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椰果奶蓋。”
任索用吸管攪拌了一下奶蓋，看了看這間店裡的環境：深褐色的木桌，懸掛的橙黃吊燈，他們坐在窗邊，正是最好的位置。
雖然是下午，但店裡人數不少，夏玲雨和李可兒坐在他對面，正在解決一盤芒果綿綿冰。
看着芒果汁流到白色的冰沙之中，任索也不自覺嚥了口唾沫。這店看起來雖然還可以，就是菜單太不照顧單身狗了——所有綿綿冰都是兩人份以上的，任索也不好意思跟兩個女孩吃一份，只好喝奶蓋了。
至於一個人吃兩人份綿綿冰這種事，任索沒有這麼大的臉，以及這麼大的肚子……
“別走！”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厲喝，任索看過去，發現一個穿着破破爛爛，臉色鬍鬚一大把頭髮亂糟糟的漢子從外面跑過，後面跟着好幾個穿着‘城管執法’馬甲的男人，像是在玩‘你追上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的遊戲在外面飛奔而過。
路人好像見怪不怪，還讓出一條路讓他們追逐。
任索看得一愣，“這光天化日之下，城管居然還搶男人？”
李可兒噗嗤一笑：“什麼搶男人，這是整頓市容。你不是公務員，你也不知道？”
任索撓撓頭：“城管整頓市容的對象是攤販吧，剛纔那人……”
“不止了。”夏玲雨已經沒有初見面的羞澀，開始展現身爲女帥哥的淡定乞丐：“好像一週前就開始，城管和公安聯合執法，整頓蓮江市區的流浪漢、乞丐，該送去救助中心的送救助中心，要回家的送車票，是騙子就扭送回去拘留。”
“這幾天新聞都很火，蓮江公安破獲了市區裡幾個拐賣兒童做乞丐的犯罪集團，甚至抓到幾個做乞丐的殺人犯，你這都不知道嗎？好像其他省市都跟進蓮江市的動作，大力解決流浪漢、乞丐的問題。”
任索搖搖頭：“這幾天……忙着工作！”
李可兒有些驚訝：“我還以爲公務員應該會時刻關注時事，特別市裡新聞。你們不用調研啊學習啊什麼的嗎？”
“我的部門比較特殊，不用幹那些虛的。”任索看了看外面，看見剛纔那個流浪漢已經被兩個城管一左一右地架住，撅着嘴不開心地往回走。
市民們對此都是贊成城管的工作——新聞在這裡應該有不少正面作用。畢竟現在政府願意解決這些社會底層民衆的難題，還要什麼自行車？
面前兩位女大學生說起這事時，語氣就已經說明大多數人都十分贊成蓮江市政府的舉動。
只有任索纔會聯想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對策二隊正在調查工地怪事，那麼他們之前負責的妖魔殺人事件應該解決了……他們恐怕就是靠城管和公安將僞裝成流浪漢乞丐的‘餓死鬼’找出來吧。」
「看來他們爲了徹底清除隱患，直接將蓮江市所有乞丐流浪漢通通找出來，以行政的力量安置好他們，那樣以後再出現餓死鬼僞裝的流浪漢，也就非常明顯了。」
「這也是對餓死鬼最合適的尋找辦法，蓮江市對策局找出妖魔後，接下來這個辦法就應該推廣到全國了……」
“對了，方便問一下，師兄你是在什麼部門嗎？”夏玲雨和李可兒將綿綿冰吃了一半，終於進入正題了。
“我之前是打算進街道辦的。”任索說道：“現在因爲特殊原因，在國安局分屬的對策局裡工作。”
“國安局……”夏玲雨和李可兒對視一眼，任索感覺她們好像有些驚喜。
“對不起。”李可兒抱歉道：“師兄你說出來，沒關係嗎？”
“具體幹什麼是不能說，但在哪工作是公開信息。”任索說道：“我也是最底層跑腿的，平時自然需要告訴別人我的身份纔好開始工作。”
夏玲雨和李可兒哦了一聲，話題又轉到公務員考試。任索將U盤遞給她們，稍微聊了一下公務員考試的要點和複習時間，以及市考、省考、國考的區別。
李可兒忽然問道：“我記得國安局是直接點對點招人，不會在社會上公開招人，也很少會從其他部門要人……”
任索很認真地注視着她們兩人，她們兩個似乎很少面對男性這般炙熱的視線，不太好意思偏過腦袋。
在正常情況下，任索自然不會這麼大膽——但若是進入任務狀態，那就不一樣了。
在任索麪前，夏玲雨和李可兒是女孩子嗎？不是！是帶着鑰匙的女孩！
“你們……想加入國安局？”任索忽然問道。
“有這個想法。”李可兒毫不掩飾地說道，“其實公安局我們也有興趣，只可惜我們沒上警校。”
“爲什麼？”
“嗯？”
“女孩子的話，應該更喜歡朝九晚五的普通工作吧，去其他部門做科員不是更好？”任索說道：“爲什麼想來國安呢？”
李可兒閉上嘴巴，似乎正在思索一個理由，反倒是夏玲雨說道：“酷！”
這理由聽得任索一愣：“酷？”
“是啊，出去的時候告訴別人我是國安的，不是很帥氣嗎？”夏玲雨說這話時很認真。
這次輪到任索閉上嘴巴。不過他想了想，說道：“現在國安很缺人……如果是有‘特殊才能’的人，或許國安會破格錄用。”
“特殊才能？”兩人一愣，“不是要專業對口……”
任索笑了笑：“我也只是說說而已，我又不是主管……對了，你們是什麼專業的？”
“歷史專業。”
“女孩子選這個專業還真少見。”
“我們也有點後悔，想轉專業了呢……”
提到‘特殊才能’後，任索發現這兩個女孩就不再糾纏國安局的事了，心中越加肯定。
她們兩個，應該都是覺醒者！
任索一直都在思考鑰匙擁有者的特徵：於匡圖、黎丹、莫兆龍、姚菲、吳建明、喬木依……他們有的是修行者，有的是覺醒者，但修行者是能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而覺醒者卻不是！
覺醒者只要不用覺醒的靈氣技術，那麼從外表看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吳建明和莫兆龍之前都不是修行者，都是擁有鑰匙，都是覺醒者！僅憑這一條，任索就基本確認鑰匙跟覺醒者是掛鉤的。
喬木依雖然到現在爲止都沒有表現出覺醒者的身份，但這不代表她不是。
至於於匡圖和姚菲，是對策局裡的強者，更是大概率是覺醒者。
這般推測，任索也基本可以確定，面前這兩個女大學生，應該都是覺醒者。
而她們沒給任索那種心動的感覺，直到他和她們接觸，才通過鑰匙搜索系統發現端倪，應該就是因爲她們身上的鑰匙尚未成型。
鑰匙尚未成型……難道是指她們的覺醒能力尚未完全發育？
而喬木依、於匡圖、黎丹、姚菲這種，就是覺醒能力完全發育，夠得上‘一星’的層次，所以纔會給任索那種猛烈的誘惑力？
不過任索發現，她們是真的想加入國安，或者說，加入公務員系統。
回想起莫兆龍，任索很快就明白她們的想法——身爲覺醒者，她們想藏在國家機器的深處，等待國家對覺醒者的安排處置。
這是很正常的人之常情，除去一部分剛覺醒就報警的覺醒者外，大多數覺醒者冷靜下來後，要麼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要麼利用覺醒能力犯罪或者創業，要麼先看看風頭。
大多數人都是第三個，捨不得就這麼放棄自己的能力，又不想犯罪，但能力也沒什麼創業途徑，便看看國家會不會出臺政策，或者會在某一天遇上一個超能力組織什麼的……
而成爲公務員，自然是最好地接觸到國家政策的方法。
她們除非是確定國家會善待覺醒者，不然都不會主動暴露出來。並非是不信任國家，只是她們沒有一個能保障她們權益的‘投效途徑’而已。
貿然冒出來，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但就任索所知，國家對覺醒者和修行者的規劃進展速度飛快——光從他們對策局每天忙個不停就能看出來了。
接下來進入靈氣科技時代是大勢所趨，國家遲早會公佈修行者和覺醒者信息，建造一個完整的修行體系，讓所有修行者和覺醒者加入其中，接受國家管理和收編。
想到這裡，任索也沒有透露其他信息，只是隱晦地告訴她們‘再等等，國家公務員的招錄情況可能會改變’，然後以師兄的身份跟她們聊聊大學生活好不好之類的，拉近關係爲之後套取鑰匙做準備……
“對了，師兄你姓任？這真是一個很霸氣的姓氏啊。”李可兒笑道。
夏玲雨和李可兒兩人中，雖然夏玲雨看起來很男生，但實際上反而是李可兒比較外向喜歡聊天。
任索聳聳肩：“也是一個也稀罕的姓氏，從小到大就只有親戚跟我一個姓。”
“哎——對了，師兄你籍貫是哪裡？”李可兒不知道想起什麼，忽然問道。
任索：“蓮省佛豐，怎麼了？”
“哈！”李可兒忽然興奮起來，拉着夏玲雨笑道：“小雨，師兄就是成老師說的那個任家啊！”
“什麼任家？”任索懵了。
“哦，我們在大學選的歷史選修課裡，有一門講的是關於東漢末年的歷史，講課的成老師曾經說過，東漢末年有一個神秘的家族，只見於野史手札中，但卻跟很多軍閥名人都有關係。”
李可兒說道：“那就是洛陽任家，不過洛陽任家現在已經不在了，但是當初的任家後裔在各地繁衍，流傳到現在，只有佛豐任氏、長隆任氏和太安任氏。”
任索一愣。
他現在回想起來，他一年前回家鄉的時候，家鄉那條村子的確叫任家村，祠堂也很大……
“師兄，你祖上說不定是個源遠流長的大家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