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非寒在國外學的是建築專業,有自己的才能,一回來就被大公司聘走了,按說江美鳳對唐家的這點小產業,也應該不會再那麼注重的纔對,可是偏偏江美鳳是個十分貪心的人,當初帶着兩個孩子嫁給唐龍的時候,就是看準了這個男人身邊的這點東西,也想利用他的錢供麥非寒在國外讀書。
唐龍是個老實人,不會在意這些,麥非寒在國外讀書的這幾年,所有的生活費和學費,全靠他支撐着。
江美鳳覺得自己沒找錯男人,可是突然之間才知道,原來這一切竟不是唐龍的,而是唐溪,那她怎麼甘心?
她兒子都爲唐龍生了一個,不撈到好處她是不會罷休的。
所以自從知道唐溪擁有這些東西之後,就打定主意撮合麥非寒和她。
現在,她是天天詢問兩人的進展,從麥非寒那裡問不出什麼東西,便又將眸光轉移到唐溪那裡。
因爲厲靖霆半夜三更的過來找自己,又對她說了那樣的話,唐溪這幾天的心情都大受到影響。雖然她覺得厲靖霆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權利來干涉自己的事情,可厲家家大業大,有權有勢,要做出什麼事來的話,也容易的很。
就拿她上次被迫要離開江城第一小學的事來說,厲靖霆要做什麼,她真的無從抵擋。
因爲在想着這些事,所以江美鳳問她話的時候,她都沒什麼反應。
江美鳳着急的剛想拉着她詢問個清楚,麥舒畫白了她一眼:“媽,您這麼着急是做什麼?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要看他們自己的發展。”
“可是,我……”她本來覺得以麥非寒的模樣和才能,唐溪應該會無從招架的纔對,可是麥非寒回來這麼久了,唐溪卻始終是這種不慍不火的狀態。
她真怕事情會搞砸。
麥舒畫見她還在擔憂,出聲道:“看,哥來了。”
江美鳳一看到麥非寒,知道他是過來找唐溪的,喜出望外,也沒讓唐溪怎麼收拾,就推着兩人出門:“你們約會去吧。”
麥非寒看到這樣的情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唐溪:“對不起啊,小溪,我媽就是這樣的性子。”
怎麼說唐溪也已經和江美鳳相處了六年,她是什麼樣的性格,她也一清二楚的。點頭微笑:“我沒事。”
“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我們公司對面新開了一傢俬房菜餐廳,還不錯。”麥非寒邊走邊鼓起勇氣主動去拉她的手。
唐溪看着他緊緊的包裹着自己的溫熱大掌,下意識的竟就想掙開,可是想到了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她到底還是沒有掙開。
麥非寒見她沒有甩開自己的手,心裡高興,不由得握得更緊了。
他帶她去了那間餐廳吃了飯,照例,想要和她一起走走的時候,唐溪的電話響了。
是麥舒畫打來的,那邊的她,語調着急:“姐,你是不是和我哥在一起?”
“是。”麥非寒過來唐家帶她離開,是她們
都看見的事情。
“那你快過來四季酒店……”麥舒畫的聲音凝重:“爸出事了……”
唐溪聽到最後的這四個字,腦子裡“嗡”的一下忽然被炸開,麥非寒見她臉色不對:“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爸出事了。”
“別急,我們先過去看看。”麥非寒詢問了地址,開車帶着她去了四季酒店。
四季酒店的門口圍着許多的人,還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線,有好些人在指指點點的,唐溪靠近了,看到酒店門口側邊躺着一個人,雖然被蓋上了白布,但是依舊能猜到那白布底下的人,必定是血肉模糊了……
看到這個,唐溪的雙腳一軟,眼前一片眩暈,麥非寒及時將她扶住了。
沒有發現麥舒畫和江美鳳的身影,麥非寒拿出手機給麥舒畫打了過去,恰好在這個時候,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唐龍戴着手銬,面容在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幾十歲一樣,唐溪落淚:“爸……”
麥舒畫和江美鳳也跟着他身後走出來,江美鳳幾乎哭到斷氣,麥舒畫在不斷的安慰着她。
“小溪,小溪……”唐龍看到了唐溪,想要上前,卻被身旁的警察拉住:“做什麼?老實點,上車吧。”
唐溪被阻隔在人羣之外,眼睜睜的看着唐龍被人帶上了警車。
“就是他,就是他將這個人推下來的,聽說是因爲生意上的事情爭吵,然後那男人就將人推下來了。”旁邊有人指着遠去的警車道。
唐溪覺得腦子很混亂,頭很疼,直到此刻,她都還不能接受,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好端端的,她父親會成了將別人推下樓的殺人兇手?
她父親做人一向都循規蹈矩,爲人又好,她不相信她父親會因爲生意上的事情,而動手將別人推下樓。
“哥,姐。”麥舒畫眼眶也紅的厲害,帶着江美鳳走了過來,江美鳳還在哭哭啼啼的,聲音撕心裂肺。
“舒畫,這是怎麼回事?這個應酬不是你陪着爸過來的麼?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去上個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出事了,當時所有的人都說是爸失手將他推下來的,但是我相信爸沒有,雖然他可惡,暗中使詭計搶了我們的項目,但是爸不是這種人……”
“老唐,你要是出事了,叫我們怎麼辦?”江美鳳突然大喊,幾欲要暈倒。
麥非寒看到她情緒這樣的不穩定,便道:“舒畫,你先帶媽回家去,我和小溪先去警局瞭解一下情況,有什麼事我再聯繫你。”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麥舒畫拉着江美鳳的手離開。
他們一直在警局外面等候,等了許久,最後還是麥非寒託了關係才能見到唐龍一面。
他戴着手銬,坐在椅子上,頭垂下來,雙目無神。
唐溪忍着眼淚,叫了他一聲:“爸……”
唐龍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擡起
頭,嘴脣蠕動了兩下:“小溪。”
“爸,是我。”唐溪立刻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他看着她的眼睛:“小溪,爸爸沒有做那些事……”
“我知道,我知道,爸,我相信你,你沒做過,一定會沒事的,你別擔心……”唐溪的聲音哽咽,卻不斷的出聲安慰着父親。
“小溪,你不知道的,可能爸爸這次真的沒那麼容易……”唐龍搖頭嘆息:“當時情況沒那麼簡單,我和陳錦爭吵,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事,後來,我和他不但是口頭上的爭吵,還動起手來,當時被人勸下來之後,我就去了頂層透氣,可是沒想到陳錦在這個時候也在頂層,我聽到慘叫聲,連忙奔過去,看到他已經掉下去了……”
“小溪,爸爸這次在劫難逃,爸爸知道的,如果爸爸有什麼事,這個家,你就幫忙看着點,還有你,是我最不放心的……”
唐溪聽着父親像是交代身後事一樣的對着她說話,真的要崩潰了:“爸,你別胡說,你不會有事的,我不准你胡說。”
“小溪……”唐龍老淚縱橫,拍着她的手,看見她瘦弱的肩膀在顫抖,也不忍再繼續說下去……
回到唐家的時候,江美鳳在一邊抱着唐安哭,而麥舒畫就不斷的打着電話,找人詢問當時的情況,可是現在唐家的人對於別人來說,就像是燙手的山芋,人人閃躲,人人拋開。
“別打了,他們不會聽你說話的!”江美鳳突然哭喊出來:“他們平時和老唐稱兄道弟的,一出事就恨不得理他遠遠的,好像他得的是瘟疫!”
麥舒畫知道她說的雖然是氣話,但是卻很有道理,現在的情況確實是這樣的。
她皺眉不展的掛了電話,望向從門外走進來的唐溪和麥非寒:“怎麼樣?哥,姐,你們見到爸爸了麼?”
“見到了。”唐溪不願意說話,神情哀慟的走到沙發上坐下,麥非寒出聲回答的:“可是按照唐叔叔所說的,情況對他很不利,因爲陳錦墜樓的時候,他也在頂層,而且在陳錦墜樓之前,他和他曾爭吵過,這是大家都看到的。”
“難道就是因爲這樣,所以就認定人是老唐推下去的麼?”江美鳳憤憤不平:“也不知道老唐到底招惹誰了,怎麼這樣倒黴的事情都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怎麼辦?”
江美鳳的一席話,大家只當她是在發泄,心中苦悶所說出來的,可是唐溪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姐姐,你要去哪裡?”
可是唐溪像是沒聽到麥舒畫在叫她一樣,一直往外面走,誰都摸不清她這麼着急的突然出門是爲什麼,又沒有交代。
“別叫了,她爸爸現在出事了,她都不管了,都知道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江美鳳冷哼了一聲。
“媽,你別亂說,姐她不是這種人。”麥舒畫輕聲道,麥非寒看她不對勁,也跟着出去,可是她早已經攔了計程車坐了進去,他只能開着車跟在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