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刀劍如夢
說起趙彥這個來自琅邪宮的科班畢業生來，整個白波軍上上下下無不承認那的的確確是一個讓人生畏的相士。//www.??//要知道自從他來到白波谷之後，原本已經處於絕對劣勢的白波軍便逐漸扭轉了了不利的局面，如果不是前線指揮官曹性在山林間的直覺變得更加敏銳的緣故只怕現在的幷州軍已經要收縮戰線，所以趙彥最近在白波軍中的聲望那是不斷看漲。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這些白波軍的上層們應該順理成章的選擇加入到袁紹軍，畢竟雖然在曹性的率領下幷州軍並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但是形勢卻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威勢，更別說他們的身後還有一羣已經謀劃多時對於河東主導權虎視眈眈的河東豪強。
即使無法得到河東的主導權，但是憑藉着兵力上的優勢拿到河東東北部以及背部幾個靠近白波谷周邊的縣城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甚至藉此洗白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原本白波谷的那些頭領們的心思就這麼簡單，哪怕是對官府恨之入骨的蘇凡等人在見到了李書實以及張燕的例子後也變得動搖起來，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不是隻有數百人可以不顧生死只追求理想和信念的精銳部隊，而是擁有數千部屬以及數萬家眷的大集團，爲了這麼多人的未來，除了那些瘋子之外只怕沒人敢隨意任性下去吧，尤其是有條光明大道擺在眼前的時候。
可惜的是，他們這略帶天真的想法卻被突如其來的一盆冷水澆了個晶晶亮，透心涼。
說起來這應該稱爲“冥冥中自有天意”了，因爲不論是趙彥還是當時那個只是打算去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因爲站崗執勤而緊張了很久的膀胱的士兵都沒有料到那一天晚上所聽見的對話的意義。只是比起帶來幸福的萌妹紙，臭爺們所帶來的就只有杯具和餐具大全套。
實際上說話的趙彥只不過是順口向他的手下抱怨了幾句，說了些諸如什麼“幷州軍很強，這一次在河東這怕很難成功”，“幷州軍也有高人，雖然不清楚是誰但是道行只怕不淺”之類的話語。大概是因爲說話前沒有卜算一番，說話時的心情有比較激動，所以哪怕牆角還有流水聲的干擾，那個士兵依然斷斷續續的聽到了足夠讓他立刻溜之大吉的話語。
雖然隨後還有些“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會辜負袁盟主的信任”之類表決心的話語，但是如果再加上前面的某些結論就顯得有些悲壯起來。不過這些與白波軍的首領們就沒什麼關係了，他們更加關心的是前面的那些內容。
好吧，有人說把趙彥這廝做成龜甲縛然後送到河東太守府那裡不行麼？
說真的，不論是郭太還是蘇凡都曾經在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可是很快卻又被他們驅除掉，原因很簡單，害怕根本抓不住人不說還降低了己方的作用。
這趙彥初來白波谷的時候爲了顯本事，很是露了幾手，其中就有預測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危險這樣看上去有些讓人驚異的本領。這趙彥帶着隨從居於一座小院中，讓白波谷的衆人在七日內偷襲自己三次，時間和方式不用告知於他，他自有手段化解。
結果不論是襲殺還是火燒水淹扔石塊活埋放毒煙驅趕，除了某位神奇的扁當童鞋利用了自己那“犧牲小我成全小你”的特性讓許珂衝入到屋內卻被罩網捕捉，讓趙彥小小的吃了一驚，但是從根本上來說卻也還在其計算之內，本人更是毫髮未傷。
這樣的神乎其技就連自認爲自己對危險有着超乎尋常的直覺的蘇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那些直覺在方家眼前還是太不夠看。可想而知，想要抓捕這樣的在白波軍眼中如同“神仙”一樣的人物是何等的困難，更不要提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就更讓人慾哭無淚了。
而且按照白波軍高層們原先的考慮，他們反正最好的時機就是河東豪強叛亂的時候，那個時候幷州軍前有白波軍拖累，後院又因爲河東豪強的叛亂而四處烽火，這個時候只要他們提的條件不至於太過讓幷州軍記恨，基本上就不用擔心秋後算賬之類的事情發生。
可是如果趙彥逃跑並暫時中止河東豪強們的行動，那麼到時候白波軍不但沒有提條件的機會，甚至還需要面對完全沒了後顧之憂的幷州軍，那事情可就真的是最糟糕的情況。
所以，推磨一般的會議依然還在進行，無聊的發言也依然在繼續。
“歸根到底還是我們的實力不夠強啊……”
沒辦法，誰叫和歷史上數年厚積一朝爆發的白波軍比起來，現在的白波軍雖然吸引了不少外部勢力，但是卻也被李書實這隻小蝴蝶扇呼的平了一次又一次以至於如今缺乏談判籌碼了呢。嗯，就連原本的實力派大將徐晃如今都已經成了李書實手下的急先鋒了。
杯具啊……
實際上白波軍的動搖趙彥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了解，只不過因爲對方沒有明確的表示，所以趙彥並不介意對方就這樣搖擺着最終步入某種無法挽回的境地。因爲某些個人的喜好問題，趙彥甚至可以說很希望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甚至他還暗自聯繫河東豪強們稍稍提早發動他們的行動，即使這樣的行爲似乎並不符合他之前的計算。
人心總是複雜的，雖然趙彥和白波軍現在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但是卻沒人能阻止趙彥這個人看白波軍不爽吧。雖然他要努力完成袁紹對他的期待，但是在最終誰會獲得更多的利益上，你就無法阻止實際操縱者的手法了，反正從大方向上都是向着那個目標進發。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呢？叫做“好心也能辦壞事”，這不，趙彥雖然主觀意識上想要對其他人不利，但是他的舉動卻爲某些已經陷入到了困境之中的傢伙帶來了意外的生的希望。
當然，這一切不論是趙彥還是當事人都完全不曾知曉，畢竟當趙彥改變了他的計劃的時候，他原先的那些計算就已經作廢了，或許這未嘗不是趙彥想要反抗命運的一種舉動。
不過，這些暫時與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因爲我們的視線需要離開這裡了。
“鳳之賢弟，根據北邊來的消息，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這日期提前是否有些不妥啊。”
“無礙的，趙天師的本事你我都是親歷過的，想必他已經思考萬全了吧。想那幷州軍何等的猖狂，如今不也被釘在北邊動彈不得了麼。現在南邊除了安邑之外全部都是些新招募的新丁，不過就是些擺架子的賤民，既然趙天師已經使出了手段爲咱們掃平了道路，我們如果不做出點成績來未來在袁家那裡只怕是連說上話的機會也沒有啊。”
“可是想那袁家兄弟就連一能征慣戰的孫堅都容不得，兄弟二人又暗自較勁，我怕他們前腳打敗了董卓，後腳就兄弟鬩牆，到時候我們就成了無根之木了。”
“那不正好，這河東之地就由我們自己來治理，有鹽鐵之富，我就不信我們不能組建起一支強軍來，到時候不管哪路諸侯登上那個位子，我們河東都可保一席之地。”
“可是遠有幷州軍近有白波賊，我們哪裡有那個時間訓練出一支強軍來。”
“所以我才拜託趙天師儘量消耗那些賊人和幷州軍的兵力，只要他們兩方能夠兩敗俱傷，我們就有了可趁之機。這樣的小事對於趙天師而言實在是不過舉手之勞啊，巨龍兄就不要擔心了，現在還是和小弟一起想想如何籌建我們自己的部隊吧。嗯，或許可以讓衛伯道獨領一軍……那個範文達或許也可以讓他獨領一軍……”
看着已經陷入到自我的妄想完全不顧外物的親家，裴茂無奈的嘆了口氣。
因爲趙彥是趙家的這位家主趙文引薦來的，所以理所當然的趙家在這次行動中的風頭甚至隱隱有蓋過他這個河東豪強公認的領導者的趨勢。不過雖然野心因爲地位的提升而水漲船高，但是趙文還是很清楚以他家族的實力地位以及他個人的能力還是無法與裴茂以及裴茂身後的裴家相抗衡，於是原本關係密切的家族之間漸漸也多了幾分疏離。
而現在，趙文更是對於可能的危險完全沒有一丁點感覺，反而還在那裡盤算被描繪出的美好藍圖，甚至言語間已經將自己當作了未來的河東之主一般。
真是醜陋啊……
裴茂苦笑着搖了搖頭，此時此刻他忽然有種或許自己也該爲自己的家族尋找一條退路的感覺，雖然這樣做對自己出嫁沒多久的女兒有些不太好，但是爲了家族的延續，也是沒辦法的。
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嘛，想必女兒也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吧。
想到這裡，裴茂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左袖子上，表面上那裡平平無奇，可是實際上一片薄薄的絹帛卻整齊的放於其中，那是一片原本讓他感到猶豫的東西，可是現在他望向那裡的表情卻只剩下深深的慶幸。
ps：寫完了竟然忘了上傳，san值持續降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