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漓紫你這麼好。長公主一定會喜歡上你的。”看我發愁樣,雲蘿寬慰我道,“那個什麼無憂公主的,不用擔心,反正柳郡王不會看上她的。”
無奈一笑。輕柳肯定不會喜歡秋婭,可要長公主喜歡我?恐怕,也是難。
就算最後能賜婚,只怕她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吧。管它呢,像輕柳說的,來日方長,總有辦法吧。
雲蘿圍着我打了個轉,頷首道,“不錯,好像長胖了些。也更好看了。”說着又教訓我道,“以後別亂跑了,上次看你那般瘦,我都差點沒認出來。乾脆你以後和柳郡王他們成親後就住在木都吧。我們也好有個伴兒。”
成親?好像挺遙遠的吧。不過,即便是成親了,我也不可能住輕柳的地方,歸離雖脾氣好,但是也是有驕傲的。我早就想好了,以後一定要打造一個屬於自己,完全與衆不同的家。
看着雲蘿關切的目光,我微微一笑。
除了少數幾人,我在土皇宮中的經歷並無人知曉。
若是讓人知道我曾向土皇獻計獻策,別說水皇會不高興我胳膊肘往外拐,就是長公主,恐怕就會第一個恨我。
敲門聲響起,雲蘿趕緊走進內室。我打開門,原來是丫鬟送午膳來了。
在桌上擺好告退之後,雲蘿又跑出來,毫無形象的,“我快餓死了,有什麼好吃的?”
這般的新娘子——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雲蘿是幸福的,在她的愛情和婚姻裡,她只需要做她自己就行了。
看到她,想到自己。若是有一天能拋開一切……我也會更幸福吧。
可是我的愛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而我既然愛了他們,他們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我又如何能自私要求他們捨棄一切呢。
況且,如今的這片土地也是我的家園啊。
菜油推廣之後,以前平淡無味的水煮菜也好吃了許多。
最後一口菜下肚,雲蘿滿足的感慨,“土皇雖不是什麼好人,好歹還是做了件好事。沒想到這菜油竟能食用,就憑這點,我就少討厭他那麼一點吧。”繼而小聲對我道,“這話可不能讓封大哥聽見。他可恨土國皇室的緊,”又嘆口氣,“不是我求着,他連這菜油也不肯用呢。”
我失笑。沒想到這封原居然這般倔強。這不跟地球上抵制“某貨”一個理兒嗎。
不過,我看了雲蘿一眼——這百鍊鋼,還是化爲了繞指柔啊。
“不是說有好東西送我麼?”我斜睨她。
“呀”的叫了一聲,起身“噌噌噌”的朝內室跑去,跑到一半又忽地掉頭回來捉起我的手,“跟我到裡面去——”放低聲音擠了擠左眼,“好東西哦,特特給你留的。”
不待我反應,她已拽我進了內室。
真正的洞房呢。雕花大牀上紅豔豔的並蒂蓮栩栩如生,用的絲線極好,竟能反光。在燭光下熠熠生輝,閃出一室的溫馨和美來。
只見雲蘿放了我的手,在枕頭下面掏啊掏,掏出一本書來。
說是書好像也不大對,不是紙質,而是布的。只見黑底紅字的絲帛封面,鑲着金邊布料,很是華美精緻的模樣。
將這本“布書”塞到我手中,她神秘兮兮的,“這可是我特意向娘討來給你的。”
有些愕然的看着封面上紅線繡成的三個大字《在室春雙人戲》,嘴角抽了抽……該不會是?
翻開一看,果然——一男一女用一個很奇異的姿勢糾纏在一起,渾身赤luo。最最難得的,這裡面的人物竟然是用絲線在白色的絹帛上刺繡而成的,栩栩如生且纖毫畢現,甚至臉上的那似痛苦又似快樂的表情也淋漓盡致……
我張大了嘴,而這廂雲蘿卻得意道,“我娘說了,這可是珍品,裡面的招式可是一般的書裡沒有的,尤其是給你的這本——”湊過來一看,拍了下腦袋,“拿錯了——”
說着,不顧我的呆傻把書抽了去,又趴到牀上掏啊掏,翻出一本好似一摸一樣的重新放到我手裡。
愣愣的低頭一看——上面繡的是《在室春三人戲》
嘴角頓時抽風。
雲蘿卻很是賣好的把書替我翻開,活靈活現,兩男一女,赫然醒目
吞了吞口水,有些呆滯的看着她,嘴角抽搐,“這就是你要給我的好東西?”
她有些羞澀的一笑,“我娘說,這些東西都是女兒家成親前必須要學的。我想着你沒了娘,所以特意向我娘討了來給你。我原也是不懂的,本來是讓娘多拿一本同我一樣的,可娘說,這本三人戲更適合些。”
這本更適合些?雲蘿的娘,原來也是強人啊。
我無語的看向她。
敲門聲突然響起,我手一哆嗦,書就要滑落,雲蘿眼明手疾的抄起塞到枕頭下。
調整下表情,我走出去開門,原來是丫鬟來收碗筷了。
鬆了一口氣——真是做賊心虛啊可我明明沒有做賊的心思啊。三人戲,眼前浮現起輕柳歸離的面容……頓時打了個顫。
待小丫頭走後,我趕緊同雲蘿把話題岔開,聊起了別的事情。
吃過晚膳,我又替她補了補妝。
雲蘿開始有些惴惴了,“漓紫,我這樣好看麼?”
“好看,肯定好看啊。每個新娘子都是最美的。”我笑着道。
她有些泄氣,“我知道我長的不好看。你我就不比了,可曼雲也比我好看多了。”
我搖了搖頭,“傻丫頭,情人眼裡出西施,你也好,曼雲也好,都是封將軍愛的人。何況,你說不定就是曼雲。封將軍若是那種喜歡皮相的男子,那他那二十多個姬妾也有很多很漂亮的啊。他可從來都守身如玉啊。而且誰敢說你不漂亮啊?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笑起來能比你更美。你就放心吧,說不定封將軍此刻比你還擔心呢?”
雲蘿擡頭,蹙眉道,“封大哥擔心什麼啊?”
我看向她,臉上多了幾分鄭重,語氣也嚴肅起來,“封將軍身上有很多的傷疤,雲蘿你雖知道,但是卻沒見過吧?”
見她點頭,我又道,“穿衣見父,脫衣見夫。不光是女子在意夫君看自己的眼光,男子也同樣在意妻子的眼光。所以雲蘿,你做好準備了嗎?”
她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慢慢道,“漓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無論封大哥的傷有多少,我只會心疼絕不會嫌棄和害怕的。”
見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微笑着點了點頭。
敲門聲又起,喜娘的聲音響起,“新郎官入洞房了”
我朝雲蘿含笑示意後,便朝門口走去。
“漓紫等等”她追了上來,我苦笑——一本軟軟的東西塞到了我懷裡。
“不用了,雲蘿——”我趕緊推辭,這東西我怎麼能帶回去
門開了,一身大紅的封原站在了門口,我一愣,雲蘿頓時把東西塞到我手中,而她自己則飛奔回去蓋上了蓋頭。
利落的把手中的書卷成一卷,我朝封原扯開一個笑,“恭喜封將軍了,漓紫就先告辭了。”
“有勞郡主了”封原溫和一笑。
“哪裡,哪裡。”我嘴上謙虛着,把手藏袖中,快步走了出去。
“郡主,這邊請。柳郡王他們在外面等着您呢。”還是之前的領路的那個中年婦人。
跟在她身後,我暗暗叫苦。
到處都有下人在穿梭着收拾打掃,我就是想丟也沒法兒丟啊。何況,這東西又怎能隨便丟?
雲蘿,你可把我害苦了。
遠遠的,一身白衣的輕柳,綠衣的歸離,還有手裡拿着我披風的清九正說笑着什麼。
見到我,三人擡頭朝我一笑。
清九先開口,一臉促狹,“慶姑娘送了什麼給你?是不是把金碗送給你了?”
在討論雲蘿送我的禮物?
我嘴角又開始抽了起來。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強作鎮定的迎了上去,“她說過兩天給我送去。我也不知她會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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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柳取過披風給我係上,“上車去吧,這裡風大。”
幾人坐着車朝別莊而行,清九和夜影在車頭,我們三人在車中。
我把披風裹得緊緊的,歸離看我一眼,“漓紫,很冷麼?”
乾笑一聲,“還好。”
輕柳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我心肝撲通撲通跳。
進了別院,我耐着性子像往常一樣慢慢的走,卻心急如焚。第一次覺得這到梅園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披風下的燙手山芋多留在手中一分鐘也是危險啊。
到了梅園門口,我轉身微笑,“今日有些累,我就先休息了。”
歸離點點頭,輕柳輕輕頷首,“既然累就早些歇着吧。”
保持儘量平和的步伐走進屋內,把門一關,長長的呼了口氣。
將書拿了出來——可是,放哪裡呢?
櫃子裡?枕頭下?梳妝檯?每個位置好像都不安全。
歸離會幫我梳頭,清九今天還從櫃子裡拿過披風。雖然我沒丫鬟貼身伺候,但每日還是有人過來打掃。
轉了幾個圈,最後咬咬牙——既然都不安全,還是毀屍滅跡算了。
可惜如此精緻的畫工和繡功,還有一看就很珍貴的用料。若不是,還是如此勁爆的內容,該值不少錢吧?
惋惜啊。
將燭火移到地面上,我嘆息着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