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美智子拿着微型相機,悄然過來,偷拍李翰的相片。
此時,面對今井太郎的斥責和怒罵,李翰仍然躬身平靜地說:“總領事,我不是驢,也不是豬頭。您在大會上表揚過我,您稱讚我是領事館的難得的人才,您還晉升我大尉軍銜,並授予我研究員這個高級職稱。您不能罵我是驢,也不能罵我是豬頭。否則,您就是有眼無珠了。這對你影響不好!如果傳揚出去,領事館的同事都會在背後說你是兩面人,表裡不一,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八嗄,你,你,你滾出去!”
“砰砰!”
今井太郎氣得渾身哆嗦,青筋畢露,握拳直擂辦公桌子,揚手怒罵李翰,卻氣得結結巴巴,不知所措。
小島美智子急急退回來,卻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李翰朝今井太郎欠欠身,轉身而去,經過小島美智子的小方格子辦公室時說了一句:“若不相欠,怎會相見?”然後,拉開房門就出去了。小島美智子笑聲頓止,心裡卻也有些許感動。“山田太吉”雖然很傻,但是,竟然如此“執着追求”她。可她也很苦惱,自己竟然被一個智力殘疾追求,被一個智力障礙者暗戀。
天啊!我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追求我的男人怎麼會這樣子的?
……
李翰這回也不乘電梯,而是走樓梯下樓,經過三樓的時候,在三樓走廊裡停了一下,偵察一下週邊的環境,然後躡手躡腳的經過一些辦公室,發現其中一間辦公室沒有人,便走進這間辦公室,抓起電話,往山田櫻子家裡打電話。
“喂,您好!哪位?”電話裡,傳來了山田櫻子很好聽的聲音。李翰側頭看看,左看右看,前看後看,沒發現有人偷窺,便對着話筒說:“是我!山田太吉!櫻子,你還在家裡,沒去上班嗎?”
山田櫻子聽到李翰的聲音,分外激動地說:“是的,不敢去上班,得等到我爸爸的特使回來,我纔敢出來活動,不然還是有危險的。你,你,你在哪裡?在我家附近的公用電話亭嗎?”李翰又側頭看看,沒發現有人進來,便繼續低聲說:“我在領事館,在別人的辦公室裡,以後,特高課若查來往電話,你就說有人打錯電話了。哦,對了,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山田櫻子淺笑出聲:“呵呵,你找我,肯定是要情報的。你說。”李翰又側頭看看,又低聲說:“櫻子,你曾說你哥哥山田亦男原本是特種部隊的武術教官。那麼,他在哪裡教特種部隊的官兵呢?這總得有個場所吧?”
“就是你們原來的陸軍軍官大學呀。”
“哦,謝謝!我在別人的辦公室給你打電話,不能多說。我今晚去找你。”
“我不,我們得在陽光下相見。不能總是天台呀,夜晚呀,偏僻的地方呀,我又不是見不得光的人。”
李翰還想說什麼,但是,山田櫻子已經生氣了,“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李翰急急輕輕的放下電話,轉身離開這間辦公室,又在走廊裡左看看,右看看,沒發現有人,這才走樓梯下樓,回到二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點燃一支菸,泡了一壺好茶,仰坐在沙發上,在陣陣煙霧裡,思考如何破案之事。
那六把寶劍會被黃金百合行動隊藏在哪裡?
就藏在陸軍軍官大學校園裡嗎?
清明上河圖呢?是和那六把寶劍一起?還是分開隱藏?
二玉社的駐地又在哪裡?是和黃金百合行動隊一起嗎?
他們均在陸軍軍官大學校園裡藏身嗎?
……
四樓,今井太郎的辦公室裡面的臥室,鈴木幸子和江村澤子推開房門,從裡面出來。
小島美智子小跑上前,將微型相機遞給鈴木幸子。鈴木幸子剛纔已經偷聽到今井太郎和“山田太吉”的對話了,此時接過相機,側身遞與江村澤子,又悻悻地說:“美智子,我的好妹妹,沒想到你這麼有魅力,那個智力殘疾竟然這麼喜歡你。祝福你呀!”
人是與衆不同的,即使是女特務,一樣也會吃醋的。小島美智子頓時俏臉通紅,甚是尷尬,心裡也氣,退後兩步,氣到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怎麼會喜歡那個智力殘疾?我怎會接受那個傻瓜的愛?鈴木姐姐,那是山田太吉的單相思,與我無關。”
今井太郎揮揮手,怒氣未息地說:“走吧,走吧,給你們煩死了。”
鈴木幸子惱火地“哼”了一聲,領着江村澤子離開了今井太郎的辦公室,乘電梯下樓。
然後,她們倆駕車前往特高課,除了向酒井久香彙報今井太郎今天下午找“山田太吉”談心談話的情況,還抓緊去暗房衝曬出李翰的相片來。酒井久香若有所思地在走廊裡來回踱步,等鈴木幸子從暗房裡拿着李翰的相片出來,酒井久香攔住她說:“既然山田太吉喜歡小島美智子,就讓小島美智子接受他啊,讓小島美智子來監視他,更有便利條件,他們倆白天一起上班,晚上一起下班,一起回家,深夜睡在一起。如此,小島美智子又不影響工作,又能二十四小時監視山田太吉,還不用花費我們特高課的經費,豈不更好?”
鈴木幸子悻悻地點了點頭,躬身說:“是!”
但是,她那種挫敗感,讓她的心始終隱隱作疼。
她心想自己如此風情萬種,竟然連“山田太吉”這個智力殘疾也沒釣到手,真是心有不甘。
她離開特高課,隨即駕車前往聖戰醫院。
酒井久香回到她的辦公室,抓起電話,致電今井太郎。
兩人在電話裡大吵了一架。
今井太郎自己就很喜歡小島美智子,豈會將這個大美人轉讓給別的男人?他死活不同意酒井久香的建議。酒井久香就威脅他,稱要將他包庇敵諜事宜呈報到鬆井司令那裡去,甚至呈報到皇上那裡去,並說馬上給今井太郎的妻子打電話,轉告今井太郎與小島美智子有私情的情況。
今井太郎氣得血壓飆升,滿臉漲紅。但是,他也說不怕酒井久香的胡作非爲。他還說他也掌握了酒井久香的一些罪證,如果酒井久香敢舉報他,他就舉報酒井久香和龜川有私情,並把憲兵司令部和特高課打造成酒井久香的私家護院。
兩人在電話裡大吵特吵,卻誰也沒有說服誰。
酒井久香放下電話,決定自己親自出馬,找小島美智子談話。
今井太郎氣得仰坐在座椅上,一個下午都頭暈暈的。
不一會,小島美智子那個小方格子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她趕緊去接電話。
酒井久香約她今天晚上共進晚餐,地點是清風酒館,時間是晚上六點鐘。
江南細雨,密密斜斜,宛如朦朧情愫,又飄逸着唐詩宋詞風韻。
在這樣如詩似畫的天氣裡,鈴木幸子的心情卻極度鬱悶。
她和江村澤子拿着李翰的相片,駕車來到聖戰醫院201室,將相片遞與臥榻養傷的徐又遠,質問這個人是不是李翰?徐又遠心裡恨死了鈴木幸子,現在又豈會對鈴木幸子實話實說?他說真正的李翰臉上有顆痣,痣裡還有一撮毛,人很強壯,鼻子有些鉤彎,不怒自威,讓人害怕。作爲原來的特務營長,其長相是很彪悍的。
他說完還掏出鋼筆,在李翰的相片上,在李翰的臉上點了一點墨水,又說有了這顆“痣”,這纔像真正的李翰。
“啪啪!”
“哎呀!哎呀!”
鈴木幸子氣得狠扇了徐又遠幾記耳光,打得徐又遠兩腮紅腫,牽動他左眼的傷勢,連聲慘叫起來。
但是,徐又遠心裡卻暗暗高興,並且暗罵:臭表子,賤女人,狗特務,死鬼子,老子就不告訴你,咋滴?哼!
鈴木幸子拿着李翰的相片,走出徐又遠的病房,走出聖戰醫院,鑽進自己的轎車裡。
江村澤子也隨後上車,並勸導說:“算了,這件案子已經由小島美智子接手了,就不關咱倆的事了。”
鈴木幸子卻不甘心內心的挫敗感,尤其是她那麼美貌,那麼風情萬種,釣那條大魚不上鉤的呀?
可傻傻的“山田太吉”竟然看不上她。這讓她心裡十分的憤恨。
她咬牙切齒地說:“就算這件案子由酒井久香親自來辦,我也要干預,我也要插手。我不服!”
江村澤子嘆了口氣說:“唉,我們那不是傻嗎?辦其他案子,有其他經費,如果僅僅盯着這件案子,我們毛都沒有。因爲這件案子已經不是我們的案子。別人拿經費,我們來查案,值嗎?”鈴木幸子悻悻地說:“值!就算我墊錢查處此案墊錢墊到傾家蕩產,我也值!”
江村澤子氣呼呼地說:“可我不值,我是你的助手不錯。但是,我有婚姻,我有家庭,我要養家餬口,我墊不起這錢。”鈴木幸子吼叫起來:“那你就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江村澤子真想推門下車,但是,她剛伸手推開車門,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