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嗚哇……”
診所裡陷入了一片死寂,許多病人也忘了身上的病痛,望着這一刻那劍拔弩張的僵持。曾家在江南的地位崇高,哪怕市長親來也要客客氣氣,他們很難想象,有人居然敢跟曾家父子唱對臺戲。就在死寂之中,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隨即,兩輛警車呼嘯着從前方駛來,茲的一聲停在診所外面。
“呼~”
眼看警察來了,曾家父子心中同時暗暗鬆了口氣,嘴角勾勒出一道不易察覺的冷笑。曾家在江南影響力很大,在他們看來,這小子一旦去了警察局,那就再無翻身的餘地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麼多人圍在這做什麼?”
與此同時,兩輛警車先後停下後,五名警察打開車門走下車,昂首闊步朝着診所裡面走了進來,其中領頭的一名警察一邊大聲質問道。
“警察同志,我是曾華榮。”面對着這幾名警察,曾華榮的姿態也放的很高,彷彿上司看着下屬的味道:“這人在我診所鬧事,麻煩幾位將他壓到警察局好好審問一下。屆時,我會親自打電話給趙忠民的。”
這趙忠民,正是江南省江城市的公安局局長。
“小神醫,這人竟敢來您的診所鬧事,真是膽大包天。”領頭的那個中年警察略帶恭敬的賠笑道:“您放心,等把這小子帶回去之後,我們會好好招呼的。”
“嗯。”看着這人還算謙恭,曾華榮很滿意,“事情做得好,我會在趙忠民面前提提你的名字的。”
一聽這話,那中年警察立即喜上面頰,曾凡炳名傳國外,曾華榮身爲他的兒子,雖然差的有些遠,但至少在江城市,甚至江南省都有些知名度,他要是肯替自己在局長那裡說說話,效果不言而喻。
“小神醫,那……我們就先走了,趙局長那裡,就麻煩你了。”中年警察謙恭的道別一聲,看曾華榮昂頭頷首,才領着另外四名警察,壓着肖靖堂朝外面走去,強行將他塞入了警車。
肖靖堂已經不止一次進警察局了,光栽在蘇一一那小妞手裡,就不知道有多少回了,早成了警局的老油條,所以對這次的警察局之行,心情很平淡。
“小子,你行啊。”警車行駛的過程,一名小警察滿臉好奇的看着肖靖堂:“連小神醫的診所你都敢鬧事,真不知你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說真的,小子,我還真對你有幾分佩服。”另一名警察道:“在江城市,曾家就是這裡的老大,你小子挺帶種的。”
肖靖堂微微一笑,道:“我看這曾家有些言過其實了,這曾家父子不是什麼好鳥。”
“別胡說。”聽到這話,那兩名一左一右坐在肖靖堂身側的警察臉色都是一變,其中一人厲喝道:“要是被人聽到,傳到了曾家耳裡,你小子不死也要脫成皮。”
這兩個小警察並不跟那中年警察一樣,滿心思都想往上爬,他們年紀輕輕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而且他們也知道那個王泰是黑社會分子,只是一直受曾家庇佑,警察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剛纔在診所,看他滿嘴血污,明顯是這小子給打的,頓時讓他們心裡大爲解氣,強忍住沒有狂笑,說實話,他們對肖靖堂非但沒有壞感,反而還有一種好感。
嘎吱!
片刻,警車在江城市公安局停下,肖靖堂直接被壓到了審訊室。
一個人在審訊室等了十來分鐘,隨着一聲門房開啓的輕響,審訊室的門被打開,那中年男子和一名高高瘦瘦的警察先後進入房間。
“你在曾氏診所打人的全部犯罪經過,我們已經瞭解。”中年警察滿臉嚴肅的看着肖靖堂,敲了敲桌子道:“希望你能如實交代一切,爭取寬大處理。”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肖靖堂有些不耐煩的回道。
中年警察冷厲的看了他十幾秒鐘,才低下頭,將一支鋼鐵的筆頭取下,扶正了一本記事本,問道:“姓名?”
“肖靖寒。”
上次找肖靖寒幫忙的時候,肖靖堂就跟他對調了身份證,並且稍微處理了一下容貌,讓彼此的神態發生了調換。
而也是那個時候,肖靖堂才愕然明白,自己跟肖靖寒居然是一對雙胞胎兄弟!本來他第一眼見到肖靖寒的時候,就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那個時候,肖靖堂就在懷疑自己跟他是不是親兄弟,沒想到這一猜測,居然成爲了現實。
兩兄弟的相認,沒有多少煽情,也沒有眼淚,只是一份樸實的平淡,然而,在這份平淡中,肖靖堂感受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情感,那是一種血濃於水的兄弟情。
“身份證拿來我看看。”
肖靖堂點點頭,將身份證掏出來。
中年警察看看身份證,再看看肖靖堂,似乎在對比照片,良久後,才放下身份證,繼續冷漠的問道:“年齡?”
“26。”
“職業?”
“醫生。”
“你是醫生?”
“如假包換。”肖靖堂笑着道,肖靖寒在國內的正式職業,是一名中醫,並且在京城一個偏僻的位置開了一家小診所,這也是肖靖堂這兩天才知道的事情。
“二十六歲就是醫生,應該剛剛是從哪個大學畢業的醫科生吧。”中年警察狐疑的盯了他一眼,“在哪家醫院上班?醫師資格證有嗎?”
“當然有,不過這東西不能隨時帶在身上吧?”
“我看你就是撒謊!”這時,一直沒說過話的高瘦警察說話了,他態度惡劣,幾乎色厲內荏:“醫師資格證是行醫的憑證,沒有得到醫師資格證你憑什麼行醫?我看,有必要跟相關部門打聲招呼,這小子很可能是無照行醫的庸醫!”
“足下有痔瘡吧。”肖靖堂驀然冒出這麼一句。
那高瘦警察僵愕了一下,緊接着臉色漲得通紅:“你胡說八道!”
“足下精神萎靡,面色暗黃,明顯是貧血徵兆,而且看你坐在椅子上時,坐臥不安,應該是奇癢難忍吧。”肖靖堂呵呵笑道:“有痔瘡不可怕,也沒什麼丟人的。不過足下的病情可是拖的有點久了,再不及時診治的話,甚至有可能引發直腸癌。”
聽到這話,那高瘦警察的面色一下子就變了,緊張道:“真的會引發直腸癌?”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你最近大解的時候,是不是排泄物呈黑色,並伴有滴血,而且有一種肛裂的痛楚?”肖靖堂篤定的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那高瘦警察見鬼般的望着肖靖堂,就差懷疑自己如廁的時候,這小子在旁偷窺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你有沒有病,有什麼病,我一看便知。”肖靖堂一副高人姿態的笑道。
這一下,高瘦警察和中年警察都相信了肖靖堂是一位醫生,而且看這模樣,道行還不淺。
“你既然能看出來,那我這病有沒有辦法根除?”高瘦警察帶着些希望的問道,痔瘡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是也讓人心情鬱悶,特別是如廁的時候,非常難受。
“我給你寫個方子,五劑而愈。”
“真的。”高瘦警察大喜,連忙給了肖靖堂紙筆。
“劉陶,我看這小子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胡亂猜的,你這方子最好找名醫鑑定一下。”等肖靖堂寫完藥方之後,中年警察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
他話音剛落,肖靖堂一臉微笑的望着他道:“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