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孩子是季宸淵的,那她····
蘇嫣只覺得自己的心裡難受得緊,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在想什麼?”玄色衣衫飄然之間季宸淵已經坐在了她的身旁,看着蘇嫣泫然欲泣,一臉沮喪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蘇嫣看向他,腦海裡卻是想的雪兒。
她的眸光忽閃,別過了季宸淵的目光,只聽得她低聲道,“恭喜將軍了。”
語氣之中有些許的怒氣,雖然少,但是季宸淵聽出來了,她在生氣。
“什麼意思?”季宸淵挑了挑眉,冷冷地氣息自他的身上發出,穿透到一旁的蘇嫣身上。
蘇嫣不想看向他,心中卻還是惦記着那黑衣人說的話,惦記得緊。
殭屍的耐性也失去了,伸手便將蘇嫣的身子轉了過來,讓她看着自己道,“說,是何意。”
聽着他冰冷的帶着幾分疑問的話,蘇嫣突然推開了季宸淵的手,站起身來看向坐在一旁的季宸淵道,“雪兒姑娘有五個月身孕,將軍該不會不知道吧?”
說完,她認真地看着季宸淵的表情,發現季宸淵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遲疑。
難道說那孩子果真是····
倏爾,季宸淵抿了抿脣,深若潭水的眸子看向她,一向冰冷的聲音之中多了幾絲不確信,“你會在意?”
那一絲絲不確信卻被她聽得一清二楚,蘇嫣只覺得心中之前一直緊繃着的弦更緊了,緊得快要斷掉。
“是,我介意。”蘇嫣緩緩說道,她自己都聽不出來,自己的語氣之中含了幾絲哭意,“若是雪兒姑娘回來,您打算怎麼做?”
季宸淵久久未回答,只是幽深的眸子一直看着她,過了許久,站起身來,將她摟入懷中,張府大廳此刻只有他和蘇嫣。
“你是我的夫人,改變不了。”篤定的語氣或許是季宸淵給她唯一的承諾。
蘇嫣感覺到被殭屍身上獨有的冰冷氣息給包裹了,真冷,她閉上雙眸,卻是不敢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將下顎隨意地擱置在蘇嫣的髮絲間,季宸淵的眸子中卻是無波無瀾,他記得他從未碰過雪兒,不過只除了那*。
那是他被人陷害煉製成殭屍的前幾個月,邊疆戰事吃緊,幾場戰事下來,他手下的精兵逐漸佔了優勢。
軍帳的簾子被人掀開了。
正在一旁繪製軍事作戰圖的季宸淵頭也未擡,只是冷聲道,“出去。”語氣中的命令味道不可抵抗。
然而那人並未出去,只聽得一聲嬌軟的聲音道,“淵,你難道不想雪兒麼?”
嬌軟的聲音帶着幾分不滿。
季宸淵微微蹙眉,將那軍事作戰圖一卷,隨意地放置在了一旁,他擡頭看去,發現一身鵝黃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軍帳口。
他繞過了那木桌,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纖長的手指隨意地放置在木椅的旁,但是語氣之中卻是明顯的不悅,“誰帶你來的。”
似乎是聽出了季宸淵的不悅,雪兒撇了撇脣,然後撲到了季宸淵的懷中,半坐在她的腳邊,將頭枕在了季宸淵的退上。
“淵,雪兒不過是想見見你,還有三個月就成親了,可是你久久不回來。”雪兒仰起頭看向季宸淵,卻發現季宸淵沉眸看着她。
雪兒一陣心悸,爲何都快成親了,他看待她的目光還是這般冰冷。
帝都上下,誰都知道鎮國將軍對她情深不移,甚至拒絕了賜婚公主之事,只是她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這個男子有沒有愛過自己。
不過一切都沒關係,他會是她的,只屬於她!
雪兒的手不經意間觸碰過自己的小腹,她現在有了一個寶貝,她更不用怕了。
“胡鬧。”季宸淵沒有理會雪兒的撒嬌,只是冷聲呵斥了一聲。
他隨意地靠在了椅背之上,冷聲喚道,“來人。”
“在。”將軍帳外的士兵走了進來,掀開鎧甲下襬的一角單膝跪在了門口,伸手隨意將劍橫在了面前行禮道。
“將雪兒帶回去。”季宸淵看向門口的士兵,目光絲毫未停留在雪兒的身上。
“不。”雪兒聞言之際直接拒絕了季宸淵的話,她伸手拉住了季宸淵的手道,“淵,不要這樣對我,我好不容易纔從帝都來的,這麼遠的距離,不要讓我一到就離開,好不好。”
雪兒的哀求聲還是讓季宸淵微微動容了。
他伸手隨意地勾起了雪兒的下顎,道,“這是最後一次。”
其實娶雪兒爲妻,他並不介意的,因爲以前的雪兒讓他不討厭,但是可惜的是眼前的女子······
季宸淵說完之後,直接站起身來走回了到了軍帳門口。
雪兒追了過去,拉着季宸淵的衣角道,“淵,今晚我爲你接風好不好。”
“你先好好休息,過幾日就回去。”季宸淵只是稍微鬆了一點口,卻不代表他允許她長久停留在這兒。
雪兒有些氣悶,不過她還是低着頭,將頭靠在了季宸淵的胸膛前,小聲呢喃道,“知道淵是擔心我在這兒的安全,但是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季宸淵淡淡答道。
他卻沒有看到雪兒眸中的閃過的那幾絲算計。
夜半,季宸淵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卻見軍帳被撩了起來,將軍的警覺度是極高的,就在軍帳被撩撥起來的時候,一把寒光凜凜的劍就橫在了來人的面前。
“淵!”雪兒的下顎因爲寒劍的威脅而微微擡起,她有些驚詫地叫道。
季宸淵看清了雪兒的樣子,便冷然將劍抽了下來道,“這麼晚了,你該休息了。”說完後,他轉身就到了一旁的榻邊坐下。
雪兒手上端了一個托盤,托盤之上有一小壺酒。
雕飾精美的銀壺之中盛了滿滿的酒。
雪兒纔將那托盤放置在季宸淵面前的時候,素手正準備拿,卻聽得季宸淵道,“雪兒,我記得不飲酒的。”
雪兒的手微微一顫,脣角帶了幾絲笑意道,“淵,有些事,我也不想的。”
語氣之中含了幾絲苦意,雪兒脣角的笑意似乎也有些勉強,她顫抖着手將酒杯準備放回去,卻不想的是季宸淵將她的手按住,擡起頭,正好看入季宸淵無波無瀾的眸子裡。
不過這一次季宸淵顯然已經默許了她的行徑。
素手拿起那銀壺,傾斜一個弧度,那清冽的酒水從壺口緩緩流淌而下,這酒看着清冽,實際上烈得很。
季宸淵的眸子緊盯着雪兒,卻沒注意到,她手間的珠串在不經意之間淌過那流淌而下的烈酒。
之後的事情,季宸淵記不大得了。
他不信雪兒是會自己送上門來,因爲雪兒早已經恨他入骨了。
至於關於蘇嫣所說的孩子之事,他會好好調查清楚的。
且道另一邊,錦心並未被送往官府,她一個人緩緩地走在張府之中
。
換下了之前的僞裝,沒有任何一個人認識她。
她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張府此刻也是一片冷清,她身後還跟着半人半貓的啞奴。
大夫人錦然被關在了柴房之中,因爲有啞奴在身旁,啞奴直接將柴房之上的鎖給咬斷了,隨後藏在了錦心的身後。
錦心覺得,姐姐還是不要看到啞奴現在的樣子,否則,會心痛的。
門鎖開的時候,鎖在房內的大夫人一臉平靜,轉頭看向門口,卻是在看到錦心的瞬間驚訝了一番。
她蹙了蹙眉道,“你還回來做什麼,姐姐不都和你交代了麼?”
錦心抿脣,到了錦然的面前道,“姐姐,要走,一塊兒走。”
說完,拉着錦然就欲走,錦然卻是停頓了住,她看了看柴房的四周道,“心兒,總得有個認罪的,不是麼?”
錦心搖了搖頭,她道,“姐姐或許不知道,張大人已經死了。”
什麼?
錦然一愣,擡起頭來看向錦心,卻發現錦心笑了笑道,“姐姐放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張大人並不是我殺的。”
被那冥門之主破了局的時候,她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結果沒想到的是,那人居然放過了她,並且告訴她張大人已經死了,自管帶着自己姐姐走了罷。
既然如此,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今天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