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寶左臂和肩頭中了兩槍,他毫無防備,也不敢相信王琳會對他開槍,猝不及防之下落得這般下場。
薛小寶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身體來到了一傢俬人門診。他擡手敲門,起初屋裡沒人回答,隨着他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只聽得屋裡傳來一個到竊竊私語。
“老頭子,有人敲門。”
“知道了。”
“那你去開門?說不定是急診,耽誤的太久就不好了。”
“知道了……犯人……”
醫生五十多歲,很不情願的從牀上爬起來,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就要下牀去開門。被窩裡的老伴一把抓住老頭子的手臂,白了他一眼道:“穿褲子。”
醫生低頭一看,這才恍然大悟。今天上牀之前跟老婆子交了一次“作業”。“年紀越大愈發覺得力不從心,纔打了一炮就昏昏欲睡了。想起三十年前,自己一馬上就是也一夜,老婆子,過幾天我調養一陣子,保證你讓找到以前的感覺。”
老兩口說着夫妻夜話。老婆子嘴上數落老頭子不正經,但心裡卻歡喜的緊。
“誰啊!”老醫生披上衣服,站在門前,透着玻璃窗戶向外看了看。
“醫生,我受傷了。今天跟朋友鬧着玩,手臂被劃傷了,你看,血流不止。”薛小寶滿臉痛苦之色,靠着牆邊虛弱地說道。
老醫生透着窗戶望了望,然後打開屋裡的燈,自言自語道:“哎!年紀輕輕,就算鬧着玩也要講究分寸,快進來吧。”
薛小寶捂着傷口走了進來,他環顧四周,大致看了一下屋裡的情況,這就是一間大瓦房,一分爲二,裡屋是臥室。外面是診所。
老醫生戴上老花鏡,擡頭一看,臉色微變。取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緩緩道:“你這傷口……”
“不瞞您說。我不是壞人。求您幫忙處理一下傷口,我來日必有重謝。”薛小寶畢恭畢敬地說道,絕不像那些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
“哎!小夥子,我就得了你一時,卻救不了你一世。希望你以後好好做人。”老醫生聽見薛小寶說話謙卑,心生惻隱之心,到不想窮兇極惡的歹徒。
“謝謝您,來日必有重謝,我知道我說什麼您都不會相信,我真不是壞人。麻煩您了。”薛小寶說着,脫去外衣。
老醫生起身走到藥櫃前,取出一些應用之物,然後來到薛小寶對面坐下,說道:“你這傷口很深啊。”
“呵呵,的確很深,遇見了仇家。”薛小寶額頭上佈滿了冷汗,但依然與老醫生談笑風生,頗有名士之風範。
“哦!原來是遇見了仇家。”老醫生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框,喃喃自語道。
“您老真是菩薩心腸……”薛小寶恭維道。
“需要打麻藥嗎?”
“不需要!直接來。”
老醫生擡頭看了一眼薛小寶,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對你動手腳。”
“您老說笑了。我真的不需要麻藥,有時候我覺得疼也是種享受,會讓我記得更清楚。”薛小寶正色道。
“哦!記得更清楚。好,若是在古代,你定也是條漢子。”老醫生讚揚一句,也不知道是真心話,還是有意的恭維。
薛小寶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指如疾風,快如閃電,在傷口附近點了兩下。
老醫生見狀怔了怔,隨即臉上露出笑容,微微點頭道:“小夥子不簡單啊。”
薛小寶失笑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讓您老見笑了。”
接下來老醫生專心致志地幫薛小寶處理傷口,取出兩枚子彈之後,老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吐了一口氣,道:“沒事了,傷口不會感染,你平時注意一點,不要讓傷口碰到水。”
薛小寶從口袋裡取出王琳的錢包,打開看了看,大概又一千多塊。他取出五百塊放在桌子上。道:“多謝您出手相救,這點小錢您先拿着,日後必有重謝。”
老醫生沒有矯情,心安理得收下了。
薛小寶揮手告別。老醫生看着薛小寶離去,關上門,轉身來到電話機旁,看着電話,他慢慢拿起電話,猶豫了一下,然後再次放下。轉身走進裡屋。
薛小寶離開診所,但是沒有走太遠,而是躲在附近,試想看一看老醫生是否報警,如果報警,警察一定回來。那這裡就很安全。警察絕不相信薛小寶會在附近逗留。
今晚發生了槍案,驚動了國安局局長,時劍命令手下打探消息,得來的消息確實派出所根本沒有出警,這樣時劍大爲惱火。當即打電話給所長侯海。
侯海早就想好了說辭,時劍根本不聽他扯淡,叫他親自來一趟。侯海正在趕往省城的路上,根本去不了。
“你在哪裡。”時劍很惱火,言語之間透着一股怒氣。
“哦,我……我省裡有個朋友結婚,我去吃喜酒,呵呵。後天我才能回去。”侯海也有些惱火,雖然時劍的官大,但他們並不是一個部門的,他也不是侯海的頂頭上司。
王琳交代過,不要提起她。所以侯海至始至終都爲提起王琳。時劍這幾天正爲薛小寶他們的事情心煩。
魏老頭那邊進展十分緩慢,進入山洞的人幾乎沒有活着出來的。約翰不傻,他至始至終都不願意下去。魏老頭已經對他起疑,猜想他與薛小寶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窩裡斗的趨勢越來越明顯。
約翰有恃無恐,有個人一直隱藏在暗處。就是那位泰國巫師,泰國巫師對附件的水源都下了蠱。所以約翰根本不懼怕魏老頭翻臉不認賬。
時劍收到魏老頭的命令,繼續派遣人馬趕赴虎口嶺。這一次表面上是的圍剿,卻成了暗中合作。密謀已久的計劃在這次官方認證的圍剿中漸漸實現。
時劍只不過是這盤棋中的一個棋子。但是他在這次行動中扮演的位置卻很重要。
“侯所長,明天中午之前,我希望你能讓我看到你。”時劍語氣冰冷地說着,然後沉思了片刻,又道:“還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侯所長很是鬱悶,當即語氣不善道:“人情世故,誰都沒有。你……”
話未說完,時劍便掛斷了電話。
侯所長罵了一句娘,王琳失笑道:“侯叔叔,你如果覺得受氣,那我就跟我爸說一說,把你調到我們哪裡去。”
侯海聞言一怔,隨即笑道:“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他也想去大城市當所長,油水多,還有人罩着,升官也快。只是現在還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若是現在向王鎮遠提出工作調動,就顯得十分市儈,在王鎮遠心裡也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
想到這裡,侯海決定說什麼都不回去。只要他跟時劍鬧翻,而卻事情緣由確實因爲王琳,這份人情之大,理由之好,簡直天衣無縫。不但王鎮遠要爲侯海安排工作,還會格外關照。
天快亮了,終於趕到了省城。侯海爲王琳買了火車票,送走王琳之後,他還在省城呆了一天。
時劍都快氣瘋了,區區一個所長,竟然無視他的命令。焉能不氣?
第三天,侯海回到所裡上班,好像忘記了時劍要找他的麻煩。
薛小寶也在今天成功的離開了長白山。喬裝打扮坐上一輛去瀋陽客車,看着窗外的風景,薛小寶回憶在深山老林中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晚上的娛樂活動,不禁唏噓感慨許久。
人民醫院裡,麪包、辣椒、薛天仇分別躺在三間病房裡。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他們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的不多了。
“薛二爺,有件事需要向你求證一下。”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拿着文件夾站在薛天仇的病牀前,語氣十分平淡,但又透着一些年輕人的浮躁。
薛天仇睜開眼睛,淡淡地說道:“什麼事?”
“你有幾個弟弟。”
“一個!”
“你確定?”
“……”薛天仇擡頭看向那年輕人,反問道:“你有幾個娘!”
“一個!”
“你確定?”
“……”
毫無意義的對話反覆說着,薛天仇有所感觸,在長白山被俘虜的那段時間,他遇見了一個和薛天啓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即便他是薛天啓的親哥哥,也不免分不出那人是真是假。
“目前爲止,我們發現了兩個薛天啓,他們都有一個特徵,就是神志不清,不會說話。就像一具失去控制的屍體。呃……,我這個比喻好像不太準確。但是他們的確像白癡……”
薛天仇面無表情的聽着那人的介紹,等那人說完之後,薛天仇閉上眼睛,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