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沒一會兒功夫,法相就冒了青煙。林肅蹬身往後跳,魔物的蛛毒但凡沾了少許,傷害也是極大,甚至就連林肅這個時常以火毒提純真氣的“毒人”,都不敢輕易招惹。
“扛不住了。”林肅輕聲對兩人道。
守墓人搖搖頭,“發狂的絕巔魔物,一般的絕巔高手都不敢攖鋒,何況我們三人。能拼到如此地步,已經夠了。”
浮山鐵鷹忿忿道:“偌大的涼州,居然沒有一名絕巔出手,就連宣揚慈悲爲懷的少林都選擇袖手旁觀,安陽郡有此一劫,不是天災,是人禍。”
袖手旁觀這個詞用的很妙,陰鴉林中但凡風吹草動,哪能瞞過半步絕巔的眼睛和耳朵,圓空以及少林六位半步絕巔早抵達陰鴉林,卻都揹着手隔岸觀火、作壁上觀。
圓空聽的一清二楚,微微笑着卻不搭理。心說外界傳聞林肅掌握了一門極強的秘術,半步絕巔甚至能重創半步仙人,他也想試探試探那秘術有沒有傳聞中的高明。
只是林肅一直隱忍不肯施展,他才拖延了下來,就是想試試生死關頭,他還會不會耐得住。
微微偏了一下頭,圓空眉也是緊緊地皺成一片,兀自嘆道:“張元義對涼州這地方看的倒是很緊,稍有動靜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對皇室老祖的詔令多上心。”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一名慧字輩的半步絕巔高手輕笑搖頭道:“龍虎道宗的算盤打的真響。”
“走吧。”圓空道:“來了人總不能還和剛纔一樣觀望,也該到時候鬆鬆筋骨了。”
林肅的感知異常敏感,張元義剛入陰鴉林的他就捕捉到那股熟悉的波動,“京州的人都趕來了,涼州卻未見蹤影,實在荒唐的緊。”
“阿彌陀佛!”
幾聲異口同聲的佛音恍若鐵索囚籠,牢牢的將蜘蛛囚禁於經文樊籠,晦澀難懂的經文從陰鴉林的某個角落一齊朝蜘蛛捲來,形成堅固的屏障。
“三位施主,貧僧等人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浮山鐵鷹心裡冷哼,早幹嘛去了?
天空方纔大約還是晴朗的,茂密的陰鴉林的樹葉縫隙,陽光普照。可這一刻,光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隱隱炸響的驚雷轟隆隆地悶響,烏雲密佈,天都要塌下來一樣的沉重。
轟隆!
粗如手臂天雷降臨凡塵,正劈中困在樊籠中的蜘蛛,噼裡啪啦,電弧四散激盪,旋即黑煙嫋嫋中,蜘蛛撕心裂肺的嚎叫,麻痹感席捲了全身。
嗞嗞!
一股肉香隨着席捲的微風飄散,重如泰山的蜘蛛無力地倒下,撐天一般的蛛足也是承受不住的折斷了兩根。
“龍虎道宗的雷法。”
道家門派多會雷法,尤以龍虎道宗最聞名,要說最具傳奇特色的當屬龍虎道宗張元義。
張元義雷法天下聞名,座下徒弟不少,可讓他滿意的雷法繼承人,卻是一個都沒有。首徒李太白專精劍法,雷法雖也有涉獵,卻未必多精妙,更談不上讓張元義認可,其他人皆庸庸碌碌。
龍虎道宗的雷法殺伐無雙,所以半步絕巔的張元義纔會以雷法硬撼當時絕巔之下第一人的羅清影,以兩敗俱傷結尾。
入了絕巔的張元義,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才一出手,就重創絕巔境界的蜘蛛,令其實力大損。
“好厲害的手段。”圓空都是暗暗驚心,龍虎道宗雷法見面更勝聞名。
“圓空大師,又見面了。”張元義疾速趕來,和圓空緩慢溫吞形成鮮明對比。
圓空雙手行禮,“張施主的腳程可真迅捷,京州到涼州,居然能這麼快抵達,想來是周老祖的詔令讓你快馬加鞭吧?”
張元義道:“圓空大師話中有禪機。貧道緊趕慢趕,還是差了大師一步。”
兩人心平氣和地論道,可話裡話外盡是夾槍帶棒。圓空諷刺張元義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涼州的事也來插一手。張元義則暗嘲圓空假慈悲,對涼州本地的魔患不理不睬。
張元義道:“圓空大師,暫且省去閒聊,收拾了這魔物可好?”
圓空微笑道:“正有此意。”
麻痹感一消失,陷入癲狂的蜘蛛發狂似的撞擊六位半步絕巔聯手佈下的六字真言陣,一撞,宛如暮鼓晨鐘,餘音繞樑。
“好一尊兇悍的魔物。”張元義認真了幾分,旋即手一捏天空中銀雷齊出,雙掌中一股難以名狀的狂暴力量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攀至巔峰。
圓空雙手緊握錫杖,對那六名半步絕巔高手道:“放開它吧,讓老夫一杖結果了它。”
六字真言陣一解除,蜘蛛狂暴的脾氣就發了瘋,嗜血的模樣,大有殺光在場之人的衝動。
張元義擡手,冷哼道:“孽畜,休得猖狂。”
雷法!
天雷轟鳴,天空中一道更爲壯碩的雷霆迎着蜘蛛眼睛上的火焰長槍晴空霹靂地砸下,只聽銀光乍現,刺眼的光芒遮擋住了林肅衆人的視野,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天雷之下,妖魔鬼怪魂飛魄散。
蜘蛛渾身都燒焦了,只餘一口氣。圓空大喝,錫杖裹挾無上佛陀的力量,金光一閃,那原本已經洞穿蜘蛛眼球的火焰長槍霎時貫體而出,噗嗤的半根槍桿都扎入了對面的山崖。
叮!
三人鬆了一口氣,於是眼神交流了一會兒,齊齊對張元義道謝:“多謝張道長鼎力相助。”
張元義仙風道骨般的形象擺手,“小事一樁。”
又給圓空道謝,“多謝圓空大師相助。”
絕口不提鼎力。
圓空呵呵地笑道:“臨時插手已是冒犯,老衲就算不出手,林施主也有應對的法子不是?區區一頭絕巔魔物,怕是還威脅不到你,對吧?”
林肅也是笑道:“圓空大師真幽默。小子初入半步絕巔,着實對絕巔的魔物束手無策,大師怎會如此想在下?”
逐一道了謝,送走了少林的一行人,浮山鐵鷹才放開了筋骨,“明明早就來了,偏偏要等到張道長來纔出手,就這氣量,你這晚輩脫離少林這個決策就沒錯。”
要不是顧忌他們的身份,浮山鐵鷹都要啐他們一口,假仁假義假慈悲,虛僞。
浮山鐵鷹又道:“林小子,剛纔圓空那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有什麼不畏懼絕巔的底牌不成?”
林肅哈哈笑道:“底牌是有的,就在晚輩的六塵閣,前輩要是有興趣,可以到六塵閣一觀。”
原本這話只是玩笑話,可浮山鐵鷹卻眼睛一亮,“六塵閣?這些天聽的最多的就是你的六塵閣,也罷,俺在那孤山清修確實無趣,就加入了你的六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