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些新工人第一次背起自己的“搬家包”,所謂的“搬家包”就是司馬爲工人們準備的大型揹包,揹着“搬家包”的新工人們,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方隊很快就變換了成縱隊。
跑步對於這些農村或者山區長大的年青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不過那怕他們已經習慣了走行和奔跑,但是相比現在,也許他們的過去所走過的路,就是小兒科了。
當這些新工人看到這些穿着軍裝,其中一些長官還彼此敬禮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些人的未來的命運了,但是卻沒有人會去反對。
早在他們一來到這個地方,進入集中勞動營的時候,任國柱就開始給他們打了預防針,公司將會根據他們在兩個月的集中勞動營的表現,來決定他們未來的工作去向,他們有兩個去向,一是去公司的下屬各個分廠裡當工人,另一個就是去公司保安隊當保安隊員。
當這些勞工們看到管束自己的隊長們,換成了這些穿着軍裝腰束着武裝帶,頭上帶着桶型的帆布軍帽的軍人時,就知道自己這些人看來是被挑到了公司保安隊裡。也許從現在開始用新工人稱呼他們已經不再適合,而應該用新兵。
爲了磨練這些人的意志。司馬特意規定,每批加入保安隊或民團地新兵都必須要進行一個簡單的入營儀式,只有通過者才能成爲保安隊或民團的一員。
這個簡單的入營儀式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僅僅只是從新工人集中勞動營跑到公司設立的總團訓練中心而已,說跑步也不甚準確,應該叫以強行軍的速度穿越荒元人煙的荒郊野地而已。
當然帶隊軍官不可能告訴他們,這個很簡單的儀式,卻讓知道的人感覺到有些恐怖,長達三十公里負重強行軍。司馬將這個強行軍稱爲“磨骨頭”。
其距離大約相當於號稱是意志考驗地的馬拉松比賽的四分之二,但是相比於馬拉松比賽,這些新兵還需要揹負數公斤重被服之類。
雖然不及馬拉松的對抗性之強,但與之相比下來。孰輕孰重一想可知。
幸好只是急行軍而已。
之所以設立這種對這些剛訓練十多天地勞工們而言,可以用有些變態來形容的強行軍。除了爲了考驗和磨練這些新兵的意志之外,司馬如此安排,還有一些其它的想法,當然這個想法並不爲人知。
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天依然有些大亮,宋千湖看着已經變換成縱隊的新兵們,剛纔他們在聽到自己的說只是跑一圈後。好像都感覺鬆了一口氣一般。
“嗒……嗒……”
當幾千雙腳隨着軍官的命令而開始跑動時,近兩千對有力的雙腳踩踏着地面發出地聲音像重鼓一般。
在一旁的宋千湖看着成縱隊朝前跑着的這些新兵,礫石地面被幾千雙有力腿腳地跑動。給攪出了成陣的灰土,近兩千人的勞工隊伍出發了。
之前宋千湖對這些人說是跑到公司,可是事實上呢?事實宋千湖說的並不是實話,爲了更好的磨鍊這些新兵,司馬特意在遠離公司三十多公里以外地地方設計一個簡易的訓練中心。
說是訓練中心實際上更像是一個拉着鐵絲網的戰地營房。營區內沒有房子,只有數百頂軍用帳篷,營區地圍牆是帶刺鐵絲網。
這些新兵如果能堅持跑到訓練中心的話。那麼他們將在訓練中心渡過未來的兩個月,這兩個月將是他們最刻骨銘心的記憶。
“呼……,兄弟們,前面就是營地,向前。”
跑在隊伍中間的宋千湖大聲的喊着,此時的宋千湖早已經把領間的風紀扣給鬆開了,甚至於連軍裝的衣釦都鬆開了數個。
慢了跑了兩個小時之後,那怕就是在護廠隊每天都要進行一次五公里武裝越野的宋千湖,也感覺有點兒體力不支,太累了。但是無論再累,宋千湖都不可能停下來,如果停下來的話,恐怕到時總團長估計真的會行軍法了。
“跟上,別……別掉隊,誰他娘掉……掉隊,老子斃了他!”
跑在隊伍最後面已經累的滿身大汗的李千遠,早已經把上身的軍裝脫下,甚至於連內穿的襯衣也解開了釦子。
看他的這副作派,如果不是因爲他的腰間挎着隻手槍,估計別人會把他當掉隊勞工,實際上李千遠是個新晉的排長,在兩天以前他還只是一個護廠隊裡的班長,早累的快撐不住的李千遠,看到掉隊的人越來越多時,連忙大聲的喊叫着。
“長……長官,俺……俺真的……真的不行了,你…
……讓俺……讓俺歇會吧。”
就在這時一個掉隊的新兵一下睡倒在地上,大聲的喊到,這他孃的太累了,這會他只想趴在地上好好歇上一口氣。
“你他孃的……他孃的……給我起來跑……呼……是個爺們就給我站起來,爺們可以流血,可以死,就他娘不能說不行了,給我站起來。”
李千遠一隻手硬拖着這個睡倒在地上的年青人大聲嚷到,見這個人還像個軟豬一樣不願意起來,李千遠另一隻拿着武裝帶的手就抽了上去。
“啪……啪”
抽了兩下之後,那個已經懶躺在地上的人雖然吃着痛,但卻並沒有站起來,雙眼充滿怒火的看着李千遠。
“你娘。你個沒出息地,是個爺們就給我跟上來,不是爺們就給我滾蛋。”
李千遠一把操過這個人扔在一邊的揹包,一邊背在自己的身上,一邊大聲的喊到。
“看什麼看,想像個娘們樣就跟他一個樣呆在這,是爺們的就給我朝前跑跟上隊伍。”
李千遠看着那些累的已經有些虛脫,不停的扭頭對着新兵們大聲的喊到,對這個躺在地上的地人。李千遠已經決定放棄了,管他娘地,現在淘汰了總比以後淘汰了丟人的強。
“如果連六十里路都堅持不下來,那麼這樣的人。總團寧可不要,也不會收下這種慫人。”
李千遠想起在來之前總團長在給營長和營裡的連排長們說地話,六十里路對於農家出身的人,並不是什麼問題,只要咬咬牙,撐一下就過去了,可是卻偏偏有人不願意撐。
“哎!”
李千遠看着又有幾個人有樣學校的躺在地上,想休息一會。這些人看來已經決定,自己把自己給放棄了。
“啊!……”
就在這李千遠嘆氣的功夫,李千遠扭頭看到那個第一個睡躺在地上的人。這時一邊咬牙切齒的底吼着,一邊朝自己追了過來。
“好!是個爺們!回頭進我的排裡頭,就衝你這個咬牙的勁頭,這個班長你當定了。”
正失望着地李千遠看到那個自己痛罵不是個爺們的年青人,這會又咬着牙追了過來。於是大聲的喊着。
沒有人會知道,司馬之所以一上來,就對這些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體能訓練地工人進行一次長達三十公里慢跑的用意。
三十公里,六十里路,期間基本不休息,那怕就是放在後世的軍隊中,也很少進行如此高強度的拉練,必竟軍人不是馬拉松隊員。
但是司馬之所以決定這麼做,實際上是想通過這麼一次強行軍,從心理上、意志上、身體上磨鍊一下這些剛從關內來的農民。
六十里路地強行軍,其目的不是跑出去什麼,而是跑掉什麼東西,通過這一次長跑,跑掉這些農民身上的暮氣,使得在以後地訓練中,更容易敲碎這些人身上的民氣。
選擇在入營之前進行這樣的強行軍,就是因爲如果他們想堅持下來,這些沒有受過體能訓練的農民,必須要在一路上不停的咬牙,不停的給自己鼓勁,總之只有在他們自己願意堅持下去的前提下,纔會咬咬牙挺過去。
如果他們咬咬牙挺了過去,那麼他們就未來就會成爲一個合格的軍人,合格的士兵,如果他們連這麼一點都撐不過去,那麼即然以後再怎麼訓練,也不可能讓把他練成一個合格的兵。
雖然有人說,那怕就是他們堅持下來,撐了下來,也不見得能成爲好兵,但是至少能夠他們願意堅持,更何況這僅僅只是一次強行軍,對於這些農村長大、農村生活的農民而言,只要他們願意就能堅持下來。
他們連堅持都不願意堅持,那麼就是收下他們,在以後的訓練中打滑溜號的事,也將是他們經常乾的事情,這個三十公里的強行軍,實際上也正是把這些有那種打滑溜號的心的人給淘汰掉。
四個半小時後,已經有些虛脫的宋千湖帶着打頭的百十名新兵,跑進了訓練中心的鐵絲網的圍牆之中,早都累的撐不下去的新兵們,進一營區就趴倒地上,動都不動。
五個多小時以後,最後一羣新兵和李千遠跟過來,一下進大門就累趴在地上的李千遠對着大門處的哨兵揮了揮手,訓練中心的鋼筋大門便被推關上了。
三十公里、六十里路的強行軍,一共有幾十人選擇了放棄,雖然公司並不會把他們趕走,必竟他們是公司招來的,但是最辛苦採石廠裡的採石工,估計將是他們未來唯一的工作。
而已經進營的近兩千名新兵,也將在這處訓練中心呆上兩個月,這兩個月,訓練中心讓將他們從一個老百姓變成一個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