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秀的昏迷並非一直到現在,其中醒了幾次,但人無法動彈。
而在這過程中,他聽到一些人在議論。
“那些人說紀師兄是那個內鬼。”
符秀艱難吐出這句話。
“不可能!”這聲回答,來自陸韻的斬釘截鐵,孟臨也是點頭贊同。
紀紅溪是什麼人,他們最清楚不過。
紀紅溪不可能背叛他們。
“我也相信紀師兄,可……”
符秀喘息着,回想着那些人的話,臉色愈發蒼白。
紀紅溪身懷魔骨的事情,並不是秘密。
當初藏劍宗以一己之力保下這個弟子。
而如今,雖說紀紅溪修的是藏劍宗功法,走的是劍修的路子,可他身體中同樣有着魔修的傳承在。
那些魔氣被封印在他的骨骼中,那些封印並非牢不可破。
只要紀紅溪需要,碎屍可以打破那些封印,從而使用那些力量,實則上,紀紅溪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
在那之前,沒出過事,再加上藏劍宗的存在,他們足夠放心。
可這次,那麼恰好的在紀紅溪出現時,被魔修偷襲。
而在戰鬥過程中,明明能夠反抗的紀紅溪偏偏沒有解開自己的封印,就像是故意放水讓那些人抓走溫如玉。
再加上暗地裡有一些人推波助瀾故意挑撥。
在符秀昏迷期間,那些流言甚囂。
甚至還有人說,他們見過紀紅溪和那些魔修一同行動。
因爲和溫如玉相識,符秀在這個隊伍中算是三把手,在符秀和紀紅溪都失去聯繫後,他成了這個隊伍的預備隊長。
在他這個隊長昏迷期間,那些人羣龍無首,又覺得事關重大怕牽連自己。
因此,他們竟然沒第一時間上報,而是一直拖着消息。
若非符秀在清醒後看到陸韻的消息,都不知道這裡的這些人,行事如此愚蠢。
“咳咳……阿韻,既然你們來了,這裡還需要你們主持大局。”
符秀坐起來,卻見陸韻搖頭。
“不是我不願意,不過我準備去找師兄和溫如玉,所以這裡還需要你來主持。”
他們來的匆忙,但也沒避開人。
一路上又有不少人看到他們,他們到達的消息,估計傳遍了。
當陸韻扶着符秀走出去時,外面等待不少人,那些人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彷彿在商量什麼大事。
他們出現時,那些人看過來的眼神很隱晦。
帶着探究,詢問,乃至是警惕。
誰人不知道陸韻是紀紅溪最喜歡的小師妹啊,而恰好,這次來的就是紀紅溪的師弟和師妹。
他們當然擔心陸韻徇私了。
嘀嘀咕咕的聲音,修士的耳朵聽得分明,這些人沒私下傳音而是嘴上在說着,不就是故意讓陸韻聽到嗎。
不敢正面反駁,就做這種小動作。
陸韻皺眉,看着眼前這羣人。
“和我師兄以及溫如玉一起來的那些人呢?”
這裡關鍵點比較多,所以來的人也多。
可在這現場,除開符秀,她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熟悉的面孔。
站在這裡的,都是常年留守在北天的人,這些人雖然歸屬九宗,卻沒有門內那些弟子聽話。
“有一部分……犧牲了。”
“剩下的那些,好像都跟着紀師兄去救人了。”符秀解釋着。
“救人,我看是去投靠那些魔修了吧?”
有人立刻反駁,這次聲音大了很多,被陸韻一眼鎖定。
陸韻的眼神,並不嚴厲,而是輕輕冷冷冷的,像是一灣泉水,澄明的眸中,好似倒映着世間萬物。
所有的齷齪和陰謀,都在那雙明眸中無所遁形。
被這樣一雙眼看着,那人很緊張,下意識躲避陸韻的眼神。
又因爲自己這過於心虛的舉動懊惱一陣後,重新回頭強行和陸韻對視。
而這時,陸韻移開了眼神。
“我陸韻,以我陸韻之名,以我師父雲天之名,以藏劍宗之名,在此擔保我師兄的清白。”
陸韻,同輩第一,雲天,大能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藏劍宗,九宗上等。
這裡每一個拿出來,都足以讓人震撼。
可現在,陸韻用這些存在爲紀紅溪做擔保,有些想要反駁都無法開口。
事實上,站在這裡的弟子,很多都不敢說自己行走在外時,可以代表自己的師父和師門。
因爲他們沒這個底氣和實力。
但是陸韻有,這個資格,名副其實。
陸韻擡出這些,是證明,也是震懾。
“關於內鬼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在衆人竊竊私語中,陸韻又丟出一枚炸彈,讓那些人瞪大雙眼。
“怎麼解決?”
他們這些人中,其實有不少人互相懷疑,可每一個人發現什麼端倪。
魔修的僞裝爐火純青。
有些足夠心狠的魔修,爲了潛伏進來,自願廢掉自己魔修的功法再轉修。
這種魔修,更不好抓住。
陸韻是厲害,可這話,不會說太大了嗎。
“外表和靈力可以僞裝,可一個人的神魂,無法僞裝。”
是人是魔,神魂的波動會告訴一切。
可神魂屬於每個最核心的秘密,保護的那麼嚴密,一般人根本無法碰觸到核心。
有些功法倒是可以做到,可一旦對其餘人施展,很容易造成那些人的神魂振盪,最終變成個傻子,嚴重的,會身死。
“我有辦法,在不傷害你們的前提下,碰觸你們的神魂力量,你們要做的很簡單,閉眼就行。”
陸韻站在人前,無視那些人驚駭的眼神,手指一勾,千絲化作上百根,柔軟絲線漂浮在陸韻身邊,如同縹緲的雲朵,搖擺不定。
“你,你要做什麼?”
有人遲疑問着。
被碰觸神魂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哪怕眼前站的人是陸韻,他們也不敢相信對方嘴裡的萬無一失啊。
“心裡沒鬼的的,怕什麼?”
陸韻還沒回答,符秀第一個站出來,他走到那些人最前方,面對陸韻。
“我身上同樣有嫌疑,我願意一同接受檢測。”
符秀的話,還是有點力量的。
尤其是那些和符秀一樣是符仙門的人,見到自家師兄都答應了,他們也就站出來。
有這些人帶頭,其餘人陸陸續續答應。
而剩下的那些,在大勢所趨之下,哪怕黑着臉滿身抗拒,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這種時候反抗,跟自爆身份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