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休斯速度非常快,轉瞬間便突襲到了大蟲獸的隊伍前方。
前方。
‘雙角犀牛人’站位靠前,面對突然到來的‘紅色閃電’,它忙不迭的舉起兩板斧頭,想要揮斧阻擋。
雙方打了一個照面。
只見得一枚犀牛頭顱高高飛起,緊接着餘威震盪、光彩迸發——雙方對戰的衝擊姍姍遲來。
帕休斯來勢不減,一招斬首‘雙腳犀牛人’後,馬上調轉方向,凝聚力量於大戟戟尖,向‘大紅天牛獸’刺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前,從突襲開始到現在,前後不過兩秒。
‘大紅天牛獸’來不及閃避,只能釋放火焰能量,化作火柱,以攻代防。
巨大的火焰之柱衝向帕休斯。
帕休斯刺出大戟,冒着火焰的焚燒,在速度不減的情況下,生生在對方的火焰柱之中向前突進,刺向對方。
‘大紅天牛獸’試圖以火纓槍打偏刺來的大戟,可怎奈大戟來勢洶洶,又有速度相助,火纓槍動大戟不得,只能借力偏移自身的位置。
那大戟直直穿刺而過,巨大的威力,直接帶走了‘大紅天牛獸’半個胸膛。
要不是‘大紅天牛獸’條件反射的借力偏移了些許位置,這一下足以令它一戟兩段。
……
巨型蜻蜓背上。
“臥槽?!”
廉澤瞪着眼,愣愣的看着下方發生的一幕,心中大ciao。
他感覺五味雜陳:“完了(liao),吾之愛將,真成了顏良與文丑矣。”
下方的事發生得太快,他雖全程都有掌握,但......出於蠊大將的操守,他選擇眼睜睜的看着這事兒發生。
帕休斯突然襲擊,大蠊神又不出手阻止,以至於蟲獸一方的‘雙角犀牛人’被當場斬首,‘大紅天牛獸’身軀被洞穿,奄奄一息。
要命時刻。
2號終於令一隊蟲獸組好陣法,擋在了重傷的‘大紅天牛獸’前方。
帕休斯傷勢不輕不重,它想回頭補刀,但見到蟲獸陣法後,只好狂奔回了自己陣營。
……
玩近戰的,攻擊造成的傷害,多會破壞目標的‘神魄’‘靈性’‘自我本源’之類的本質構成。
——簡單的說,就是攻擊附帶‘內傷’,能破壞目標超凡力量的本質來源。
‘大紅天牛獸’本來有‘高速再生’的能力,可因爲捱了帕休斯一下,其‘蟲獸本質’嚴重受損,導致它無法進行自我再生。
2號來到奄奄一息的‘大紅天牛獸’身前,手上放出光芒,又拿出若干素材,打算治療對方。
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大蠊神的聲音:“給它注射T藥劑。”
2號:“……”
在大蠊神眼中,蟲獸的命不是命,人類的命纔是命。
似這樣的工具蟲,一旦受了重傷,就難逃‘一次性’的命運。
……
一支注射器從天而降。——大蠊神丟的。
2號手一擡,帥氣的接住了注射器。
擰開、注入。
“我會想念你的,大紅天牛獸。”
——對2號來說,‘大紅天牛獸’是他指揮過的最得心應手的手下。
很快的。
‘巨獸T藥劑’生效,‘大紅天牛獸’在耀眼的火光中,變成了‘大紅天牛獸T’。
這‘大紅天牛獸T’可了不得,由於原身的底子極好,巨獸化後,渾身冒火,炙熱的火焰不僅火力更旺,其屬性也更強了一級。
‘大紅天牛獸T’爲雙足站立的T型巨獸,模樣較原來的變化不大,主要是體表的‘金屬質感’沒了,變成了‘甲質質感’。
——不管外形怎樣吧,總之,它的戰鬥力非常強,一隻頂得上兩隻半。
……
寄生獸一方。
帕休斯舉起大戟,遙遙指向空中的巨型蜻蜓,慍聲道:“蠊大將,你不講武德!”
說好的寄生獸對大蟲獸,結果又上了T型巨獸,這不欺負小寄生獸嗎?
正面打是打不過的。
出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帕休斯等寄生獸就調轉回頭,退回了陣法‘雷令風行’之中。
廉澤望着下方,心情從五味雜陳,轉回了平澹,他讚賞道:“沒想到你手底下的寄生獸,還挺厲害的。”
——這話是對索利恩說的。
索利恩沒有回話。
廉澤繼續出聲道:“我突然想起來,你父輩那一批寄生體,就是因爲肆意寄生其他生命,所以才滅亡了的。你這樣的挺好,至少不會惹得天怒人怨,送人把柄。”
索利恩恨聲說道:“我承認他們有罪,可罪遠不至於族滅。蠊大將,你明明可以放過他們,爲什麼要趕盡殺絕?”
廉澤:“哈……怎麼說呢,你經歷過‘神位削減’嗎?那才叫真正的族滅。”
索利恩:“左言他顧。”
“哈…哈……”廉澤訕笑兩聲,勉強道:“我不好跟你說,蟲子的生死觀與其他生物大相徑庭,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趕盡殺絕’比‘網開一面’更高效也更划算。”
——‘不好說’,但都說了。
神界的管理者與人間的管理者,在管理方法上,很多時候並無太大差別。
那時的蠊大將可不如現在心善,做事自然優先選擇效率最高、麻煩最少的一個。
而且就算當時有些心善,在見到當時寄生體的所作所爲後,也還是會選擇‘趕盡殺絕’。
換個角度來說,當時的‘平民百姓’,也會如此選擇。
理性分析,罪不至族滅;民心所向,都盼着它們死絕。
——所以,這事兒放到現在,真的‘不好說’。
……
……
‘大紅天牛獸T’踏入了陣法‘雷令風行’的區域。
天降的雨水被它體表的火焰蒸發成水氣,雨水不停,水氣源源不斷的生成,變得像霧氣一樣,漸漸瀰漫開來。
其力巨大,其火難滅。
一口烈焰吐息,被火焰淹沒的寄生獸,毫無例外,無一倖存。
噴吐的火焰久久不滅,留在地上,形成了火海,又令一般的寄生獸近身不得。
它仰天吐出一顆烈陽光球,光球炸開,化作無數灼熱光線。
那光線跟光箭似的,威力凝聚後,穿透力極強,而一穿透便會爆炸,連‘王牌寄生獸’都得小心躲避。
——除此之外,‘大紅天牛獸T’還有許多特殊能力。
它的出現,給寄生獸陣營帶去了更加可怖的壓迫感。
雖然如此,但寄生獸一方依舊悍不畏死,無數的寄生獸前仆後繼,以死,爲己方累積勝機。
在索利恩與蠊大將對話的時候,寄生獸一方集中力量,對‘大紅天牛獸T’發起了全面進攻。
風、雷、雨,陣法‘雷令風行’的三種屬性力量也全部用上。
戰況激烈。
‘大紅天牛獸T’頂着陣法威力,將陣中寄生獸屠戮過半,到這時,它纔有了肉眼可見的虛弱。
索利恩沒有加派更多的寄生獸參戰。
剩餘的寄生獸繼續死戰,戰鬥了一個多小時後,最終以慘烈的代價,打倒了‘大紅天牛獸T’。
在這場戰鬥結束時,寄生獸一方僅存三百多隻,兩名‘王牌寄生獸’戰死——‘烈火逐日者·帕休斯’就在其中。
‘大紅天牛獸T’死後化作的青色光點,飄入了一直苟着不送死、還拿‘草地地皮’當雨衣的‘貓頭蟲獸T’的身體中。
可能是因爲寄生獸都死得差不多了,‘貓頭蟲獸T’吸收完光點後,拋掉背上的‘草地地皮’,撒開四條腿,撲向了……已經死亡了的帕休斯。
帕休斯手上還緊握着能夠控制陣法雷霆力量的‘雷光旗’。
‘貓頭蟲獸T’翻出雷光旗,再一爪子將旗子撕成了碎片。
它仰天大吼:“喵嗷!
!”
——看這威風凜凜的樣子,好似死的這些寄生獸,都是它的功勞一樣,
……
‘大紅天牛獸T’戰鬥力一個能頂兩個半,而令對方陣營產生的消耗,則相當於五隻T型巨獸。
‘五加三’,約等於八。
寄生獸陣營消滅了‘大紅天牛獸T’後,不管是場上的寄生獸,還是天上的陣法‘雷令風行’,剩餘力量都已捉襟見肘。
巨型蜻蜓上。
廉澤盯着那隻‘大貓蟲’看了好幾秒,然後略無奈的搖了搖頭,發號施令道:“重啓‘天火之陣’,正面突破!”
2號低頭應諾,接着開始指揮大蟲獸,將待機中的‘天火之陣’重新啓動。
……
停在空中的‘火球’迅速增大,又一次變成了直徑三公里的超巨大‘火球’。
‘火球’前移,壓向‘烏雲’。
這一次的反應與先前不同,‘烏雲’不再巍然不動,而是涌動起來,好似一汪死水,遭到了流水的灌入,水面晃盪開來,愈發劇烈。
與此同時,大蠊神給‘貓頭蟲獸T’下了定向破壞指令,給了數十個‘要求破壞的地點’。
那‘貓頭蟲獸T’雖不怎麼聽大蠊神的控制,但大蠊神給了那麼多具體的‘座標’,它多少會去破壞一兩個。
定點的破壞,使得陣法‘雷令風行’更加不穩定。
若如此持續下去,預計再過幾分鐘,此陣便會被衝破。
……
巨型蜻蜓背上。
雖然計劃出現了一點偏差,但還是在廉澤的掌控之內。
廉澤遙遙看向遠處烏雲下方、雷霆之間的紅髮男子,他抿了下嘴,不知出於何種心思,輕聲說道:“索利恩,你我的衝突不如到此爲止吧,再鬧下去,就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說是這麼說,但他也清楚,事已至此,對方會停下來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索利恩:“我爲這一戰準備了十年,若不分出高下,我意難平!你想停戰,除非你願意爲被你屠戮殆盡的‘索斯寄生體’一族道歉!”
——寄生體也有分類,‘索斯寄生體’已經被蠊大將滅絕,‘索利恩’是寄生體中的混血兒,僅有‘索斯寄生體’四分之一的血脈。
“那就對不起了。”廉澤是不可能爲此道歉的,他的‘對不起’指的是別的。
……
巨大的‘火球’壓過了無邊無際的‘烏雲’,衝進了‘烏雲’之中。
這一下宛若撥雲見日,平原上方的‘烏雲’迅速消散。
而下方,‘貓頭蟲獸T’大發貓威,將剩餘的寄生獸打得潰不成軍,全部趕出了平原。
繼‘百特山脈’戰場之後,此平原戰場,也落入了蟲獸大軍的手中。
寄生獸一方,退到了‘落雲澤’。
與它們一同後退的,還有散不盡的‘烏雲’。
雲層在‘落雲澤’上方更加黑暗。
沼澤、湖泊中,涌出了數以萬計的、更加精銳的寄生獸。
與這些寄生獸一同出現的,還有大量‘法術建築’‘法術戰爭器械’‘一次性法術道具’。
其中以‘法術建築’最爲突出。
有的爲‘雷令風行’供給能量,釋放出五道光柱,連接天上的‘烏雲’;
有的爲‘雷令風行’變化結構、增加功能,直接飛入‘烏雲’,在雲中作用。
那‘烏雲’因此變得更加陰沉,其間閃爍的雷光,較之間的更加‘沉穩’,更有‘威勢’。
此陣的風、雷、雨,在屬性上都提高了一個級別。
‘法術建築’中,還有的釋放出了屏罩,屏罩用途不明。
不僅如此,‘法術建築’還有提供特殊功能的,比如感知、探測、強化、支援、鎖定、分析、指揮、調控……等等等等,幾乎把能做到的輔助功能,都涉及了。
……
‘法術建築’如此,與之一同出現的‘法術戰爭器械’跟‘一次性法術道具’自然不會差。
索利恩一方新出現的力量,將‘落雲澤’打造成了法術要塞一般的地方。
廉澤的T型巨獸——除非有十隻‘大紅天牛獸’這種等級的巨獸,十隻一起上,纔有可能突破現在的‘落雲澤’,而就這,也只是可能而已。
寄生獸陣營新出現的力量,爲索利恩增長了許多底氣,他從天上降下,落到了一座專門爲他準備的‘王座建築’上。
‘王座’樸實無華,但在週遭事物的襯托下,顯得返璞歸真,更加有‘王者’的氣質。
索利恩坐在王座上,雙手抱胸,翹起二郎腿,遙遙看向二十多公里外的巨型蜻蜓。
他神情自若的說道:“蠊大將,我爲你準備的這份驚喜,你感覺滿意嗎?”
“……”
廉澤見着‘落雲澤’上的景象,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索利恩……你真是……太令我……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