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夕嵐拿回本子快速閱讀理解一遍,木有問題啊,多出彩的人生吧,連閻王見了都想辭職投胎做人吧。
於事業上,凌晉被封爲宰相,同當朝的皇帝拜爲生死基友,皇帝對他深信不疑癡迷不悔,生殺大權他說了算。
於經濟上,他收購了聖都城內經濟效益最可觀的萬綺樓,並以此爲中心兼併聖都所有勾欄院舍,他仗着皇帝的寵愛暗中壟斷了米,鹽,生鐵,絲綢,茶葉,藥材等一系列民生市場,成爲聖都成內經濟實力最強的幕後大BOSS,銀子如黃之水般嘩嘩流進他的腰包。
於家庭上,尚書府的一番精心宅鬥後,他小媽完敗被狠狠踢出局帶着穿開襠褲的小兒子雙雙跳河自盡,老尚書呢年事過高卻想重振當年雄風暗地裡灌着大把大把的補藥,生生把自己給灌死了,就這樣凌晉正式成爲一家之主德高望重人人敬仰,各地大小官員更是拼了命抱凌公子大腿紛紛把自己貌美的女兒們送入凌府,於是凌府不得不一再擴建才能容納正室一房及107房小妾。
於家庭關係上,嫁爲人婦的羅仙剎一改江湖彪悍之風,越發賢惠終成一代賢妻典範,於外輔佐夫君穩穩當官穩穩賺錢穩穩吭皇帝,於內,保持後宅健康風氣,殺拈酸吃醋宅斗升級之風,凌家的後宮團和和美美相親相愛氣死韋小寶,當然後宮團的肚子也爭氣,以一年十個兒子三個女兒的出生率平穩上漲……
於遺憾上,凌霄大哥乃凌公子最大的遺憾,死人不能復活,否則太扯淡了(難道前面不扯淡麼)凌公子便以大哥之名捐獻金銀無數,廟宇百座,讓他大哥被全國人民祭拜千秋萬代永垂不朽。
“怎麼?你對我給你安排的人生有什麼不滿的麼?”羅夕嵐眨巴眨巴眼問。
凌晉扶額,“你寫的那是人生麼?”
“嗯,是的啊,我覺得挺完滿。”
“佞臣奸商風流丈夫,哪一點完美了?還有……108房妻妾……”這是要榨乾他的節奏!
羅夕嵐拍着桌子站起來,“108個少了?你說吧想要多少個?”
凌晉眼皮跳了跳,“太多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一生一世一雙人足矣。”
羅夕嵐鼓鼓掌,“你想法很前衛,一點都不像個古人,現代人一個都不滿足還滿世界找小三,給你32個贊。”
“還有,我喜清閒,不愛官場,更不會壟斷百姓賴以生存的米鹽等市場。”
“不想當官也不想經商?那你的人生怎麼出彩啊?”羅夕嵐一臉求解瞅着對方。
“你原打算給我怎樣的人生?”
羅夕嵐轉轉眼珠,“呵呵,沒想好,我一般跟着感覺走,想到哪就寫到哪兒。”
“如此便好。”
“不好不好。”羅夕嵐擺擺手,“我之前已經很對不起你了,你的結局一定要歡喜,大大的歡喜。”
不喜歡妻妾成羣好辦,至於該怎樣安排他的人生呢,她暫時還沒建設好,不如,她對着凌晉笑笑,“不如,我只寫個簡短大概,細節麼,再慢慢推敲。”
凌晉看着她把之前寫好的三大片撕掉,又握着筆飛轉起來。
真過癮,攔都攔不住,凌晉搖頭笑笑。
這一次他等的時間很短,不足五分鐘,羅夕嵐正正衣冠清清嗓門才端着本子把他的結局念給他聽。
“惠風和順,十里花樹,百里紅綢,凌府張燈結綵,喜氣張揚。今日乃大靖國國民男神牧之公子的迎娶之日,附近的喜鵲都來暖場,凌府外的花癡天團揮着帕子哭倒一排又一排,可這絲毫不影響府內觥籌交錯喜樂綿延的激情氛圍。一拜天地二拜皇帝夫妻對拜後,新娘羅仙剎由着喜婆攙入洞房。新郎喜杆輕挑,新娘露出傾城面龐。凌晉端起一雙酒樽,對着新娘吟道:“飲了這合歡酒,天長地久生生世世不離觴。”
“新娘嬌羞飲盡,一段奇緣完美收官。至於洞房婚後生活種種,總之一句毫不修飾的大白話:新郎新娘過上了他們想要的那種生活,小夫妻的生活質量全方位和諧,大家懂的。”
凌晉淡笑不語,這個結局,倒是很滿意,只是這個新娘可以換一個名字。
羅夕嵐見對方不表態,他把本子連同鋼筆遞過去,“慾求不滿?要不,要不你自己寫,想要什麼樣的人生自己造。”
凌晉端着本子盯着上面的清秀筆跡。
羅夕嵐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湊過去,“你,你看得懂簡體漢字?”
凌公子剛掉到她牀頭時,還盯着她本子說那字……這纔多一會,他竟然學會了簡體漢字?
凌晉點點頭,“懂,一直都懂。”
“怎麼會?”你可是地地道道拿毛筆蘸墨水的古人吶!就算是朝代架空也不流行簡體漢字這一說吧,否則時空不亂了!
“我方纔提到我有個師兄,是他教我的。”
“青師兄?青師兄懂現代漢字?”
凌晉點頭。
“他爲什麼會現代漢字?”
“青師兄說是一位朋友教他的,至於那個朋友,青師兄不曾提過太多。”
羅夕嵐皺眉沉思,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她是造物主,怎麼會有她不知道看不透的劇情。
門外響起敲門聲,“嵐嵐,嵐嵐,還在麼?玻璃已經安好了。”
老媽來了,羅夕嵐趕忙指了指筆記本,凌晉會意,一秒閃離。
羅夕嵐把本子使勁抱了抱,這不算猥褻吧。
剛拉開門,黃茉的眼珠子就往書房裡晃悠,一副想偷窺又不好大大方方偷窺的模樣。
羅夕嵐大敞了門,聳聳肩,好吧,讓你看個夠,看看裡面有沒有窩藏男人。
黃茉意識到自己行爲有點猥瑣,笑笑,拍拍閨女的肩膀,“跟你開個玩笑,玻璃安好了,我們就走了,我一會有會要開,晚上還要趕飛機。”熟稔的從書架裡找了兩本書下來,“你爸呢這幾天有個很重要的屍體研究,最近啊就冷落你了,你想開點啊。”
這麼多年她不都這麼過來的,不敢想不開啊。
黃茉拿着書就下了樓,羅城見母女倆來了,接過黃茉手裡的書塞進行李箱,摸摸女兒的頭,“女兒長大了,好好保護自己啊。”
這是什麼話?羅夕嵐有點懵。
黃茉拉起行李箱拽着丈夫往外走,“行了行了,嵐嵐都多大了還用你說。”
屋門口時,黃茉鬆開丈夫,在羅夕嵐耳朵邊上嘀咕了句,“你牀頭櫃上,放好了。”
啥?
羅夕嵐眼見着父母開車走了。
回到臥室先把凌公子放出來。
“你在裡面什麼感覺?”她興致勃勃的問。
“就是躲在暗處大大方方偷聽你們說話的感覺。”
羅夕嵐拍拍本子,“你這個技能太適合做間諜了。”
陽光照到新安的玻璃上,折射出幾道彩光,她小跑到陽臺前摸摸玻璃,“你看玻璃安好了,這次你不要再往上面撞了啊,再撞壞了我就沒法解釋了。”
凌晉有些害羞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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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夕嵐見對方害羞的模樣太過可愛,心裡被勾的癢癢的,但又不好明着調戲於是眼神開始亂掃,終於掃見牀頭櫃上多了個粉色盒子。
老媽留給她什麼,這麼神秘兮兮。
她抱起盒子,蓋子剛掀開,就把盒子給仍了。
其實是被嚇掉了。
凌晉彎腰拾起地上花花綠綠的一串一串的東西,“這是什麼?”
“……套套。”
她媽送給她的套套,地上還有一盒避孕藥,上面貼倆字:慎用。
真是親媽呦!
“套套是什麼?”凌公子還在捏着研究。
羅夕嵐搶過來,“你青師兄沒告訴你?”
“沒,你好像很怕的樣子,咦,你臉怎麼又紅了?”
羅夕嵐摸着臉,“我習慣臉紅。”
她轉頭把岡本杜蕾斯傑士邦五花八門品牌不一的套套們塞回盒子,多貼心的老媽啊,一樣一盒,這是一個品牌來一發的暗示?她快哭了好麼。
凌晉見這姑娘臉上的表情五彩紛呈,他倒覺得有趣,追問起來,“套套是什麼?”
“邪惡的東西。”
“怎麼個邪惡法?”
羅夕嵐扭過頭,“用了它,斷子絕孫。”
“果真?”
“千真萬確。”
好奇寶寶再問:“怎麼個用法?”
“閉嘴,不許再問了……”
……
羅夕嵐把粉盒子丟回她老媽臥室,你們自己留着玩吧,怪不得這麼多年我都沒個弟弟妹妹。
她剛返回閨房,就見凌公子可憐兮兮杵在陽臺前。
套套真不能給他隨便玩,容易出事啊,別這樣看我,萬一不忍心拿給你……後果誰負責……
“我想出去。”他望望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
她想歪了,羅夕嵐暗暗給自己一個嘴巴,最近這是被童子君附身了麼。
好在這裡是別墅區,很是講究房與房之間的距離,地大樹博,不會有太多人,她抱起牀頭上的筆記本,“帶你出去逛逛。”
凌晉粲然一笑,羅夕嵐瞬覺內疚,那笑容太燦爛,可見他有多想出去,搞的她好像軟禁美男的變態一樣。
凌晉剛走到院子裡就停下來,他望着屋門口的那顆紅豆樹發呆。
這裡,他來過,不止一次,夢裡已經來過好多次。跌倒的女孩,懸枝的月亮,探出去的手……這一切都不陌生。
他十歲跟着師父去了無極山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青師兄,也是除了他師父外山裡唯一的一個人。
青師兄銀髮玉冠,風流無暇,清冷的眉目間墜着幾分沉鬱,獨愛一人於藏書閣的青燈下翻看古籍。
那時候,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師兄他便跑去藏書閣找他,但藏書閣空無一人,燃盡的油燈下只翻開一卷古籍,詳盡描述咒屍的由來。
他跑去問師父師兄去了哪裡。
打坐的師父手中浮塵一抖,“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自別後,凡間白駒過境,山中卻無歲月,莫問花開幾度。
直到那年,猶記得是他十七歲誕辰。早上醒來見青師兄坐在他房間的木榻上寫字,銀髮垂地,面色如玉,眉宇間盈的淡漠之氣,同當年分別時無恙。
青師兄擡眼一笑,“晉兒師弟都長這麼大了。”
自此之後他時常見師兄於宣紙上畫些罕見的東西再寫幾個字。
師兄筆下的字筆畫簡單至極,他甚覺有趣,“這字,好奇怪。”
“是簡體漢字,師兄教你。”
這樣,於青師兄的教導下他學會了簡體漢字,他問青師兄這麼多年去了哪裡。青師兄眉眼裡便蕩起溫柔,像是飲醉了酒般的迷離,他說他去一個很神奇的地方,遇到了好多新奇的事物,還遇到了他心儀的姑娘。
青師兄把他遇見的事物人物都畫在了本子上。
那是他第一次知曉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
某一天,青師兄又不見了,他去問師父。
師父嘆口氣,“你青師兄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果真,彼日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青師兄。
不過從那之後他便經常做一個夢。
夢裡,一棟燈火闌珊的古怪房子,房前一席草坪,紅豆枝椏上的紅豆果瑩潤飽滿,紅豆樹下有個姑娘,眉眼玲瓏,可愛到想讓人摸一把的模樣。
醒來後,有時他記得她的臉,有時記不得。
後來他下了山重回凌府,府內外滿是四季開花的桂樹,他卻在臥房前親手栽種一株紅豆樹,年年結果,鮮紅透亮,思念欲滴。
快冬天了,羅夕嵐裹着大衣都覺得冷,她撇一眼單薄白袍子裡只裹着一層貌似古代秋衣的凌晉,“這麼大的風,你不冷麼?”
凌晉搖搖頭,“不冷,你在我身邊我怎會覺得冷。”
“你這樣撩妹不好,是要負責的。”羅夕嵐臉紅的裹緊領子,“對了,剛纔書房裡那門突然關上了怎麼回事?”
凌晉怔了下,微笑道:“風颳的吧。”
“不是。”羅夕嵐站到她面前,一臉的認真,“不是風,我當時站在窗戶對面,沒有颳風,門卻自己關上了,門關上之後才起的風,本來以爲是你藏到門後,可是你不是在本子裡麼,那門究竟是怎麼回事?”
凌晉的臉色有點白,頓了下才說:“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