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攻受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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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爲什麼要讓個陰陽臉進宮獻藝,他只不過是個先生。”陰陽臉?說的是我嗎,媽的,你個潑皮無賴死少言,老子不知要比你美上多少,說我陰陽臉。

“少言,最近你是越來越沒了規矩。”

“可是,哪有當先生的跑到臺上獻藝的,這不是讓人笑話我們清慧沒人?”少言個鳥,仍舊不死心,扯了個鴨子嘴死硬到底,你爹不是我殺的吧,你娘又不是我奸的吧,我怎麼就那麼讓你看不順眼。

“哪個亂嚼舌根的說他要上臺?我竟會不知?”

“難道不是?”少言雖不信,但還是問了一句。

“他只是負責想一個節目。”

“他?能想出什麼節目,主子難道不相信我們的能力?”少言同志很是不服,據理力爭。

“要是我沒記錯,你好像是蕭灑的手下敗將吧。”這一句正戳中少言的痛角,支支吾吾的‘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少言,蕭弟平時雖不拘小節,但的確才華橫溢,點子層出不窮,花樣別出心裁,並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碧言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蕭弟?叫得到親熱,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這才幾天,就稱兄道弟的。見底踩見高攀,這種人我最是不屑!”少言這種人真是不待人同情,剛纔我還覺得謝老鴇話說得有點重,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呢,現在看來,還應該再狠點。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我都能想象的出,我們家碧言一定氣的一臉的緋紅,粉嫩。

“碧言,跟這種人說不通,就見不得別人比他強,孰不知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怨也只能怨自己——不識廬山很面目,只怨身在此山中。”

“你說誰,有本事把話說清楚。”

“說你怎麼了,別人怕你,我媚姬可不怕,不就是被主上寵幸過,還不是一樣被人壓,哼!”聽着這口氣,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是那個一步三搖,一吹就倒,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的病美人——媚姬。話說媚姬姐姐所說的主上該不會是那個變態金面人?

“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吵的。不過,媚姬,幾日不見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回主子,媚姬哪有那麼好的才情,只不過那日聽見蕭灑說過,覺得好便記下了,這不今兒正好用上。”仔細想想好像是有這麼會兒事。媚姬說完不忘瞪一眼少言。少言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蕭灑還說,書是死的,人是活的,知識就得活學活用。”我說過?平時說話太多,都不記得說過些什麼。

“小東西,還不快給我滾進來。”被發現了。我推門進去,環視一圈,發現瑤姐姐也在,然後躬身給謝老鴇請安。

“站多久了?”我琢磨着,還真不能撒謊,人家是武林高手,我又不會什麼龜息大法,怕是從開始就知道了。

“從陰陽臉到活學活用。”用眼角瞥了一眼少言,但見少言右臉基本處於扭曲狀態。

“還真能沉得住氣。”都不知道謝老鴇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他自己。話鋒一轉“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我恭恭敬敬的回道。

“可願意。”你不廢話嗎,我敢說個不字嗎,有聽我的嗎,我能做得了主嗎我。

“竭盡所能,全力以赴。”

“可是有人不服喲。”說完又拿眼角瞄了瞄少言,你個死人妖惟恐天下不亂,我看你是典型的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手下敗將,何足掛齒。”我把目光集中在少言臉上,把腰間的掛牌往胯間一擺,瞅見了吧,咱倆平起平坐,你降不了我。

“你,你,哼。”咋的,不服,不就是被主上寵幸過,我還抱過主上的大腿尼。不過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蕭灑,這樣可不行呀。我還打算讓他們三個來詮釋你的節目呢。”說完用手指了指少言,碧言,媚姬。

“瑤姐姐呢?”我擡頭看着她,等着答案。

“只是沒有興趣罷了。”瑤姬無趣的答道,本以爲他又要給我出個對子或是字謎什麼的,讓我猜,今天真是怪了,回的這麼爽快。

“就他們三個,小意思。”我拍拍胸脯,信心十足。

“大話人人都會說,別忘了,這兒還有個人瞧你不上的呢。”切,要不是爲了這鐵飯碗,我才懶得鳥他。

我對門口的耐克耳語了幾句,不一會就見耐克把古琴拿來了。我又跟身邊的媚姬和碧言低語了幾句,二人心領神會,向我點了點頭。

一首溫婉動聽,旋律悠揚的經典名作被我演繹得猶如陽春三月,白鳥輕飛,而這僅僅只是《梁祝》的一小段——化蝶,再加上媚姬與少言剛柔並進的舞蹈,聲情並茂的演繹出一對癡男怨女可歌可泣,誓死追隨的愛情故事。

一曲結束,屋裡所有人的表情我就不用再形容了,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盞茶的沉默之後,謝老鴇打破僵局,笑道:

“蕭兒,你這裡究竟藏了多少好東西,嘖嘖。”謝老鴇擡手指了指腦袋。

我走到少言面前,問道:“想學嗎?”

少言一扭頭:“哼!”

“不學算了,只可惜了這麼好的樂譜,可恨我看不懂前半部分。”作勢,要將手裡的書扔了。卻被少言一把奪過去,定睛一看,明晃晃的四個大字——閨中密事。

“姓蕭的,你耍我!”就聽見少言一陣怒吼,其他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耍的就是你。”此話一出,果然周圍的人都不笑了,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我,怎麼就不能允許我大爺一回。“想學,就給我放下架子,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先生,什麼時候贏得過我再給我臉色看。”少言好像是被我罵傻了,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一字不語。

“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從現在開始在未來的七天,我是先生,你是學生,有什麼不滿,可以提意見,但不準給我擺架子。”又是一陣沉默,真是沉默復沉默,沉默何其多。

“既然事情解決了,就都回吧,蕭兒留下。”又是我,忒倒黴。

待衆人離去,謝老鴇一把擁我入懷,做起了摩擦運動,還以爲昨晚把他給拒了,今天會給我點顏色,就是不給顏色也得生疏些,誰成想,

“若冰哥,你,你摸哪呀。”我坐在謝老鴇的腿上不停的扭動着,想躲開他的淫手,豈料,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他那個東西硬梆梆的頂着我,我立馬變身化石。

“叫你不老實,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喲。”又是我的錯?

“蕭兒,今天好神氣,看的我的小心肝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蕭兒不是想攻你若冰哥哥嗎?”誰想攻你,那不還是被你逼得。

“若冰哥不是要轉型嗎,可不能前攻盡棄呀。”二級戒備中。

“正處在過渡期,亦攻亦受。”那隻不老實的淫蹄膀已經摸到了我的胸口,還來一句“蕭兒的肌膚真是如玉似水呀。”我看你是如飢似渴。

“那個什麼,我昨個沒吃晚飯,今天又沒吃早飯,心有餘而力不足,怕是……”一級戒備中。

“行了,少貧了,昨個睡得可好?”我身體跟着一僵,知道,是嗎?

“還好。”我答道。

“那就行,下去吧。”我行了個禮,下去了。

接下來的七天,大家都很忙,尤其是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要幫媚姬他們編舞,還要教少言彈琴。不過少言真是少見的天才,詩詞歌賦自是不必說,身形樣貌也是萬中無一,單這音樂天分就讓許多人望塵莫及,可以稱的上是極品小受,要不是他那種持才傲物,孤芳自賞的爛性格,我早跟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總之,過得還算平靜。只等長空一擊了。

所有的皇宮基本上都是一個樣,無非是什麼雄偉壯觀、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美侖美奐、流光溢彩、氣勢恢弘云云。

經過九曲十八彎,終於到達目的地。問我一個幕後人員爲什麼也跟着來,我不知道,有本事你去問謝老鴇,像我們這種打工仔,好不好還不是老闆一句話的事。

一個時辰之後,嘉賓悉數出席,最後出場的自然是小皇帝和皇太后。由於太遠的緣故,無法視其樣貌,只是從下而上一個穿的比一個貴氣。

這裡以左爲尊,在太后左手邊第一位的應該就是皇叔攝政王——樑少攻。看身形夠偉岸,至於樣貌雖未見過,但據說與晉國皇帝晉穆言被並稱爲絕代雙雄。此二人不僅樣貌絕代風華,而且才學也是獨領風騷。

對於樑少攻的俊美還有一段鄉間野史—— 一貌得天下:話說咱們有着樑國第一美女殊榮的皇太后——董婉卿,在還待嫁閨中之時,便寄情於我們的攝政王,只可惜落花有意,秋水無情。怎們這個英俊瀟灑,名滿天下的攝政王竟然是個gay老兒,無奈可憐的皇太后不得已嫁給了皇上,希望能時常見到心中的白馬王子,以解相思之苦。可惜,人是永遠不會滿足的,用情之深的皇太后爲了能跟咱們的攝政王常相廝守(顯然愛情使人盲目,她早將樑少攻是個gay的事實拋諸腦後。),便尋了機會將她老公幹掉,將天下送於咱們的攝政王,要不是樑少攻是個gay,不能有後,他早他媽的當皇帝了。雖不知真假,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地,俺們的攝政王是個美男子。

上面傳話了,清慧院準備。不肖一刻功夫,他三人已經立於場中。

少言左手壓弦,右手一挑,音樂響起,正是那首《梁祝》。

碧言與媚姬隨樂起舞,恍如瑤池仙子。

樂曲正在進行,舞蹈正在繼續,人們的思緒也隨之緊緊跟隨。他們似乎看到了青山、綠水,藍天、白雲環繞的一片勝地。祝英臺與梁山伯正對人間傾訴。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但就在此時,一個劫數的到來又似乎預示着這段情緣的哀惋和痛苦,有相聚也就有分離。音樂幽幽像是在互訴情誼和離愁。而少言右手一揚,音樂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這時能明顯的感覺到悲劇即將上演。如海潮涌來的絃樂正式拉開了悲劇的帷幕,那渾厚、低沉、恐怖的樂音彷彿是強大的封建勢力在百般阻撓,逼迫一個弱小的女子放棄美好的追求,順從父母的旨意。媚姬的痛苦,碧言的掙扎,讓人心痛。直至樂曲的另一個小主題上演,矛盾才漸漸平息。樂曲緩緩奏出《樓臺會》這一部分。媚姬與碧言似是在互訴心中的情誼,又像是在傾聽彼此的哀嘆。音樂給人以悽婉的感覺。忽然樂曲疾走,好像在告訴這些聽衆:梁山伯因爲過度悲傷而在絕望中帶着遺憾離開了人世。此時碧言緩緩倒下。幽婉的樂聲中聽見了祝英臺悲涼、悽慘的哭泣聲;看見了那陵墓周圍深邃、荒誕的景象。如夢如幻的一切漸漸平息了,樂曲又奏出柔緩的段子。陽春三月,明媚的陽光普照着大地,一對美麗的蝴蝶在繁花叢中翩翩起舞,形影不離。樂曲從祈願轉變爲幸福。

此時只聽少言幽幽的唱道:

傻男偏遇癡情女,父命難違東西離。

幾度挑逗自做媒,山伯不解英臺情。

樓臺一別泣血淚,紅黑兩塊鴛鴦連。

一生情,兩世愛,牡丹自嘆多薄命。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多滄桑。

今日再遇祝英臺,愛她三生都無悔。

悲嘆樑兄讀死書,不識女兒送連理,夢中桃花早凋零,錯錯錯;

青香三支拜天地,兩隻蝴蝶笑花叢,白髮三千誰侍奉?難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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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舞畢,衆人皆扼腕嘆息,只見皇太后拭去眼角清淚,幽幽的看着樑少攻,嘴裡咕囔着:“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多滄桑。”正聲開口道:“曲子蕩氣迴腸,故事感人肺腑,這麼好的曲子,怎麼哀家從未聽過。”

場中三人面面相窺,不知如何是好。皇太后身邊的一位太監說道:

“皇太后問話,單說無妨。”

“回太后。”關鍵時候還是碧言撐得住場面,左邊首位的攝政王聞聲看去,兩眼眯成了一條縫。“是我們的先生譜的曲,作的詞,編的舞。”

“先生?”

“就是我們清慧院的尊儒——蕭灑。”此名一出,臺下的皇親國戚,大臣們心下了然,紛紛交頭接耳,表情千奇百怪。可是太后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年輕小寡婦,怎麼可能知道這街尾巷聞的小道消息。於是乎,一旁的太監就聲情並茂,繪聲繪色的將我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光榮史描繪了一番,聽得太后連連稱奇,對我就更感興趣了。

“太后你可能還不知京城裡還流傳了一首詩,描繪的就是這京城的少女是如何癡戀公子蕭灑的。”

“說來聽聽。”太后興趣盎然。

“吾家有女初長成,春風拂檻露華濃。不求榮華與富貴,會向瑤臺瀟灑逢。更奇的是這公子蕭灑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無論何時總是帶着個銀製的半臉面具,人稱——銀面公子蕭灑。”

於是太后開口道:“此人現在何處?”

一旁的太監在太后耳邊唧唧咕咕一翻,之後:“你們三個下去領賞吧,傳蕭灑。”

這就是爲什麼我一個幕後人員此時此刻正跪在場中的整個來龍去脈。話說伴君如伴虎,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身首異處。我儘量的化解自己的存在感,變有形之力於無形之中。回想我穿越以來的辛酸路程,真是慘不忍睹,慘不忍聞,慘不忍言,慘無人道,慘無人理,慘無天日呀,總而言之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擡起頭來。”太后他們在觀賞完我之後,終於發話了。

我顫巍巍的擡起頭,仔細一看太后果然是個美人,有首詩怎麼寫得來: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

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真是天意弄人如此佳人這麼年輕就守寡,還帶着一孩子,單身媽媽的辛酸呀,再看看小皇帝,多可愛的孩子,睡得多香啊。

“果然帶着面具,難道不能摘下面具給哀家看看真容。”

“這……”正想着應對的法子,就聽見一個死太監嚷道:

“大膽,你盡然敢抗旨。”豁出去了。

“小民,不敢,請太后恕罪,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小時家中失火,吾面已毀,曾經見過小民真容的人,面露嫌惡,精神飽受摧殘,實在不想回憶,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不強人所難。還望皇太后體諒。”

就聽見大臣們紛紛議論,沒有一個是站在我這裡的,說什麼大逆不道了,出言不遜了,不把太后放在眼裡等等。切,當我不知道,還不是想看我什麼樣,看來今天要真相大白於天下了,真不知道謝老鴇到底安的什麼心。

“君子不揭他人之短曝於人前,面具就不用摘了。”只見說話之人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脣若塗脂、長身玉立、風流倜儻。男人見了皆形穢,女人看了都瘋狂。不是樑少攻還能是誰呢。心下好感頓生。“不過,得表演個節目,演得好有賞,如若不好就治個忤逆之罪,拉出去杖斃。”字字驚心,命懸一線,好感霍然煙消雲散。

“那就按皇叔說的辦吧。”太后含情脈脈的看着樑少攻,果然有一腿。

我走到琴邊坐下,左手一勾,右手一挑,音樂響起,歌聲嘹亮: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

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連續重複了三遍,結束,周圍一片死寂,生死之間。

啪啪啪三聲,“看賞!”

我撲通一聲跪下“謝皇太后,皇上,攝政王賞賜。”我這輩子從沒跪的這般乾脆。

“起來吧。”我道了聲謝,跟着站起來,周圍一片和樂融融,皆被我所唱之歌折服。

“又是你自己做的?”我點頭(某爺:無恥,太無恥了。某蕭:怎麼你管我,我就是這麼無恥。)

“叫什麼名字。”

“蕭灑走一回。”

“哈哈哈,有趣有趣,”樑少攻喃喃道:“妙歌!妙名!”然後轉頭滿臉趣味的看着我緩緩道:“妙——人——”語氣透着股曖昧不清。

我一陣惡寒,感覺自己猶如甕中之鱉,跕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