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霾出世,天庭也應當已經得知,應儘快派遣天兵天將下界……”午澤說着說着,臉色的神色便灰敗了下去,“就那天帝,圓滑又怕事,恐不觀望個夠、忖度個夠,是不會下決定了,到那時,都晚三秋了……”
聽了她的這番言語,青無、雲要、卿蘇的臉上都現出了訝異之色,這着實也太膽大了些,怎敢派天帝的不是!
青尋趕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向她遞去了一個眼色。
午澤先是一怔,隨後便會意過來,尷尬補救着笑語:“呃,我平時說話吊兒郎當慣了,天帝他寬厚仁慈,自然不會計較……”她趕忙又轉移話題,“那若真是如掌教真人所慮,雪海該如何應對?”
青無掌教撫須擰眉道:“如今就只能儘快與各派聯繫,大家齊聚雪海商討聯盟一事,好共同對付那妖霾!看她那通天的邪惡之力,又控制了妖界,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那門中可已給各派發函出去了?”青尋問道。
雲要在旁接口回道:“回師尊,昨夜弟子們已連夜發函出去了,想必要等三五日後,各派才能齊聚雪海。”
青尋低頭微微皺眉:“三五日後……”
午澤擡眸向一直侍立在旁的卿蘇看去,她不得不佩服兔子的高瞻遠矚,這才幾日的工夫兒,她的預言便要實現了。
午澤現在有些擔憂,不知那妖霾是會先去蒼梧之野,還是先來這雪海,自己雖已發了紙鶴出去,但不知綠靈能不能儘早收到及時做出應對,阿爹一閉關真是沒了主心骨……
“師尊,師妹,那妖霾若真是林巧從,那她最有可能的還是會先去找你們,你們可有應對之策?”雲要擔憂問道。
青尋轉眸向午澤的臉上看去,午澤笑了,她不想讓他擔憂……
這時天已亮了,晨曦從門外灑了進來,就在青尋準備回答雲要的問話時,一聲刺耳的劃裂之聲赫然響起!
幾乎是同時,屋裡的五人閃身到了沖霄宮外。
“結界被破!”雲要冷聲說着,擡眸向空中急急掃視。
“看那邊!”卿蘇驚駭的擡指向雪坑上方指去。
看着那將天空遮起大片陰霾的黑霧,青無掌教沉聲道:“卿蘇,你趕緊去召集衆弟子!師弟、雲要,咱們下去看看。”
卿蘇趕忙應命,急急去鳴鐘召集衆弟子。
青尋看向午澤,面露遲疑之色。
午澤一臉的堅定:“我要一起去,或許有了我,她便會轉移一些注意力,不會過於爲難天壹宮!我可是答應過你的,幫你一起好好守護這裡!”
青尋的眼中有心疼不忍之色閃過,不過他還是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隨青無向峰下的高臺上落去。
衆天壹宮弟子,早已聽到那結界被破之聲,待卿蘇敲醒鐘聲時,已經大都匯聚到了雪坑四周,神色緊張的盯着正在緩緩下落的那團妖霾。
“咦?好巧,你們居然也在這裡,這可真是有緣吶!”一個低啞、略帶女聲的聲音,從那妖霾中傳了出來。
衆雪海弟子聞言,皆回頭向高臺上望去,看着立在青尋身旁的午澤,新入門的弟子臉上現出了茫然不解之色,而那些早入門的、曾經歷過百年前那場大戰的弟子,卻僅是一眼便認出了她。特別是雲要座下的弟子,神色皆變得複雜起來,那份複雜裡不缺喜悅。
雲越的樣子與當年無異,正與卿蘇並肩站在一起,見到午澤,他的眼中透出了陰鷙之色。
朗月也在人羣中,她見到午澤與青尋先是高興,隨後便又大爲擔憂起來,也顧不上妥不妥當,快步向臺上走去。
“你們真不該來!”朗月站在午澤的身旁,眼睛盯着空中那翻騰的黑霧,壓低嗓音急道。
午澤伸手捏了捏她的手:“一會兒不管如何,都不要離我太遠,或是別離嵐楓太遠。”
聽了那妖霾之語,青尋已寒臉邁步向前:“你來爲何?”
“哈哈哈……”那癲狂的笑聲充斥天地,讓雪海上下都爲之震顫,繼而那聲音便又幽怨了起來,“你每次的話,就非得這麼冷嗎?比這漫天的飛雪還冷!”
雪海中,就只有青無、雲要、卿蘇三個知道這妖霾是林巧從,但因不敢確定,所以並未告知其他人。現在她與青尋這麼一開口,衆弟子都惶惑不已,時而面面相覷,時而看向空中,時而看向高臺上的青尋。
“真的是她!”朗月在跑出來時,便有所懷疑,如今更是確定了。
午澤匆匆點頭,又捏了捏她的手。
這時,雲要上前,冷聲道:“你既已離開雪海,便當好自修持,何苦造此大惡!你家鄉的百姓何辜?衆生靈何辜?要讓他們統統灰飛煙滅!”
林巧從陰陰冷笑:“好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以你這樣的身份,自然有底氣說出這樣體面的話來!自我當年入雪海,你便高冷的像天上的月亮,只有讓他人仰望的份,你可曾想過,這世間大部分的人,活的都像豬狗一般?”
雪海衆弟子頓時譁然,不是爲她的言語不敬,而是聽出這妖霾與雪海淵源極深。
“我也曾是普普通通一凡人,如今的仙身是一點點苦修來的,你若不平,只能說你心態不好。怨懟他人,只是更加懲罰、痛苦了你自己而已。”雲要的聲音、神色都清清冷冷,目光也淺淺淡淡。
“哼哼!我的確是心態不好……”低低冷哼間,林巧從的聲音驀地拔高起來,變得尖厲無比,“可我心態不好,就是被這不公的世道逼的!那個騰午澤,她爲何生來便如此命好?她爲何就能成爲靈族那高貴的公主,而我只是一個最卑賤的農夫的女兒?還有那個淳于朗月,她爲何一出生便是在那富貴之家?她憑什麼就能吃好的、穿好的,而我呢,就從小衣不蔽體、忍飢挨餓?”
午澤與朗月駭然對視,原來,投胎運氣好些,也是她們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