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半月過去,駱南城破了穆王的大軍,抓了穆王,平定叛亂,滄州亦是傳來捷報,駱興邦不日便可回京了,皇上亦是感懷這危急時刻,只許駱兩家忠心如初,叫人放心踏實,自然是大大賞賜一番,而許從安這副將實則只是給將軍縫補暖牀用的,接這豐厚賞賜的時候,不禁有些手軟,覺着自己已是坐實了“小白臉”的風言風語,又轉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是女子,明面上雖說是駱南晴嫁給了自己,可自己也的的確確可以算是將軍夫人的,將軍有戰功,自己領點賞又怎麼了,當下心安理得地接過了賞賜。

許從安可謂是朝廷上如魚得水,可回了府,活得豬狗不如。

駱南城領了賞又匆匆回了定城,走之前自是不忘給妹婿一個下馬威,命她好生對待晴兒,許從安只想摸一把辛酸淚,同是女子,到底有無有人管她死活,自成親以來,自己哪一處不是由着駱南晴喜好來的,臨了別個說自己小白臉也便罷了,一個兩個好似自己欺負了駱南晴似的,千叮嚀萬囑咐,也不瞧瞧兩人的性子與武力,着實沒人去提醒提醒駱南晴該對自己好一些嗎?

許從安心中忿忿不平,可也不敢再駱南城眼皮下顯出不滿,這駱南城也是好笑,不回去和三嫂嫂親熱親熱,成日在院子裡盯着自己是爲何,難道自己的身份被識破了?可一想駱南晴此刻已是懷了孩子,縱是有人覺着自己不像男子也不會懷疑自己身份的。那這駱南城便是盯着自己給駱南晴做牛做馬的,許從安想通詞關節後,自然是伺候得越發賣力起來,不單單要伺候駱南晴,還要伺候她三哥,不肖十日,便有些消瘦了。

總算送走了駱南城,送駱南城走的時候,許從安喜極而泣,駱南晴還道她如自己一般捨不得,竟還開口安慰,“我駱家卻已是習慣這分分合合了,此次三嫂嫂也是跟着去的,想來不久就有侄兒了。”許從安怎好說自己是爲自己高興呢,只能胡亂點點頭,用手帕擦去眼淚。

可還不到她開心兩日,卻是駱興邦將軍,她的岳丈大人到京了,她隱隱覺着自己不像是娶了將軍府的女兒回來,而是偷了什麼寶貝回來,這駱家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頗是不爽,好似自己是拱了他們家好白菜的豬似的,果不其然,這岳丈大人面聖後的頭一件事就是來瞧自家的寶貝女兒了。

許從安自翰林院回來,見岳丈大人仍在府中,心下一驚,這岳丈莫不是下了朝便一直呆在這兒吧,駱興邦瞧見她了,也不等她行禮,自顧又囑咐他好生照顧駱南晴,說來的話與駱南城並無多大差別,便是說些晴兒若是不高興了,他駱家可不管許家的顏面,你小子也見過他駱家男兒的血性了,發起火來可不是兒戲。只是駱興邦畢竟久戰沙場,其威嚴非駱南城可比,此番一比較,許從安心中叫苦不迭,還不若對着駱南城呢,這岳丈也着實可怕。

駱興邦不似駱南城,只在京城呆幾日,用了晚膳便回去了,想來第二日還會來坐鎮的。許從安想到駱南城那廝,連晚上也不回府,也不到廂房歇息,只在二人房前坐着,說是防着妹夫亂來,便流下淚來,他也不瞧瞧他家妹子可是旁人能欺了去的,就她這幅身子骨,明明都是被欺壓的那個,這駱南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明知自家哥哥在外頭守着,也要調戲許從安一番,待兩人衣衫褪盡,許從安又驚醒過來,想着自己差點便要丟了性命,怎麼也不肯順着駱南晴,駱南晴本也就是逗她,咯咯咯笑了幾聲便睡下了,徒留許從安一人抑鬱不已。

駱南城走了那兩日,駱南晴便有些難耐,使出渾身解數迷得許從安昏頭昏腦,也虧得駱南城人不在餘威還在,每每關鍵時刻,許從安便清醒過來,自覺停了動作,叫駱南晴來動手,雖也算行了周公禮,可駱南晴頗爲不滿,“三哥是叫你好生伺候我,怎又變成我伺候你了?”

“你也知這頭三月實在要緊,可不能託大,你再熬幾日罷。”許從安倒是有些懷念起駱南城在門前守着的日子,只不過她岳丈可沒這臉守在這兒,她也不知該喜該悲。

果然,許從安剛踏進屋子,便覺屋子裡有些異樣,細細一看,牀前的蠟燭竟是換成了紅燭,細細一聞,這香也不是平日裡點的,便走過去想要再聞一聞,也不知這香對胎兒有無壞處。

才走近,便聽到駱南晴從浴間走了出來,她見許從安站在香前細細聞着,嘴角便忍不住勾了勾,看得許從安抖了抖,總覺得今晚上會有不妙。

許從安裝作很鎮定的模樣,轉回身,又在香爐前聞了起來,用力一聞,卻是漲紅了臉,這駱南晴也太不要臉了,這香還是平日裡的香,只是添了一些□□。許從安握拳放在嘴上輕輕咳了兩聲,裝作沒聞出來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工作沒有做完,時間緊迫,我還是去書房再做一些。”

“先前也不知是誰說,公事切不能帶回家來做。”駱南晴斜靠在牀頭,好整以暇地擺弄着自己的手,時不時放在遠處瞧瞧,似乎絲毫不將許從安的公事放在心上。

“今日的事有些特別嘛。”許從安心道,若不是你點了催情的香,我至於躲到書房去嗎?你這不要命的娘子,實在可怕。

“我倒是不知你有何事如此特別,不過知道,你若是今日踏出這門,今天的確會特殊到叫你銘記一輩子。”駱南晴依舊是方纔的姿態,臉上半點變化也無,風輕雲淡地好似在說今天的晚飯有點鹹。

許從安這哪兒還敢走,哂笑兩聲,把門鎖好後老老實實去了浴間,誰料駱南晴依舊不放過她,高喊一聲,“洗得乾淨些!”

許從安躺在浴桶裡,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磨磨蹭蹭也終究有個結束的時候,待她坐回牀上,駱南晴已是等了好久,她本想拖到駱南晴困了,可誰知駱南晴白日裡睡了個夠,有精神着呢!

許從安戰戰兢兢才躺下,駱南晴就發話了,“今兒你別想混過去,你說的三月已滿。”

“晴兒,誰上誰下不都一樣麼,你何必執着於此。”許從安的確有些想不通,又想再勸勸駱南晴,“雖說三月已滿,可這剛滿已是有些不安穩的。我們有個孩子亦是不易,小心些爲好。”許從安實則是擔心胎死腹中後,對駱南晴的身體傷害極大,卻又不好說出口,怕駱南晴反駁她習武之人並不畏懼。

“你這般小心翼翼,怎會有事。”駱南晴怎會聽許從安的勸,當下又耍起性子來,“先前你明明應了我,何事都聽我的,偏偏做不到,還說不是哄我的。”

許從安沒有法子,只好上前輕輕將駱南晴摟入懷裡,也不再說話,湊過去親了親,駱南晴便收了脾氣,許從安自是明白躲不過去了,只好時時提醒自己動作輕一些,誰料這姑奶奶豈是好糊弄的。

“許大人,你可是沒用晚膳?這半點力氣也沒有。”駱南晴直白地嫌棄着,許從安臉上一陣白一陣紅,這是娶了個多孟浪的娘子回來,竟是毫不避諱這些言語,好在自己是個女子,若是男子,她還有屍骨存着嗎?

“許是這幾日太累了,還是不掃興了,待我養幾日身子再給您盡興可好?大將軍?”許從安輕輕軟軟地摸着駱南晴,這小腹竟是還不見跡象,倒叫她一時恍惚,這的確是懷了嗎?

“我說了今日放不過你就是不會給你找着任何藉口,你瞧我備了什麼。”說着從枕下掏出一個瓷瓶來,“我也不知這是什麼,只是聽說男子常用來補身子,不若你試試?”說着就要打開瓷瓶,許從安趕緊一把奪過扔了出去。

“你是哪兒來的這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胡亂都給我吃,你也不怕將我毒死做了寡婦。”許從安着實吃驚,這駱南晴爲了閨房之樂,可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誰料駱南晴雙手抱住她的脖子,軟軟的身子貼了上來,聲音也軟了不少,“這是新婚時別個送的,我只是拿來唬唬你,怎會叫你真的吃了,誰叫你總想那麼多法子不要我,我只能想法子讓你要我。”

“說來我實在好奇,你我一般的年紀,怎的你如此想要?”許從安似是想到了什麼,“許是你懷了孩子的緣故,以前醫書上倒是不曾細看這些。”

駱南晴只怕她又想起去翻醫書來,只得匆忙轉了話頭,“你怎不說許是你用情不如我深?”

“我喜歡你又不是單單喜歡與你肌膚相親的。”許從安爲自己辯解,“你也知‘發乎情,止乎禮’,若外頭的女子也如你這般,那不得生好多個孩子?”許從安剛說完,便想起岳母的確有好多孩子,再看看在自己懷裡蹭來蹭去的駱南晴,若不是這也是遺傳?說着頗有些擔心地往駱南晴的小腹瞧了瞧。

“你該不會是打算給我講起課來了吧。”駱南晴有些怨念地瞧着許從安,想着自己想了這麼多法子,如今二人都已經剝乾淨了,還能被許從安繞過去,心裡委屈不已,瞧着許從安的眼睛也滿是可憐,扁着嘴委屈極了。

許從安心下一軟,捏了捏駱南晴的鼻子,又低頭吻住,慢慢抱着她躺下,駱南晴幾下便被她撩撥起了慾望,心下暗想,若這回許從安又中途停下,自己定是要咳出血來的,好在許從安沒有讓慘案發生,只不過也不敢與往日那般放肆,動作極盡溫柔。

駱南晴也只是臉上不在意而已,實則也是有些擔心的,第二日見無礙,便放下心來,許從安也是破罐子破摔,由着她了,駱南晴這才滿足。

想來這孩子是個比許從安還命苦的,纔將將三月出頭,竟是就被皇上賜婚了,雖說不曾下旨定下,卻也差不離了,定的就是前不久才降生的小公主,想來皇上這般年紀了,這差不多便是最後一個孩子了,又是皇后所出,他滿心想要賞賜許駱兩家,也不管人家要不要,他想着,若是這胎是個小姐,那便再等上幾年,總會有個公子出生的吧,相差幾歲尚公主又何妨,誰教太子的孩子都能走能跑了,總不能委屈了許家的孩子。

許賢瑋自是感恩皇恩浩蕩,皇上這般也實在是太瞧得起他許家了,這孩子若是教不好,叫他怎麼面對列祖列宗,是故越發重視起來,這苦的可不就是許從安麼,鞍前馬後伺候着,她實在想不通,這連個肚子都不顯的駱南晴,哪兒需要自己照顧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說我的文不超過20章,我字數也是不少的。根據字數,這怎麼也算得上中篇了,真的。(認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