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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春花問我們曾銅柱怎麼樣?她覺得這個小夥子爲人踏實,能幹,打獵時能手,跟我們家的惠很相配。要是我們覺得合適的話,她就湊合這一對。”
晚上趁子惠在洗澡的李氏想了想,遲疑的小聲問道,對於帶着弟弟搬來村裡的曾銅柱還是蠻瞭解的,熱心大方,誰家有事幫忙都肯來幫,只是有個那樣的娘,實在不好說。
“現在村裡小夥子難有比的上他的,我看不錯。雖然被偏心眼的娘趕出門,不過帶着弟弟不但安了家,買了田地,還讓弟弟讀上了書,自己也有一技之長。要是銅柱他不嫌棄不計較我們惠退婚的事情,上門求親的話,我同意。”趙木頭聽到曾銅柱就難得的讚揚道。
“可是···老頭子,這次徵募他那個娘又來鬧事了,逼着他要不就出錢要不就去代表曾金柱家幹苦力。如果他是個愚孝的,那惠嫁過去不是要受委屈,依曾老婆子的性子還不知道有多少法子折磨惠呢。加上下面還有個弟弟在讀書,花費不少,也不知道他這幾年下來存有多少錢。要不我們再其他幾個村裡找找看,適合有更合適的人?”
“唉,好吧。你花些錢給那些名聲好的媒婆幫忙留意一下,還有找幾個關係好的嘴巴嚴,做事穩定的嫂子,妹子她們幫忙留意,把子惠的部分嫁妝告訴她們,大女兒那邊也正在幫忙留意。我們也不要太急定下來,最近惠的退親的事情還沒平息,太快定下來又遭人背後說閒話。”
最近因有徵募壯丁跟大部分村裡人息息相關的事情轉移了子惠退婚的一部分八卦,相信過段時間就會慢慢平息,到時說親會好一些。要是現在定下來的話,有些壞心眼的人還以爲子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急着找人家,那樣又有的話題給她們八卦了。
如佳和如意知道曾家老婆子來鬧事,有些擔心,兩個人拿上竹籃抽空去了曾銅柱家。農家人習慣開着院子的大門,一般家裡人都不在從會關上,雖然覺得沒人在家,不過如意還是敲了門。沒想到一會兒後傳來曾鐵柱的聲音,“誰啊?”“鐵柱哥,是我和我姐。我家今天包了酸筍五花肉餡和香菇雞蛋餡的餃子,帶了一些過來給你們嚐嚐。”話還沒說完,門打開了,如意示意的指了一下姐姐提的籃子。
等進來院子後,如佳把籃子裡的餃子端出來放在桌子上,關心的問:“聽說你娘來你們家了,你們還好吧?”“謝謝你們了,每次弄了好吃的都送一些給我們兩兄弟。我們還好,不說那個煩心事了。”
如意看到桌子上的四書五經,猜測的問:“鐵柱哥,你準備下場考秀才是嗎?”“是的,雖然夫子勸我還是下次考比較有把握,他覺得我這次考的成績名次不夠理想,但我還是要試一試,努力一把,說不定超常發揮就能考好。”他好像是在鼓勵增強自己的信心的說。“試了才知道,說不定就考到了呢。銅柱哥去打獵了嗎?”如意也明白他迫切渴望考上功名爲自己和哥哥爭取好一些的生活,讓那些看不起或欺負過兩兄弟的人後悔,特別是那個偏心眼的壞老太婆到時也有所顧忌不能像想着鬧的那麼歡。
“是啊,他這次只在外圍捕獵一些山雞,兔子和狍子這些,大概要兩天才回來,這樣也好,山裡清淨。”“那到時捕到的這些野物賣給我們家了,我大堂哥要行冠禮,到時需要不少肉菜待客。”“沒問題。儒青課業上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不用擔心打擾我讀書,在解答他的疑惑的過程中我也能溫故而知新嘛。”“我會轉告他的,謝謝你,我們先回去了。”
最近村裡比較熱鬧,劉氏想多打聽各方面的情況,特別是瞭解是否有合適的妹夫人選,特意吃完早餐就端着裝有今天要洗的衣服的木盆去了村裡聚集婦人媳婦兒洗衣服的那段河邊。爲了方便村裡人洗衣服,細心的人還在河邊墊了幾塊大石頭,平時一些媳婦子在那裡蹲着在洗衣服。一般她們倒是不慌不忙的洗着,嘴裡還說着葷話,成了親的媳婦話題就是這麼開放,什麼都敢說。現在因爲徵募壯丁,有些擔心自己當家的,倒沒平時那麼活躍的氣氛。
“早啊,針嫂子,齊二嬸,馬蘭妹子。今天時間充足一些我過來這邊洗衣服,好好跟你們聊聊,平時小寶粘我脫不開身,都是我那女兒洗的衣服。”劉氏邊跟當中關係比較近的打招呼,邊蹲下來洗衣服。
“早啊。好久沒遇到你過來這邊洗了,你的小兒子已經滿週歲了吧,是個有福氣的。他出生沒多久,分家後你家的日子可是越過越好啊。”齊二嫂口氣酸酸的回道。
“可不是,劉大妹子是個有福氣的,當家的會賺錢,女兒孝順能幹,兒子聰明聽話。這次有兩個男子以上的人家就要出一個壯丁,吵架吵的厲害的都打起來,特別是陳家孫媳婦有身孕都不知道,被推倒後孩子沒留住。本來就因爲讓誰去出丁而沒一天安寧的陳家,加上這小產,就更折騰。”針嫂子說起村裡最關注的問題,每當這事來臨,大部分村裡人吵吵鬧鬧,少數和睦家裡的就自己提出去幹苦力。“馬蘭,你可要多多留意,要是每個月都來的葵水沒來的話就要留心了。第一胎比較小氣,容易傷身子,有個別的都難懷上第二胎,那不是要了女人的命嘛。有什麼不懂的,不好意思問你婆婆就來找我們幾個,我們都是過來人,經驗還是有不少的。”
馬蘭是今年開春嫁來曲家,是曲家最小兒子曲五的婆娘,一般來說曲五是最小兒子應該最受寵,不過他是例外,只能說爹孃對他還過的去。因爲他還有一個孿生妹妹曲珠寶,自小就把他聰明嘴甜,長的又是村裡少有的漂亮,一副曬不黑的白嫩皮膚,讓老來得女的曲家老太婆高興的要命,都眼珠兒的寵着。當家的地位也影響到婆娘的說話權,馬蘭的公公婆婆對她也就一般,該做的活少不了,還要侍候那個嬌氣的小姑子。針嫂子蠻喜歡馬蘭的溫順軟弱的性格,說到懷孕小產這些就教她些經驗。
“謝謝嫂子,我會的。我的當家的這次也要去修水渠,我這心裡擔心愁的都睡不着覺。唉,嫂子你們說這可怎麼辦?”從來洗衣服到現在第一次出聲的馬蘭說着就流眼淚了,畢竟剛嫁了半年多,當家的就要離家做苦力,生死難料。
“我說馬蘭你這個沒用的性子,你婆婆說要多出一個兒子去出工好拿多一份工錢回來,你就不會鬧,哭有什麼用,難怪被你婆婆吃的死死的。”住在隔壁的招娣是清楚曲家的事情,不過潑辣多嘴的她很不喜馬蘭那嬌嬌弱弱的樣子,好像是想勾引人似的,自家的老鬼就經常偷瞄她。這不看到馬蘭又一副讓人憐惜的哭模樣,受不了的尖酸道。
“招娣,曲家幹嘛了?”一向最愛八卦的張小花一聽既然有自己不知道的,馬上問道。
“我跟你說張嬸,那個曲家婆子想讓那個曲珠寶嫁到鎮上富人家去,這不想多些錢給她做嫁妝啊。她家兒子孫子多,不愁沒人幹農活,這次修水渠有6-8個月,月銀雖然少了一些,但勝在時間長啊,不想打零工那樣,曲婆子說了出三個人去。”
“還真是疼女兒啊,每個人能拿回一兩多銀子,三個人不就4兩左右啦,我的乖乖,嫁妝夠豐厚的。”旁邊的顧珍珠羨慕的吞了吞口氣,手指板着在算有多少工錢,得出結果後說道。
“說到嫁妝,還是趙木頭的小閨女的豐厚,我聽說是趙二家的去縣裡買的金銀首飾,我們農家人有一樣銀首飾就很不錯了,既然還有金的,也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娶了她。”
“最怕就是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不然怎麼準備那麼好的嫁妝。趙二嫂子,你跟我們私下說說,是不是啊。另外我記得你家大侄子可是要滿十五歲了,他家要出一個壯丁哦,是大侄子還是你大哥去啊。夭壽的,做爹孃的有錢也不給兒子孫子出錢頂替名額,花那麼多錢在潑出去的水身上。”跟劉氏合不來的招娣一副我知道內情,你們瞞不過我們的表情看了一下劉氏,假裝爲趙老大家抱不平的說。
張小花在一旁附和道,“這也難怪被金家退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還好意思嫁,真是丟我們村子的臉。再多的嫁妝也比不過金家有錢,趙二家的,聽嫂子的好言相勸,還是把她嫁的遠遠的,免得以後連累了侄女找不到婆家。”越想越是這麼一回事的她,忍不住當着子惠的嫂子劉氏的面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
“哼,張小花,招娣,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家的小姑子子惠性情相貌是村裡數的上來的,家裡活做的利索,農活也不差的,可不要胡說八道,敗壞她的好名聲。平時都在家裡,偶爾跟我們出門去一趟鎮上,可沒跟什麼外人多接觸,左右鄰居也看的到。我們家捨得給她置辦嫁妝,心疼她,關你什麼屁事。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說話可要憑良心,把好好的姑娘家的名聲弄臭了,你們就好聽了,別人只會說是東河村誰誰,到時大家都沒好處。今天我把話擱在這裡了,在場的幫忙轉達一下,彆嘴巴一張就在那裡說三道四,有那個閒工夫還不如把家裡收拾乾淨,照顧好家裡。你們還是多操心家裡要去做苦力的,免得四處閒逛說瞎話。”一向脾氣好的劉氏聽到這兩個的話,氣的火冒三丈,發狠的說。
旁邊的其他人看她們三個說紅了臉,各自勸解,針嫂子看劉氏洗的差不多了,幫忙把最後一件衣服搓了就端起木盆拉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