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都看見了?”龍沫兒緊張的繃着身體,眼底幾分驚慌。
靳昭烈沉着臉,只看着龍沫兒不說話,腳步往前一跨,氣勢迫人的靠近。
龍沫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海浪的聲音清晰的傳來,龍沫兒一瞬間想跳下海去一了百了。
離什麼家出什麼走,回龍宮算了。還不用給靳昭烈打十年的工去還那一百萬。
這念頭一冒出來,她就立即這麼做了。
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一蹦而起,直往海里跳。
靳昭烈瞳孔一縮,一瞬間心跳都幾乎停住了,身體猛然往前一躍,伸出有力的手臂,緊緊抱住龍沫兒的腰,力道緊得讓龍沫兒微微有些難受。
“想做什麼?”靳昭烈稍稍低頭,側臉幾乎貼在龍沫兒耳邊,說話時候熱氣就撲在龍沫兒柔軟的耳垂上,“跳海?”
那股淡淡的熱度從龍沫兒的耳際開始蔓延,迅速燒紅了她的整張小臉,紅得像是朝陽裡最嬌豔的明麗玫瑰。
心臟飛快的跳動起來,龍沫兒說話都結巴了:“我、我……你放開我!”
混亂了一陣,龍沫兒才終於找到了眼前情況的重點。
靳昭烈並不放手,相反,他抱得越發的緊,簡直想要把這個不聽話的任性小妮子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免得她會突然失蹤不見。
抱着龍沫兒不盈一握的細腰,靳昭烈手臂微微用力,一把將龍沫兒打橫抱起,迅速從危險的海岸邊上走離。
“靳昭烈,你放我下去!”這個親密的姿態讓龍沫兒更加臉紅,渾身熱得好似要燒了起來了。
“別動,給我乖乖聽話!”靳昭烈沉下聲音說話,帶着幾分迫人和威壓。
龍沫兒被他吼得僵了一下身體,果真停下了動作,只拿着一雙明亮又帶着幾分驚惶的眼珠子看着靳昭烈。
好像被嚇着了似的有些呆呆的。
靳昭烈垂眸看着她,眼底的冷硬不由融化,只剩下無奈和寵溺:“乖,別亂動。”
張野一直保持着距離看着,見兩人氣氛曖昧親密,識相的立即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又看見林雪蘭就站在一旁,臉色一片悽慘的盯着靳昭烈和龍沫兒。
張野愣了一下,又急忙走過去,好似無意的擋住林雪蘭的視線,隨意說道:“找到人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林雪蘭回過神,藏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拳頭,指甲深入掌肉,她微微垂着睫毛,遮擋住了眼底的恨意,只露出一副黯淡傷心的模樣。
“龍小姐沒事……那可真是,太好了。”林雪蘭說着,又露出一個蒼白勉強的笑容。
張野看了看她,心裡感嘆愛情果然是個不一般的東西。
能讓強悍冷漠的靳昭烈驚慌失措,也能讓優雅堅強的林雪蘭變得狼狽蒼白。
嘆了口氣,張野照顧着林雪蘭帶上了手下的大衆車,至於靳昭烈的車,當然是要單獨留給他們兩個人。
林雪蘭靠着椅背,轉頭看着窗外漆黑夜色,表情有些木然。
張野忙着看手機裡的信息,也一時沒有管她。
車外,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腳步匆匆的走來,經過大衆車時,扭頭瞥了一眼車裡。
林雪蘭垂下眼睛
,不言不語。
男人漸漸走遠。
“怎麼了嗎?”張野放下手機,看着還望着窗外的林雪蘭,有些疑惑。
林雪蘭搖頭,慢慢升上車窗,輕聲開口說:“雨停了……”
下了一個下午加半夜的大雨,的確是停了。
呼嘯的海風漸漸變得柔和,吹在路邊的楸樹上,樹枝搖曳,沙沙碎響。
龍沫兒抓緊了裹在身上的毛毯,纖弱的小小身子都縮在毛毯裡,只露出一張略微蒼白的巴掌小臉。茶色的乾淨眼珠亮若琉璃,隔一會就轉着去瞅一眼靳昭烈。
靳昭烈繃着一張冷臉,鳳眸沉沉的,一言不發。
龍沫兒心裡忐忑,眸子在車裡無措的四處轉了轉,忍不住開口問:“你剛剛……都看見了些什麼?”
要是被靳昭烈看見了人魚公主的魚尾,她要怎麼跟靳昭烈解釋?
靳昭烈依舊不說話,賓利車在公路上一路疾馳,開回了海邊酒店。
打開車門,靳昭烈一把將龍沫兒從車裡抱出,擡腳就往電梯走去。
淋了一天的雨,溼透的龍沫兒渾身都是涼的。這份冰冷的溫度傳到靳昭烈的手裡,讓他腳步更快了。
龍沫兒不自在的掙扎了幾下,被靳昭烈帶着警告的眸子睨了一眼,她一扁嘴,咕噥了幾句不敢亂動了。
電梯一路上升,兩人直接進了靳昭烈的總統套房,靳昭烈大步不停,跨進了寬敞豪華的浴室之後纔將龍沫兒放下,轉身去給浴缸放水。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她跟靳昭烈兩個人。
龍沫兒心跳有些快,有些侷促的抓緊了毛巾,腳趾頭不安的亂動着,很想現在就逃跑。
靳昭烈轉過身,動作強勢的取下龍沫兒身上已經有些溼潤的毛巾,被裹在毛巾的捲髮頓時披散下來,落在龍沫兒的臉邊和肩頭。
龍沫兒有些不自在的環住了手臂,她身上穿着剛買的昂貴新裙子。林雪蘭說過,靳昭烈要是見了她這個漂亮的樣子,一定會她刮目相看的。
之前在海岸邊上光線漆黑,靳昭烈根本沒看清龍沫兒到底穿的是什麼。
現在浴室裡光線明亮又溫暖,柔和的落在龍沫兒身上,渡上一層動人的暖色。
藍色的裙子靈動俏皮,勾着龍沫兒的纖腰,蓬鬆的裙襬下是一雙白皙纖細的長腿,說不出的惑人性感。
靳昭烈眸色微微加深,這就是林雪蘭給她買的衣服麼?
好看雖好看,可怎麼能這麼短!
龍沫兒擡眸悄悄看了一眼靳昭烈,見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出神,心跳又快了幾分,臉上頓時瀰漫上幾分緋紅,垂下腦袋,雪白小巧的腳趾頭羞澀的往後縮了縮。
靳昭烈吸了一口氣,呼吸有些亂,鎮定的冷着臉說:“先洗澡,然後把這身不倫不類的衣服換了,再出來跟我說話!”
龍沫兒愣了一下,很是在意的追問靳昭烈:“難道你不覺得好看嗎?”
靳昭烈腳步頓了一下,嘴硬道:“一身髒兮兮的,有什麼好看的?”
龍沫兒身體微僵,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新裙子,上面沾着泥水和草屑,靳昭烈又是個有潔癖的人類,的確是不會覺得好看,只會嫌棄而已。
龍沫兒有
些頹然的坐在浴缸邊上,呆呆的愣了一會,又搖搖頭。
她在想什麼呢,就算靳昭烈覺得好看,又能怎麼樣呢……
脫了衣服,龍沫兒泡進溫暖包容的熱水裡。
被凍了一天的身體終於緩緩的恢復了熱度。
龍沫兒縮在溫暖的熱水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身體在舒適的水中漸漸放鬆,疲憊感也隨之傳來,她閉上眼睛,沒一會便直接睡着了。
靳昭烈在套房的客廳裡站了一會收斂心神,隨後纔想起打電話叫前臺送一套嶄新的睡衣和女裝上來,又看了一眼時間。
龍沫兒已經泡了十五分鐘澡了。
靳昭烈提着新衣服走到浴室門口,擡手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迴應,想起龍沫兒一秒入睡的滿點技能,靳昭烈直接推開了浴室門。
寬大的浴缸裡,龍沫兒安靜的趴在浴缸邊緣,側臉恬靜,她烏黑的睫毛閉合,已然沉睡,溼潤的捲髮半垂着在雪白的缸沿上,黑白相間,油畫一般美好動人。
靳昭烈繃了一天的冷臉,終於在此刻徹底放鬆,眼底滿是溫和柔情。
放輕了腳步上前去,靳昭烈動作輕柔將那個泡在溫水裡的小女人輕輕抱起。
龍沫兒有些被驚擾到的掙扎起來,嘴裡咕噥着不滿的字詞,靳昭烈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撫道:“沒事的,乖,接着睡。”
這聲音熟悉又讓人安心,龍沫兒不再掙扎,只是側了一下腦袋,埋進了靳昭烈結實的胸口,帶着幾分冷冽的香味頓時涌入鼻間。
龍沫兒身體頓時不動了,含糊的輕聲喊一句:“靳昭烈……”
靳昭烈微微收緊了手臂,抱緊了她。
“我在。”
龍沫兒又哼哼了幾句聽不懂的話,腦袋微微一沉,徹底的睡了過去。
靳昭烈這才用浴巾包裹住她,將擦乾水珠之後,又動作仔細的給她穿上舒適柔軟的睡衣,最後抱她上牀。
身體一觸到柔軟的大牀,龍沫兒就自發的裹起了被子,把自己變成一個蟬蛹,然後繼續熟睡。
靳昭烈無奈失笑,擡手撥開她額尖的劉海,俯身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晚安。”飽含柔情的兩個字。
臥室明亮的燈光熄滅,靳昭烈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關上門,看向客廳的眸光一瞬間又恢復了冰冷和攝人。
張野攤坐在沙發上的瀟灑動作不由收斂了幾分,招手對着靳昭烈喊了一聲:“烈哥。”
靳昭烈幾步走過去,冷聲問道:“人抓到了嗎?”
張野越發的坐直了身體,收斂了幾分吊兒郎當,搖頭道:“紅會在護着李光,我們要動他,恐怕沒那麼簡單。”
靳昭烈眸色愈冷,寒冰一樣帶着凍人的涼意。
張野一個激靈,連忙說:“當然,就算不好動,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他。敢動烈哥的人,就應該把他抓出來剝皮抽筋。”
靳昭烈冷着臉,換了下一個問題:“她從李光手裡救下來的那個金髮女人,是誰?”
張野打起精神來,語調裡有幾分興奮:“烈哥,你還記得拍賣會上那個眼淚會變成珍珠的金髮美女嗎?就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