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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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肅靜!爾等當這是什麼地方?統統給老夫退下!”楊嗣昌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大聲叱喝!
但場內兩人早已經上了火氣,誰也不肯想讓!
賀人龍依仗着自己人高馬大,死死的勒住了那胖總兵的脖子,那胖總兵不是對手,緊緊的掰着賀人龍的大手,直翻白眼,‘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怕是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此時,身邊衆將都已經退開到了兩旁,畢竟,勸架這種事情,吃力不討好,勸開了這一方,勢必會得罪另一方,衆將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是不願意去招惹這個晦氣!
劉如意也有些無語,‘這他孃的叫什麼事兒?這還是軍議麼?簡直快要變成菜市口了!’
那大太監也有些尷尬,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是不住道:“快住手,快住手!再下去,那可是要出人命了啊!”
而眼見兩人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楊嗣昌直氣的渾身發抖,但帳內這些將領,個個都是桀驁不馴的主,他指使誰,也指使不動!
但他剛要招呼門外親兵親來,卻正看到躲在角落裡直往這邊瞄着看的劉如意!
“劉副將,你,你過來!去將他們給老夫分開!”楊嗣昌大聲道。
劉如意還沒反應過來,正樂呵呵的要看看是哪個將官倒黴呢,被楊嗣昌派了這苦差事,但剛剛擡起頭,卻正見楊嗣昌怒氣衝衝的朝自己這邊走過來!
“閣老,您,您叫我?”劉如意無辜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廢話!還不快去!”楊嗣昌大怒道。
劉如意心中不由大罵:‘這,這他孃的,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
不過,對於帳中這般情形,劉如意也實在看不下去!便大步走到兩人身前,一手抓住了賀人龍的手腕,生生將他的手腕從這胖總兵脖子上掰了下來!
賀人龍頓時大怒,揮手一拳便朝劉如意這邊襲來,大罵道:“是他孃的哪個不開眼的多管閒事!”
劉如意並未躲避,反手抓住賀人龍的手腕,一把便將他帶到自己身體一側!
賀人龍沒想到來人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力道,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栽倒在地上!
不過,劉如意卻是輕輕推了他的後背一把,“賀總兵,您站穩了啊!”
賀人龍回頭一看,卻正對上劉如意的臉,忍不住罵了一句,“驢球子的,你小子好大的力氣啊!掰的我老賀手疼啊!”
不過,他卻是並未再動手!
而一旁,那胖總兵也緩過氣來,感激的看了劉如意一眼,坐倒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劉如意微微一笑,一抱拳道:“賀總兵,剛纔得罪了!”
說完,劉如意徑自退到一旁,當起了乖寶寶!
賀人龍一愣,剛要開口說話,卻見楊嗣昌正怒氣衝衝的走過來,冷冰冰對他道:“賀將軍,你好大的本事啊!”
“閣老,您,您也看到了!實在是這姓馬的欺人太甚啊!請閣老爲我三秦將士們做主!”賀人龍趕忙對着楊嗣昌報起冤來!
一旁,那胖總兵卻是也絲毫不讓,“賀瘋子,你他孃的休要顛倒是非!閣老,這雜碎實在是欺人太甚,他欺我遼東軍無人啊!賀瘋子,有種咱們去外面單練一場!“
“去就去!驢球子的,馬胖子,老子還怕了你不成!”賀人龍也是大罵。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後半步!
楊嗣昌面色鐵青,轉頭對一旁那大太監道:“劉監軍,此事,你看怎麼辦?”
事實上,楊嗣昌雖然貴爲閣老,但他對這些將官們,只有督令、檢查權,並沒有實實在在的指揮權!
真正的指揮權,還是要在京城監軍劉元斌的手裡!
劉元斌也有些無奈,這糧草、輜重是由他分配不假,不過,這胖總兵馬科是山海關總兵,職位重要,麾下有一萬餘軍士,而賀人龍是秦軍,只有不足七千軍士,他自然而然便朝着馬科這邊傾斜了一些!
而且,馬科早就在事前,給了劉元斌豐厚的份子錢,他自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但但實在想不到,這賀瘋子竟如此不給他面子,非要在這裡大鬧一場!
這時,帳外又走進一個文士打扮的官僚,走進帳來,忙抱拳道:“閣老,監軍大人,皇上有急事相招,下官來晚了!還請各位贖罪!”
此人卻是陝西巡撫、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孫傳庭!
楊嗣昌見孫傳庭前來,不由冷聲道:“孫大人,你乾的好事!”
孫傳庭一愣,忙看向了一旁的賀人龍。
賀人龍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來了,忙貓到一旁,卻是不敢再說話!
孫傳庭與楊嗣昌政見本就相左,兩人一直不睦!
不過楊嗣昌畢竟是閣老,位高權重,深得崇禎皇帝信任,孫傳庭此時也不敢與楊嗣昌硬罡,忙道:“閣老,洪督已經過了山西,不日即將抵達京師!我三秦軍事務,一切還要等到洪督做主!只是,不知眼下,閣老可有了破敵之策?”
鉅鹿之戰後,宣大總督盧象升陣亡,楊嗣昌便向崇禎皇帝提議,由洪承疇任薊遼總督,以三秦軍,守衛薊遼!
但孫傳庭卻極力反對,他認爲,‘秦軍不可留也。留則賊勢張,無益於邊,是代賊撤兵也。’
此時,由於賀人龍部進京勤王,陝西、河南交界處的局勢已經是迅速惡化,李闖之流,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機!
而正值此時,秦軍一部譁變,投靠李闖,洪承疇不得不快馬加鞭,回陝西處理軍務!
而此時,事實上,孫傳庭已經被楊嗣昌推到了懸崖邊上!崇禎皇帝今日招他入宮,便是將他大罵了一通!
楊嗣昌對這些囂張跋扈的武將沒有太好的辦法,但對孫傳庭這般文臣,他卻有的是對付的手段!
他冷冷看了孫傳庭一眼,“久聞孫大人才高八斗,若有何破敵之策,儘可說出來,也好讓老夫和衆將參詳啊?”
孫傳庭一直是主戰派,但楊嗣昌卻是一直主張與滿清議和,此時,若不是崇禎皇帝逼的緊了,楊嗣昌也不會如此着急,商議征討清軍之策!
此時,聽聞楊嗣昌這般說,孫傳庭的眉毛不禁都皺了起來,但他也是衷心爲了大明,頭腦一熱,便拱手道:“閣老,依下官之見,我大明此時兵強馬壯,而清軍出師多日,早已疲乏不堪,正值與清軍決一勝負之良機!下官願率三秦軍爲先鋒,征討清軍!”
楊嗣昌不由冷笑,“孫大人,此地可是京師!若萬一你出征敗北,這京師安危,由誰來守護?若京師失陷,你背得起這千古罪責麼?”
孫傳庭一怔,頓時啞口無言!楊嗣昌根本沒有戰意,自己這又爲何要去自討苦吃?
一時,都沒有人說話!
場內局勢瞬間又僵持了起來!
劉如意此時也有些煩了,這他孃的,人人都各懷鬼胎,這與後世那些坑長繁重,卻又毛事兒都解決不了的‘座談會’,有何區別?怕是真要等到他們商議出個一二三來,這黃瓜菜都涼了!
不過,劉如意也爲孫傳庭有一種深深的悲哀,作爲大明最後爲數不多的幾個敢戰之人,他不該遭到這般冷遇!
想到這裡,劉如意忙上前一步,拱手道:“閣老,監軍,孫大人,卑職倒有一測,可以試探清軍虛實!”
場內衆人都是一愣,紛紛將目光集中到了劉如意身上!
楊嗣昌看了劉如意一眼,有些微微的不屑道:“劉副將有何妙計,說出來,我等自是洗耳恭聽!”
他這話有些陰毒了,他是何等身份,竟然要洗耳恭聽,這是明擺着給劉如意上眼藥呢!
不過,監軍劉元彬態度卻是圓潤不少,忙笑着打圓場道:“劉副將,有何妙策,儘管說來!不要怕,有雜家爲你做主!”
劉如意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舒緩着自己的情緒,“閣老,監軍,孫大人,衆位將軍,以卑職來看!此時清軍雖然勢大,但卻正如馬總兵所說,清軍戰線拉的太長,他們的糧草、輜重,怕是已經難以爲繼!而且,卑職的斥候,在今日夜間,剛剛打聽到了一個關於奴酋皇太極的重要消息!”
劉如意說完,掃視了衆人一眼!
衆將都被提起了興趣,虎大威忙道:“劉兄弟,有何消息?快些說出來,可不要賣關子了!”
劉如意看了孫傳庭一眼,孫傳庭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消息,事關重大,卑職麾下的斥候,拼上了幾十條性命才得來!雖然現在暫時不知準不準,不過卑職卻感覺,這十有**是真的!”雖劉如意已經知曉到了皇太極的身體狀況,但卻也不敢將話說的太滿,畢竟,劉如意現在也沒有弄清楚,裡面真正的原因!
“驢球子的!劉副將,劉兄弟!俺老賀看你也是一條漢子!你他孃的能不能痛快點,別跟娘們一樣?”賀人龍忍不住了,在一旁大叫道。
“就是,劉副將,說重點!就算錯了,咱們也都不會怪你!”身邊衆將紛紛應和!
楊嗣昌也被吊起了興趣,豎起了兩隻耳朵,真的變成了‘洗耳恭聽’!
劉如意又看了衆人一眼,這才道:“這也是卑職進帳前,剛剛得到的消息!滿清奴酋皇太極身體染病,已經是臥牀不起!若是這情報無措,那卑職想,清軍必然很快就會撤兵!畢竟,滿清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啊!皇太極的後院,很可能要面臨一場紛亂!”
“這?這?竟有這等事?”衆將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事情真的如劉如意所說,那這仗倒是不用打了,只要穩穩的耗着,滿清就會自己退兵了!
只是,孫傳庭卻從劉如意的眼睛裡,看出了一抹欲~望,這種欲~望他很熟悉,這是求戰的欲~望!
“劉副將,既然事情已經這般,不知劉副將,您可有什麼具體的手段?”孫傳庭忍不住追問道。
劉如意一笑,“知我者,孫大人也!卑職的想法其實很簡單!眼下這般局勢,清軍陣中必然軍心不穩!我大明,可派出一小股精銳,前去騷擾清軍的後勤補給線!若是事成,清軍戰陣必然打亂,我大明便有了可趁之機!若是不成,那也沒有關係,損失一小股精銳,我大明還可以承受得起!”
楊嗣昌聽到這裡卻是冷笑道:“劉副將,照你所說,這股精銳,又該派誰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