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激化

“滋……”

當剎車聲在西北邊防公署前響起的時候,一個留着八字鬍微皺着眉頭的年齡約在四十歲左右的留着平頭目光犀利的中年男人走下汽車的時候,看着眼前這座大基座的華式建築,這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知道這個大基座內就是現在國內名氣相當大的基石會議廳,昨天晚上忽如其來的訪客,把中年男人從京城請到了西北,中年男人知道昨天在這裡上演着一幕讓人無法接受的狂熱。

“你好!周先生!歡迎您來到西北!”

看着眼前這個相貌熟悉的男人走下汽車之後,司馬在距離數米外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司馬幾乎是強自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當握着他的手的之後,司馬面帶喜色的開口說道,此時的司馬身上難得得穿着一身便服,從今天開始,司馬將和軍裝話別了。

眼前的這個近中年的男人,他是司馬一直以來最敬佩的文人——周樹人,不過後世的國人對他的另外一個名字更爲熟悉,魯迅。司馬之所以敬佩他的原因,是因爲他的骨頭,就像曾有人說過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他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他的一生都是爲中華民族的生存和發展掙扎奮鬥的一生,也正是因爲他的骨頭和他的文風,司馬纔會對其佩服至極。

原本司馬並不準備將其請到西北,按照歷史來看魯迅在京城教育部中幾年的任職對他的文風有很大的影響,正但是當經歷了那麼一場狂熱之後,司馬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司馬需要借他的風骨,司馬需要一座警鐘,即便是西北和中國都需要他的橫眉冷對,需要他那根永遠都打斷的脊樑。

“你好,司馬先生!”

看着眼前的這個年齡大約比自己小上近十歲的年青人周樹人開口說道,對於眼前的這個年青人如果說在昨天之前周樹人更多的是欽佩的話,那麼今天更多的是用一種複雜的心態去看這個年青人,在經歷了昨天的那一切之後。

周樹人並沒有稱呼司馬省長,在周樹人看來司馬的這個省長看似民選,實際上卻帶着裹挾民意之閒,更沒有稱司馬邊防公署主任的職呼,那種依靠軍力得到的職位,在周樹人看來更多的是一種諷刺。

“昨晚冒昧請您連夜來西北,到是打擾您休息了,實在是司馬之錯。”

當聽到眼前這個現在還未用魯迅這個筆名的周樹人對自己的稱呼的時候,司馬知道自己沒有選錯,眼前的這個人即便是現在,他的脊樑仍然是自己所知道最硬的。

“你是說出錢讓我們辦一份報紙?”

當聽到司馬的話後,無論是邵振青還是周樹人,都有些驚異的看着眼前的司馬,而且都是帶着一種警覺的心態看着眼前的年青人。尤其是邵振青,更是如此,邵振青知道今天自己發表在《大公報》上的政論,可以說是把眼前的這個年青人責斥致極,對昨天的那種無理知的狂熱更是進行了諷刺。

“周先生、邵先生,相信你們二人對於西北目前推的民族主義並沒有什麼意見,但是現在強列的民族主義所帶來的前所未的狂熱,這種狂熱無疑將會成爲加快西北建設和發展的新動力,但是同樣,正如邵先生的政論上所說,現在他已經在向無理智的義和團式的狂熱演變,我們需要狂熱的愛國主義,但是首先是需要理智的,我們需要復興,但是絕對不會是建立在裹挾民意上的,目前的西北需要降溫,除了官方行爲的降溫之外,在這一片狂熱之中我們更需要理智的聲音去適當的引導民衆,而不像是現在這樣一味的狂熱。”

看着眼前的二人,司馬面帶着期待的開口說道,現在的西北並沒有異樣的聲音,所以司馬需要在西北擁有一個異樣的聲音,爲自己和西北提供警言,敲響警鐘。用這種警鐘爲西北的狂熱降溫。

儘管司馬曾經說過中國的很多事情毀於太過於理智,但是同樣的中國人很多時候總是會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就像現在的西北一樣,讓司馬最爲擔心的就是現在理智正在從西北消失,而一種前所未有的狂熱正在西北瀰漫着,這時適當的引入理智的聲音,就成了西北的當物之急。

“那你爲什麼會選中我們?”

聽着司馬的話後,周樹人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眼前的這個年青人,此時的這個年青人的所爲完全顛覆了昨天對他的認知,於是便開口問道。此時在周樹人的眼中,這個年青人的表現非常出乎人們的意料,更多的是給人們帶來一種疑惑,以至於周樹不人不重新打量着這個年青人,想從他的眼中看到一些什麼。

“風骨!我相信你們的有着別人所沒有風骨和脊樑!”

看着眼前的二人,尤其是周樹人司馬冷靜的開口說道,如果黃遠生沒有死於刺殺的話,司馬也更願意選擇黃遠生,而不是邵振青,但是現在只能退居其次了。司馬知道在強調着西北至上、團體至上上的西北個人崇拜或許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尤其是在現在自己成爲一種未來的象徵以及安定富足的生活保證的時候,更無力阻止這些一,但是至少應該做些什麼來阻止個人崇拜帶來的副作用,儘管司馬知道它也有積極的一面,但是任何事情都需要防患於未然,沒有任何人是聖人。

“必勝!”

在西北邊防軍的綜合訓練場上,上千名身着訓練服士兵正在那裡進行着例行的體能訓練,西北邊防軍第一特戰團,前身就是突襲包頭星夜奪城的原民團偵察大隊,隨着邊防軍的擴編,現在的偵察大隊已經被改編成了第一特戰團,直屬西北邊防軍司令部。第一特戰團和之前的偵察大隊一樣,從建立之日起就作爲邊防軍司令部直屬的一支尖刀部隊,嚴酷的訓練使得他們將面要承擔起最危險、最艱鉅的任務,就像是過去的偵察大隊一樣,這支西北邊防軍中的精銳部隊,是邊防軍司令部手中的秘密武器。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在訓練場的一個角落裡,一處用僞裝網搭建的簡易野戰教室內,一名戴着眼鏡身着文職軍官制服的教員舉着手榴拳頭大小的玻璃圓罐形球體,問道眼前的幾十名穿着野戰服座在那裡的士兵。

“……”

沒有一個人回答,雖然特戰團的官兵可以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武器,這也只是相對於普通部隊而言,但是眼前的這名教官手中拿着的這種玻璃圓罐形球體,對於這些士兵們還是非常陌生,因爲不知道是什麼,所以並沒有任何一名戰士起身回答這個問題。

“這是一號特種手榴彈!一但扔出外殼摔碎之後,就會產生高濃度有毒氣體,人員在殺害範圍中心只要2秒時間就會失去意識死亡,但無持續毒性,一般染毒地點1分鐘後毒雲就散去。和一般手榴彈相比,他不會產生爆炸時產生的強烈的聲響,只有一聲摔碎玻璃的聲響,在封閉空間內,可以更有效的發揮他的效能,但是記住一點!一號特種手榴彈的使用尤其是攜帶有一定的危險,攜帶時需要使用專門的保護套。使用的時候也非常簡單隻需要扔出去,就行了。”

手中拿着特種手榴彈的教官向眼前的這些戰士們解釋着這種由國防科技委員會第三研究所剛剛研製出的新型化學武器,這種特種手榴彈雖然有不少缺點和不足,但是相對的是使用時卻非常方便,尤其是適合特戰團所執行的一些特種任務,因此纔會在特戰團教授如何使用這型特種武器。

“必勝!”

就在這時訓練場上的那些身着訓練服的士兵已經結束了體能訓練,集結成方陣後在訓練士官的帶領下大聲的齊聲喝道,必勝是這支軍隊的信念,對於這支每天都需要進行超過十五個小時最殘酷的訓練,並以戰爭爲業的戰士而言,必勝是他們的唯一的任務。

絕對不能失敗是這支部隊的第一訓誡和生存信條。從新兵加入這支部隊的第一天起,所有特戰隊員就要接受這樣的訓導,特戰部隊的任務是爲西北在戰役求勝。如果特戰部隊不能在戰場上勝利,就等於對西北無用!也就沒有了存在的理由和價值!也正是因爲如此,必勝兩字就成爲了特戰部隊的口號。

“團長,我們什麼時候纔會開赴蒙古?還要在這裡等到什麼時候?現在唐努烏梁海師已經開到達裡岡愛了,咱們這支尖刀還窩在訓練場上。”

看着訓練場上的那些正訓練着的士兵們,已經是特戰團副團長的鄭文浩問道身旁滿面肅然的團長,自從在得知唐努烏樑師進駐達裡岡愛以後,收復這一處被外蒙官府佔領達七年之久的地方後,鄭文浩的心裡癢癢起來,對於將軍隊視爲自己畢生職業的鄭文浩而言,一嗅到戰爭的味道之後,就開始期待着參與到其中,生怕錯過了這場戰爭。

“當上級命令我們開赴前線,我們就會整裝前進,沒有爲什麼,沒有什麼時間,只有命令!我們現在的要做的就是好好的訓練,特戰團不需要備戰。”

操弄着新型步槍的王倫並沒有回答鄭文浩的問題,操弄着步槍的王倫用一個標準的軍人的回答,回答了鄭文浩的問題,特戰團不需要備戰,因爲他無時不刻的都處於戰備狀態。

此時的王倫精力都集中的在手中的這種新型半

“什麼是邊防軍特戰部隊!”

就在這時在訓練場上的在訓練士官大聲的喊到,每一次訓練結束之後,都會重溫特戰部隊的使命是特戰團自偵察兵時代時傳下來的傳統之一。

“邊防軍特戰部隊,是西北邊防軍中精銳,是邊防軍的光榮和驕傲!是所有敵人的夢魘!是西北民衆可信賴的安全保障!”

那些結束剛剛結束了訓練的戰士們,用盡力氣大聲的吼到!正像他們說的一樣,邊防軍特戰部隊未來將會是一切敵人的夢魘,同時也西北民衆最可信賴的安全保障,只不過現在這支利劍還被雪藏在西北的訓練場上。

共和六年也就是耶歷1917年四月十六日,俄羅斯國家杜馬臨時委員會組建的臨時政府外交部長П。Н。米留科夫向聯盟國家駐俄大使發出非公開承諾,力圖使得這些國家相信。

“解放的俄國能夠用當今人類先進的民主國家可以理解的語言發表言論,她試圖使自己的言論與同盟國保持一致。臨時政府向民主國家發表的這一滲透新思想的聲明,當然不會讓人們有絲毫理由認爲,已經發生的轉折使俄國在共同的聯盟戰爭中的作用會有所減弱。完全相反,這加強了全國人民堅決取得這場世界大戰的勝利的信心。臨時政府掌管我們國家的權利,將完全遵守我們對同盟國家的承諾。”

在這次照會上俄國的外交部長,同時是歷史學家和記者,也是立憲民主黨的發起人之一的П。Н。米留科夫,描繪了自己對於戰後和平建設的夢想,“我們繼續對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懷有充分的信心,與盟國保持完全一致”,他強調說,“我們還完全相信,這場戰爭提出的問題(俄、英、法、意密約對海峽及大陸架的規定)將在建立持久和平的牢固基礎的過程中得到解決,正在進行共同努力的民主國家將尋求到預防未來新的流血衝突的方法。”

儘管在這次私下的非正式照會上,英國、法國等多國駐俄大使們都對臨時政府的表態表示了歡迎,而在私下來卻開始擔心起了臨時政府的控制能力,前線的俄**隊已經停止了一切行動,就那麼靜靜的和德國無聲的對峙着,德俄兩國的士兵甚至於偶爾會舉行戰地舞會,而這些大使們也看到控制着彼得格勒的局勢以及軍隊的是社會民主工黨,而不是立憲民主黨也不是國家杜馬的黨派,而社會民主工黨卻是力主退出戰爭的黨派。

“儘管我們仍然繼續向俄國提供着寶貴的貸款和援助,以儘可能將其挽留在對抗德國的戰爭之中,但是俄國退出戰爭只是時間問題,現在的我們已經不可能將希望寄託在俄國臨時政府會全力投入這場戰爭。現在我們必須要制定新的戰爭策略,以便應對我們失去東方盟友後和德國之間的戰爭問題。”

在這次非正式照會結束之後,英國駐俄羅斯的軍事情報參贊給國內發去了這麼一份電報,內容相近電報從各國以密電的形式被髮回到了各國外交部、軍部等等機構。

由於市政管理制度完全解體,這種情形就比平常更糟了。淒厲的溼風從芬蘭灣刮進來,陰寒的濃霧翻翻滾滾地捲過街市。在夜晚,因爲提倡節約,並且害怕德國的齊伯林飛船來襲擊,所以街燈很少而且間隔很遠。

在私人住宅和公寓房屋裡,從下午六點鐘到午夜有電燈,一個盧布只能買四支蠟燭,煤油少得可憐。從下午三點鐘到早晨十點鐘全是一片黑暗。盜案和破戶搶劫的事日有增加。在公寓房屋裡,男子漢荷槍實彈,輪流地通宵值班。這便是在臨時政府統治下的實況。

“你們屯放在倉庫之中的食物,必須要立即向市場出售,以平抑目前彼處格勒的物價,否則的因爲食物彼得格勒就隨時引發新的動亂,冷,我的朋友,俄羅斯臨時政府需要您的幫助!就像您過去所做的一樣!”

在臨時政府的所在地瑪麗亞達宮總理辦公室之中,也就是原帝俄時代的內務部長的辦公室裡,臨時政府的總理立憲民主黨人李沃夫開口對眼前的這個中國人說到,眼前的冷峰是革命前彼得格勒最大的食品商人,即便是在現在在他的“華字號”麪包工廠都已經停工的時候,在他的倉庫之中仍然存放着數千噸麪粉和其它食物。

隨着革命後的彼得格勒的局勢並不穩定,爲了屯積居奇、謀取暴利,那些商人們任意哄擡着物價,但是

儘管臨時政府向市民保證會保證食品的供應,並且儘可能的抽調火車運送食物。但是食物一天比一天地越來越少了。每天的麪包分配量從一磅半減爲一磅,後來更減爲四分之三磅,半磅,四分之一磅。而到現在有一個星期根本就沒有半點麪包。糖如果可以買到的話,每人每月限購兩磅,但一般是買不到的。

一塊巧克力糖或一磅粗劣的糖果,到處的售價都在七個盧布至十個盧布——那至少是合美元一元。市內約有半數的嬰兒可以喝到牛奶;但大部分的旅館和私人住宅有好幾個月根本就沒有牛奶。

“總理閣下,儘管我本人非常樂意重新讓自己的麪包店開門營業,但是目前彼得格勒的局勢已經完全失控,數日前開業的幾家麪包店被搶劫,數名店員在制止搶劫時被劫匪殺死之事,想來總理也有耳聞,從目前來看,至少在局勢穩定之前,華字號麪包公司絕對不可能冒着死亡的風險開業,這一點希望總理閣下能夠諒解。”

看着眼前的這位李沃夫俄羅斯共和國的臨時政府的總理,冷峰面帶着遺嘆的開口說道,雖然之前和李沃夫以及臨時政府都有着良好的合作,但是冷峰現在絕對不可能再和臨時政府合作,現在的臨時政府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和勝利者合作是互助會的選擇。

彼得格勒的羣衆的情緒在前兩前爆發了,這次爆發幾乎是自發產生的,當然社會民主工黨也參與到了其中,雖然並沒有作過什麼準備。現在的彼此之格勒的羣衆和士兵們都非常猛烈的反對政府,有的部隊甚至全副武裝出動,最後總數多達三萬多人的軍隊從城外開到了臨時政府所在地瑪麗亞達宮去逮捕各部部長,一些未來的及逃脫的部長和政府官員被那些士兵槍殺。現在彼得格勒的人們都非常清楚,現在的這個臨時政府已經維持不下去了。

當冷峰在婉拒了李沃夫的求助後,就徑直離開了瑪麗亞達宮,在馬上車的冷峰則透過馬車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街道,看着那些繫着紅布條的俄國士兵,這些士兵是效忠於革命委員會的,偶爾還可以看到一些未系紅布條的軍官生和士兵,他們所效忠的是臨時政府。

看着彼得格勒冷清的街道,冷峰很難把現在這個不安的城市和自己初來時的那個彼得格勒重合在一起,偶爾傳來的槍聲明明白白的告訴冷峰,除了彼得格勒還會有那裡會這般的混亂?

可是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那些老毛子還是不願意放棄他們對中國人的輕視,想到臨時政府外交部就克穆齊克旗慘案的外交回復,冷峰可以推測那份火藥味十足的回覆會在西北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想來這份外交回復,就是西北所需要的吧!”

想到那份外交回復冷峰就不禁輕笑着,如果不是那些老毛子一直以來都看不起中國政府,恐怕那些外交部的官員們,也不會接受自己的賄賂,而發出那麼一份火藥味十足的回覆,冷峰不知道部裡爲什麼會下這樣的命令,讓自己自己賄賂臨時政府外交部的官員發這樣的回覆,但是顯得部裡這麼作是有他的深意。

看着手中從京城傳來的這份電報俄羅斯駐華公使轉交的,俄羅斯臨時政府外交部就克穆齊克旗慘案作出的最終聲明,司馬錶面上雖顯得鎮靜自若,但內心卻是滿腔怒火,緊緊的握着手中的電報,怒火正在司馬的胸腔中燃燒着!

雖然司馬對於交涉並不寄予什麼厚望,但是像這麼無恥的狡辯,司馬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不過想到後世那次俄人擊沉中國商船之事,司馬知道這種無恥是有根源的,在後世尚是如此,更何況是在這個時代。儘管知道這份回覆實際上是自己攻關的結果,但是在看到這份輕蔑至極的回覆時,還是讓司馬難掩心中的怒火。

“司馬,我們要打仗了!唐努烏梁海師現在已經完成了達裡岡愛牧場的收復行動,我們現在只需命令錫林郭勒盟守備團接替達裡岡愛的防務,唐努烏梁海師就可以立即赴蒙作戰,收復蒙古!”

掃了一眼手中的電報蔡鍔開口說道,儘管早已經制定了作戰計劃,但是蔡鍔卻沒有想到俄國人竟然會用如此輕蔑的口吻迴應了西北的交涉,甚至於不是迴應,可以用侮辱了西北的交涉來形容俄國人的回答。

雖然蔡鍔知道這次復蒙作戰對於西北而言無疑就是一次軍事上的冒險,但是在面對着國土被侵佔,國人被殺的恥辱的時候,作爲軍人絕對不能坐視此事的發生,即然外交上的努力償試已經失敗,那麼現在就是軍人發揮自己使命的時候了。

“暢卿,請坐,今天我要在基石會議廳發表演講。我來口述,你來記錄一下。”

在和蔡鍔討論過部隊的佈置和其它的一些問題後,在蔡鍔離開辦公室後,司馬把自己的秘書長楊永泰叫了進來,然後開口對他說道,雖然已經決定了,但是司馬還是需要用西北省議會這面旗爲自己的行動蒙上一張合法的外衣。司馬深深地吸了一口香菸,又把煙吐出來,開始以他通常口述信件的那種冷靜的調子口述講稿。司馬清晰地、慢慢地念出每一個字,出每一個標點符號和新的段落。講稿並不長,在司馬口述時中間有一些猶豫,但也沒有重新考慮。

“……那三十五名中國商人系因觸犯俄羅斯帝國法律,非法進入俄羅斯國境在先,隨後就悍然持械抵抗俄羅斯帝國烏梁海專區警備隊,並造成俄羅斯帝國烏梁海專區下屬警備隊多名隊員死傷,根據俄羅斯帝國戰時法律,烏梁海邊區專員處於被捕中國商人死刑,系俄羅斯帝國法律授權,俄羅斯政府不會就此事作出任何解釋以及賠償……中國西北地方政府禁止其企業對俄正常貿易,並扣壓了俄羅斯政府數億盧布貿易定金,俄羅斯臨時政府在此要求西北地方政府立即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爲,並賠償俄羅斯全部損失,否則俄方將保留採取進一步行動的權力……在此友好的俄羅斯臨時政府特意提醒西北地方政府的官員們,不要忘記17年前你們的皇宮中俄羅斯軍隊的軍靴聲……”

就在司馬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口述着自己的演講稿的時候,通過廣播電臺的廣播,分佈在西北各處的收音機、大喇叭裡響起了俄羅斯臨時政府就克穆齊克旗慘案的最終迴應,當這份迴應在傳遍整個西北的時候,西北的公民們都聽到這麼一份讓他們憤怒不已的回覆,當這份俄國臨時政府的外交公函傳來之後,整個西北再一次沸騰了起來。

當天下午,司馬非常之反常的穿着一身普通的西北裝出現在基石會議廳的時候,整個基石會議廳內的歡呼聲像暴風雨般地爆發了出來。就在兩天前司馬曾在這裡接受過過人們的歡呼,但從來卻不像今天這樣。在歡呼聲裡,有着一種發狂似的快慰之感。

不過這一次司馬沒有感覺到像上次一樣的恐懼,眼前的這種狂熱和焦躁完全是在意想之內,那些黑色制服從基石會議廳內消失了,高興的右臂也消失了,此時所有的只是因爲蒙受的恥辱所引發的狂熱和憤怒的情緒,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司馬知道那篇內部通告成功了,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司馬希望隨着時間的推移,最終一切都回復到正常的之中,而不是之前的那種狂熱。

“忠誠!忠誠!”

此時的基石會議廳之中所籠罩的不是狂熱,而是一種憤怒,一種怒火。每一個人都自發的鼓掌揮拳歡呼着,似乎是人們已忘記了數天前的那次狂熱時帶揮臂的呼喊着,都在向司馬,並且通過他,向他們的祖國表達他們的赤膽忠心,同時表達着他們的決心。

當司馬登上講壇斜坡,走向演說的位置。面對着沸騰的人羣站在那裡,面色安詳而嚴峻,雙目凝視前方。司馬一手扶着講臺望着整個基石大廳裡環視了片刻,看着坐在前排的西北邊防公署和西北省的官員們,尤其是看着第一次出現在基石會議廳內的各國駐西北的領事們,這一次是司馬特意邀請他們來見證這一個歷史,司馬看到了臉色煞白的俄羅斯駐西北的米里領事,看着他的滿面煞白的表情,司馬的心裡舒服了很多。

“西北省議會的各位議員和民意代表們,西北邊防公署的官員們,同胞們,今天,共和六年四月十九日,歷史必定將記住今天,俄羅斯臨時政府外交部就克穆齊克旗慘案,殘殺我西北三十五名商人一事作出了最後的迴應,他們拒絕了我們的全部交涉條件,並警告而且提醒我們十七年前,他們的軍隊曾經在我們的皇宮中內閱兵!……國家之本,在於人民,合漢、滿、蒙、回、藏諸地爲一國,即自漢、滿、蒙、回、藏爲一人,是爲民族,然今日唐努烏梁海爲俄佔已達五年,蒙古先是獨立後是自治,實爲獨立已從近六載……面對此等國土被佔、國人被殺之奇恥大辱。範專員奉西北邊防公署之命進京與俄人交涉,然俄人狼子野心,數次交涉均無果而終,更有甚者,俄人以列強自許,不惜動言以軍隊入侵相威脅,帝國主義列強之醜陋之嘴臉,此時更是顯露無懷疑。他們無恥的否認了侵佔我國國土之事實,並向我們發出的戰爭的威脅!……在此次與俄交涉之前,我即對外界表示了自己的決心,如若此次交涉失敗,國人必應奮發圖強組建復蒙大軍,收復蒙古、唐努烏梁海,絕不能讓外人輕視。若是這支軍隊失敗了,我們還要組建第二支軍隊,若是第二支軍隊也被擊敗了,我們還會和再次組建新的軍隊,直到收復全部的失地!今天俄國人已經拒絕了我們提出的全部交涉條件,根據西北邊防安全法以及中央反對國家分裂法案授權。爲保持國家領土完整,我要求西北臨時議會批准西北邊防軍將從即日起履行固守邊防之使命!准許西北邊防軍進駐外蒙以及唐努烏梁海兩地!”

司馬的演講只不過是幾分鐘而已,在演講之中司馬始終強調着一點,那就是這一次軍事行動,只是中國內部的單邊軍事行動,旨在維護國家領土完整,並沒有其它的任何會對協約同盟國的意思。

“俄國臨時政府太過於愚蠢了,他們以爲他們發出威脅之後,西北人就是乖乖的求饒,他們忘記一點,中國的西北是由一羣民族主義者建立的,在面對來自俄國的戰爭威脅的時候,這羣民族主義者寧可選擇戰爭,也絕對不會像過去的中國政府一樣選擇妥協!”

當司馬的演講結束之後在波浪一般的掌聲和歡呼聲之中,看着演講臺上的司馬,美國駐西北領事麥克道爾在心中自語道,雖然來西北不過兩個月但是作爲一箇中國通的麥克道爾還是看出了西北和中國其它地方政府以及中央政府的不同,強烈民族主義情緒一直以來都籠罩着這裡,俄羅斯臨時政府愚蠢的行爲不僅未能消除和西北之間的矛盾,反而進一步激化了了西北,便得西北除了派兵進駐外蒙以及唐努烏梁海之外,根本就沒有了其它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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