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沒人比我更愛你】

等我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我用力彈了起來,看到室友和小強都站在我面前,我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在醫院病房裡。同時,我的腦海中浮現出昨天晚上酒吧裡的一幕。

“小堂,是哪個混蛋乾的?”小強見我醒來,情緒異常激動,咬牙切齒地說着。

“就是,你說, 哪個傢伙,我們去滅了他。”吳朱偉也是豪爽的人,而且極其重兄弟情誼。雖然我們共處還不是很久,但他已經把我看成最要好的兄弟了。

“他們人呢?” 我是然沒有在意他們剛纔這個問題,我的所有心思是在曉柔和江濱身上。

我想到了酒吧的情景,我的眼皮很重很重,-個女孩子的身影越來越近,如詩如畫,朦朦朧脫中看到她抱着我,眼眶中噙含着晶瑩的淚水。那個身影在我的腦海中直保留着,在一一個個寂寞又美麗,單調又豐富的夜晚,我總是想着她的樣子人睡的。有那麼一段日子裡,我的心都在爲她流着淚。

可真的會是她嗎?是曉柔嗎?她不是已經永遠離開我了嗎?難道是我太過想念而產生的幻覺?可那個身影太像她了。

這是夢嗎?難道是一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孩嗎?那她爲什麼要抱着我,給我溫暖?太多的疑問了。可這些對我來說,也不是很重要,我現在只想能夠再次見到她。隨便她是不是曉柔。

想到這裡,我就想下病牀,也沒顧及手上正掛着點滴。飯2“小堂,你去哪裡?想幹什麼?”!小強被我的舉動嚇住了,急忙按住我的身子。

“她呢?”

“誰?”小強一陣納悶。

“我怎麼會在這裡?”其實,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知道什麼,想要做什麼,我只希望能夠再次見到她。可我如此語無倫次,讓他們有一種錯覺:我在酒吧裡被那羣混蛋打得神志不清了。

“昨天晚上有人用你手機給我打電話,說你在酒吧裡出事了,我們就趕過去了。”小強說着停頓了一下,“是一個女孩子,等我們到的時候,你正昏迷地躺在沙發上,全身都是傷。”

“她現在人呢?”我嘴裡還咬着這個早已有了答案的問題。我問完之後,病房裡變得出奇地靜,整個世界像是停止了運轉。一種不祥的預兆壓迫着我。

“她怎麼了?”我大聲叫了起來,“你們倒是說話啊。”

“其實,我們也沒有見到她。”吳朱偉在一陣沉默之後,插了一句,“我們到了酒吧時,並沒有看到那個女孩子。”

“對,我們就看到你躺在沙發上!”小強補充了一句。聽到這裡,我的心頓時涼了半藏,-種遺憾的情愫爬上了心頭。於是無奈地靠在病牀靠墊上,情緒極其低落。

“小堂,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小強說了

“你們是不是也還沒吃?”我無力地問,“看你們精神狀態都不好。”就在小強走開的時候,我又說了一句。

“他們昨天晚上到現在也基本上沒合過眼。”小強轉過身,然後靠在門框上回答,

“你們都先出去吃點吧。”我被小強這句不經意的話感動了,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是友情,什麼是溫暖。其實,我們時時刻刻沉漫在溫暖與愛之中,只是有時候我們沒有用心去感受。

“可是你.....吳朱偉猶豫了一下。

“我沒事,死不了。”其實吳朱偉還沒說,我就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了。他擔心我有事,不想讓我一個人呆在病房。他這個人有時候大大咧咧的,但對朋友總是關懷人微,心細得如針眼。

“你們快去吃點吧,我沒事,讓我休息一會。”我還是執意地要求他們不用管我,“吃好之後,你們都回宿舍休息一下吧。”

雖然我這麼固執,但他們還是扭扭握捏的,像羣小姑娘。“別再像娘兒們了,快去吧!”我聲音有點兒大地叫了出來。

既然我一直保持如此強硬的態度,他們也沒有再猶豫了,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等下我拿吃的回來,這裡交給我了。”小強又重新走回來,然後拍拍吳朱偉的肩膀。

可就在施文從角落的椅子上站起來時,一件衣服掉了下來。於是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衣服上面。那是一件米色女式外套,但有好幾個地方都沾上了血跡。.

“對了,小堂,昨天晚上我們帶你回來時,這件衣服批在你身上。我想應該是那個女孩子留下的。”施文撿起了衣服,然後小心翼翼地說。

用“你說什麼?”其實我知道他的意思,可還是慣性地傻問了一句。

“這肯定是那女孩子留下的。”小強又補充了一句,雖然有點兒廢話,可有時候某些廢話也是非說不可的。

可就在小強說話的片刻,施文已經把衣服遞到我面前,他很明白這衣服對我來說肯定會比較重要。的確,我接過衣服,仔細打量了起來。在衣服上,散發着一股迷人的香水味,我甚至聞到了香水味背後的那種淡淡的體香。那麼舒服,那麼熟悉。

所有的這一切讓我 更加敢確定這個神秘的女孩子就是曉柔,這個曾經讓我心潮澎湃的女孩子。可有那麼多年裡,她變成了一個謎,棲息在我的心靈上。

“我的褲子呢?”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可是我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上了醫院統一病服。

“在這裡!”李茜如從椅子上把褲子給我拿了過來。

我接過來之後,然後拿出皮夾,剛纔我突然想到在自己皮夾裡一直藏着張曉柔的照片, 雖然是小時候的, 但它一直陪伴我過每一天。每一個寂寞無聊的夜,我都是依靠它人睡的。

“是她嗎?”我舉起了曉柔小時候的照片,或許我真的是太激動了,言行舉止都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們明明告訴過我並沒看到那女孩子的真實面目,但我還是不停地傻問。

“小堂,我們並沒有看到她的容貌。”小強沒有們也沒趣地離開了。

他們走後,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心底好像有很多話因爲我的神經質而感到不耐煩,反而細聲細語地安慰我。

“那你們還記得她的聲音嗎?”我並沒有罷休,繼續糾纏他們。

“或許!”小強有點兒猶豫地回答,“可就算記得也沒用了啊,我們都不知道她是誰,而且她也不一定會再打電話過來。”小強說得有些道理,當然也有很多無奈。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小堂,你先休息一會。”小強見我情緒有些激動,也意識到此刻我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小強說完之後,我保持了長久的沉默,於是他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該找誰來傾訴。我更不明白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

雖然在酒吧裡遭受了一陣皮肉之苦,但我有了美麗的潮近。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這些年來我一直想念的知己,可不管如何,這個世界給了我一次希望,一次期待。

可這種期盼會有個終點嗎?我不知道。

不知在什麼情緒之下,我已經不知不覺地睡着了,都不記得睡了多久,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夜色已經籠罩了這個城市。病房中靜靜的,只有我一人。門邊的木凳上放着一盒吃的,應該是小強買回來的。可他此時也沒有在病房裡,而我的肚子也感覺到餓了。

我想起身去拿,可這才發現全身異常疼痛。昨天晚上遭打的後果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有些人說身體的疼痛總比心靈的疼痛來得微妙。可我這時候覺得那是廢話,萬一你身體的疼痛令你站都站不起來了,那纔是最大的悲哀。“

後來轉念一想,剛纔那條理論是針對沉浸在愛河之中的癡情種子來說的。我並沒有愛情的滋潤,當然無法體驗到那種感覺的迫切。可是,我這些年來不是一直受着愛情的折磨嗎?

小時候,我喜歡着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孩子,我們親如姐弟,我只能遠遠地觀望着這段奇妙的感情。最爲棘手的是我的鐵哥們給了她承諾。我更加明白自己應該將這種感覺深埋在心底。可一切更由不得我去決定甚至改變。一個不經意的日子裡,噩耗傳來,她永遠地離我而去了。

可如今呢?就像是轉眼間,我發現她就那麼清晰地存在於我的世界。像是能夠觸手可及,但永遠有多遠?我甚至不敢很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曉柔,更不敢確信我還能不能再次見到她。

其實,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已經開始嘗試淡忘曉柔了,可如今呢?

這個神秘的女孩子以及出手相救的神秘男生又把我的生活打亂了,亂得一塌糊塗,連收拾都沒有頭緒。生活總是如此無奈,對我們不依不僥。我們在無力掙扎的時候只能選擇接受。

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樣,會發生什麼事。我們於是就像在黑夜之中摸索,步步試探着。正如我和慧慧的關係,從相遇,相識,相知沒有多少時間。本以爲她的出現會讓我從過去的陰影之中甦醒過來,而且開始她 真的做到了。

我必須承認我是愛上她了。可事態變化太快,我們的計劃總是無法趕上變化。我想如果依依沒有爽約,如果後來沒有親眼看到慧慧和前男友私下約會,我們的處境應該不會到達這麼尷尬的地步。

可是這些都發生了,不能回到過去了。

有些人說病人的思維是最單調的,可我一直認爲病人的思維最具跳躍性了。我一會想念曉柔,一會又想到慧慧,我的思緒紛飛。可我此刻最想要的就是先把肚子填飽,畢竟“民以食爲天”。

我一直叫護士,像是發瘋了的禽獸,可護士們都像是處於冬眠狀態了。我心裡極度不滿,心想如果病人病情有些突變,她們這種辦事態度那怎麼行。弄到最後,我還是無可奈何,誰叫咱是病人呢。

我一人坐在病牀上,把枕頭放在肚皮上,希望飢餓的痛苦能夠稍微減弱。可越是這樣,飢餓像是要和我對着幹到底,那種迫切感就像團火焰, 立馬傳遍了全身所有細胞, 直到神經末梢,導致我不能不再去想辦法。

當然,我想到了小強,看看他在何處,希望能夠儘快趕到醫院-趟。 這小子手機競然處於關機狀態。 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他肯定太累了睡覺去了。小強有個臭毛病,那就是一睡覺總是關手機。雖然這個習慣讓他吃過虧,但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在他看來,睡覺是最爲神聖的,不能有半點打擾。

既然讓小強過來侍候我的想法破滅了,我只能靠自己了。我忍着痛,挪動着身體,希望能夠順利爬下病牀,拿到放在門邊的那盒吃的。可我嘗試了很多辦法,可最終還是被疼痛打敗了。

我這人有時候是牛脾氣,喜歡和命運抗衡,結果往往出乎我的意料,承受痛苦的就是我。正所謂泰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這次我還是很固執,最後我從病牀上摔了下來。

我着地之後,不禁慘叫了起來。這一摔可不得了,讓我全身的疼痛進一步加劇了,導致我躺在地上苦苦**。此刻,我才明白孤獨無援是怎樣的一種悲哀。如果在這樣最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有人牽起我的手,我想自已會感動好久好久。

“小堂,你怎麼了?”正當我想着會有誰來幫我的時候,從門外傳來這麼一個聲音。是一個女孩子的溫柔聲音,但從聲音中也能感覺到她的擔心。不管是誰,這個聲音都給我帶來一份驚喜。

“你怎麼會摔下來的?沒事吧?”正當我努力想轉過臉,看清來者到底何人時,她已經走到我身邊,然後使勁擦扶我起來。

怎麼可能是她?她爲什麼會在這裡?我腦子裡都是問號,慧慧的出現確實讓我感到萬分驚奇,還有一分欣喜。至少她的出現能幫我暫時擺脫飢餓的困擾。如果讓我一個人在寂靜的病房掙扎,到最終只有我一人承受痛苦。

我看了一眼慧慧,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倦意還蒙着一層失落與感傷。她盯住我的眼睛,令我一下子失去了對視的勇氣,於是選擇了逃避。

“小堂,你怎麼爬下來了?”慧慧邊攙扶着我,想把我從地上扶到病牀上,邊擔心地問。 由於慧慧 一個弱女子,加上我也沒有極力配合她,所以她使了很大的勁,還是扶不動我。

或許那時候,我也能夠使勁,那就顯得比較容易了,可是我沒這樣做。我突然想到我和慧慧還處於感情冷戰之中。

很多人說女人最可怕的是小心眼,但我認爲男人小心眼起來那才叫驚天動地,簡直不得了,而此刻的我就是典型的代表。

我並沒有領依依的情,甚至拒絕她攙扶我,這令她非常尷尬。但是說實話,我的心裡着實被慧慧的行爲感動了。她在這樣最危機的時刻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且無微不至地幫我。

“小堂,你還在生我氣嗎?”慧慧也從我的態度中看出了不對勁,也明白我還在生氣,並沒有從上次的事件中擺脫出來,於是她懷着試探的語氣問。但我還保持沉默,只管自己使勁地撐起身子,這種狀態像是以後要和慧慧把沉默進行到底。

我好不容易撐起一點點,但大腿的疼痛致使我又一次摔了下來,這讓慧慧既擔心又痛心,慣性地伸過手來攙扶住我的臂膀。

“小堂,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也許此刻你也不會聽我解釋。”慧慧見我這種模樣,站起身,神情顯得有點兒一本正經,“你過去有多麼恨我,你可以繼續保留,但是你現在的這種狀態,對你的身體很不利,這不是逞強的時候。你就把我當作最最最普通的朋友,讓我來照顧你,好嗎?你要知道,很多人都想你能夠馬上康復,小強,朱偉他們昨晚都沒睡,- 直陪伴在你身邊,你知道嗎?所以現在我來照顧你。”慧慧的這番話說得我心頭一陣酸溜溜,如果不是我一直強忍着,我想感動的淚水會悄悄地盈上眼眶。可我還是緘口不語,只是看了一眼慧慧,急得慧慧坐立不安。

我也明白,其實我不是孤立無援,在身邊還有很多很多人關心着我。而且也弄明白了,慧慧的出現並不是偶然,肯定是小強讓她來照顧我的。

“小堂,先讓我把你扶到牀上,好嗎?你這個樣子,讓我很擔心,你知道嗎?”慧慧說着說着,哽咽了一下,幾欲哭出來。我想這種情景之下,我如果再繼續逞強,那也就顯得太過分了點,而且我發現自己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正承受着震撼。

其實,我這麼做,只是和慧慧慪氣而已或者說只是-時間沒理清自己的情緒而已。

慧慧說着已經把手再次伸了過來,這次我沒有拒絕,慧慧使勁攙扶住我。我轉過頭來,看了看她,她終於笑了。微笑在她稍微泛紅的臉蛋上像朵盛開的花,而種微妙的感覺從她的手心傳到我的身體,暖暖的,讓我覺得像是飛到了另一個美麗國度。

有那麼一一利那,我多麼期待這種微妙的感覺能夠一直廷續着。

慧慧把我扶到病牀上,又小心翼翼地扶我靠在背墊上。可這麼一-折騰,又一次停頓下來,我肚子更餓了。於是眼珠子直對着門邊那盒吃的 “虎視眈眈”。

我說慧慧是個好女孩,當然她有很多可圈可點的地方,她的細心就是其中之一。她-下子就覺察到我肚子餓了。

“小堂,你餓了吧?” 慧慧幫我蓋好被子時間,“那裡有金蛋炒飯,小強買來的,我剛纔拿去熱了一下,應該還溫的。“慧慧說着已經轉身去拿來蛋炒飯。

我二話不說,接過盒子,很利索地打開,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都有全部倒在嘴巴里一口吞下的衝動了。

這種狀態下去,唯- 的結果就是會噎住,我也沒有逃脫這種蹩足的定理。我不禁爲自己的這種狼狽模樣感到害羞。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慧慧說着笑了出來。我拾眼望了望她,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低下頭來繼續吃。

“我先去洗蘋果, 順便打瓶熱水回來。”慧慧說着提起牀邊的熱水瓶,順手提走蘋果。我沒去留意,只是埋頭苦吃。

“慢點吃,別噎着!”慧慧走到門口時,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她這樣-驚-年的,倒會把我給噎着。慧慧被我這副德行逗得直笑,笑容中帶着十足的欣慰。

慧慧走後沒一會兒,蛋炒飯已經被我順利解決,我做了一個深呼吸,伸個懶腰,靠在背墊上,腦海卻突然變得極其凌亂。我想到了慧慧對我如此關愛,這不能不讓我感動。我心想,是不是得重新理理和慧慧之間的關係,是不是該原諒她,和她重歸於好。

該死的是,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在酒吧昏迷之前的那個身影,那個極其像曉柔的女孩子。是她嗎?到現在我還沒弄明白。

假如她就是曉柔,我又會做怎樣的決定?太渺茫了!雖然剛得知曉柔永遠離開我們這個世界時,我的心像是一直存在於兩極,處於冰凍狀態。後來等我勇敢接受現實時,我還是無法從陰影之中走出來。在寂寞時刻,我還是會發瘋地想念曉柔。

畢竟現實讓我懂得了放棄,可怎麼也學不會忘記。但是有些事在時間的催化之下都已變了樣,更何況這麼渺茫的事情。或許我更應該好好思想如何面對慧慧。

我真的沒有想象過,慧慧會細心到如此境界。她可以連續幾天都陪伴我,照顧我,不知疲倦。小強他們讓她回去休息,她也不願意。最令我感動的是她連晚上都不肯回去,甚至不介意就靠在病牀邊上打瞌睡。她說我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照顧。我再三強調小強讓慧慧回去休息,照顧好自己。可慧慧執意不肯。

只要小強一提這事,她就會把嘴巴撅得很高,像個可愛的小孩子。我們都被弄得毫無辦法。但是我敢保證,如果是我親口對慧慧說這些話,結果肯定會不一樣,慧慧肯定會聽我的話,回去好好上課,注意照顧自己。可一切並不是如此,導致這些問題的原因就是我始終堅持在慧慧面前保持着。

其實,我都已經想好,要與慧慧說些話,讓關係變得自然如初,可當她站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發覺腦子變得亂七八糟。最該死的就是那天晚上的場景會如電影在我的腦海不斷播映。

我一直認爲錯了並不可怕,犯了錯卻未察覺,那才叫可悲。有時候對與錯之間只差-句“對不起"。在這點上,慧慧做得很正確,她曾經就不止一次地向我道歉,只是我太小氣了。我當初慪氣也只是爲了能夠收到慧慧的一句對不起,可一旦她道歉了,我卻得寸進尺。本以爲我的慪氣能夠得到一些關愛,事實上我實現了,可我長久沒有和慧慧說話了,一下子又和好如初,確實顯得有點兒尷尬。於是我們就這樣僵持下去了。日復一日。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漸漸疏遠。

慧慧並沒有因爲我的冷落而生氣,相反,她總是一下課就往醫院跑,好幾次,甚至連課都不上,在醫院照顧我。這導致衆多結果。

首先,輔導員對我極其憤慨,真希望我早點出院。他有這種想法令我很疑惑,身爲輔導員,我遭遇不幸,他應該表示同情以及慰問,而不是憤慨。後來才弄明白, 自從我的“酒吧事件”之後,班級的很多學生都以看望我爲由請假或者逃課。其中以慧慧最爲典型,這着實讓我哭笑不得。

其次,我和慧慧單獨相處的時間變多了,由於我不好意思和她說話,經常陷入尷尬的氣氛。這讓我很頭痛。

最後就是導致我們又一次成爲大家茶閒飯餘討論的焦點,而且關於我們關係的傳聞又多了起來,各式各樣,應接不暇。

可是我無法逃避的就是現實,慧慧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我。在她的細心料理之下,我的傷情有了很明顯的好轉。這意味着我離逃脫苦海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而在醫院的最後幾天,慧慧開始很珍惜,而且她心裡好像壓着一塊重石,久久不敢卸下。

但是女人就是天生藏不住心事的,即使嘴巴里不說出來,但總是把心事寫在臉上,慧慧有一些時刻,總是表現出很沉重的樣子。她的這種狀態也讓我有着由衷的心疼。我很想張口對她說幾句關心的話,可有些話到了喉嚨,還是被嚥了下去。

直到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陽光透過窗邊的樹葉照進病房,形成一個個光圈。一陣清風拂來,亮點開始搖曳,就像我們年少時的夢。我和慧慧在病房裡一.直保持沉默。所有的一切都預示着會發生什麼故事。可是故事又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躲在背後久久不現身。

“小堂,在我心底一直有個疑問想問你,可你這樣子,讓我一次又一次失去了勇氣,可憋在肚子裡,真的很不舒服。本來我想選擇繼續忍受與逃避,可現實告訴我,一切並不是那麼容易。我可以問嗎?”慧慧堅定又猶豫地說,好像這個疑問對她來說很重要,又難以啓齒。

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是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她的要求的。其實,我也是在期盼這麼一個時機。可我又吝音開口,那該怎麼辦呢?

您我思緒急忙轉動, 希望能夠想到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可很難。

就在我苦於找不到辦法時,一陣風從窗口吹進來,將牀頭櫃上的一. 張紙吹了起來,吹到我的面前。突然激發了我的靈感,我撿起了紙,然後用筆在上面寫了“可以”二字,接着遞到慧慧面前。

“你真的不願和我說話嗎?”慧慧有點兒疑感我的這種做法,並且有點兒失落。

“ 我不知道。”我繼續在紙上寫着。

“你認爲這樣很有意義嗎?”慧慧聲音變得有點兒大,顯然有點兒着急了。我也很明白,這樣沒什麼意義,可我又能怎樣?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已經無法回頭了。路走錯了,可以倒過來重新開始走一遍。 可有些話說出去,就像潑出去的水,是沒有再一次機會的。

“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我只能轉移了話題。

“我們能夠回到過去那種時光嗎?”慧慧終於問出了直困感她的疑問。可這個問題令我很吃驚,我以爲會是怎麼一個驚心動魄的問題呢。

但不管怎樣,她的這個問題把我問倒了。我不知該如何去回答。該死的是我在那-刻又一次想到了曉柔, 而且想到了我們年少時的那個約定。兒時的約定在此刻就像搖曳在風中的斷線風箏,飄忽不定。它在尋找一個歸宿,可忘記了到底哪裡纔是歸宿。

沒錯,那隻風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不知道!”我再三思考,還是找不到更合適的回答方式,只能拿這種含糊的答案來糊弄慧慧。

“爲什麼?”慧慧看到紙上的這幾個字,她就顯得有些激動了,“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小堂,其實事情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真的。”慧慧很激動地說着。

“其實過去在現在看來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在紙上寫下了這行字。

“那又是怎麼?”慧慧追問。

“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有人說得很對,時間是很毒辣的東西。我現在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不想去太多考慮別的問題。”我知道這樣的回答也顯得有點兒廢話,但我又能說些什麼呢。

“小堂,別輕言放棄,好嗎?”慧慧沉默了一陣之後,很沉重地說了一句。這句話讓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於是沉默了許久許久。

“答應我,好嗎?”慧慧看我沒有回答, 於是再問一遍,確定一下。從她的語氣上可以感受到她真的動了情。我擡眼望着她,直視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流露着堅定與期待。她在等待着我的肯定回答。

突然,我想起了依依這些日子來對我的關愛,感覺她確實像是變了個樣。其實,她是無辜的。我不能再去傷害她的。

有時候,人很犯賤,在自己面對得不到的事物時,總是會加倍努力去兌現,可一旦一個曾經極其心愛的事物擺在你面前,觸手可及時,卻不知道如何去珍惜了。

對但是最後, 我還是向依依點了點頭。慧慧得到了這個答案,心情也變得舒暢不少。的確,每個人都不應該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更不應該輕易選擇放棄。

雖然我答應了慧慧不會輕言放棄,可我真能做到嗎?我無法確定,我只是很清晰地意識到我的未來並不會片坦然。那更像是一個偌大的謎,誰也猜不透,而我的眼前就即將面臨很多嚴峻的問題。

我想着儘量不去面對,可它們就像久違的老朋友糾纏着我,而我的悲劇就在一-次次無奈之中悄然上演了。天馬供自帶

也許我的命運轉變就是從小強和吳朱偉提醒了我開始的,而這也是我悲劇的導火線。他們問我是否甘願承受這些日子來的苦。這倒讓我一下子想起,我該如何處理酒吧遭打之事。

那是我出院前一天的下午,小強和朱偉波他們都來看望我,順便幫我辦理離院手續。後來我們閒聊時,突然小強說了句:“小堂,我一直有個疑問,如果你把我當兄弟,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

小強的一本正經嚇了我-跳,而且病房的氣氛下子凝固了起來。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等待着他的疑問浮出水面。我看了看小強,他的表情告訴我是在等我的答覆。

“問吧!”本來我應該很乾脆利索地回答的,可被他這麼正經地一說,我變得有些猶豫,說話也開始變得底氣不足。

在我印象之中,小強的性格很豪爽,有一說一的。可一且他婆媽,證明事情並不能從正常思維、套路去想。當他說出疑問時,着實令大家吃驚。我不得不感嘆原來小強這傢伙也不按常規出招。

“你拿我當兄弟嗎?”小強很廢話地補充了一遍,讓氣織更加緊張了起來。

“當然!”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你告訴我是哪個混蛋把你打得住院的。”小強死死地望着我說,“這件事並沒完。”小強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目光裡充滿了殺氣。

“你想做什麼?”我有點兒擔心地問。雖然這麼問,但小強的這番話確實提醒了我,讓我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那個難以忘記的夜晚,我差點丟了這條小命。我更忘不了阿權洋洋自得以及兇狠的德行,讓我很有先殺之面後快的衝動。這些並不是太重要,關鍵是我該如何處理這個事情。我明白,就像小強所說,這件事情絕對還沒完。我也不會輕易忍受這口氣。

“兄弟受了這等的苦,我能夠袖手旁觀嗎?”吳豬尾也插了一句。

“對,士可殺,不可屏。”小強隨聲附和,“其實死並不可怕,但不能忍受凌屏。雖然我們是新生,但也不能被欺負。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來個同歸於盡。”小強說得很憤慨,當然也誇張了點。

“你們想找他們報仇嗎?”沉默了好長段時間的依依終於開口了。她的這開口倒把大家都怔了一下。 特別是我,我從她的表情看到了一份顧慮。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擔心我還是前男友,因爲她很清楚是她前男友的走狗阿權打的我。我們如果要去報仇,必將牽址到她前男友。

說實在的,我很想弄明白這個疑問,但我不敢開口問,因爲出了事之後,到現在我和慧慧之間還是沒有真正說過一句話。於是只能傻傻地望着慧慧。

“報仇那是肯定的,難道一夜醒來,像剪膠片一樣,把那段回憶剪掉嗎?”小強激動地說,但很令我詫異,因爲他很少會用這麼文雅的腔調來說話的。其實他的問題根本不是給別人回答的,於是他繼續說,“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們拿根棍子往我頭上狠狠敲一棒,讓我醒來之後變成失憶。否則我做不到,怎麼也做不到。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小強說得很用情。這番話確實讓我聽着很感動,鼻子酸酸的。其實,從小到大,除了江濱,我並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沒想到小強他們這羣臭小子對我如此賣命。

“對,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其餘幾個人都很乾脆地發表了自己的態度。唯獨依依面無表情,心事重重的樣子。

“小堂,我覺得這事和他無關。”慧慧盯着我說。我知道她指的是前男友。的確,這事應該和他無關。阿權和手下們打我的時候,他並不在場。最關鍵的是,在我印象中,他雖然身爲老大,他並沒有多麼器張,也沒有鋒芒畢露的感覺。但這也讓我發覺,原來慧慧擔心的確實是前男友。

沒想到的是,我察覺之後,心裡竟然有點兒難受。本以爲我對慧慧只剩下恨了,可是我錯了,原來在心靈深處的某個角落,依然有慧慧的存在。我這是在吃醋,我不得不承認,但還是儘量把情緒控制住。

慧慧這句話倒把小強他們的注意力收攏來。

“慧慧,你的他指的是誰?”小強始終還是憋不住氣地問,“你前男友嗎?”小強繼續追問,逼迫得慧慧漲紅了臉,啞口無言。

“你倒是說啊。”小強聲音變大了,可見他很心急,“是不是他?我去做了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整天在學校裡飆車,弄得這個學校是爲他們這羣混蛋而存在似的。”

“這事和他無關,你們相信我!”慧慧有點兒哀求的意思。可大家除了疑惑的眼神之外,沒有其他的了。

“我從一開始就猜到是他乾的好事了。”小強強調了一遍,“我現在就去找他。”小強說着就準備往門外衝去。這傢伙的衝動勁兒一點都沒變。他的這- 舉動把我和慧慧都嚇了一跳,趕緊迎上前去,想攔住他。可我們撲了個空,不但沒有攔住小強,我卻和慧慧撞到了起。尷尬的是 我們差些嘴對嘴了。

我看到慧慧的臉馬上變得紅紅的,同時也發現自己的臉像是在燃燒。等我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的頭已經低得成九十度角了。我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然後斜眼像小偷樣悄悄地看着慧慧的側臉,希望能觀察到她的反應。

那一刻, 我也發覺原來慧慧的側臉如此美麗。長髮半掩的那張側臉,笑容中夾雜着靦膜,柔美得如春天。我看到慧慧的睫毛在微微顫抖,像精靈在午後燦爛的陽光裡跳舞。

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把視線轉移開。

就在不經意之間,我和慧慧的四目相碰,頃刻間,我們都在急忙尋找逃避的方位,可怎麼也無法逃脫。我看到慧慧凝視着我的眼睛裡蒙着一層迷濛。這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睛一-多麼幽怨又楚楚動人的眼睛啊。 我甚至看到了在這樣美麗的眼睛背後隱置着深深的悲涼。

慧慧是美麗的。我不得不承認。可我突然感覺到,在她美麗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受傷的心,我們想去關愛,但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我們想去多看幾眼她,卻發現不敢直視那雙黑瞳。因爲注視太久,我們會發現心在隱隱作痛。

我希望這種美妙的感覺能夠再維持一會,可還是很快被打破了。因爲我發現必須先攔住衝動的小強。

“小堂,你傻了嗎?”小強努力掙脫着,“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窩囊了?”

“你先別衝動,好嗎?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報仇是理所當然的事,可這並不是目前我想做的事。”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飄過了兩個身影,一個是江濱,一個是曉柔。我又想起了那個夜晚,我在疼痛中麻木地掙扎,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我的視野之中遠了又近,近了又遠。

我知道我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們,弄明白糾纏着我的一些疑問。或許這種想法真的很完美。可正當我沉瀾於自己的構思之中時,慧慧又發話了。

“你們男生爲什麼總是覺得所有事情都必須用暴力來解決?”原來慧慧的心思還在我們會不會報仇之上。

“你們女人都是沒腦的動物,懂什麼啊?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能失去尊嚴,更不能受氣。”小強顯然是被慧慧的這句話惹火了。這傢伙啥性子都好,就是很難忍受別人對他的決策表示蔑視,否則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見一個撂倒一個。

“就你們男人最懂,行了吧!”慧慧顯然也生氣了。於是一時間,病房裡充滿了**味,但我沒有想到去勸阻,因爲我怕火上澆油,適得其反。

“你們除了打啊殺啊,就不會別的了?”慧慧還不甘心,繼續發着火。

“慧慧,實話告訴你,今天如果不是看在我們同學,還有小堂的分上,我已經.一個巴掌過去了。我不希望再次聽到這樣的話從你嘴巴里出來,否則我不會再對你客氣。”小強差點把慧慧當作仇人來看待了。可小強這句驚心動魄的話把慧慧說得無言以對了。

她臉像是燒着了,憤憤地跑出了病房,我們只能大眼瞪小眼。小強這時候還沒消氣,於是指着奪門而出的慧慧半晌都沒有說什麼。

過了許久,蹦出了一句:“什麼女人嘛!”

的確,我也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其實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很脆弱,有時候好好的局面只因爲小小的矛盾就會把場面弄得很尷尬。多年的朋友也會紅起了雙眼。

“喂,喂,喂,兄弟們,怎麼了?”吳朱偉見大家都很沉默,於是想打破僵局。

“對對對,氣氛氣氛,怎麼死氣沉沉的?一個女人嘛,不就如衣服嗎?何必大動干戈。”小強補充了一句。

“你就不能換句臺詞嗎?女人如衣服,你又穿過幾次?"把研究女人視爲畢生理想的施文又一鳴驚人了。他最忌諱別人在他面前針對女人高談闊論了,在他眼中,我們這些人在他面前討論女人都是班門弄斧,而且談及女人,他可以讓各位無言以對。

施文的這句話其實涵義深刻,懂他的人會覺得極其經典。於是我們只能笑。

“小堂,你說暫時不想報仇,那你想幹嗎?”小強突然想起了這通事兒。

“我要找人!”我斬釘截鐵。

“誰?”在場的幾個人異口同聲。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我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他們差些昏迷過去。可是我確實還沒弄明白酒吧裡解救我的兩個人是不是真實的江濱與曉柔,但我發誓一定要找到他們,“我在酒吧裡遭打的那個晚上,有人救了我,我依稀看過他的臉,感覺他就是失散多年的好兄弟。後來,在我昏迷之前,我還依稀看到一個女孩子的身影,沒錯,就是我之前和你們提起的曉柔,青梅竹馬的兒時玩伴。”

“她不是已經翹辮....吳豬尾話沒說完後腦門被小強一拍,小強疑惑地問。我知道,他肯定是被我的這句話弄迷糊了。因爲之前我一直告訴他們曉柔已經在很久之前的一個安詳日子裡永遠離開這個本很燦爛美麗的世界。

“我到現在還不確定她是不是曉柔,可就在她靠近我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一種強烈的熟悉感,隱隱約約看過她一眼,她的影子卻深深刻在我的心田。我清晰地感覺到那就是曉柔,她存在於我的世界裡。”我說着說着,有點兒動情了, 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但還是顯得很激動。

“我以爲她已經徹底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可她就在不經意之間,又一次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我沒有觀察他們的反應,只管自己繼續說。

“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就算把整個大學,整個上海翻過來。”吳豬尾理直氣壯。這傢伙最佩展我的一點就是對感情很執著。因此我有這方面的優愁,他肯定是赴湯蹈火。

我出院那天,那幫狐朋狗友都來了,吳朱偉還不知從哪裡弄來一輛嶄新的轎車, 在住院區樓下叫嚷着,威風凜凜的。他們開着車門,站在邊上,對着住院大樓叫嚷,我突然覺得我不是出院,而像蹲了多年的班房,終於重見天日,徹底解脫了。

可當我走出住院大樓時,卻沒看到依依,突然,一種 莫名的落寞感油然而生。這種感覺令我都有些害怕。爲什麼我會想在此刻看到慧慧?我無法回答。曾經我想過沒有依依的日子裡,會是怎樣。我想象過應該會很正常地過着,可現在看來,或許想象和現實確實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我在門口傻愣了一小會,心中猜想着:慧慧肯定是由於和小強之間有點兒矛盾,不好意思來了。

出了院,又是一條好漢。雖然這些日子在醫院裡悶得恍若隔世,但校園裡的所有東西依舊,甚至感覺約會、曖昧的男男女女都很眼熟。當然,我的生活除了尋找兩個人之外,和以前也如出一-轍。

我瘋狂地尋找着感覺之中的曉柔與江濱,可每次都是以失望來收場。在那段時間裡, 我特別憎恨付出就有回報這句話,誰嘴巴里蹦出這句話或者類似的話,我就跟誰急。我甚至絕望地認爲老天對我很不公平。

我像條瘋狗,在學校裡各種場所以及周邊的酒吧來回跑,可始終沒有找到他們,就連看到他們的背影的機會都沒有。甚至有找遍這個城市各個角落的衝動。可事實告訴我,那是不現實的。

於是,我只能把命運作爲賭注下在緣分上。

也許,這個世界還真有奇蹟存在,或者說我雖然已經深刻地感覺到寂寞,可生命還沒到世界盡頭。

這是一個週末,我的情緒連續一段時間萎靡。 我確實找不到可以讓自己心情坦然的理由,更找不到可以開心的藉口,總覺得有很多事情沒完成,可又不知道該去做什麼。

想去酒吧,可是沒人陪。在我極其空虛的時候,吳朱偉又- -次像個英雄一般出現在我的眼前, 拯救我荒蕪的心田。他心花怒放地向大家宣佈,今天晚上學生會要搞一個舞會,而且設立門票,他大肆宣揚機會難得,而且最有誘惑力的是據說今晚美女多如雲,而且都是學生會“ 色狼部”精心挑選才發的請柬。

依吳朱偉的話:一般人還進不去呢。

其實,我一直對這類活動沒有太高的興趣,總覺得這是一一種無聊至極的變相折磨。很多人對此有所鍾愛,無非是爲了能有豔遇。我並不覺得這是一種多麼卑鄙的想法, 人各有志嘛,相反,我覺得他們這種追求很有建設性,至少能讓生活變得充實。

但是,這次當吳朱偉宣佈這個消息之後,我竟然有所興趣。我甚至問吳朱偉還有沒有多餘的票。這着實讓寢室裡的其他成員怔了一下,他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發高燒了。

李茜如更是把這種疑感變成行動,急忙走到我面前,把手搭在我的額頭上,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一拳揮過去,可這傢伙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好像已經猜到我會那樣對待他。他往後一閃,我的拳頭落個空。

“小子,我問你有沒有多餘的票呢。”我指向朱偉波說。“小堂,你沒在開玩笑?”吳承波還在懷疑我的決定是否明智,或者說他還在懷疑自己,懷疑眼前的一- 切。

“少給我廢話,還有沒有票?”我有點兒不耐煩了。

“只要你開口,就算沒票,拼了命也要滿足你啊。”小強說着笑着,極其陰險。

也許他們誤解了我,其實,我只是想找點事情消磨時間而已。

到了晚上,那羣傢伙都打扮得很正式,心愛的衣服都被派上用場,把深藏不露的一面展現得淋漓盡致。我本來就是爲了消遣無聊之用,於是和平常沒太大區別,可被小強當場堵在寢室門內。

正當我納悶是何故時,小強迎面劈來一句: “你以爲舞會是殺豬場?”

我被小強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正想破口大罵。可小強接下去的一句話使我茅塞頓開。

“小堂,你真的以如此邋退的形象示人了?"小強一陣狐疑, "你可要知道,晚上舞會上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特別是女生,不是休羅紀公園出來的,更不是殺豬場的。“

原來小強是擔心我這副狠瑣的模樣會嚇到美女們,如果有更大的私心,我猜測他們是怕我會讓他們的女人緣大減,導致他們在這個千載難逢的舞會上毫無收穫,因爲他們的目的極其明確。

我不想他們失望而歸,很識相地換上了一套正式的衣服,這才讓他們懸着的心落了地。可問題隨即又出現了。當我們走出宿舍樓時,施文就拿我開起了涮。

“小堂,我覺得這個舞會只要你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施文很失落地說。

他這話一出,我們其餘的人都一陣狐疑,都在琢磨這話的言外之意。這已經是我們的習慣了,因爲施文一鳴驚人的功底越來越深厚了。

正當我們疑惑地望着施文時,他一點都不吝嗇地爲我們解釋了。

“你們難道沒發覺嗎?小堂今天這麼一打扮,帥到了極點,我們還有機會認識女孩嗎?"施文一個勁地說着。

我在心裡想:打扮太邀遇你們不同意,打扮一下又怕前怕後,做人還真難。

“說得也很有道理。“小強答了一句,然後擺出一副像是進入沉思的樣子, "那-我們是不是先把他揍一頓,以免太多國家未來的女性棟樑遭遇毒手,更不能讓需要灌溉的幼苗在成長期就枯萎。”小強一說完,真的探起拳頭想砸我。可我也有所準備,避開了。

可小強還不甘心,朝我追來。於是,我們就這麼追趕趕地到了禮堂,這種情形讓我想到小時候,和江濱、曉柔放學後,在河邊追趕嬉鬧的樣子。可那些只能出現在回憶的海洋裡了。

原來,我一直還是無法把過去化作泡影,那些往事還是在不經意之間觸動着我的心絃,讓我無法逃避。

進人會場之後,裡面已經充斥着各式各樣的燈光以及嘈雜的音樂。我真的有點兒不習慣這種場合。a

但是說句實話,舞會確實是爲帥哥美女們而準備的。放眼望去,美女盡收眼底,或許這是我進人大學以來,同時欣賞到最多的美女了。如果都按照這種質量去評判我校美女的話,男生們肯定夜夜幻想無數。可現實告訴我們一切只能是幻想,因此我校男生每夜依舊寂寞難耐。

我以爲這次參加舞會會因爲我的心情轉變而改變,可到了會場之後,才發現自己始終無法將情緒調動起來。於是,在角落找個位置坐下,靜觀其變。

其他那幾個傢伙-下子就融人那種氛圍了, 剩下我不知所措。我甚至在心裡默唸,如果數到幾,有美女過來搭訕,我今晚會跟她走。可事實表明,我並沒有這個命。

沒過多久,我已經有逃離現場的衝動,那時候,舞會剛進入狀態,可是現場的氣氛已經很火熱了。男男女女,忘我地展現出自己獨特的魅力,很有誘感力。可坐在角落裡的我,差點在這種環境之中睡着。

如果不是後來的事,我真的會睡着,變成大學的一大奇聞。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我會覺得這個舞會沒有任何新意。可他出現了,這個世界突然變得公平了,於是我的世界開始燦爛。

沒錯,我竟然在舞會上又一次邂近了江濱。可結果真的會如我想象嗎?

正當我在角落無聊的時候,突然從舞池中央傳來小強的聲音,像是和某某人吵起來了。這傢伙就是衝動,有什麼看不順眼的就想罵,活生生的一個憤青。我總是開玩笑地說他生不逢時。

如果他是生活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他應該已經是萬人矚目的人民英雄了。

兄弟有事,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視而不理。我一下子全身來勁,利索地站起身,往舞池中央疾步走去。沒有猜錯,小強又和人吵上了。

我拼命地擠進人羣,想探個究竟。可只聽到小強像個潑婦一樣在罵街的聲音,卻看不到他到底在罵誰。

“讓讓,讓讓,兄弟姐妹們,請讓讓!”我邊擠着,邊叫嚷着。在我的頑強拼搏之下,終於殺出了一條路。

“小強,發生什麼事了?”我氣喘吁吁地站在小強身邊,然後問。

“看這小子不順眼。”

“那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還沒分清青紅皁白,只顧着起鬨。我這句話把大家的焦點都轉移到我身上。我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剛纔太唐突了。於是,我一下子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尷尬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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