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近水樓臺先得月
“地底下有什麼？”
思索中，陸韻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小丫頭很敏銳啊。”小老頭想打趣陸韻，對上春風夫人那含笑的表情後，他又變得一本正經。
“若是地下是靈脈，那麼自是不用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在這裡開宗立派都行。”
“正因爲地下是見不得人的玩意，他們又貪圖那玩意的好處，所以才設下這陣法作爲掩護。”
“人之私慾，向來利己。”
頗爲諷刺的話語中，有着對卑劣人性的唾棄。
“這地底下，關押着一個存在，水雲間所有的靈氣，都是從它身上抽取出來的。”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折磨無窮無盡。”
“你我之蜜糖，與它之砒霜。”
小老頭輕笑，便在這一刻，陸韻敏銳的鎖定對方。
她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一股銳利之氣，那氣息讓她心臟快跳一拍。
那是危險。
可那感覺轉瞬即逝，再看也不過小老頭依舊嘲弄的嘴臉。
“那東西是什麼？”
符秀問着，少年人聲音本該清朗，此刻帶着暗沉沙啞，似乎在壓抑着什麼。
“虎，神獸白虎。”
白虎二字出現時，陸韻神色一動。
她此行任務之一去探查擁有白虎血脈的騰風虎，而這會，一頭白虎冒出來，而且還是被囚禁壓榨的那種。
“神獸……真的存在嗎？”
清歡好奇的問着。
對於自己人，春風夫人向來是放肆的。
“當然存在。”
“天生地養的神獸，一誕生就擁有無上威能，修行一途，你我凡胎苦苦修煉才能求長生。”
“可神獸生來就是長生種，他們體內的靈力早就形成循環，若川流生生不息。”
正是因這生生不息，逆向鎖靈陣才能成功。
他們在水雲間吸收的靈氣，來自這頭白虎。
以一獸之軀，供養整個水雲間。
殘忍……
這是陸韻所想所念。
她沉默着，卻聽春風夫人嗤笑。
“然後呢？”
“這個秘密我知不知道有何區別，難不成讓我爲了一時的同情，放棄我這雲想樓？”
大袖飄揚，裙裾婀娜生姿。
春風夫人步步生蓮地走向小老頭，她的臉上是冷漠。
那冷漠不見底，是人性之自私。
對上這張臉，小老頭不懼。
“爲了我放棄雲想樓的確不值當，可夫人您知道嗎，那頭白虎非常虛弱。”
“隨便一個人進去，都能將其認主。”
“到時候再將其帶出來，等對方恢復實力，夫人所得豈不是超越了雲想樓能帶給夫人的。”
“畢竟，四神獸的存在，可是關乎淵海的秘密啊。”
似是而非的嘆息讓人忍不住想要深究。
陸韻見到符秀忍不住上前一步，又想到什麼般停下。
“以四神獸之力，可渡淵海。”
“而淵海那頭，有我修真界陷入末法時代的原因。”
“夫人，你可還記得，有多少年未曾出仙人了啊。”
輕飄飄的話沒有重量，砸在人心頭沉到令人發顫。
陸韻眼簾落下，遮住瞳孔中的訝然。
修真界早就不是上古時期那仙人輩出的時代，說什麼幾大宗門爭奇鬥豔，實則是爲掩蓋各大宗門止不住的頹勢而已。
無一例外，所有宗門都在走下坡路。
再修煉，不成仙，那終究還是人，而人終有一死。
而原文中，鳳玉瑤就是被氣運眷顧的存在，她的出現，爲的就是打破如今修真界的逆境。
在原文的結尾，鳳玉瑤以一己之力，破天劫登仙。
如果不作爲，其實也能等到。
可這些人不是她，並不知道未來，而讓陸韻擔心的是，自己的出現，是否改變了鳳玉瑤原本要走的路。
她既踏上修煉一途，自是也想有朝一日登仙的。
“不久前，我聽到一個秘密。”
“天道有變，亂象橫生，命運扭轉，路在淵海。”
而這個秘密，出自聖地那些衛道者的嘴裡。
聖地，位列九大宗門之首，不爭不搶，遺世獨立。
它所在的位置無人知曉，而聖地中人不多，門內有些弟子一輩子都不會出世。
而每當修真界有大亂時，聖地會起卦問蒼天，求一批語。
說是秘密，小老頭就差明着告訴這是他們聖地的預言了。
說到此，誰都會懷疑小老頭的身份。
這小老頭所知道的未免太多。
春風夫人動手了，她掐住對方的脖子，將對方拎起來。
剛剛還裝高深莫測的小老頭捏着夫人的手不斷掙扎，臉頰都紅了。
他翻着白眼，流水流出來，命不久矣般。
在口水碰到自己手背前，春風夫人將其甩開。
“所以你覺得我能拿下那頭白虎？”
夫人笑靨如花，殺意如潮水上涌，紅脣勾起撩人弧度，眉眼如魅。
這是從地獄中走出的惡修羅，美豔如斯，也殘忍如斯。
“不，我只是送給夫人一個近水樓臺的機會而已。”
近水樓臺先得月，可這月亮對於春風夫人而言，有着太多的取捨。
手指擦乾淨，袖子垂落遮住皓白手腕，春風夫人聲色惑人。
“好，那我就去摘一摘這個月。”
“這陣法怎麼解除？”
她問着小老頭，交易達成，那本該高興的小老頭笑容凝固了。
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不好意思撈頭，露出一個靦腆的表情：“小老兒我不善陣法，我只是知道這個秘密而已，不會解陣。”
……
那殺氣捲土重來，陸韻拔出無拙立在自己面前，擋住雲想樓中那如刀的靈力狂潮。
所謂大能，一個念頭，就足以讓天地異象。
作爲被波及的小螻蟻，陸韻慶幸自己師父和對方有一腿。
在聽到陸韻悶哼一聲後，春風夫人才收了威勢。
一枚丹藥甩過來，陸韻也不疑有將其吞下，暖流緩解了身體中的刺痛。
一枚符籙碎裂，碎裂在飄落過程中燃燒殆盡。
面色蒼白的符秀對陸韻甩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對於春風夫人這種強者而言，能在這種時候顧忌一下螻蟻的小命，他顯然因爲陸韻沾光了。
“咳咳，我雖然不會陣法，但我有朋友會啊。”
摸着鼻子，小老頭避開春風夫人那殺人的目光，可陸韻見到了夫人眼裡的忌憚。
夫人幾次動手，何嘗不是對對方的試探呢。
陸韻兩人艱難求生，可被正面針對的小老頭完好無損，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咚咚咚！
敲門聲打碎近乎冷凍的氣氛，小老頭開懷。
“我的小友到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