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樣不是很好嘛,坐井觀天久了,就得見見世面。”
固步自封是得捱打的。
看着那收斂一身氣息的陸韻,姚懷眯着眼很滿意。
自己的想法被對方知道了,還故意配合自己,這讓姚懷很期待無想處的這些弟子接下來怎麼在陸韻的手裡吃癟了。
自信心什麼的,只有將其狠狠打落,重新撿起來的時候,才能更加堅韌而純粹。
對於陌生人,陸韻大多時候都是寡言的,加上她性子比較沉冷,除了姚懷和湊上來的翟星,她很少主動和人說話。
前進的路上,其餘人小心翼翼探查四周,倒是陸韻,時而離開隊伍一下,只爲採集什麼毒草。
這種肆意妄爲的態度,早已引起某些弟子的不滿。
人人都在遵守規矩,憑什麼就你獨特呢。
陸韻踩在沼澤上,靈力覆蓋腳下,這讓他們能在沼澤地上如履平地。
雖說如此,還是得小心,這些軟爛的污泥中,藏着不少毒蟲,稍有不慎就會中招。
並指如劍,切碎一條偷襲的毒蟲後,陸韻察覺到自己身側有動靜。
“啊,抱歉,陸師姐,您沒事吧?”
陸韻看着那落在自己腳邊,被碾碎的蟲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些污濁之物,陸韻眉眼清淡望向說話的那人。
是個男弟子,依稀記得叫什麼曾進,被一些人喊作曾師兄。
就在剛剛,這個曾進故意將一隻毒蟲引到她的身邊,在她準備動手的時候,對方又快一步將那毒蟲弄死。
導致毒蟲飛濺的液體,全部灑在自己的身上。
除開衣服上一片狼藉外,她的手背上也沾上一些體液,在毒水沼澤中,幾乎萬物都有毒素。
哪怕是一隻蟲子的體液,也都是有毒的。
不過稍微接觸,她的手背就泛起淡淡的黑紫色,看得出毒性不輕,要是直接被咬一口,說不得很是麻煩。
“陸師姐,都怪我,是我不好,沒能及時出手幫你,讓你中毒了。”
曾進再此說着,可那話怎麼聽都是在嘲弄着什麼。
彷彿在說,說好的同輩第一人呢,區區毒蟲都對付不了還讓自己中毒了,真弱。
對上曾進那雙譏誚的眼睛,陸韻運轉靈力,將手中上的毒素逼出來。
漆黑的血液落在沼澤中,和那些泥水混合在一起,發出刺啦刺啦的腐蝕聲音。
這聲音讓一些人神色古怪起來。
聽着毒素的動靜,中毒之人不該像陸韻這麼輕鬆纔對啊。
曾進眼裡也有些狐疑。
不過轉瞬一想,曾進又放棄了對方能輕鬆壓制毒素的可能性。
畢竟他可是觀察過的,對方剛慢了自己一拍纔出手的。
這種反應速度,還是一個劍修,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的。
藏着心中得意,曾進還想道歉,就見到陸韻掃了他一眼,那一眼格外冰冷,讓曾進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時,陸韻已經往前走了。
“切,果然就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
曾進說着,那語氣怎麼聽都是在炫耀。
所謂第一人,被他一個小動作挑釁了後,連還回來的膽子都沒有,簡直就是丟人。
“曾師兄厲害。”
“是啊是啊,要我說啊,那陸韻就是徒有虛名。”
他們未曾和陸韻合作過,關於陸韻的事情都是道聽途說。在他們眼裡,他們是同輩,也都是九大宗門弟子,自然都是天資出衆的存在。
就算彼此之間有差距,那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說什麼陸韻能夠碾壓所有同輩,在試探過後,他們認爲這是傳言被誇大其詞了。
而被認爲丟人的陸韻,這會找上了姚懷。
對方利用自己磨礪那些弟子的想法陸韻知道,也樂意配合,問題是。
“你想讓我留幾分餘地?”
她問着姚懷。
她不是個什麼和善的人,那些人鬧到自己身上來,她不可能不反擊,問一句,是給姚懷面子和心理準備。
掐了一個清塵訣,讓身上重新干淨後,陸韻聽到姚懷的聲音。
“咳咳,不死、不傷根本就成。”
對於修士而言,只要不死,只要根本沒問題,喂點丹藥就能恢復如初。
“好。”
陸韻表示瞭解。
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陸韻再次脫離隊伍。
這一次有人沒選擇忍耐,而是指了出來。
“姚師兄,她憑什麼又離開了啊,她這樣不會打草驚蛇嗎?”
“就是啊,誰知道那些魔修藏在什麼地方啊,她這麼來去自如的,太沒有規矩了吧!”
“要我看,就不該帶她一起,還真以爲自己本事有多大呢。”
“這種人,留在隊伍裡,出事了誰負責。”
有人開口,自然有人跟風,特別是一些人在曾進的暗示下,更是刻意加大矛盾。
“你們在瞎說什麼,陸師姐和我們又不一樣,她有分寸的。”
倒是翟星,皺着眉,看着那些弟子有點憋悶。
隨便教唆幾句就自以爲是起來,這些弟子待在無想處太久了,久到都忘記外面是何等的殘忍。
只要他們仔細想想,在最近一些震驚修真界的大事中,幾乎都有陸韻的影子。
而摻和進這些危險事情中的陸韻,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連帶着修爲精進,這樣的人能一般嘛。
沒腦子,也沒眼力。
這是翟星對自己這些師兄弟師姐妹的評價。
“翟師姐,你還真將她當成師姐了啊,別忘記她可不是我們無想處的人。”
“說不得就是想跟着我們一起進來找點好處呢。”
朱雀遺骨,不管真假,這次定有收穫。
而這是在南陽的地盤上,和她藏劍宗有什麼關係。
世人都說,劍修好戰,銳不可當。
可在他們看來,只有陸韻一個劍修,能在這裡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他們對陸韻的輕慢,是加諸在自己所認爲的“眼見爲實”上的,可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個時辰所見,都是陸韻刻意的表現。
對於陸韻而言,這是無想處帶她進入毒水沼澤的路費。
此刻,躲在暗中的陸韻,自是聽到的那些人的爭執。
她也沒多多廢話,捏碎一枚丹藥,用靈力將其裹挾在風中,順着風,那些粉末到達無想處弟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