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張秋的不安
正當北灤縣公安局內風起雲涌的時候，在河邊的長椅上，坐着一男一女。長長的柳條在微風中搖曳，月光灑下，給兩人罩上了一抹光輝。張秋對身邊的王靜晗說道：“時間不早了，咱們找個吃飯的地方去等劉記者。”
“好。”王靜晗微微地笑着。
走到路邊即是寬闊筆直的環城公路，兩旁的路燈明亮，像兩條巨龍飛向遠方。在路南一側，前年落成的仿古風情街錯落有致，一家家店鋪燈火輝煌。張秋的目光鎖定在一家自助烤肉店，在不知道對方喜好的情況下，吃自助還是比較好的選擇。
比爾烤肉坐落在河的南岸，緊鄰仿古風情街，這是一棟四層的建築。大樓前身是一個大廳停車場，荒廢了許久，後來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比爾烤肉。大樓的主體部分鑲嵌琥珀色大理石磚，整面用垂地玻璃幕牆鋪就。樓中央比爾烤肉四個大字閃爍着七彩光芒，氣派非凡。
比爾烤肉不僅僅是烤肉，還有火鍋、冷飲和休閒。張秋和王靜晗進去後，在前臺排號，找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邊聊，邊等待着劉芳菲。一靜下來，王靜晗的好奇心又被勾起，她看着前言這個謎一樣的男孩，問道：“張秋，我感覺自己真的搞不懂你。”
“爲什麼？”張秋剝了一個橘子遞給王靜晗。
王靜晗接過剝好的橘子後微微一笑：“就拿這個來說，很體貼，像個成熟穩重的人。可有時候，你卻像個孩子一樣，很幼稚。”
“幼稚。”張秋琢磨着這個字眼。
“你知道嗎，你今天的這件事真是震驚到我，你這麼老實的人，竟然有這個魄力，這可是好多人都不敢做的事，特別有男人味。”
“老實可能只是我願意以禮貌待人吧，但有人要是想動我在乎的人，我可以分分鐘變成惡狼。”張秋笑着，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不！”王靜晗搖搖頭說道：“你是一頭猛虎。”張秋被王靜晗閃爍着光芒眼眸吸引，不知道是不是頭頂燈光的緣故，此刻她的眼睛微微帶着藍色，給人放鬆的感覺。
“今天我，寒夜裡看雪……”張秋看着王靜晗的眼睛出神，絲毫沒有聽到手機正在響鈴。還是王靜晗輕輕捅了一下張秋胳膊，指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說道：“有你電話。”
張秋不好意思的笑笑，接通了電話，想的卻是王靜晗有沒有發現他一直在看她的眼睛。
劉芳菲甜美的聲音隔着手機傳出來：“張秋嗎，我已經到了北灤縣汽車站，你在哪裡，我打車過去。”
“劉記者，你知道比爾烤肉嗎？”張秋問道。
“當然知道了，我可是那的常客，等我。”
“好，等你。”掛斷電話，張秋滿意的看着王靜晗：“看來，這地方是選對了，她說自己是這裡的常客。”
“那可太好了，咱們去門口等她吧。”王靜晗邊說邊站起身來，張秋和她一起去了大門外的路邊等候。
張秋不停地往汽車站的方向張望，從遠處開來的每一輛車，張秋都感覺會是劉芳菲坐的那輛，到了近前纔會發現，根本就不是出租車的藍色車身。就在張秋決定耐心等待的時候，一輛車在距離大門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個是吧？”王靜晗看着停下的車問張秋。
張秋也不敢確定車上坐的是不是劉芳菲，但他下意識的握起王靜晗的手往那邊走去。出乎意料的，這一次王靜晗沒有把手從張秋手中掙脫，反而挎上了他的胳膊，這讓張秋很是開心了一番。
出租車門打開，一個年齡和他們相差不多，卻很有氣質的一個女孩從上面下來，她左右打量了一下，探詢的目光看着張秋道：“張秋？”
“對，我是。”張秋點頭，看來這就是劉芳菲沒錯了，長得倒挺好看的。
“我叫劉芳菲，新青年報的記者。”劉芳菲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張秋淺嘗輒止地握了一下，笑着說道：“歡迎你，這位是我的、朋友，位子已經排到了，咱們進去吧。”
劉芳菲和王靜晗打過招呼後，跟在張秋身後一同進去比爾烤肉。三人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三樓的一個位置，幸運的是，同樣靠窗，外面的夜景盡收眼底。
由於都是北灤縣人，幾句閒聊便打破了彼此之間的陌生感。王靜晗也偶爾說上幾句，如果不認識的人看到，肯定會以爲這是三個老朋友在暢談。
張秋把事件的經過跟劉芳菲說了一遍，當然把何軍和自己的計劃給忽略過去。劉芳菲眉頭一直皺着，冷冷地說道：“沒想到，真沒想到，這件事遠遠比我想象的驚人。”
張秋心裡一涼，心想不會是怕了吧，可不能這麼坑我。還沒等張秋說出疑惑，劉芳菲緊接着說的話便打消了張秋的疑慮，讓張秋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我來之前，同事們勸我別趟這趟渾水，拆遷這種事太敏感，可我就是不遠放棄。現在看來，我的選擇是對的，越是這種情況，就越需要堅持正義的力量。”說完這些話，劉芳菲感覺到自己距離偶像韋恩-巴瑞特又近了一步。張秋注意到，劉芳菲整個人都洋溢着活力。
“那這件事多久能報道出來呢？”張秋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舅舅那邊已經得手，現在可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這個、我會盡快，今晚我熬夜寫稿子。”劉芳菲爽快地說。
“那就謝謝你了，劉記者。”張秋覺得自己找對了人，劉芳菲給自己的感覺很好，靠譜。可接下來，劉芳菲的一句話卻讓張秋大跌眼鏡。
劉芳菲道：“不客氣，我正在實習期，也需要作出點成績來證明自己。”
劉芳菲笑的燦爛，張秋心裡卻不安起來。既然劉記者還在實習期內，那她剛剛所表現出來的信心，到底是真的有實力，還是僅僅因爲初出茅廬而自負的表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