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當衆接吻
白日焰火陷入一片黑暗，張秋緊急派人去買燈泡。晚上十點鐘，幾乎所有的雜貨店鋪都關門歇業，派出去的兄弟們一個個空着手回來。楊羽急的不顧傷口，在原地打轉，一雙眼時不時的眺望遠方，看看彪哥怎麼還不帶人過來。
“你們幾個，去咱們社團罩的場子，尤其是飯店，這個時間都沒關門呢，不用多，一家借一個燈泡，哦，不！買，一家買一個燈泡來，就足夠了，快去。”
關鍵時刻，張秋想出主意。當務之急，不是追查誰幹的，不是阻止去復仇，而是要先恢復秩序。張秋看着酒吧的兄弟們一個個蔫頭耷腦的樣子，再看看躲在附近店鋪裡一雙雙窺探的眼睛，心中同樣焦急彪哥的人怎麼遲遲不到。
“楊羽，蕊蕊，組織沒受傷的兄弟們警戒，彪哥他們遲遲不到，我擔心路上會有什麼問題，咱們這裡也可能很危險。”
張秋話音剛落，一輛出租車急剎在白日焰火前。被張秋提醒警戒的兄弟們一個個精神緊繃，手中的鋼管紛紛舉在了身前。張秋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出租車門打開，一個白色的身影跑了出來。
張秋瞬間打消了所有警惕，跑過去接過醫藥箱，大喊一聲：“受傷的兄弟們都跟我來。”
派出去買燈泡的人還沒有回來，白日焰火裡漆黑一片，張秋留下人等彪哥，帶着受傷的兄弟們直奔最近的一家飯店。老闆驚慌失措地看着這些突然闖入，身上還帶着血的不速之客們。飯店裡面的僅剩的兩桌食客站起身就要走，張秋說一聲：“對不住，借點光包紮傷口。你們該吃飯吃飯，我們不打擾你們。”
食客們擡起的屁股又坐回到座位上，眼神慌亂地撇來撇去，既不敢走又不放心的留下。王靜晗已經打開醫藥箱，拿出醫用酒精和藥棉。雖然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看酒吧的情況，也能想象的到事情很嚴重，不然也不至於找一家飯店來包紮。
“這位小兄弟，這是幹什麼呀？”店老闆見多識廣，自然看出這羣人是幹什麼的。並且，這個年齡最小的纔是幾人中的老大。
張秋雙手合十：“老闆，不好意思，店裡燈壞了，我兄弟受傷，需要包紮。您儘管放心，我們絕沒有別的意思。”
店老闆目光在衆人身上掃來掃去，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張秋在這邊和店老闆交涉，王靜晗一點也沒閒着，江雪和蕊蕊都幫忙一起，時不時有受傷的兄弟齜牙咧嘴。十五分鐘後，受傷的兄弟們一個個都纏上了紗布，笑嘻嘻地站到張秋面前，一齊鞠躬道：“謝謝秋哥。”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受到這樣的重視。
“不客氣，不客氣。”
再一次和店老闆陪個不是後，張秋帶着兄弟們離開。出了店門，張秋拉住王靜晗說：“謝謝你了，這麼晚還讓你跑過來。”
王靜晗莞爾一笑，道：“跟我，就別說這種見外的話了吧。”
“好。”
回到白日焰火，已經不再一片黑暗，出去買燈泡的兄弟們幾乎個個有收穫，很快就讓白日焰火重現光明。雖然只是普通的白熾燈泡，但總好過什麼也沒有。阿彪帶着人已經趕到，大廳裡站着烏央烏央一羣人，散落在地上的廢墟正在被人清掃。
王靜晗是偷偷溜出來的，她本想直接回去醫院，但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好，竟然直接跟着張秋進了白日焰火。
阿彪看見張秋帶着人進來，直接問：“兄弟們的傷都包紮好了嗎？”
“包紮好了。”張秋看着阿彪臉上那一道疤，像一條蜈蚣一樣爬在臉上，每說一句話都會牽動到它。
“辛苦了。”阿彪提高音量，“兄弟們，咱們石擔幫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羞辱。這一次，無論是誰，咱們都要一戰到底，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
阿彪目光狠辣，心中憤怒不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事了。上一次還是自己剛入道的時候，大家出來混都是和氣生財，整個北灤縣誰不知道白日焰火是石擔幫的場子。這件事情，一定要有個說法。說不定就是誰故意在石擔幫不穩定的時期故意給上眼藥，這種行爲，決不能饒恕！
“張秋！”
阿彪一聲大喊，張秋從人羣中走到最前面來。看彪哥的樣子，是要給自己安排任務了。
“張秋，既然白日焰火我準備交給你打理，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要讓對方記住，石擔幫，不能惹，能不能做到！”
張秋沒有像電影裡接受任務的士兵一樣豪氣沖天地大喊一聲，而是很平靜地對阿彪說：“彪哥，我知道該怎麼做。”
阿彪盯了張秋一會兒，點了點頭，沒有多做逗留就帶人離開。白日焰火已經被人砸了，最快恢復營業也要一個星期，待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阿彪擔心會其他地方也會出問題。雖然已經通知各個場子的兄弟們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是，阿彪仍然不放心，他總覺得，可能要出大事。
彪哥走了，臨走前留下一番話，名義上，張秋已經成爲了白日焰火最高領導者。蕊蕊走到張秋身前，說道：“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
“彪哥的意思，是要把白日焰火徹底交給你了。我就說嘛，你絕不是來看場子的這麼簡單。好好幹，經受住這次歷練，我看好你哦。”蕊蕊說到最後，還是不忘拋一個媚眼給張秋，儘管江雪就在一旁看着。雖然江雪沒表現出什麼，但那股醋意，張秋明顯能夠感受的到。
張秋來不及細想這些，他來酒吧才幾天功夫，突然出了這麼一件事，並且莫名其妙就接受了場子。雖然，裝修等事情不用自己操心，但安保工作以及追查線索都要自己來做。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了張秋肩上。
張秋命令：“關門歇業，除了值班的兄弟們，其他人都去二樓找房間休息。記住，不要關門，有什麼事情立刻下樓。”
楊羽幾乎把酒吧變成自己家，他自然不會回去，張秋也打算今晚留在這裡。
“鑰匙借我！”
楊羽拋出鑰匙，張秋接在手裡，對江雪和王靜晗說道：“走吧，送你們兩個回去。”
王靜晗自然是要回去的，乖乖地聽張秋話跟着他走，江雪卻站在原地不動。
“雪兒，你不回去嗎？”
“我想在這裡陪你。”
“回家吧，雖然明天只有半節課就放假了，可還是要上啊。等五一，我天天粘着你，你想不在我身邊都不行呢。”張秋順勢將江雪抱在了懷裡，兩個人在酒吧大廳當衆接起吻來。
出乎尋常的是，並沒有一個人發聲打趣，全都靜靜地看着這一對接吻的戀人。男的，即將帶領他們報仇，女的，則是他們的大嫂。
張秋坐在楊羽的黑色雅馬哈摩托車上，坐在前排懷裡摟着的是江雪，張秋把頭靠在江雪頭頂，舒服地蹭了兩下，江雪嘻嘻地笑着。王靜晗坐在張秋身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手攬在張秋腰間。但張秋一啓動，王靜晗立刻尖叫一聲，伸手摟住張秋的腰。
江雪感覺到了有一雙手摟在自己男朋友的腰上，隨着顛簸還時不時的碰到自己，撅起小嘴，但她終究沒有說話。
張秋本意想先送王靜晗回醫院，再陪江雪回家。但王靜晗說，她想順路看看老縣醫院的樣子，而先去張秋家再去醫院也是最便捷的路線，於是就這樣決定了。
張秋並沒有去走紅燈區那條路，從白日焰火，可以往南直行，一直騎到自己的初中，再轉入一條小路，穿過村莊裡一排排的房屋，就到了張秋家裡。三個人輕手輕腳的回家，江雪招呼着王靜晗坐下，儼然一副女主人的範兒。
這還是王靜晗第一次來，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指着吊燈，自來水和空調低聲說道：“這些都是你們搬過來之後弄的吧？”
“對。”
“會享受。”王靜晗欣賞地打量着房間內的擺設，在火炕邊坐下，感覺到自己似乎壓倒了什麼，下意識地伸手拿出來，一個方形的小盒子極不和諧的出現在王靜晗手中。頓時，場面尷尬到了極點。
江雪羞紅了臉，低下頭不好意思去看王靜晗。張秋想伸手接過來，又覺得不合適，不接吧，更不合適。王靜晗笑了，放下小盒子，說道：“至於嗎，都這麼大的人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沒事，沒事，別害羞。”
王靜晗這麼一說，江雪的臉更紅了。張秋走過去摸摸江雪的頭，低聲囑咐：“我去送她，然後回酒吧，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打電話喊你起牀。”
江雪點頭，把張秋和王靜晗送出屋門，看着兩個人的身影融入夜色裡。一陣風吹來，高大的灌木叢瑟瑟作響，江雪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趕忙關上大門跑回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