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原本是捏着汪梓晴的臉蛋,左右翻看。驟然間,他臉色陰了下來,汪梓晴突然感覺自己被捏的臉頰兩邊傳來刺痛的撕裂感,疼的她眼淚不斷的掉落下來,可是她一句喊聲都不敢有。
“洛林。”霍琛一聲命令,洛林就站在了他的背後,霍琛隨手就把汪梓晴的身體甩到了洛林身上,“送去醫院。”
汪梓晴被洛林準確的抱到懷裡。此時她的臉不但有被開水燙過的紅腫,臉頰兩遍還有兩道傷口,不大不小,不深不淺,一直都在淌血,挺觸目驚心的。
洛林沒有任何言語,聽從命令,把汪梓晴帶走。
原本混亂的房間,頓時只剩下顧一笙跟霍琛。
霍琛身上總是有一股很強大,很黑暗的氣場。他在的地方,空氣的流動都是緩慢的,他的強大氣場,一縷縷的讓人倍感壓抑。
顧一笙不敢去看他,她低着頭,一步步後退。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跟霍琛隔了好大的距離。
霍琛側頭,雙眸一縮,“過來!”
他的一道命令,顧一笙不敢不從。哪怕心有害怕,心有不願,卻還是乖乖的邁開了步子,一步步朝霍琛靠近。
霍琛嫌她動作慢,一把就把她給拽了過來,卻觸碰到了剛纔汪梓晴敲到的手腕,疼的顧一笙尖叫,霍琛皺眉,臉上擔憂一閃而過。
他抓過顧一笙的手,仔細查看,手腕上已經紅腫。霍琛臉色驟然難看到極致,他伸手揉了揉顧一笙的手腕。一邊揉的同時,霍琛從口袋裡拿出手帕,給顧一笙擦臉。
一邊揉顧一笙的手腕,幫她處理臉上的傷口。
他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卻讓顧一笙當場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鹹鹹的眼淚滴在顧一笙的臉上的傷口上的時候,頓時傳來尖銳的刺痛感覺,顧一笙難受的更厲害了。她想控制住自己的眼淚的,因爲霍琛不會想看到她的眼淚。
顧一笙慌張,可是眼淚卻跟發了瘋一樣,不管她怎麼收,都收不住。
顧一笙你真沒用,不能哭,不能哭!
他說過,在讓他看到你的眼淚,後果你自己承擔。顧一笙你不能這麼沒用,不就一點點的疼,不許哭,不許哭!
顧一笙慌亂,她在努力的調整情緒。而霍琛,就在此時突然擡起了頭,對視上了顧一笙梨花帶雨的面容。
那一刻,顧一笙整顆心都亂了,害怕的大腦空白。
她以爲霍琛會大發雷霆,她以爲霍琛會直接把她甩到一邊去,然後宣判死刑一樣,告訴顧一笙,“顧一笙,你準備承擔後果吧你!”
那一刻,顧一笙感覺自己是走在刀刃上的,只要霍琛一句話,這把刀會把她切割的體無完膚。
只是,在顧一笙提心吊膽下,霍琛卻做出了和她所設想的完全不一樣的反應。
他突然伸出了手,撫摸顧一笙的臉蛋。大拇指指腹劃過她臉頰上的眼淚,粗粒的感覺,彷彿劃到了她如履薄冰的心口上。
顧一笙下意識的身體顫了下。
“哭什麼哭,誰讓你給別人欺負你的機會?”他話是說的不客氣,但是語調裡卻沒了那冰冷尖銳的感覺。
不知道,這是不是顧一笙的錯覺?
她人有些恍惚了,看着這張臉,她更是恍惚。十多年來,霍琛的一張臉似乎不會改變一樣。一樣的完美,一樣的俊美,一樣妖孽的驚心動魄。
十年,她在漸漸長大,容顏上總會有些變化。
而他,幾乎沒有什麼改變。
十年前,他是少年,如今他是男人。比少年多了一份成熟,一份高深莫測,以及……危險、冷漠!
“痛不痛?”他突然開口,指腹撫摸在顧一笙臉上的傷口上,一遍又一遍。
是顧一笙恍惚了嗎?
爲什麼她竟然在霍琛的臉蛋,看到了擔憂的蛛絲馬跡?爲什麼她會有一種,那個疼愛她的鄰家叔叔回來,那個冷酷無情的霍爺,已經消失的感覺?
是錯覺嗎?
顧一笙愣愣的看着他,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不是因爲痛,不是因爲疼,而是因爲……心酸。
心酸的顧一笙,都忘記了此時身於何地,什麼場面。忘記了,那個冷酷的男人,已經宣判過,不准她掉一滴眼淚。
從小到大,雖然現在她變成這樣。可是事實上,顧一笙除了在霍琛這裡,她沒有在外面受到過一點的委屈。
霍琛這次破天荒的沒有發怒,而是一遍一遍幫顧一笙擦眼淚。
以前,霍琛經常叫她軟綿綿。是因爲她性格柔軟,總是綿綿的粘着他,連聲音都是綿綿的。
那時候,他還在爲她擔心,性格這麼綿這麼軟,他不在的時候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可是事實證明,霍琛的擔憂是多餘的。他霍琛疼出來的女孩,絕對不是一般人。
那年她十三歲,第一次跟他賭氣。原因,是他不肯讓她去給班級裡小男生籃球比賽當拉拉隊員。
她就跟他賭氣,拉着要好的小姐妹就去溜冰去了。卻不想溜冰裡,人多雜亂,亂七八糟的人很多。她被一個小流氓看上,她旁邊的小姐妹害怕,自己逃了把顧一笙留了下來。
之後顧一笙發生什麼,霍琛並不知道。因爲當他趕到的時候,那個非禮顧一笙的小流氓倒在地上,頭上有個傷口窟窿,正不斷淌血,顧一笙手裡拿着一塊冰塊。
霍琛急忙過去,把她抱到懷裡,護着。
而她不哭不鬧,就那麼在他懷裡好一陣子了。才擡頭說,“霍琛,送他去醫院啊。”
那時候霍琛對她的反應是震驚的。
而接下來,顧一笙正常回學校,那個小姐妹跟她道歉。顧一笙直接用冰水潑她的臉,說,“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城市裡生活下去,以後看着我,繞着走!”
她冷酷冰冷,像是宣判一樣,徹底斷掉跟那個小姐妹的感情。
當時霍琛在暗處,親眼看到這一幕,他突然笑了起來,因爲軟綿綿那個舉動,完全跟他是……如出一轍。
那時候開始,霍琛就明白了,他家的軟綿綿,是綿裡帶刺的,這個刺,尖銳的很,不是誰可以招惹的。
他養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會真的是個軟包子?
“好了,哭什麼,藥已經上了,不會留疤。”他摸了下顧一笙,已經包紮好的傷口。
臉上的傷倒是沒什麼,就是手腕,有點麻煩。
霍琛突然彎腰,一把橫抱起顧一笙,嚇顧一笙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