,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是爲了什麼嗎?”
“……”連勍淺淺皺眉,繃着脣沒說話。
溫昕嵐苦笑,“我知道聿不愛我,昨晚若是太皇太后沒有出事,他定是要立薄柳之爲後的。我看明白了,也不願意再傻了。
而我知道,這世上除了已故的師傅以外,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所以我今早過來,便是告訴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下定決心找你,卻看到這樣讓我痛心的畫面。而反過來,你還來懷疑我?!我有多大本事你不是最清楚嗎?!”
“……”連勍臉上閃過動容,“你今日來真的是想告訴我,你想和我在一起?”
溫昕嵐不說話,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半塊玉佩,“這是我師傅給我的。另一半在我殿裡。師傅告訴我,遇到想攜手一生的人,就把這半塊玉佩給他……”
她說着,又是苦笑了下,“可是看來已經不用了。”
她說着便收回了手。
連勍卻一下子緊張的從她手中奪了過來,眼底微亮,“既然這是你要給我的,怎好再收回去!”
溫昕嵐嘴角微微揚了揚,可是下一刻她又垂了頭,語氣低落,“連勍,現在這塊玉佩已經不能給你……你把它還給我吧!”
“爲什麼?”連勍不解,眉頭一瞬皺緊,長臂緊緊摟住她的腰,“嵐,我愛你,自你進宮開始,我就愛上你了,得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你還敢說你愛我?!”溫昕嵐眼淚又落了下來,“可是你昨晚纔跟……”
“嵐,你誤會了。我昨晚是被下了藥……”他說道這兒的時候,虎目着重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閃過驚訝,方繼續道,“我並非自願的。我回到房間時,便見她躺在牀上……”
“這麼說,是她主動勾·引你的?”溫昕嵐下定論,臉頰憤然,“她怎麼可以這麼做?虧聿還這麼寵愛她,還想立她爲後,她這樣做怎麼對得起聿……”
她說着,看了眼連勍,“連,這件事你不要告訴聿,他是皇帝,若是知道他深愛的女人這般對他,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肯定會受不了的……
我們,我們一定要死守這個秘密。如果薄柳之日後安分守己,一心一意對聿,我們,我們就當沒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說好嗎?!”
連勍眼瞳一縮,經她一番“情真意切”的言辭,徹底擊潰了他心中最後的一絲懷疑。
只不過,薄柳之會勾·引他?!
她剛纔那副摸樣,明顯受了巨大的打擊。
在心裡,他並不相信她會勾·引他。
並且,拋開一切不說,拓跋聿可是人中之龍。
她會傻到背叛他,而轉投到他的懷抱!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不過是溫昕嵐爲了達到她的目的,故意營造出來的現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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