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尋走了,午澤就站在聞澤廬前,望着夜空好一陣發呆,她覺得她的心也被帶走了……
回房後,她是輾轉難成眠。跟青尋的事情既然已經成了這樣,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沒什麼好後悔的了,只一心一意的等着他回來便是,只是時刻的想着他、念着他,結結實實的害了一把相思。
唯一讓她苦惱的便是紫棠,若說這些天來紫棠的變化,都比不上今天那番話來的讓她震撼。舉止、做派、言辭能後天更改,可這心地是不能改的吧?
以前的紫棠,性子雖頑劣,張口閉口的便喊自己的名字,跟自己也時常吵架拌嘴,可她跟兔子極其的相似,話說過便忘,而且說的都是些聽起來沒分寸,實則很有分寸的話,可今晚……
午澤覺得很寒心,她敢肯定,今晚上紫棠的那些話,絕對都是肺腑之言,不知從何時起,她居然開始那麼的痛恨自己。難道,是在青尋出現後,纔開始的嗎?
青尋的話或許沒錯,應當讓她回家去,可是,黑丫兒還在那兒呢,再說了,昨晚的話,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聽到了……
午澤也不知道她自己是何時睡着的,次日一早,她便是被一聲巨響給驚醒了。
哐的一聲,她的房門被人狠狠推開了!她一個哆嗦,從牀上坐了起來,驚愕的看向了房門口。
是兔子進來了,衣衫不整、雲鬢紛亂,顯然是還沒梳洗。她高高的擡着下巴,用鼻孔斜了牀上的午澤一眼,然後便悠然的向梳妝檯那邊走去。
午澤徹底炸毛了,抄起枕頭便狠狠向她的後腦勺上砸去,怒吼連連:“你有病啊?知不知道這樣能將我驚嚇死?你若是有病,就趕緊麻利的去瞧大夫,別胡亂抽瘋兒!我這聞澤廬容不下你了還是咋地?敗家玩意兒!敗家玩意兒!”
噼裡啪啦!午澤順手將能扔的東西,都扔向了兔子。兔子十分的淡然,那些東西都是棉花做的,根本就砸不疼,她就坐在那裡專心梳妝,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午澤的吼叫,將聞澤廬現有的人都招了來,分別趴在門口、趴在窗戶上圍觀。
“你今天的起牀氣怎麼這麼大啊?誰招你惹你了?”兔子不回頭,慢條斯理的笑問。
“酒也被你砸了,倉庫裡的東西也如你所願的都發送出去了!你還想怎麼樣?眼瞅着,就剩這房子沒拆了,你說吧,只要你說的出,我幫你拆!”午澤跪起上身,攥緊雙拳,衝着兔子的後背繼續吼叫。
圍觀的幾人都在觀望,卿蘇本想上前的,被黑丫兒攔住了。妞妞張口便要替兔子幫腔,也及時被老烏鴉掩上了嘴巴。
“哎呀!原來你大早上抽這股小邪風兒,就是爲了昨天的事情啊,我早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你的心眼兒可真夠大的!”兔子轉身,嗔怪的笑剜了午澤一眼。
午澤臉上的怒氣一滯,狐疑的打量了兔子兩眼。她覺得事情不對頭,她本想激怒兔子,讓兔子將心裡殘餘的邪火全發出來的,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嫦兒,我告訴你……”午澤想再試試,她猜着兔子心裡一定還憋着壞呢!
不等她計劃實施完,兔子就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來,神色鄭重的向她說道:“澤,你給我聽清楚了,那個青尋上仙,從昨天鄉民來這裡告狀起,就是你的專屬物品了!我從來都沒想過把他據爲己有,只是想替你試探他一下而已!”
窗外、門外一片譁然!
午澤臉上的肌肉費力抽動,看兔子如同是看個怪物,口齒都不清楚起來:“嫦……你……你是不是……被刺激的腦子不正常了?”
兔子板起了臉,一本正經的提高了聲音:“我鄭重在此聲明,我之前和青尋上仙的所有互動,都是爲了試探他對我們家澤是否真心!以後,誰都不許把我和他扯到一起,那樣會影響我的聲譽的!誰再敢胡說八道,我就讓他好看!”
“那昨天你……”午澤已然被她那副鄭重的模樣兒,震懾傻了。
兔子的臉上閃過尷尬之色,回眸迅速瞥了一眼窗口,又迅速的跑到了午澤的身旁,趴在她的耳邊嘀咕了一句話。
午澤盯着兔子的雙眼,表面似是石化了,內心卻是波濤洶涌。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外頭這麼多圍觀着的呢!”兔子從地上撿起一塊枕頭,擋住了午澤的臉。
“你……真的假的?”午澤艱難開口,臉上的神色開始動容,而且是越來越激動,“嫦兒,心變的太快,可不是好事!而且,你必須要想清楚了,這有可能是條不歸路!”
兔子笑了,笑的害羞:“這不是萬事都有你麼,你還能眼睜睜看着我不得手啊……”
午澤咧嘴嘖嘖直嘆:“我今天才發現,你就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不知羞、最不知天高地厚、最……最不要臉的兔子!佩服!實在是佩服!難得你這麼信任我一次,從今往後,我就是你最堅實的後盾,要繩子有繩子、要刀子有刀子!”
“你有毛病啊?要繩子、刀子幹嘛!這麼浪漫的一件事兒,到了你嘴裡活活被糟蹋了!”兔子說着,便又瞥眼向窗戶外瞄了一眼。
“逼他就範啊!除了這樣做,我在這件事情上,實在是看不到一點兒希望!你可得做好受虐的準備!”午澤苦苦搖頭。
“被虐死,我也心甘情願!”兔子用力的拍了拍胸脯,小目光堅定的閃着紅光。
“就因爲那一個保護,你就準備這麼把自己給捨出去了?你不覺得太草率些了嗎?”午澤實在是對兔子的腦袋結構很感興趣。
“這些你都不用管,只要在背後堅定的支持着我就行了!我告訴你,這次我是認真的,長這麼大從未這麼認真過!”兔子的臉,都要貼到午澤鼻尖兒上了。
“聽你這話的意思,之前你就從未認真過?你是在玩弄我阿爹和……”午澤簡直快被兔子的行爲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