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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她的男朋友?

怎麼會用那麼糟糕的語氣喊她?

她是顧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每個人都把她如珠如寶地放在掌心裡疼,什麼委屈都沒受過,她怎麼會被人用那種語氣喊?

楚氏國際公司的總經理室內,大片落地窗外c市的夜景燈火通明,安靜的總經理室沒有開燈,夜的味道濃重。

看着手機上已經掛斷的的通訊電話,楚世修坐在辦公桌前,微微低下頭,身影如剪。

一次重逢,一次電話……

加起來說了才幾句話。

每次都快得像是一眨眼的事。

他每次都有很多話想問她,可每次都來不及問,她就匆匆消失了。

他想問她過得好不好;他想問她當年顧家出事後,她是怎麼挺過來的;他想問她需不需要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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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是被呵護着長大的公主,他擔心她承受不了家破人亡的打擊。

這九年裡,他做過無數次的噩夢,都是夢見她一個人抱着洋娃娃偷偷在站在角落裡哭,他想去牽她的手……

可夢裡的那段路很長,長到他怎麼都走不到她面前……

等他終於艱辛地走到她面前時,夢卻醒了。

睜開眼時,他永遠是一個人,沒有一個小女孩穿着公主裝站到他面前,笑着跟他說:阿修,我又找到你了。

“咚咚。”

總經理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被打斷了思緒,楚世修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出聲。

秘書推開門走進來,順便將燈摁亮,偌大的總經理室立刻一片明亮,“總經理怎麼不開燈?”

楚世修沒有回答,只是凝視着手上的手機。

楚世修雖然待人溫和,但更多的時候都只喜歡一個人待着,誰說話都不理,像自閉症似的。

身爲秘書自然知道這些,於是沒有多問,秘書將手上的資料遞到桌上,報告道,“剛剛把楚氏的股價穩在了三十七塊。操盤手說,有行家在暗地裡打壓楚氏的股價。”

聞言,楚世修擡眸,捧起文件翻開資料看着上面的一串串冰冷的數據。

不用多想,楚世修也明白是e.s暗中搞的鬼。

厲楚恆。

媒體稱之爲最神秘的e.s總裁盯上楚氏……

“總經理,股價暫時穩了,您回去休息吧,您老是在辦公室過夜人會垮的。”秘書見楚世修鎖眉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手機裡肖邦的鋼琴樂忽然響起來。

楚世修黯淡的眸突然一亮,看也沒看便接通,嘴角喜悅地勾起,正要說話就聽到樑暖暖開心而開心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世修,是我。”

亮如星塵的眸再一次黯了下去。

是樑暖暖的電話,不是她的……

靜默幾秒,楚世修才微笑着說道,“暖暖,吃過飯了嗎?”

“等你請我呀。”樑暖暖在那端撒嬌地笑起來,“我在aer酒店訂了位置,給你個機會讓你請我這個未婚妻共進晚餐,這麼體貼的未婚妻沒地方找了哦。”

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他將來共度一生的女人。

“暖暖,最近楚氏出了點事,我要加班。”楚世修按住眉心溫和地道,“下次陪你好不好?”

“不好。”樑暖暖有些氣乎乎地抱怨一聲,“我還不是看你沒日沒夜地呆在公司裡,怕你累病了。”

“等楚氏渡過這次危機,我再好好陪你。”楚世修溫柔地說道,褐色的眸靜靜地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

屬於他和樑暖暖的婚約承諾。

他和顧萌萌訂過娃娃親,當時只是大人們的口頭承諾,他們之間……連個交換的信物都沒有。

“算了,不領情算了,忙你的吧。”樑暖暖氣憤的聲音隔着手機傳來,“我一個人吃!”

樑暖暖生氣了。

樑暖暖說過她最愛的是他溫和的脾氣,上流社會的公子多少都有些自命不凡、自視甚高,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待所有人都是一樣溫柔。

所以,他每次不答應她的請求時,樑暖暖總是或撒嬌或生氣,一定磨到好脾氣的他答應不可。

這是樑暖暖和顧萌萌最大的不同。

顧萌萌身上雖然也有着富家小姐的驕縱,卻從來不會動不動生氣。

更加從來沒跟他紅過臉,也從不會跟他鬧彆扭。

楚世修望了一眼窗外的夜景,好久才淡笑地道歉,“別生氣,我讓司機開車來接你。”

“嗯。這纔是我的好老公。拜拜,一會見。”

樑暖暖轉怒爲喜,對着手機給了他一個飛吻,開心地掛掉電話。

結束通話,楚世修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白皙的容顏一派憂傷的安靜。

老公。

他結婚證上另一方會是樑暖暖,而不是從小認定的她——顧萌萌。

“楚世修,記住我的話,如果有一天別人抨擊你的未婚妻,一定不要相信。你和她很般配,要相信她對你的愛。”

萌萌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他和樑暖暖相配嗎?

他以爲,能配得上他的只有顧萌萌一人,而配得上她顧萌萌的,也唯有他楚世修。

一過多年,他們身邊親密的人都不再是彼此,物事人非。

那個喊她名字的男人……脾氣一定不好。

她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男人?

“顧萌萌!顧萌萌!”

找不到她人的厲楚恆還在怒吼。

顧萌萌停在房間裡慌亂地將手機關機,然後塞進口袋裡。

拍拍有些緊繃的臉頰,深呼吸一口氣後,顧萌萌裝作從容地打開房門走出去,雙眼迷朦地看向正廳,“誰叫我?”

一屋子的傭人都在幫忙喊她找她……

陣仗大得跟出了天大的事一樣。

幸好,還沒搜到她剛剛呆的房間來。

“顧萌萌!你聾的?!”厲楚恆正在開她旁邊一間房的門,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暴躁地吼起來。

他喊她喊那麼多遍,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着厲楚恆朝她大步走來,臉上的神情跟吃了炸藥一樣。

這是他想揍人前的預兆。

顧萌萌下意識地想躲,眼珠一轉,忙捂着嘴打了一個呵欠,“好睏,剛剛在那房間迷迷糊糊睡着了,要不是你叫我,我還睡着呢。”

……

她清麗的臉上滿是睏倦。

感冒發燒的人精神虛弱,容易嗜睡,是正常現象。

厲楚恆揚起的拳頭又落了下來,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睡衣,“你沒洗澡?”

這女人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說了晚上帶她出去買手機,她連澡都沒洗,是想讓他坐等她洗完澡。

顧萌萌裝困地揉揉眼,“本來是想洗的,結果太困了,就躺在牀~上睡了一會。那我現在去洗……”

看她困得眼睛睜都睜不開了,厲楚恆發狠的話竟然說不出來,只冷聲冷氣地道,“別洗了,一會再在浴室睡着把自己淹死,去樓上睡覺。”

說完,厲楚恆就拉着她走。

咦?睡覺?!

顧萌萌被他攥着往樓上走,疑惑地道,“不是去買手機嗎?”

“不買了!”

厲楚恆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她生着病又困成這德行,大晚上還怎麼出門。

這就去睡覺了?

現在睡覺對顧萌萌更像是一大折磨,比以前更甚,厲楚恆以前性~致來時發泄過便安靜地睡了。

現在他耐着醫生的指導不佔有她,但每晚都會抱着她一通撩~撥。

除了該進的最後一步沒做,她身上每一寸都被他撫摸過了,還加上各種纏人的親吻,不折磨得她求饒,他根本不罷休。

他還敢說這不是劇烈運動……不是牀~上~運~動。

顧萌萌都不懂,在厲楚恆眼裡,到底什麼纔算得上牀~上~運~動?非要做完最後一步纔是?

想到這裡,顧萌萌忙抽回手來,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今天晚飯吃得早,這麼早就睡的話,厲楚恆一定沒睡意……

他沒睡意的話,那受罪的就是她了。

她可不想睡到一半醒來,還看到他在她身上親吻……那場景太詭異。

“怎麼?”見她後退,厲楚恆回過頭來擰眉問道。

“呃……”顧萌萌遲疑地編着藉口,裝出一副體貼人的口吻,“我還是陪你去買手機吧,你白天要工作也沒時間。”

……

這理由應該沒有漏洞吧?

厲楚恆直直地盯着她,驀地將她攥到自己身前,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邪氣魅惑地道,“顧萌萌,我可以讓秘書去買,不過你這麼想陪我……那我委屈下讓你陪。”

……

這男人的思維還是一如既往地強大。

顧萌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是是是,厲總委屈,厲總特別委……唔……”

話說到一半,人便被厲楚恆拉進懷裡。

他的臉直逼下來,纏綿地吻上她的脣,舌在她嘴裡翻攪着,一手抵在她的背上撐住她虛軟的身子。

“唔……嗯……”

顧萌萌想說話最後都成了細碎的呻~吟,大廳裡的傭人們見狀,紛紛默默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這男人總是喜歡不分場合,不管有沒有人在旁邊看着……

顧萌萌臉一下子紅了,氣得直捶他的肩。

好久,厲楚恆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額頭碰向她微熱的額,脣邊勾起曖昧色~情的笑容,“顧萌萌,我還可以再委屈下幫你洗澡。”

“呵……”顧萌萌乾笑地看着他,“那就不勞煩厲總了,你坐一下,我馬上就好。”

說完,不理會厲楚恆充滿情~欲的視線,顧萌萌逃也不及地跑上樓。

身後立刻傳來厲楚恆得意的笑聲。

跑到主臥裡,顧萌萌拿好換洗的衣服,想起剛剛藏起來的手機,不禁四下張望着尋找藏東西的地方。

思索片刻,顧萌萌望到角落的一個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