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浴火新生 化身鳳凰

旭日從山脈後方徐徐升起,清風吹來,似能聽到海浪撲打岩石的聲音。華夏山脈終於到了,自己一路追尋的目標就在眼前。

思緒猶如決堤的洪水涌流不止,多少個日日夜夜不停的追逐,多少月光下汗水的揮灑,多少星光下對母親的想念………

進入華夏山脈才發現,山脈中異常寒冷,一片落寞,鳥兒們三三兩兩的飛過,幾隻白色的猴子在樹上跳來躍去。

很快,我們來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面前,高山猶如一根擎天柱直通雲霄,我內心澎湃不已。

“鳳鳴山。”我輕聲呼喚。

“芸穎,你在山下等我,我要登上山頂。”

“去吧!小心點。”

當飛到半山腰時,我的心降到了冰點,這哪裡還是一座山峰,根本就是一塊巨大的冰柱。周圍霧氣騰騰,濃厚的大霧幾乎形成雨水在空中凝聚,細小的雨珠輕輕的滴落。

“難道自己的追求竟是一座冰山?”

悽笑一聲,忍受着心裡的失落,承受着來自四面八方傳來的寒冷,我沿着冰壁繼續向上飛行,隨着上升的高度的增加,溫度也越來越低,身上已經被一層薄薄的冰層覆蓋。

拼盡最後的力氣,我終於飛過了峰頂,俯視看去,鳳鳴山像是一塊美麗晶瑩的冰雕,可是我卻升不起絲毫的快感。

絕望漸漸蔓延了我的心,彷彿被一片片撕碎,無助的吶喊響徹在峰頂,消散於空中,蕩不起絲毫的波瀾。

失去了支撐自己的信念,我再也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身體就像一片枯葉飄落,跌在了峰頂上。

夜色朦朧,鳳鳴山在夜裡是如此的絢麗迷人。山峰好像就在星空之中,月亮明亮的掛在天空,繁星點點,光芒在峰頂匯聚,照耀着山頂唯一的生命。只是這個生命已經變得很脆弱,靜靜的趴在那裡,氣若游絲,就連一陣清風都可能將之帶離這個世界。

周圍靜的出奇,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已停止。無聲的淚水早已在眼角結成了透明的冰珠,吃力的動了動自己幾乎要凍僵的身體。

目光仿若穿透了星空,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媽媽,你在天堂過的還好嗎?”

過了好久,都沒有媽媽的回答,我嚎啕大哭起來,“媽媽,我是不是做的不夠好,你再也不要我了?”

天空中出現了媽媽的身影,笑着對我說:“傻孩子,你做的很好!媽媽爲你驕傲。”

“可是,我所追求的一切到頭來竟是一場空......”

“皓尋,你很棒!媽媽愛你!“

“媽媽,我也愛你!我想你。”

……

就這樣,在星空下,我跟母親聊了一晚。

不知不覺,月亮跟星星都失去了蹤跡,周圍一片朦朦的紅色。一夜無眠,我擡頭望向了海面,真是世間絕美的至景。

“也許真的只有登上最高峰才能欣賞世間最美的風景吧!可是再回首卻一無所有。”我內心哀嘆,萬念俱灰。

然而就在我徹底絕望時,不經意的一瞥,透過冰層看到了裡面的山洞 ,山洞中彷彿有一股奇異的魔力在吸引着自己,這讓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心中有了希望,疲憊一掃而光,我用嘴巴不停的啄在冰層上,用爪子用力的拋着冰塊,可是隻能濺起點點冰花。

我取出了紫瞳送給自己的冰晶,冰晶升上高空, “冰晶,你能冰封千里,亦能解除冰凍,這次要靠你化解鳳鳴山的寒冰了。

冰晶散發着淡藍色的光華,旋轉着、緩緩升到天空,奇異的光芒以峰頂爲中心,籠罩了整座山峰,向整片山脈擴散而去。

奇異的光芒,令山脈中的動物們驚慌失措,數年來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現象,紛紛聚集在鳳鳴山下,好奇的望着山峰。

鳳鳴山上的冰層變成點點晶光,片刻間化爲虛無。

短暫的沉寂之後,鳳鳴山上一股仿若沉睡了數載歲月的氣息沖天而起。

只見一團聖潔的火焰衝向虛空。被困在鳳鳴山這麼久,今天終於得以解脫,神火在高空中盡情的渲泄着自己的驕傲,釋放完內心的情緒後,火焰慢慢的縮回了峰頂的山洞。隨着幾聲清明的聲音響起,無數的身影飛上天穹,身後帶着絢麗的火焰。

就在剛纔火焰升空的時候,整個大陸的生靈似乎都感受到了鳳鳴山的異常,無數的眼睛望向東方,更有無數的生命向鳳鳴山趕來,想要一探究竟。

山脈中的動物,剛從狂舞的火焰的震驚中醒過來,卻又被那憑空出現的身影所驚呆了。

那些身影被金色光華所籠罩,仿若天使降臨。

“那是什麼?”

“我的天那!傳說中的鳳凰!”

“真的是鳳凰,只有鳳凰纔會如此神聖。”

……….

各種聲音傳來,鳳鳴山已經炸開了鍋。

耀眼的身姿在天空中盤旋,隨即向四面八方飛去,所過之處,議論紛紛。

“好高貴的鳥類,他們叫什麼名字?”

“你個傻玩意,那是鳳凰。”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世間竟然真的有鳳凰。”

不一會兒,鳳凰們從各處歸來,重新聚集在鳳鳴山。

這時,他們才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一隻不起眼的灰鳥。

“小灰鳥,是你們救了我們?”一個蒼老聲音傳來。

“是的。”我點了點頭。

“你怎麼會來到這裡?”蒼老的鳳凰再次問道。

於是我便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邊……

……

“放肆,我們鳳凰乃是百鳥之王,具有世間最高貴的血統,你一隻小小的灰鳥竟也想成爲鳳凰,真是做夢。”我剛說完,一隻中年的鳳凰大聲怒斥。

我說:“對,你們是高高在上的鳳凰,在你們眼中,其他的生命都是低等的,既然你們這麼厲害,爲什麼被困在鳳鳴山上?我雖然是一隻低等的鳥類,但卻救了你們。”

“你…”中年的鳳凰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蒼老鳳凰長吁了一口氣,對鳳凰們說:“當年外敵的入侵差點將我們毀滅,這都是驕傲自大所致,難道你們還不知悔改?”

所有的鳳凰都低下了頭,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閃過,那是他們終生難忘的屈辱。

蒼老的鳳凰對我笑道:“小灰鳥,既然你來到這裡,也是你的造化,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經受住考驗,就會達成所願,成爲高高在上的鳳凰。”

我聽後,心中驚喜萬分,說:“是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不成?不過考驗關乎生死,如果你堅持不下來,就會灰飛煙滅。”

我沒有任何遲疑的點了點頭,自己爲什麼來到這裡?不就是爲了成爲鳳凰!決心不曾動搖。

“跟我來。”蒼老的鳳凰帶領大家來到了山洞。

“只要你能成功通過神火的洗禮,就會涅槃重生,化身鳳凰。”

一團神聖的火焰無風起舞,似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神火舞動的更加兇猛。

“進入其中,豈不是連命都沒了,還成什麼鳳凰。”我看着神火,無奈的道。

“但如果你堅持住了,可是會變成鳳凰的。”蒼老鳳凰用異樣的眼光盯着我,“難道你退縮了?”

“在我的信念裡沒有退縮這個詞語。”

神聖的火焰在瞳孔中跳動,我面帶微笑,飛進入神火,不管需要忍受多久神火的灼燒,即使被燒成飛灰,我都不會放棄。

神火的威嚴像是受到了挑釁,火光沖天而起,要將這隻灰鳥焚燒殆盡。

“長老,這隻小灰鳥真的能通過考驗嗎?有史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其他鳥類接受神火的洗禮。”一隻鳳凰問蒼老的鳳凰。

“一切奇蹟皆由平凡而來,他既能來到這裡,足以證明一切。”長老回答。

當進入神火的時候,並沒有感到被灼燒的痛疼,一絲絲的溫暖傳遍全身。溫暖的感覺無孔不入的鑽入我的肌膚跟血管之中。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體內的溫暖猛烈間燃燒了起來,就連血液也被點燃了。

我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團火焰,痛疼蔓延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我知道沒有任何人會可憐自己的哭泣聲,因此我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不敢去看自己的身體,一定血肉模糊,更何況連睜開眼睛也無法辦到,自己的眼睛被神火燒瞎了。

難以忍受的痛苦持續了一天的時間,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聲**,痛苦也沒有因爲深夜的到來而有所減少。我漸漸的失去了意識,只有內心的堅定保持着頭腦一份模糊的清醒。

翌日,一股更強烈的痛感傳來,來自靈魂深處。神火的火焰舞動的更狂傲,直接燃燒了我的靈魂。

劇烈的疼感差點讓我失去知覺,“這點傷痛算的了什麼,即使所有的傷痛都加諸我身又如何!”我在心中冷笑,想開口卻不能張開嘴。

靈魂漸漸的迷失了,就連痛苦都感覺不到了,周圍只剩下一片無盡的黑暗,黑暗中有個聲音在對自己說:“放棄吧!你不會成功的!”聲音帶着我的靈魂向黑暗深淵墜去。

“放棄吧!你將不再忍受痛苦。”

在向深淵墜落的靈魂憤怒的掙扎起來,想要擺脫黑暗的束縛,“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

迷失的心又重新找回了一絲清明,神火中似有另一團火焰在跳動。

……

“長老,他真的能浴火重生,變成鳳凰嗎?都過去三天了。”

長老望向將要落山的夕陽,此時的殘景別有一番風韻,道:“即使經過神火洗禮,他也無法成功,因爲他雖有頑強的毅力,卻沒有我們鳳凰一族的血脈。”

鳳凰們聽長老如此說,臉上露出惋惜的表情,雖然不願意見到一隻普通的灰鳥變成鳳凰,但知道浴火重生的痛苦,小灰鳥用行動證明了自己,鳳凰們也不願意看到他失敗。

長老搖頭微笑道:“這隻小灰鳥本性善良,又有大毅力,如果咱們鳳凰一族真的多出如此一隻鳳凰,相信我族必定大興,也是天下的福澤。”

長老飛到了神火的上方,用力的啄在了自己的翅膀上,鮮紅的血液噼裡啪啦的滴在神火中那團血肉上。

神火中的血肉,猶如干裂的大地遇到雨水,瘋狂的吸收着這些新鮮的血液。乾癟的肉球,漸漸出現了紅潤之色,生命的氣機再次佔據了那團死灰的身體。一個鳳凰的虛影在火焰中舞動,與神火做着激烈的爭鬥。

鳳凰長老踉蹌的落至地面,顯然是由於剛纔失血過多而變得虛弱,不過當看到神火中的影子時,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鳳凰們的目光紛紛投向了神火,因爲在那裡,他們感受到一個嶄新的生命正在蓬勃的生長着。

黑暗降臨,鳳鳴山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安靜而神秘。星星們似乎感到夜的不尋常而悄悄的躲入雲層,偶爾亮起幾道星光來探視夜空。

深夜,無緣無故的起了大風,一時間烏雲洶涌翻滾,將天空僅有的幾束光芒也掩蓋而去。

山脈之中的動物們也好像受了驚嚇般恐慌不已,還不時的傳出虎嘯狼嚎之聲。

紅霞衝散了烏雲,當太陽的第一縷光芒射向鳳鳴山的時候,鳳鳴山上一道明亮的火焰衝向虛空,一個巨大的金色鳳凰顯現在鳳鳴山上方。

一道清亮的鳳鳴聲響起,聲音猶如來自天外,以鳳鳴山爲中心,向周圍擴散而去,聲音彷彿帶着魔力一般,讓聽到鳳鳴的動物們無不感動內心的平靜,似能撫平他們內心的一切創傷。

一隻鳳凰從山洞飛出,掠向天際,衆多的鳳凰也都跟在後面飛了出來,鳳凰們周身流溢着淡淡的金色光華,高貴而神聖。

“我真的變成鳳凰了。”夢想終於實現了,彷彿還在夢中。

那一刻,我心醒悟,踏上征程追尋你。

那一日,陽光下汗水與淚水無盡的揮灑,守護心中的信念。

那一夜,我沐浴星光,追星逐月, 尋找夢的足跡。

那一月,仰視藍天,感受孤獨,希望用心觸摸你。

那一年,四季變換,青春逝去,甘願用生命守護你。

這一刻,我涅槃重生,不爲長生不滅,只因心中對夢的執着。

“媽媽,離開你太久了,現在終於可以飛越東海了,等我見到海神,咱們就可以團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在夢想成真的這一刻,無聲的淚水如大雨流下。

鳳鳴山頂,我對所有的鳳凰頷首致謝,“鳳凰長老,謝謝你們的幫助,讓我實現了夢想。再造之恩,永世不忘!等實現自己的願望之後,定會跟隨長老守護世間的和平,讓鳳凰一族的榮耀重現大地。”

鳳凰長老微微一笑,小灰鳥心懷感恩,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孩子,歡迎你加入鳳凰家族,這是你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一個華麗的衝刺,我已經出現在東海邊上,太陽剛從海平面上升起,只是海面上大霧朦朧,只能看到一個紅色的圓形光影。

我站在海邊一塊巨大的礁石上,臉上一片通紅,也許是由於內心的激動所致,亦或是被天邊紅霞的光芒映射所致。

“天空島,很快就會找到你。”我心裡暗道,卻沒有急着飛躍東海,而是轉身向西北方向飛去,彩色光芒掠過天際,在天空留下一個絕美的符號。

……

“仁者天下之表也,義者天下之制也,報者天下之利也。這隻小鳳凰還真不錯!”鳳凰長老輕聲的讚美着。

山峰頂端,鳳凰們討論着這隻小灰鳥。多少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普通的鳥類化身鳳凰,對這前所未聞的事情,鳳凰們怎麼會不驚異,議論聲隨着新生鳳凰的離去而逐漸平息。微風吹來,把山頂最後一絲聲音也吹得無影無蹤。一時間,山頂上竟安靜的有些壓抑。

“長老,千年前的事情我們是不是該討個說法?”一隻年輕的鳳凰忍不住內心的激盪,問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句話再次讓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還有幾百年前將我們冰封在鳳鳴山的地魔狼,我們也應該去教訓他們一番。”

憤憤不平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們的使命是守護世間的和平,並不是製造紛爭。”鳳凰長老說。

“難道過去的恥辱就這樣算了嗎?”

“冤冤相報何時了,希望你們能夠引以爲戒。”鳳凰長老意味深長的說。

就當鳳凰們以爲要忍氣吞聲,對此失望之時,鳳凰長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們雖然愛好和平,不去侵犯他人,但也不會任人欺辱。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讓我們準備充分,將入侵我們領土的厲幽跟地魔狼趕回他們的老窩去,頑固不靈者,殺無赦。讓它們知道,我們守護家園、維護世間和平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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